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兩分鐘后，到王俊煜的住處，泡上飲料。

原本歷史上的豌豆莢，在2013年的時候，一度被市值高估到15億美元，也不過是因為阿狸家沒有手機助手。見周馬李三人都有了，馬風情急之下要招安一個，才給了王俊煜虛高的機會。

規劃中的望京SOHO地塊附近，一幢平頂高層公寓。

還有一句話顧莫傑沒說出口：就怕到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把幾千萬虧光了重新回來給人打工。

一開始多話，是為了後面的惜字如金。有些東西，明知道對方肯定會反問，會掙扎，就在掙扎之前直接堵死。

王俊煜沒去加班，就證明他真不想幹了。

「那豈不是兩年的期權都白乾了。」

而我的『初音手機助手』這些都已經有了，初音從那麼早就開始做電腦管家，應用搜索這種事情是我們的強項。我只要補上一個類似蘋果APP-STORE的東西，就可以把你給豌豆莢規劃的功能點覆蓋掉。」

但是為了先聲奪人，一開始就把狠話撂那兒，撂全了。

不過，他這種段數的人，對手機號碼保密工作還是做得比較好的，手頭這個號碼，是他的私人生活號碼，並非工作公開號碼，也絕對不會在外面填報任何資料的時候填這個號碼。

顧莫傑也沒指望一定要別人跟他混一輩子。

王俊煜嘴唇扇動了一下，似乎是準備開口反駁，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顧莫傑用守勢制止了。

谷歌中國的人力資源總監陶寧，以及她下屬的相當一票人，都已經投奔李開復和*圖*書了。現在再有人想走，根本審查尺度就松得和掉褲子差不多。

顧莫傑不置可否。

「王哥，幸會。」顧莫傑冷峻地伸出手，王俊煜手足無措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才握手。

IT圈子，運氣的因素太重要了。

只要混過安卓機飛速普及、APP-STORE類產品分發入口掃遍全國的這個窗口期，後面王俊煜這種人愛幹啥幹啥去。當然，他要是肯留下長久乾乾，不懷異心，那是最好。

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感慨：「沒想到你和馬花藤是一丘之貉！對了，還有當年被你幹掉的周紅衣！」

顧莫傑真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

「傅勝？是雷俊的UC優視科技的么？」

那種感覺，就像三體人盯上了地球人：哪怕你就是螻蟻，也要認認真真地一隻只滅殺。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起飛了，15分鐘后，到你樓頂。」

王俊煜的第一反應是騙子。

谷歌，快點反抗吧。反抗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顧總？難道是顧莫傑不成。」他這兩天正在猶豫，所以沒有和往常接到騷擾電話時那樣直接掛斷。調戲一下騙子，就當是娛樂了。

2009年的雷俊，也不可能太高瞻遠矚，真以為自己將來值百億美元身價甚至更高。

國內的互聯網江湖，提前進入了巨頭血拚的時代，豌豆莢這種「小而美」的夾縫存在，本來就很難在這個時空出現了。

「時代不一樣了，移動互聯網那麼大的空白，不用兩年，會有幾萬家初www.hetubook.com.com創公司做各種APP，難道你能見一個收一個？為什麼！為什麼偏偏盯上我！你就非要把有夢想的人都弄到手下打工？」

「早就聽說，連雷俊那麼桀驁不馴的人，都跟你混了。」

谷歌中國這種段數的公司骨幹，平時幾年也不一定有一大|波挖的機會的。

周紅衣沒有社交和遊戲市場，沒有支付，顧莫傑都有。

王俊煜給臉不要臉，堅持做「小而美」，不賣身，多拖了兩年，最終只有2億美元賣身給阿狸。

王俊煜覺得有點好氣又好笑。

他正是谷歌中國目前最熱的用戶體驗設計負責人，王俊煜。

那風力，吹得他根本睜不開眼。

顧莫傑只是不希望有人在李開復的扶持下搞豌豆莢添亂。

「是的。」

他也不用LOW到到51JOB或者智聯招聘上發簡歷，所以能拿到這個號碼的，應該有點能量。

「我就實話和你直說了，我勸你不要接受李開復的邀請。我不會讓那個『豌豆莢』做起來的。」顧莫傑聞了一下茶水，有點燙，就放下沒喝，直接了當攤牌，「我算過，就算你下個月就投奔李開復，李開復火力全開各種資源支持你，你起碼要半年才能拿出可以用的『豌豆莢』。內存、碎片清理助手、文件傳輸助手、數據線連接的PC端驅動自動安裝，這些都是要你另起爐灶從頭開始弄的。

