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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活兒，我接了！」

很多技術型客服問題，比如各地工商、稅務，乃至銀行、移動運營商，目前的接線員接聽的客服問題大量是重複的，尤其是技術性、法規性的問答，非常適合人工智慧深度學習。只要按照初音的方向走，我們可以在2012年開始這個項目，2014年就讓全國所有機關和銀行、營業廳的客服接電話人員減少60％工作量，到2016年減少90％工作量。」

而國內其他手機硬體廠商如果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依然按照朝廷原本宣布的「2014年進入4G」進行中遠期技術布局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比初音智能和夏為科技脫節那麼一年。

最終目標，是把漢語人工智慧，訓練成全世界人工智慧度和語音識別率最高的語言。這麼做不僅有遠期的經濟意義，也有重大的政治意義，甚至可以提升華夏的文化優越感。」

年輕人么，衝動總是有的。第一次，還是應該給個機會讓他自己改過。

顧莫傑微微面露難色：「這個么……我說有，肯定是有的。只不過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你們能保證……」

「百度知道，你們都用過吧？百度知道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工智慧訓練方法。上面的提問，都很接近漢語的日常對話。回答也很符合邏輯。

那也不枉顧莫傑這麼拚死推進了。

「人工智慧……這個東西，是分語言的么？漢語有漢語的人工智慧、英語有英語的人工智慧？」

……

「一會兒，你去紫氣閣隔壁那個小樓，我的警衛會帶你去的。今天你鬧騰的這件事情，具體還要管事兒的人協調。」

之所以有這個瓶頸，是因為百度是一家商業公司，他們必須追求利潤，所以內容提供只能指望幾乎無償的第三方，百度自己不可能僱人去回答問題、審核問題、確認質量。所以它的數據有很多瑕疵、誤導，不夠純凈，會導致人工智慧在深度學習時效率大大降低。」

「為三大運營商解決了20萬就業崗位，代價卻是五六年後要淘汰100萬就業崗位？」

等兩年？是啊，再等兩年，面前的人，和齊大，都登頂了吧。顧莫傑自然知道，到時候他再來放放馬後炮、裝事後諸葛亮，自然可以做一個好好先生，相對平滑地把這事兒通過了。

那些專業言語，自然無需再贅述一番，沒讀懂的人，回去看一下同一時刻在大洋彼岸、喬布斯和庫克說的那番話，就知道了。

「這個么，你說的也是辦法。說說關鍵吧，眼下那十幾萬人的就業，你準備怎麼完成。」

被喊來的磚家，聽了一些顧莫傑的基本陳述之後，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領導。

歷史上，數年之後，眼前這位主親自開口請三大運營商流量降價，三大運營www.hetubook.com.com商都不鳥呢。可見通訊系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多麼龐大。

顧莫傑已經把中國的互聯網，當成他自家的來盤算了，他不能容忍這種情況。

所以，成立鐵塔，精簡掉目前三大運營商基建單位里的兩家，全國範圍內至少擠出十幾萬基建勞動力。

「這裏的保密級別，就不用擔心了吧？你說我聽，法不傳六耳。」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國家出大頭的錢，初音入股一部分，成立一個非營利的、帶有公益屬性的雲智能大數據中心。我們出錢雇傭專人回答問題、審核問題、歸檔問題。充實漢語的語音識別率深度學習資料庫、充實機器人聽漢語問題並對話的智能程度。

顧莫傑很是誠懇，不忘先把自己的目的安利一遍。

多造一條鐵路，多造幾個鐵塔。有沒有錢被黑掉？肯定有。上面的人也不瞎，怎麼可能看不見呢。

站在巔峰的人，需要考慮讓陣痛來得舒緩一些、分批來，別扎堆。

「百度李老闆你們認識吧？上周開會之前，其實我飛到京城的時候，就專門和李彥紅吃了個飯。去年年底，我提醒他百度知道和百度搜索的數據資源，適合用來做人工智慧，上周他就告訴我，年後他剛剛成立了一個論證策劃團隊，定了個名叫『百度大腦』的項目，剛剛在論證。我說的這些，你們覺得有疑問的，可以找百度方面求證。」

