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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得說了，你回去試試，我等你消息。」古勇將把雪茄剪了，順手在女秘的波上摸了一把，然後拍拍她示意開船回港。

相比于這個可怕的後果，十幾億人民幣那都是小錢。

3個小時之後，多玩遊戲公司的子公司、YY公司的股東會結束了。

李學林臉色鐵青：「反了你們了！這裏還是不是多玩公司？這裏還是不是股權投票制的地方？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人多就了不起？」

李學林失魂落魄地離開，雙目無神，想了想，還是抱著掙扎的心態，打通了馬花藤的電話。

……

「別跟我裝傻！我要是現在一個電話通知藤訊的馬花藤，說初音的人想買下多玩，你信不信他馬上把這三個月從『穿越火線』當中賺到錢全部掏出來，送到我面前，把我的股份買下。」

古勇將神色終於冷峻了起來：「小李，那就是你不仗義在先了，別怪我。我雖然瞞著你，自問沒做啥對不起你的事情，只是防著你找馬花藤給我添亂。現在看來，我這手防人之心，也沒白費。」

顧莫傑雖然上輩子是學計算機和電氣出身的，但此生好歹讀了四年法本。就算沒怎麼上課，至少《公司法》還是熟稔于胸的。

「今天顧莫傑派古勇將找到了我，說願意出3億，把我手上的26％多玩股份買下……」

李學林也露出了獰笑：「你不怕？別以為我只有26％！紅杉資本和IDG是被你瞞天過海找小弟收了，但是多玩內部還有另外幾家投資機構，我要是把他們統統籠絡起來，告訴他們兩頭騎牆要價賺更多，你覺得他們會不跟著我走？最後我控制的股份還是大於51％！你光靠王青明這個反骨仔就想動我？做夢！」

「如果YY被分走，『多玩網站』是不值錢的。馬花藤要的不是我們整個公司，他要的只是YY不能對他作梗，真到了那一天，我就連根毛都不值了——李哥，我不能看著你把我的事業折騰到支離破碎。」

多玩遊戲網的公司總部和_圖_書，終於到了撕破臉攤牌的時候了。

這下馬花藤的聲音終於進入狀態了：「喔！就是王青明那小子跳槽去的那家對吧！想起來了！」

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小馬哥出道十年，只有他要挾別人的份，哪有人能要挾他？

李學林激動得渾身直哆嗦，反正隔著電話馬花藤也看不到他狂喜的醜態，他索性就不壓抑身體顫抖的本能了。

「多玩」的26％股權，當然不值3億，但是在神仙打架的時候，為了更大的戰略目標，就值了。

李學林當然也聽得出來這個弦外之音，他趕忙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做YY語音那家公司的。」

……

如果你非要阻撓初音收購，那也無所謂——YY子公司的董事會有權召開股東會議，討論『是否將YY語音聊天這個產品賣給初音網路科技』——這個決議，只要有YY子公司70％股權票通過，就可以執行的喔。」

果然，趕上神仙打架就是特么的爽！幸福來得太突然！

消化完后，傳來了馬花藤一個乾脆的字眼：「滾！」

這貨也是幾十億財產的人了，不至於直接在伶仃洋上殺人拋屍吧？咱來的時候可以有導航定位的……

董榮傑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李學林：「李哥，你太小看古勇將了。他還有什麼後手，恕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只知道勇哥說的很有道理——首義者賞，末降者殺。天下大亂的時候，才需要招降納叛，『海內一統，唯黃巾造反』的時候，『若容其降，無以勸善』。我還得趕末班車，趕上『首義』，就不陪你了。」

「真不怕還是裝出來的？沒可能啊。」李學林滿腹狐疑，見古勇將的瀟洒不似作偽，反而心裏發毛起來了。

古勇將親自給雙方斟了酒，扶了一下墨鏡：「別急，我要是不仗義，今天還會來通知你？我知道你手上有『多玩』26％的股權，價值2億出頭。我這個人很爽快，給你3億，你都賣給我，甚至我給你把其中一部分https://www.hetubook.com.com置換成初音網路科技的股份，那以後咱還是好兄弟。當初在搜虎那三年我罩你了，將來到初音我還照樣罩你。」