顧莫傑比歷史同期的周紅衣，可是強大了不止數倍。

初音真的把豌豆莢徹底盯上了。

顧莫傑給了王俊煜以及他的團隊一筆兩百萬heｔｕbｏｏk.cｏm•coｍ的私下支付，作為短期內的安置費。

「顧……顧總客氣了，您沒必要親自來的。我不喜歡欠人情做決定。」

「我知道你想說用戶體驗的問題，想說更親民、更溫和、更不被人討厭的推送模式問題。但我不覺得這些是不可逾越的東西。安卓的天下，我顧某人說了算。體量放在那裡，市場佔住先機，你拿出什麼我都有把握半個月就山寨掉。」

谷歌雖然不是以996著稱的，其美國總部甚至堪稱善待員工。但入鄉隨俗，任何國際巨頭只要來了中國，都會漸漸本土化，崇尚加班的。

……

顧莫傑微微一哂：「喂喂，王同學，你好像才工作了兩三年吧。李開復和吳卓凡看得起你，就真當自己如何如何了？要創業，我也沒不準。

「李開復？」

葉敏茹也在這幾天里，親自拜訪了幾個谷歌中國依然在職的公關、運營骨幹，毫不留情地先裸辭挖掉。

王俊煜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年輕人，尤其是自命才具不凡的，沒撞過頭破血流，不可能放棄自己當老闆的夢想的。尤其是在谷歌中國這種平台待過。

顧莫傑離開后，王俊煜不到一周就完成了辭職。

「李彥紅。」

這很不清真。

王俊煜最後那句話中，充滿了無奈的感慨。

「期權不設年限，等你走的時候，創造多大價值，自然有多大的兌現。過兩年，等你自己的團隊有幾千萬自有資金了，再出來創業，也省掉天使輪和A輪融資的稀釋了，不是么。」

谷歌中國，徹底進入了越洋遙控時代。

「hetubook.com.com是的，前天李老闆推薦了你，所以他來看看。」

其實，這是他誤會了。

顧莫傑和李老闆約定好的敲打時刻，到了。

王俊煜放棄了抵抗。

……

充其量，未來的APP分發入口，會有初音手機助手、藤迅手機助手、百度手機助手……

好吧，既然騙子吹得這麼有鼻子有眼，等15分鐘也沒什麼損失，萬一是真的呢。

10月份最後兩天，顧莫傑和李老闆分頭行動，一個跑工信部，一個跑文化部，雙管齊下，更猛烈的和諧之風颳了起來。

15分鐘后，在樓頂坐等看戲的王俊煜，真的等到了。

這樣好了：跟我干，等初音手機助手做全了APP-STORE這個短板的功能，把體驗優化好了，市場穩固了，你想再跳槽去哪兒，隨你便。我個人認為，你到我這裏體驗兩年，再談自己創業，下場也會比跟著李開復直接開搞好。」

「沒有的話，給你兩條路。」顧莫傑見王俊煜遲遲沒有回應，就唱獨角戲繼續往下說，「第一，繼續給李開復做豌豆莢，然後被我的初音手機助手轟殺至渣；第二，給我做初音手機助手這個項目的用戶體驗總監，我保證分你項目期權。」

畢竟，顧莫傑在國內，如今算是IT界江湖的頭號大佬。

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一聽，是個女聲。

這次顧莫傑沒阻止他開口，但是他是真的開不了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反駁。

「……」

似乎，這世上確實是有比給阿傑當秘書更有趣的工作呢……

「王先生？你好，我是初音集團的人力資源。和*圖*書方便的話，半小時后在你家見一下，可以么。我們顧總想親自和你聊聊。」

周紅衣沒有安卓的硬體市場，顧莫傑有。

顧莫傑在心中默默祈禱。

她第一次感覺到，似乎在大學里學的那些人力資源技能，近期得到了非常優秀的實戰鍛煉機會。

「那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安排雷俊手下的傅勝跟你接洽，到時候傅勝的團隊負責產品底層架構，你的團隊負責上層的用戶體驗優化和功能點調整。」

「走，下樓說。」顧莫傑一點不見外，摘掉白手套，示意王俊煜領路。

但是不會有豌豆莢。

任何東西，都是有窗口期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

連小米手機都沒有存在的土壤了，雷俊當然只能跟顧莫傑混了。何況跟著顧莫傑混，拿的錢好歹比金山開出的挽留價還高了好幾倍。

一個25歲的年輕人，端著一杯咖啡，靠在陽台欄杆上想事情。

王俊煜嘴唇再次扇動了幾下。

這天是10月25號，星期天。他竟然罕見地選擇了全天在家休息。

「謝謝，還有么。」顧莫傑摸摸一次性茶杯，說了幾分鐘話，已經涼到可以入口了，就拿起來抿了兩口。

僅僅兩句話，就可以看出如今王俊煜所處的語境：以他如今這等微末的地位，顧莫傑親自來見他一面，就已經是極度給面子的事情了。不管他是否接受顧莫傑的延攬，已經欠了人情。

王俊煜從來沒想到，顧莫傑是這麼一個多話的人，一點都不像其他江湖大佬，惜字如金。

他不能馬上把這些人招進初音，因為表面上要偽裝成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