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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局長聞言嘿嘿的冷笑：「釋了去，你不要裝瘋賣傻，來人啊，試試電警棍能否讓他清醒點。」

「也罷，那就一起跑吧。」閻老爺子點點頭。

此刻，閻老爺子並不在房內，而是先一步來到了縣公安局。翻越過後院牆，他匆匆來到監舍鐵柵前，此刻關押著的眾人都已經打起了瞌睡。

「當然是如何乘坐渡船，見到羅洪毛身帶巨款，於是與那個東北老客合謀圖財害命和縱火焚屍的經過。」屠局長目光炯炯，循循善誘。

「你說什麼？」屠局長目光兇惡。

走廊里腳步聲來到跟前，鐵柵內的所有人都驚醒了。

「你的外甥羅洪毛是沅陵縣城有名的惡霸，仗著他舅舅是公安局長的勢力，強取豪奪，為非作歹，老百姓敢怒不敢言，難道不是這樣么？」有良朗聲痛斥道。

邢書記聽出來，那是閻隊長的聲音，緊接著有雜亂的腳步聲直奔監舍而來。

「咦，老閻，你怎麼又回來了？」邢書記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到了柵欄前。

「唉，我那兒子不開竅，怎麼都說不通，還是先救你出去要緊。」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根兩尺多長的撬棍，插|進鎖環中準備撬鐵柵門。

閻老爺子無奈只得再次身子縱起，四肢仍舊是像壁虎似的扒在天棚燈光死角的陰暗處，若不留意的話還真難以發現。

「局長，今晚對那些江湖人士收網，抓住了公安部通緝要犯邢書記。」

「釋了去，你嘴上可以死不承認，但肢體語言卻欺騙不了人，」屠局ｍ.hｅt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長嘿嘿說道，「你對這句東北二人轉似乎很熟悉嘛。」

「你小子胡說八道，給我閉嘴！」屠局長勃然大怒。

「什麼！」屠局長一下子精神了，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確定就是他么？」

警員迫於無奈，只得將電警棍伸向了有良的胯間。

「哈哈，釋了去，你又回到了沅陵，我敢說羅洪毛之死絕對與你脫不了干係，這次還是早點招供了吧。」屠局長惡狠狠的盯著他說道。

楊衛東吩咐手下警員將自己辦公室的單人沙發和茶几搬來，並泡上一壺今年的洞庭湖君山新茶。

「是。」閻隊長緩緩放下話筒，撥通刑警隊，向值班警員吩咐了幾句，然後穿戴整齊的走出了房門。

「不小心弄沒了。」有良滿不在乎的說道。

屠局長眼尖，一下子發現了人群里的有良，於是大喝一聲：「你，過來。」

※※※

有良走上前，默不作聲。

「上次俺都說過了，那個來自黃龍府的東北老客是偶然路遇，乘渡船過了沅水以後就分手了。」有良解釋說。

縣局的預審室。

「你有何證據？可不能隨便誣陷人。」有良頂了他一句。

「不是，是本書記的朋友。」

「屠局長，你弄錯了，俺不曾殺人，也沒有什麼贓款。」有良堅決否認。

為首的中年人面色紅潤，身穿一身灰色的中山裝，頭髮抹了髮油鋥亮，此人正是沅陵縣委劉書記，身後跟著屠局長和楊衛東副局長等人，閻隊長則在一和_圖_書旁小聲的介紹著情況。

「你的左手怎麼了？」屠局長坐在審訊桌的後面，詫異的目光望著有良空空的袖管，記得上次抓進縣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在。」麵皮白凈的楊副局長趕緊一哈腰，恭敬的應道。

「局長，這段話要不要記錄在案？」坐在桌旁的警員抬起頭來。

「局長，沒電了。」警員捅鼓兩下，電警棍絲毫沒有反應。

崔艄公的證詞里，擺渡過沅水的途中，並未聽到過這句「得兒呀呼嘿」。羅洪毛自幼生活在湘西，也不可能在電話里突然冒出一句東北滿族的地方語言。釋了去拒絕承認與那個東北老客的關係，只要能戳穿他的謊話，就算是撬開一個缺口了。

就在這時，縣局後院的照明燈突然一齊點亮，隨即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高聲吩咐著：「給我把看守所裡外都守好了，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局長……」閻隊長再次示意屠局長不可對嫌疑人濫用警械刑訊，這樣有違公安部警械具使用管理規定。

「哦，是閻隊長，這麼晚了有事么？」聽筒里傳來屠局長含糊不清的聲音。

※※※

「局長不可……」閻隊長趕緊阻止。

「你們是怎麼保養警械的？」屠局長怒道，「還不趕緊去換一根來。」

屠局長一擺手，根本沒有理睬他。

「老閻，你快躲起來。」邢書記催促道。

「是。」警員應道，遂坐在一旁做筆錄。

有良嘴角邊不屑的一笑，他已經感覺到了電警棍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電力已經消耗殆盡，「中陰吸屍大法」果然犀利，連直流電都可以吸納。