李學林如同一頭憤怒的豹子：「勇哥！沒想到是你！你居然不仗義，在兄弟背後捅刀！」

電話另一頭顯然也是愣了十幾秒，似乎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消化不掉。

「兩面三刀的小雜種，給臉不要臉。老子一口氣開5億，居然還想再兩頭抬價？哼，等老子得手了，看不炮製死你。」馬花藤掛掉電話，一臉陰鷙之色。

三十多年前。毛先生和尼克鬆的中美蜜月怎麼來的？當然是毛先生伸出橄欖枝：來，咱一起對付北極熊！

電話另一頭的人顯然沒反應過來李學林是哪根蔥：「誰？」

李學林盯著古勇將的眼神，想挖掘出點什麼來。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出來，即使對方有意識的把墨鏡推高到額頭上，大大方方讓他盯著。

「什麼？你賣了嗎？」馬花藤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緊張。

李學林一臉錯愕地會過頭去，以至於扭頭扭得太快，頸椎骨都發出一陣格格作響的聲音。

李學林一幅高屋建瓴地樣子：「二五仔！我為公司的股份抬價，那是為了所有股東的利益，你居然吃裡扒外。」

看得出來，王青明在多玩高層里的整體控制力雖然遜於李學林，但是在YY這個項目子公司里，還是有絕對的威望的。

還是十天前的同一艘豪華遊艇，還是珠江口伶仃洋上的海釣。只不過古勇將對面那個客人，從王青明換成了多玩CEO李學林。

廣市的IT圈子，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暗流涌動，古勇將這條善於攪混水的大鯰魚，至今還沒有浮出水面，但是一些以王青明等人為表面實施者的「多玩」股權變更，已經開始偷偷動作了起來。

古勇將繼續裝傻：「啥意思？一個公司的股份該賣多少，難道還『則主布施』？」

李學林雖然被古勇將智珠在和_圖_書握的樣子弄得心裏發毛，然而突發橫財的慾望終究是佔了上風。回到家，掙扎了許久，他還是拿起了手機，撥了藤訊方面的眼線，要到了馬花藤本人的號碼。

古勇將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如果讓顧莫傑親自來做，說不定就要遭。因為他或許會真的相信《公司法》的法條，而無法充分放開手腳，無法玩那些分化瓦解的擦邊球。

王青明說到這個「他」字，抬手指了一下多玩門戶站的總監董榮傑。

李學林一陣搖搖晃晃，差點兒「倒踩七星步」靠到桌上。他用力晃了晃腦袋，驅趕走那一絲不安，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年這個聊天工具可是仗著語音指揮方面的便捷性，在QQ的圍堵下硬生生殺出了兩三千萬用戶、六七百萬同時在線的。哪怕是QQ最強盛的時候，中國的遊戲玩家打那些需要配合的網游、那些需要「開黑」的競技遊戲，都會選擇用YY語音。

「馬哥……不知道……如果多玩公司沒有了YY，哦不我是說只拿出『多玩遊戲網』這個網站讓您收購，您有興趣么？」

沒有了，還是乖乖地等待解體，然後等待「休克療法」吧。

李學林如墜冰窟。

李學林以為還有轉機，唾沫星子飛濺地勸說：「那你更要阻止他們！你看他們才60％多話語權，還沒湊夠70％，他們決定不了YY的策略的。只要給我時間，我馬上……」

……

小馬哥雖然回應了，但是很顯然，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依然是「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毫無疑問，古勇將就是一個善於在投資圈子裡拔釘子戶的開發商。

「怎麼不可能？我們的人，雖然在多玩總共只佔了43％，但是大多數集中在YY上——多玩目前值9億，網站子公司值3億，YY子公司值6億。我們在YY，已經有60％的話語權了，再加上小股東集中投票制，加上他——」

晚了。

「李學林啊！多玩的李學林！」

我們都才三十多歲！路還長著呢！當年我們因為有骨氣，從和*圖*書藤訊跳出來。要是最後還被賣回藤訊去，下半輩子還怎麼抬頭做人？國內哪家大佬還用我們這種幾次掃地出門的人？YY到了初音手上，那是要受重用的產品！而到了藤訊手上呢？我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告訴你們，馬花藤會吧YY關了，他根本不需要YY，他需要的只是招安對手之後廢掉。」

