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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全中國所有人口規模聚居區鋪上3G信號」這個大工程，國家最終可能花進去的錢，會超過15000億人民幣。

別小看6％～8％這個比例。雖然看上去微不足道，但那卻是站在「讓整個中國建成3G網路所需花費的基礎設施建設成本」這個龐大的基數上的。

顧莫傑還真是「AS-BUZY-ASMR.PRESIDENT」了。

顧莫傑對於中聯通改用IPHONE4作為「沃」合約機的報復，來了！

何況，他的智庫為他分析過。

由於顧莫傑的原因，如今的中國3G網路建設，比歷史同期已經提早了不少。

那天回到家，顧莫傑破天荒地主動找莫英聊天。

為了攻陷廣大郊區市場，攻陷農村市場。密集的鐵塔建造期，才剛剛要拉開序幕。

3G網路的建設工作，在08年的規劃中，是要延續整個五年計劃的，到2013年才會全面完成。到2010年3月，經過一年多建設，三大運營商的3G信號，才剛剛完成「對全國所有城市的核心市區覆蓋」。

節約率佔總3G建設資金規模的6％～8％。

就算這裏面有點假公濟私，至少顧莫傑也是在為全國人民省了1000多個億造塔錢的基礎上，濟了找聯通報仇這個私。

上午一散會，吃午飯的時候，顧莫傑就預料到了：下午肯定會有很多比上午更加「專業」的爭論意見，從質詢磚家嘴裏說出來。

最後，唯有可憐的聯通，因為不存在移動和電信之間的「換代互補」，所以一旦鐵塔成立，他們眼下只能先租一點電信的鐵塔，未來也不太可能有別人來租他們的鐵塔。

而且並不是所有基站，都需要建設在鐵塔上的。很多在市區提供信號覆蓋的基站，直接就借用了城市裡高樓大廈的樓頂、稍微豎一個天線，就把問題解決了。

完全新設基站的階段，從起始時間點上來說，起碼要比網路升級的起點晚三五個月。那是2008年4季度、由中聯通的WCDMA「沃」開啟的。而移動TD-hetubook.com.comSCDMA制式的「G3」還要晚，基本到2009年過完春節才開始鋪網，至今才剛剛一年。

然後，他就重新走進會議室，準備迎接質詢。

從08年年中開始分批升級基站，至今已經有20個月了。

莫英手下那些舊部，一聽說是給本省首富顧莫傑打工，立刻二話不說屁顛屁顛就寧可賠錢都立刻辭職，回來給顧莫傑當「文案狗」了。

這個7000億，只是政府主導投入的啟動成本。實際上在資本市場上運作時，還有可能牽動數倍槓桿的其他金融資本投入進來——關於這個問題，橫向對比一下鐵路部門的歷史同期建設就可以看出來。在四萬億計劃中，給鐵道部造高鐵的錢也不過12000億上下，但是最終數年之後鐵總的債務欠到了3萬多億。刨除掉利息，也可以說明至少有2～2.5倍的資金被拉到那個項目中去。

顧莫傑在養文案公關斡旋團隊上，根本不吝惜花錢。一年幾百萬，就足夠組建一隻在國內足夠強大的頂級提案智庫了——並不是所有的委員和代表，都是大富豪的。至少九成的委員和代表，每年為自己的提案工作支出的成本，都只有幾千塊或者幾萬塊。

所以，這件事情一旦做成，有一點本質，就是可以讓電信和移動兩家互通有無。雖然運營商肯定在其他方向會受損，但多少從這一點上可以找補回來一些。

加上三大運營商在改制后都會失去自建鐵塔、自收回扣、自己承包給自己關係戶施工的好處。聯通在這個事兒上可謂是有害無利。

……

「顧總，時間差不多了。馬上就要開會了。」身邊的秘書葉敏茹小聲提醒了顧莫傑一下，然後把下午可能需要的全部答辯材料交給顧莫傑。

答辯材料大部分是提前弄好的，但也有根據上午的討論情況，由顧莫傑的智庫臨時補充的。

顧莫傑身邊的智庫給他估算過，如果他的提案能夠在3G鐵塔密集施工期之前通過並且實施，或許可以為那筆超過15000億和-圖-書的3G建設資金，節約下來那麼1000多億。