「找活兒干？說得輕巧，世上哪有那麼精確的活兒替代。三大運營已經找到首相那裡訴苦了，首相親自安撫，如果你可以解決八成以上的平滑再就業、而且確保總投資不減少、總社會效益不減少，這個事情就有機會談。不然，你只能過兩年再提了——減少重複建設的好處，我們都知道。但是，事情的辦法，不能這麼操切的。」

「李總，三思吶，這個比例……有限的未來，很難預測有沒有足夠的企業來買。要是不夠的話，國家就虧了，怎麼看這種數據生意也不值幾百億的商業價值啊……」

顧莫傑甚至可以想象，上面那段話，剛才肯定有人已經哭訴過了。

李總還得保持一些矜持，下面的專家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其中一個忙不迭就追著問：「能說說這些問答大數據的商業化路線么？」

一聽說兩三年內可以有更多商業化用途，大家的反對力度頓時就小了。

科技的進步太迅猛，人才素質的轉型跟進太慢。

他已經是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內容供應商。把中國的互聯網基建蛋糕做大，就像是把自己家的屋子裝修得漂亮一點。

顧莫傑這麼一援引，磚家們立刻多信了幾分。

到時候，人類會找到更多值得消滅的未來職業，然後讓被擠出來的那些失業者去繼www.hetubook.com.com續消滅的。只不過以你我現在的想象力，還沒法推測那些職業是什麼。

「要是成立鐵塔，三大運營商的基建隊伍裁汰，怎麼解決？中移動十萬員工，電信也不比這個少，就聯通少幾倍。基建隊伍新建、維護各算三成，三家合併、鐵塔數量少立一半，起碼就是數萬員工擠出。」

顧莫傑慨然允諾：「是！李總，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而且剛才各位專家們反應有些過激了，其實這東西兩三年內的中期商業前景，也是有的。並不是只有初音和百度去做——當然了，如果國內其他互聯網商人反應太慢，或者畏葸不前，只能讓初音來挑那個大樑了。」

那人聽得越來越天馬行空、匪夷所思。最後不得不叫來相關專家坐鎮，聽聽顧莫傑的說法靠不靠譜。

李總說著，轉向顧莫傑：「小顧，那你算算，你說的這個方案，可以解決多少就業、結構如何、需要多少總預算。明天拿個報告給我。如果可行，我就向首相彙報。」

李總說的「起碼數萬員工的擠出」，那還是留了情面的，只說了體制查得到的賬面人數。實際上的直接波及，起碼再擴大數倍。

「我明白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那個誰，送小顧出去。」

「產能升級、產業轉型」八個字，看起來輕飄飄。背後真執行起來，肯定免不了幾千萬人飯碗落地，那都是科技進步的陣痛，免不了的。

顧莫傑的陳述，幾乎與喬布斯如出一轍。

他試探著問：「所以，如果我可以給這些人找活兒干、解決其中相當一部分陣痛的話。這個事兒就有很大可能通過了？」

但是成果數據的所有權，依然歸屬國有的中心。將來如果有諸如百度、或者後起之秀的國內新人工智慧研發廠商崛起，也可以問數據中心買數據產品。那些企業都沒有出資，國家就可以通過從他們身上收費出賣數據使用權來回本。」

李總和磚家們盤算了一下，如今這玩意兒弄出來，兩年內肯定只有初音一家買家。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百度也會來買。其他的，就沒法預測了。

或者應該說，是喬布斯與顧莫傑如出一轍。

顧莫傑一咬牙：「如果我有方案，可以給他們一份高端大氣的公益性工作，而且確保他們可以稍作培訓后勝任，那麼所有費用都由我承擔么？」

李總都做到這地步了，顧莫傑也不能藏掖，他相信人家是辦大事的，不至於為了點商業利益出賣他的想法。

齊大和顧莫傑聊了一會兒，交待了幾句要緊話。隨後打了個內線電話，和對面的人說了幾句。

李總苦笑了一下，顧莫傑的野心，當真是令人瞠目。

「坐，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人面帶慈祥、又帶幾分恨鐵不成鋼地說和-圖-書，「事情沒有你們年輕人想的那麼簡單的。四萬億，主要還是保就業，保增長。這一屆是定下方針的，哪怕執行的時候，有點過度建設、大拆大建，那也是……」

