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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敏茹莞爾一笑：「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咯——我能做的只是提醒你：你只剩70億人民幣了。」

樓頂花園平台、沙灘陽傘之下，剛剛掛斷女朋友陸文君的報喜電話，顧莫傑就開始盤算怎麼把錢花出去了。

「先預留出60億，作為後續和藤迅爭奪IM即時通訊軟體市場時、持續燒運營商套餐費的彈藥，萬一IM市場有新的變數，錢也從這一筆里出。暫時多出來的閑置部分，就作為公司流動預備資金。」

「你做功課了沒？查查最近維爾福的市值多少。」

最優秀的企業家，都是先算好自己的「買買買」計劃規模有多大、預算資金缺口還有多少，然後才去針對性的融資。如果像任老先生的夏為科技那樣，走的穩健路線，錢根本沒處花，那麼不融資也不是什麼壞事。

最後，顧莫傑的筆停留在了一個片語上：QQ空間。

而維爾福的STEAM平台可是全球最大的單機遊戲數字銷售平台，而且還沒什麼競爭對手。別看目前絕對成交量不算高，那只是因為如今單機遊戲正版市場實在萎靡。將來要是遊戲數字化銷售趨勢培養起來了，這個平台不可限量。」

「有啊，校內網啊！我最喜歡上了，都是實名制的。你不知道呢，尤其我們錢大的校友，最愛上校內網了，可惜你這個傳說中的大神都沒有自己的校內網帳號——校內網論資歷也不短了，自從四年前美國人那邊弄了FACEBOOK，一開始是校園小圈子社交，後來就被咱中國人學來了。」

比如，三年前，百度在納斯達克IPO的時候，融資額為5.3億美元，出讓的股權比例佔百度總股本12％；開盤后總市值45億美元（05年剛上市瞬間的百度，後來當年晚些時候就破百億美元了，互聯網公司在遇到IPO的年份翻幾倍增長都是很正常的。）

「你覺得目前國內除了新浪博客和QQ空間之外，還有哪家同類產品的公和*圖*書司做得比較好的？」

當然，這筆錢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轉出來，因為「初音娛樂」畢竟已經是上市公司了，從此以後資金流動是要受證監會監控的。顧莫傑再也不能和原來那麼輕鬆，把初音娛樂賺的錢直接挪給初音網路科技花了。

他的15％IPO股票，並不是都由充分競價的券商拿走發行的，而是有其中5％的股票給了「有關部門」承銷，這裏面基準價與成交價的44％差額，並不會到顧莫傑手上。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看到的上交所和券商雙方核准后的發行基價偏低的原因——這背後，有一隻無形的、但是被顧莫傑默許的手，需要割一刀。

IPO融資213億人民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規模。缺乏比較的話，實在是很難說清楚。而且因為絕大多數互聯網公司都是在海外納斯達克上市，其融資額都是以美元來計價的，所以換算成美元或許會更清晰一些。

「聊天、群服務，語音，視頻，郵箱，雲文件，播放器，瀏覽器，電腦管家，網購入口……」

他並不是無原則地方案山寨，作為後起之秀，要想超過前人，前人成功的產品當然要山寨過來，哪怕只是作為一個防禦性產品，阻撓自己的敵人形成更加黏性的生態。

「去年就想收購美國的維爾福遊戲公司了——半條命、軍團要塞這些遊戲作品倒不算啥，它們那個STEAM單機遊戲數字交易平台，我是早就想要了，可惜一直沒湊夠錢。連帶著做DOTA的冰蛙團隊，如今也是維爾福軟體旗下的全資子公司，當初做DOTA2沒拉來，也是個遺憾。」

在中國，做SNS社區網站，當然要接地氣，要做成QQ空間那種廠妹們都能鮑照、小職員都能刷雞湯的玩意兒。

「哈佛生扎克伯格能搞小圈子社交起家的FACEBOOK，他們清華生就能依樣畫葫蘆搞小圈子社交的「校內網」了？真是群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市場調研都不關心的技術宅。