「什麼牙黑糊糊？」有良故意裝作不懂，「你有牙病么？」

「你要俺交待什麼？」有良裝傻。

「咦，」警員詫異的輕呼道，「奇怪，怎麼沒有反應呢？」

其實電警棍前頭的四個尖刺早已放出強烈的高壓電，只不過進入有良體內都被噬磕針氣一一化解了，那警員連連戳擊，導致電池迅即耗盡。

「是。」那警員匆匆出門去了。

屠局長鼻子「哼」了一聲，仍舊是不理不睬。

※※※

「他們也是李地火的……」閻老爺子疑惑的目光。

閻隊長望著悶悶不樂的父親背影，心裏不免有一絲愧疚。自幼沒有母親，是老爹一把屎一把尿的將自己撫養成人，老人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啥。可這事兒截然不同，親情與工作不能混淆，作為一名共產黨員，身為人民警察，決不能罔顧國法，徇私舞弊。

「釋了去，這次可甭再想打電話向你那個養豬老闆求救，」屠局長迫不及待開始了審訊，厲聲道，「你把殺害羅洪毛的具體經過和那兩百萬贓款的下落都仔細的交代清楚。」

「電他『老二』。」屠局長微笑著命令警員，這小子一定是體內電阻比較大，只有陰囊部位才能一舉制服他。

「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是不老老實實的交待……」按照慣例，屠局長開始了攻心術。

警員抬頭望著屠局長，電擊嫌疑人的陰囊萬和-圖-書一出事兒，責任可得由領導承擔。

屠局長瞪了他一眼，氣惱的訓斥道：「你說呢？」

有良聞言面頰肌肉條件反射般的微微一動，屠局長和閻隊長都看在了眼裡，那是耶老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邢書記……」閻老爺子輕聲叫道。

屠局長站起身來，在地上踱步來到有良的身後，突然冷不丁的在其耳邊「得兒呀呼嘿」的叫了一嗓子，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看他有何反應。

那警員嚇得趕緊拿筆劃去了那段話。

「太好了，」屠局長興奮異常，匆忙吩咐道，「可得給我看緊了，這幫傢伙善於搞陰謀詭計，這就連夜向縣委劉書記彙報，你馬上組織警力荷槍實彈前去看守所，這次決不能再讓他們逃跑了。」

「確定，現在就關在局裡後院。」閻隊長平靜的答道。

劉書記站在柵欄前，恰好與邢書記對面而立，他打量著對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揶揄著說道：「邢書記，我們又見面了，你那東北產糧大縣今年的收成如何呀？」

「邢書記，我們倆縣委書記是不是也要好好交談交談啊，只不過我是在任的縣委書記，而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名國家通緝的要犯，是階下囚。小楊啊……」劉書記嘿嘿笑著。

客廳里亮著燈，老爹不在，應該已經回自己屋裡睡了。他輕手輕腳的來到房門前，躊躇了一會兒，感覺到不怎麼好開口，於是又躡手躡腳的退了回來，出門直奔縣局而去。

「還不快點。」屠局長不耐煩了。

有警員手持電警棍上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衝著有良的手臂戳去，「啪啪啪」八十萬伏的高壓瞬間注入他的肉體，按理說此刻嫌疑人應該渾身戰慄痛苦異常，豈知有良竟然恍若不覺。

「一個殘疾人，算了，別銬了。」閻隊長站立在屠局長的旁邊，示意警員說道。

「不行，本書記怎能獨自逃走，還有他們呢。」邢書記指著有良等人，斷然說道。

上來兩名持槍民警，打開鐵柵門將有良押出來，跟在屠局長的身後朝外走去。閻隊長一瞧趕緊跟上，他也很想知道羅洪毛死亡的真相。

有良被帶進了屋子，警員上前給他上拷，套上了一隻手腕后才發現其少了一隻胳膊。

「屠局長，你是因為羅柱子和羅洪毛之間的過節而挾嫌報復俺么？」有良冷笑道。

「搬個椅子過來，我要好好的跟他聊一聊。」劉書記一擺手。

閻隊長見狀趕緊說道：「局長……」他知道，使用電警棍要格外的小心，因為個體差異不同，有的人身體電阻很大，可能無所謂，但是遇到電阻極低之人就會出事兒。八九十年代初期，公安人員使用電警棍刑訊較為普遍，一般來說，很少能夠電擊一次就放倒一個健康的成年人，更多的是帶來肉體的痛苦，而且還要看電擊的位置是否位於神經敏感地帶。如果是電擊男子的陰囊腹股溝等交感神經密集區，則有可能立時造成休克或者神經源性猝死。

「好小子，嘴還挺硬，來人啊，把他給我帶到預審室去。」屠局長吩咐道。

「對不起了，老爹。」他嘴裏輕輕念叨著，伸手抓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