國內任何人都有可能繼續撈黑錢，把國家的變成自己家的。唯有已經註定要得到天下的人，懶得把家裡的東西從這個屋到那個屋的搬來搬去。

「如果你不想要那份生意，而且事情確實有公益性的，國家當然可以持大股。」

「將來機器翻譯水平提升到絕對擬真后，差距不大。但是思維模式上還是有差別的。」顧莫傑辯解了兩句，然後又條分縷析說了一頓。

顧莫傑知道站在維穩的角度，這很難接受。但是如果他都不挺身而出扛下這個問題，還有誰敢正面直言呢？

顧莫傑千方百計地解釋，然後一點點分辨。

在這一點上來說，他的心態，齊大已經GET到了。而且有了一絲難得的共鳴。

「怎麼？初音集團難道要大幅度提高雇傭規模？不可能吧，你五千人都不到的公司，怎麼可能增加用10萬人。」

問題是，畢竟給給全國那麼多施工隊、農民工和技術工人找活兒幹了。

「啥？你說你要把多出來的普遍只有高中生、中專生學歷的基礎勞動力，挪去那個所謂的『人工智慧雲端大數據中心』幹活？顧總，你這是開玩笑么！那種人怎麼可能勝任！」

「一步步說吧，先說投資不減少——我覺得，要想投資不減少，完全是可行的。我們可以加快網路升級速度。3G是08年提出的，08～12年，用個5年也夠本了。如果覺得3G計劃的投資有富裕，大不了加速進入4G時代。

「多謝您幫我牽線。以後我一定說話小心，絕對不會再衝動了。」顧莫傑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然後跟著警衛走了。

顧莫傑撓撓頭，自己還是圖樣，政治他是玩不來的。

今天要是換個上了年紀的人，和顧莫傑這樣說話過於勇猛精進，說不定早就被處分了。也就他，有年齡BUFF做掩護。

如果原先中國要到2014年才進入4G時代，那麼，如今就讓它2013年年初，就進入4G時代吧！

李總的面頰肌肉抽動了一下。

「我們初音可以出資30％，並且提供管理和培訓方案，提供一切技術支持。政府提供場地和設備出資，以及部分人員薪酬，總計佔比70％。初音方面，可以免費調用這個雲智能大數據中心的一切成果。

「其實也不是什麼牛逼的創意。我讓初音人工智慧研究院的智庫評估過，如果成立『國家人工智慧雲端大數據中心』，然後運營訓練2年，我們就可以嘗試把各級機關的熱線電話客服人員工作，漸漸用人工智慧解放出來。

外國人4G的設備到時候肯定成熟得不能再https://m.hetubook.com.com成熟了，我們自己的LTE也肯定跟得上進度——有錢還怕沒處花么？而且這裏面只要規劃得好，也不存在多少浪費。中移動的TD是可以無縫銜接到LTE的，基站的主體設備都能通用下去。聯通也沒什麼問題，就是電信稍微麻煩一點。

顧莫傑看得出來他們有些不信，於是為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就舉了個例子。

「那個……那東西怎麼經營呢？有了大數據，難道就直接給初音智能免費調用？那你們初音準備出多少資金？要是比例不夠大，豈不是拿著國家的錢在假公濟私了。」

在心裏算明白這筆帳，顧莫傑有些委屈：「如果只是為了養10幾萬人，也用不了每人每年40萬吧……」

「但是，國家不能直接發錢的，得給他們活干。造鐵塔的材料採購，也養活了一批鋼鐵廠，產業鏈。」李總一言打斷了顧莫傑的幻想。

三大運營商，這是在拿「保就業」，向朝廷訴苦了。

顧莫傑描繪的這個遠景，連李總都有些心動。

少花1500億的錢，少養十幾萬直接就業崗位，人均3年成本，大約是100多萬，每人一年40萬。（畢竟還有設備和材料費。）

因為，所謂的「中移動十萬員工」，那只是體制內的正式工。

而且百度的出價肯定沒有初音那麼高，或許才佔20％股本支出，甚至更低。也就是說未來必須有5家以上中國人工智慧開發巨頭問中心買數據，中心才能回本盈利。

顧莫傑也不管合不合適了，把他心裏一個荒誕的點子拋了出來。

顧莫傑如今對中國的移動互聯網建設進度的態度，就和古代的皇帝對自己的江山差不多。

專家們相互對視一眼，魚貫而出離開了屋子。

李總的四方臉上，透露出幾分堅毅，拍拍磚家的肩膀：「民族自豪感，文化優越感，這種東西，不能光按照錢來算的。小顧一個商人，都能有這種社會責任感。國務院難道連這點風險都不能承擔么？這些事情不用你們操心。」