「哪有，我也沒什麼時間上博客啊，不過用還是用過的。」

錢還沒捂熱，顧莫傑首先就交代了第一筆也是最大一筆支出的去向。

何況，顧莫傑還有一樁場外的劣勢，那就是這一把的融資並非實打實全部到手的。還有一部分好處，需要讓渡出去——

畢竟，如今的「校內網」還是一個沒有任何盈利模式的存在，用戶雖然在增長，但是變現的模式幾乎沒有。「校內網」這個名字的逼格也太高，以至於都是大學生圈子裡在玩。那些沒有名校可以依附的吊絲們，在改名「人人網」之前幾乎就是被拒之門外的。

「QQ空間的本質，其實就是個社交博客產品，多了點相冊塗鴉之類的功能。國內要說做博客做得最好的，當然是05年就上市的新浪博客。唔，就是新浪這種公司大了點兒，70億想控股新浪有點異想天開了。」

這玩意兒，因為時間倉促，「初見」上線至今一直沒做，或者說至少是沒做完。初見研發團隊倒也有投入一定的研發資源在驗證這個項目，但至今還沒有上線的日程表。

顧莫傑不了解校內網的情況，完全是聽著葉敏茹的陳述，再加上一點自己的分析。等葉敏茹徹底說完，他也差不多有了個眉目。

顧莫傑盤算了一下，遊戲領域的東西真沒啥急著買的了，今年初音最大的戰爭還是在和藤迅的即時通訊方面，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為「初見」生態的社交黏性增加一些彈藥。

這麼一看，初音娛樂的融資30億美元，倒沒有想象的那麼誇張了。顧莫傑區別於李老闆和老馬的可圈可點之處，無非是他出讓的籌碼更少——百度和阿狸在那些大單裏面，都是拿著集團公司總股本的10％幾去IPO的，而顧莫傑只是拿出了他的初音集團名下名義資產最多的一家子公司15％股權，去做這個事情。

08年https://m.hetubook.com.com年中時，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剛剛破7。所以，213億人民幣，大致是30.4億美元。

校內網就是後來的人人網，是2005年12月成立的，比FACEBOOK晚了20個月整。在當時也算是中國做小圈子實名社交最成功的網站了，不過當然沒法和FACEBOOK比。而且校內網在圖片分享和分析方面確實沒有FACEBOOK那麼多乾貨，輸掉也是正常的。歷史上這個網站要到2009年引入新合作夥伴后才改名為更接地氣的「人人網」，而此刻顯然那個改名的投資客還沒出現呢。

葉敏茹嘩嘩地翻著備忘錄，很是幹練地回答：「我早就做準備了——維爾福不是上市公司，但是有接受投資機構注資過。我近期盯了幾家有在維爾福持股的機構，折算了一下，總市值5～6億美元，折算到人民幣大概在35～40億之間。

顧莫傑在紙上寫了一大串，寫一個勾一個，這些都已經是QQ和「初見」各自都有的東西了。

葉敏茹一邊記一邊說：「好的，我都記下了。那個校內網06年5月的時候就融了幾千萬，07年3月又融了兩億，估摸著現在市值最多15個億，溢價全收的話，如果沒有競爭對手，20億絕對搞定了。」

「是的，剛好還差這麼多。」葉敏茹飛快地查詢了一下她厚厚的備忘錄，給了顧莫傑肯定的回答。

「這個校內網簡直是作死的，不過正好，估計這貨不值多少錢——你明天和勇哥說一下，可能這個月去不了美國了，他又有得忙了，先留在國內把校內網收了。然後我明天自己去找鄒勝，組個團隊把校內網好好改造一下，引流成『初見』的空間。」