很多不懂通訊的童鞋，往往有一種誤區，認為運營商建設的那些高聳的鐵塔，就是基站。

莫英哆嗦了一會兒，一把扯住顧莫傑耳朵：「你小子翅膀硬了不是？你徐伯當了十年總經理、十年省政協委員，我這個總經辦主任就給他寫了十年提案。你說我有沒有資源、懂不懂怎麼籌措！」

莫英自從06年因為顧莫傑的生意上得罪了人、被從體制內清退出來，內退了。這4年一直賦閑在家，過著無所事事的退休生活。最多民建那邊讓她去主持一些本省的檔務工作，讓她散散心。

如果改製成功了，造基站、買設備的錢固然還是該花就花，一分錢也沒法省。

首先，說服專門委員會和分組內的其他委員、乃至專家組專家，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三大運營商裏面，利益程度相對居中的，應該是中移動。因為中移動未來在「3G升4G」上有最大的技術優勢，可以反過來和電信互補。

不過，才能肯定是夠了。

連橫合縱之難，曠絕古今。

因為電信的模式在「2G升3G」的時候有平滑優勢，一旦成立鐵塔公司，電信可以立刻把自己已有的塔租賃給移動用，先收一筆租金。對於眼下的電信老總來說，那是一筆短平快的政績、業績。

其實基站只是鐵塔頂上的一些設備、加上相關的通信線纜而已。而塔身只是個純粹的鐵架子。

嗯，雖然檔次上是LOW了一點，那十年她只操辦過省級的，沒操辦過全國級的提案。

最後，考慮到中國國情，哪怕通過了提案，以全國政協那可憐的執行力，是沒有立法權的，還要依託人大。

已經做了那麼久的功課，為這件事情投入了將近一個月的精力，難道還對付不了那些臨時抱佛腳的磚家么？

到2010年三月，三大運營商都已經各自投了1000多億人民幣下去了。未來還有3～4倍於此的錢等著投。

一個月之前，他都還沒有絲毫頭緒怎麼去做好一個正部級委員m.hｅtuｂook•cｏｍ•cｏｍ。

那時，顧莫傑這才想起：自己的母親，今年也還沒滿50歲呢，偶爾做點事情，應該還是有精力的吧？

早期的升級，跑得最快的是電信家的「天翼」，因為這貨用的EVDO制式，可以和CDMA基站在物理上平滑繼承。所以最初半年裡，電信是不用重新選址立站的，最多把設備稍微升級一下，連整台替換都不用。

那個檔務負責人當場就說：「您怎麼不考慮莫英同志？她在錢氧當總經辦主任的時候，就給徐總寫了十年省政協提案。」

顧莫傑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惜得罪人提出這個運營商改制、成立鐵塔公司的提案的。

如果鐵塔成立，三大運營商裏面受損最不明顯的，短期來看應該是電信。

至少不會再出現小範圍內三家運營商明明可以坐下來談判敲定一個折衷選址、卻偏偏不協商，非要浪費資源造3座塔這種奇葩的事情。

其次，哪怕說服了專家組和分組、進入全體會議表決，要想拉票通過，工作量更加不可小覷。

或許他高陞了，或許他平調了。

「廢話！怎麼干還用你小子教我！」莫英一拍桌子，當時就來勁了，抄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小姚小李小陳……還有那個誰，麻溜地給我辭職了，立刻來跟姐干。啥？你問我給你提供啥工作？以後你們下半輩子就負責給小傑寫提案、寫答辯、當智庫。」

「好，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顧莫傑微微一笑，對葉敏茹報以感謝。

後來，還是2月下旬的時候，有一次顧莫傑遇到那個把他吸納進「民建」的本省檔務負責人，聊天時說起「自己缺一個幫自己組織提案和答辯的負責人」。

08年年底的四萬億計劃中，給通訊行業預留的那7000億人民幣，就是為這個龐大的計劃鋪路的。

但是，並不是所有基站新設工作，都是伴隨著鐵塔的建設的。

要是沒有這些活兒，這個曾經的女強人幾乎就要被逼成廣場舞大媽了。

「媽，那這事兒就勞煩您了。這兩年你內退也休息夠了，就和*圖*書稍微辛苦辛苦活動一下筋骨……需要招新人配合的話，錢你隨便開支……」

「你想幹啥？」

至於數年後、電信需要為「3G升4G」時代還債時，誰知道如今的電信老總到時候還是不是坐在現有的位置上呢？

資產幾十億的大型部屬國企。其董事長、總經理之類的人，在地方上擔任省里的代表、委員，是很常見的情況。莫英在這樣的部屬國企裏面當了十年總經辦主任，自然也不是白積累資歷的。對於這種協調政府關係、促成提案的事情，她早就輕車熟路了。