磚家們聽得很認真，畢竟深度學習型人工智慧這塊，國內也找不出比顧莫傑更有思想的人了。

「別急，聽我慢慢解釋，我讓他們做的工作，不是那種很有難度的。你們不了解人工智慧，所以才會那麼覺得。」

可是，等兩年，中國在3G建設過程中浪費的那兩千億錢，就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但是，目前來看，百度知道因為是基於互助的，很多高質量的、細微的問題並沒有人去回答。回答的答案好不好、是否最合適，也是題主自己選擇，不一定客觀。

李總立刻眉毛一挑，嚴厲地對著那群專家訓話：「你們都先出去。」

都是新聞聯播上經常看得見的人，自然也不用介紹。顧莫傑搶上一步，鞠躬問好：「李總好。」

自和圖書古做皇帝的人，都沒有希望把自己的江山糟踐掉的。所以，如果可以在歷史書里，看到有皇帝被黑成隋煬帝楊廣那樣可勁兒造的，那多半就是被後人篡改黑歷史了。

雇傭10個造紡織機的工人，會讓未來的100個紡織工人失業。雇傭10個研發新型輸入法的工程師，會讓未來的100個打字員失業；雇傭20萬人訓練深度學習型的客服用人工智慧，未來滅掉全國範圍內200萬接電話的人——這不是天道么？

但是大不了這三年讓電信多賺點錢、將來再讓移動多佔好處，總有場外的利益平衡手段的——這塊我不在行，只能讓領導們多多費心了。」

而且，還不能排除將來大型民企發現用機器人做客服的低成本之後，也湧進來跟風。那說不定全國最終會有幾百萬的「接電話型/聊QQ型」客服工作被淘汰。

中國的移動互聯網升級加速，對他就是一種有利。

兩個表忠心的磚家，依然在那裡勸說李總持重。

旁邊的警衛肅然鞠躬，然後把顧莫傑領出去了。

如果顧莫傑說的這條真能實現，到2016年淘汰掉90％接電話的崗位，那就至少是30萬公務員失業了。剩下的10％客服工作人員，就是解決那些非標準問題、解決很罕見的疑難雜症用的了。

何況這事兒真做成了，也不一定只有在國內賺錢，咱還可以提供服務貿易出口，谷歌和蘋果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和魄力，FACEBOOK沒有數據基礎。說不定智能客服這個領域，以後就是中國人獨霸天下了。」

到時候，顧莫傑和任正義聯合弄的「海思麒麟950」CPU肯定也能商用了，剛好兩邊都契合上。

要是算上非體制合同工、派遣工，中移動直接養了40萬人。

李總這般高屋建瓴地和顧莫傑稍微聊了幾點，顧莫傑何等智商，自然是一聽就懂。

「好，那我有點不成熟的看法……」

不一會兒，就路過了紫氣閣，顧莫傑被警衛引進了隔壁一幢門前帶荷塘的古色古香小樓。

李總斟酌了一下顧莫傑關於投資規模不減的措施，倒是沒怎麼否決。

他有充分的動機，像一個家長那樣，去為中國人民好——至少在這個細分領域。

「李總，恕我直言。『科技進步』的意義，不就是『研發的時候多花10塊錢，將來生產的時候少花100塊』么。每一次科技進步后，當我們著眼于解決現有的就業問題時，都是以消滅更多未來的同類崗位為代價的。

一個省的工商稅務、質監環保，十幾個局，上百個分局，加起來一個系統500號接電話的客服還是有的。每個省從國企到銀行到機關，幾十個大系統，那就是至少過萬接電話的。

李總眼神更加熱切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