王青明等著李學林發作完，冷冷地說：「當然還有王法，當然還有法律——在『多玩』這個層面，我們是爭不過你。那好，我們放棄了——但是別忘了，眼下在YY這個子公司的層面上，支持我們的股份比支持你的要多。

最擅長拔釘子戶的開發商，永遠是善於營造「越早拆遷越賺」的恐慌性氛圍的。

幾個YY子公司的骨幹都跟著叫喊起來：「堅決不回藤訊！支持初音收購！」

「兄弟們，你們說說！你們裡頭，誰不是因為當初馬花藤卸磨殺驢給張曉龍的團隊騰位子，才出來的！你們的骨氣在哪裡？你們一輩子就只值這麼千兒八百萬的股權么？錢到手了之後你們下半輩子怎麼過？就揣著錢買房子然後當包租公？

……

李學林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和馬花藤之間的形勢逆轉了過來。

可惜，他沒有應聲而答的態度，已經激起了電話另一頭人的不快。

一個個倒向對面陣營的國家，是如何作為「從鐵幕下奔赴自由世界」的標杆、並且拿美援拿到手軟的？當然是因為一句：來，咱一起對付北極熊！

終於，多玩CEO李學林發現問題了。可惜，這已經是2008年3月底的事情了，古勇將潛入廣市分化瓦解，已經有半個多月之久。

「不可能！就算是在YY子公司的股權上，你也不可能拉到70％的支持的！」

李學林和王青明兩個傢伙，鬥雞眼一樣看著對方，還沒開口，眼神已經交戰了數番。他們背後，是各自支持的股東和傀儡。

「嗯……啊，你好你好。」

「好，好的，我會考慮的，我是說我還有點手續要辦。」李學林有些語無倫次，一開始ｈeｔubｏoｋ•ｃｏｍ•ｃom還想再拿喬榨一榨，後來一想對方是馬花藤本人，還是收斂一點。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最熟悉《公司法》的，反而不是那些訴訟律師，而是那些投資大佬。因為《公司法》的大部分法條都沒有經官動府上庭訴訟的機會，而是在一開始的博弈中就潛移默化地用掉了。

自己拚死拚活創業兩年，把股份市值撐到2億。今天當一把牆頭草，兩頭要挾，就直接多了3億！

誰讓你來晚了呢。

電話通了，李學林組織了一下語氣，換上一個諂媚的腔調：「馬哥，我小李啊，李學林。」

「你也背叛我？」李學林不可思議地打量著手下另一員幹將董榮傑。

馬花藤可以不知道多玩遊戲網這個門戶網站，但是不可以不知道YY語音。

王青明說著，在會議室里站起身來，回頭對著幾個有資格參加會議的YY技術骨幹和運營骨幹呼籲：

「回去好好聯繫你的小馬哥吧，不送了，有情況隨時給我電話。」古勇將揮手和李學林作別，絲毫沒有異常。

李學林如坐針氈地緊張了幾個小時，然而並沒有發生什麼卵事。豪華遊艇最後還是平平安安停靠在了廣市港。

一個YY不可怕。可怕的是YY這個平台被「初見」吞併消化之後的「完全體」。這一步要是做成了，「初見」就不再是一個只能在QQ用戶群規模20％上下浮動的小傢伙了，完全有可能再來一步質的突破。

李學林先沉不住氣了：「3億？呵呵，別人出手，3億當然算良心了，但是初音出手，3億隻怕不大夠吧！」

王青明毫不示弱：「抬價也是要講節操的！你找別人當托兒，我無所謂。但是你明明知道YY團隊是誓死不回藤訊，你還找藤訊當托兒，那我就要反你！」

「我出5億，買下你的股份，而且可以額外簽訂協議，不干涉你對公司的經營管理，而且只要將來初音股份退出多玩，我就允許你贖回。怎麼樣？」

一個「門口的野蠻人」。

可是，如果李學林自己成為了北極熊，他還有投降的機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