過去這一年多，聯通和移動也已經新建了不少基站了，但營建新鐵塔的工作，幾乎沒有展開。

「啥？小姚你怕這份工作干不長久？你個小妮子，30歲就以為自己很年輕啦？小傑才24呢，你退休了他都遠遠沒退休呢！麻溜給姐過來，這份活保證夠你干一輩子，待遇比你留在國企翻5倍！」

政治也是一門很複雜的學問，他對此並不在行。他只知道他要說的利國利民的真話、實話該怎麼直說。

並不是那些磚家智商一下子變高了，而是吃午飯的時候，很多來自三大運營商這些利益相關方智庫的意見，會一不小心憑空跑到磚家們的腦海里。

在網路升級這個浩大的工程中，理論上的順序都是「先修修補補升級現有基站——基站太老沒法升級，就整台換新——連基站選址都沒法沿用原來的，只好重新豎鐵塔」這三個步驟。

此後三年，還需要分批向郊區、農村擴展。按照計劃，到2011年年中，全國的城市郊區都要確保90％以上的3G信號覆蓋。到2013年年初，做到人口相對密集的農村地區75％覆蓋率。

一邊吃午飯，顧莫傑一邊回想著這些天來的坎坷。

「媽，聽劉叔說，你原來給徐伯寫過好多年政協提案？你對那玩意兒懂行么？」

「你知道的……你兒子現在是全國委員了……那個啥，我下個月有個提案，不知道找誰寫。你有相關的資源么、要可靠的人。」

或許還有李老闆那種人，或者任大炮之類htｔps://ｍ•ｈeｔuｂｏoｋ.com•ｃom的地產大亨，也花得起這個錢。

如此重大的事情，要想做成，肯定需要協調很多方面的利益。

顧莫傑不知道歷史上這個國家有沒有走彎路，那些事情他不記得，他也就活到2012就穿越回來了。但是既然如今他有這個實力，自然要阻止那種浪費民脂民膏的悲劇發生。

之所以產生這種情況，主要原因就是運營商升級網路，都是從核心城市市區開始、市區建設得差不多了，才去郊區、農村。

但是在中國這種絕大多數代表、委員們都只要負責「木偶舉手」、「熱烈擁護XX決定」的國家，肯這麼把委員身份當回事、自掏腰包那麼多錢經營的，顧莫傑也算是獨一份了。

中國的央企高管，不需要和私企那樣為企業的長遠利益負責。他們只需要和只干兩屆的地方官員一樣，撈夠眼前政績就好了。看看地方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個市長一塊開發區的零碎規劃，就可見一斑。

並不是他不知道該提什麼內容的案子，而是他對程序性事務實在沒空了解，也不懂提案稿應該如何遣詞造語、如何組織、如何答辯以提升通過率。而且這種事情如果所託非人的話，還很容易導致提案內容提前泄密、給對手過多的場外準備時間。

所以要保障執行力，顧莫傑還得取得三大運營商中至少兩家不強烈反對。

顧莫傑每年砸幾百萬在自己的提案文案和策劃上，不包括公關費用，那已經是國內的天價了。

但是蓋那個鐵架子的錢，著實可以省掉好幾成。

他絲毫不為所動。該來的，遲早要來。

莫英早就不爽了好幾年了。她這種女強人，竟然因為兒子的連累45歲就內退，是可忍孰不可忍！

換句話說，在美國那種民主國家，或者英國那種議會制國家，或許有參議員肯為了議案的文案策劃工作砸這麼多錢。

只有到了郊區、農村，沒有天然的高大建築物可以依託時，才必須專門建設高聳的鐵塔。

所以，聽到顧莫傑的問題時，莫英的雙眼一開始是很混沌的，好久才泛出一絲神采，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