「再拿10億，把收購『多玩』的尾款結算掉，前陣子勇哥好像只付了王青明和IDG、紅杉資本幾家的錢吧？我記得還有7成尾款沒付。」

而他其他的業務依然都還徹底掌握在顧莫傑手中和_圖_書，並不會被資本市場干擾到經營。

50多億？顧莫傑深吸了一口氣。

「有哪些東西，是如今QQ已經有了、而『初見』還沒有的呢？」

竹溪小徑，顧宅。

幸好這些都是長期性的細水長流支出，財務部門有的是時間騰挪。

「沒事兒，該花的還是要花，到時候這事兒讓勇哥親自操刀收購，是時候看看他的本事了。你是不知道STEAM這個平台的價值——我們已經建立起了初音遊戲大廳的MOD銷售分成計劃，但是至今只在初音公司自己的遊戲群落裏面擴散，沒法形成平台性的生態。

190億，這就只剩120億了，錢溜得真叫一個快。顧莫傑拿起桌上的冰茶喝了一口，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

此前的「校內網」發展並不是很好，儘管成立於2005年12月，幾乎和新浪博客前後腳的資歷。但因為擴張過慢，用戶群增速沒有達到投資人預期，以至於投資人兩次中斷了後續注資，使得「校內網」在2006年5月和2007年3月先後陷入困境。最後還是靠斷斷續續拉來新的資金，才維持住了。

當然，最好這些彈藥還是要帶一些遊戲屬性的，那樣更容易從初音娛樂的資金里走賬，實現「東西初音娛樂花錢買、用戶黏性初音網路科技搭順風車享受」的模式。

顧莫傑尋思著，便開口詢問葉敏茹：「小茹姐，你平時上博客么？我是沒有博客的，聽說妹子比較喜歡分享雞湯文？」

「崖岸自高，泥古不化！」顧莫傑毫不留情地批判了校內網的創始團隊，心中對於對方那種打爛了一手好牌的行徑頗有幾分惋惜，但也同時深感慶幸——因為如果對方做得很好的話，說不定就沒機會等他來低價收購了。同行的不幸，有時候正是顧莫傑的幸運。

有些時候，錢夠花就好。把資金融進來躺在那兒，完全是極大的浪費。

要快速抗衡QQ，靠所有環節都自己慢慢一步步爬，是沒有前途的。既然如今手頭有錢，當和_圖_書然要能併購整合的就併購整合，先吞進肚子里，再考慮慢慢消化。

所以，這個折扣打下來，213億融資，其實到手的只有190億，23億的差額，是屬於有關部門的。

這就具備了一切願意賣身套現企業的素質。

其實我們已經錯過了維爾福市值最低谷的時候，去年『軍團要塞』這款拳頭產品上市之前，維爾福因為『穿越火線』的強勢競爭，市值一度在30億人民幣左右浮動，後來因為『軍團要塞』的成功反擊，市值回升了10％幾。按照美國人的慣例，如果要溢價私有化的話，至少要溢價30％，甚至更多，也就是說最終有可能會花掉50多億人民幣……」

……

又比如，六年後，歷史上的阿狸集團在納斯達克上市時，IPO規模為252億美元，出讓股份占阿狸集團總股本14％。開盤后總市值沖高到2400億美元附近（注：這是歷史上2014年阿狸的市值。）

也不想想，美國人本科普及率多高，我們中國人本科普及率才多高？在中國做一個只有大學生才會去玩的SNS社區網站，這叫自絕於人民！活該他們中間撲街了一年半！真是一點都不接地氣。」

如果再有幾個橫向比較數據，這個問題就更明朗了。

一言以蔽之，校內網如今在已有用戶間口碑還行。但如果不改革，則後續發展擴張乏力，也看不出賺錢套現的法門。

見老闆沒下決斷，葉敏茹斟酌著探詢：「那——現在要買么？」

貼身秘書葉敏茹一板一眼地記錄著老闆的吩咐，反正這些東西對不對她也不懂，只能先記下來，明天轉達給CFO古勇將——眼下顧宅根本沒有別的初音工作人員，就她一個人伺候老闆。

顧莫傑順手從葉敏茹那裡拿過一個筆記本，自己在上面寫寫畫畫，列了一個表。

如今既然有錢了，不如直接買一個用戶量規模已經比較大的網路空間社交類產品？這個念頭一旦在顧莫傑腦海里浮動起來，就再也壓制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