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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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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照月馬場(3)

第44章 照月馬場(3)

他一向自大慣了,受人擁戴,宛如眾星捧月,可這一刻間見紀空手毫無巴結之意,心中暗怒:「你如此託大,那就休怪我無情!」
「一別兩年,世妹愈髮漂亮了許多,若是在街上相遇,只怕為兄不敢相認了。」項羽站定在紅顏面前,就如一座高山般偉岸,話語豪邁,卻透出一絲說不盡的憐惜。
他看似平常、普通得一如俗人,但項羽卻從對方的眉宇間看到了其獨具一格的人格魅力,他們應該是屬於同一類人,因為他們的意識與思維都超前于這個時代,正是凌駕于這個時代潮流之上的另類。
兩人寒暄幾句,紅顏微微一笑,道:「這位是淮陰紀公子,你們多親近親近。」
「少主,寧秦城守格瓦將軍拜會。」昌吉站在韓信的身後,恭聲稟道。
事實上項羽雙目的餘光一直注意著紀空手,身為流雲齋的第一高手,他對自己周身的氣場非常敏感,當他走近紀空手時,自然而然便感到了一股壓力無形地向自己迫來,雖然並無惡意,但他仍然感到很不舒服,心中暗道:「此人的身體內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氣流,雄渾正大,似乎不在我之下,我怎的不知當世江湖中又崛起了這樣一號人物?」
這是一個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的少年,給任何人的第一感覺,都會將他歸於市井浪子一類,但這絕對只是一種表面的東西,當你仔細審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你才會發現在這玩世不恭的表面下隱藏的是一種年輕人對這個世界的無畏與對人性深刻的領悟。
不過這種欣賞的心態並沒有在項羽和-圖-書的心中維持多久,緊隨而來的是一種莫名的嫉妒,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神經。他的目光轉移到紅顏的身上,卻發現紅顏那盈盈秋波中綻射出一道閃亮的東西,毫不掩飾地盡灑在那位年輕人的臉上。
項羽臉上含笑,心中卻極為詫異:「看不出此子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竟擋得住我七成流雲道真氣,難道玄鐵龜之說所傳非虛?」
這是一個英雄對自己的承諾,所以在這兩年中,他不辭辛勞,費盡心血,憑著不懈的努力和無比堅強的毅力,逐漸登向了一個男人所期盼的事業頂峰。當他帶著成功的光環走向這個女人時,他卻發現,佳人的心已漸漸離他而去。
他側頭望向紀空手,正與紀空手的眼芒相對。紀空手的臉上依舊是一股淡淡的笑意,面對項羽這等當世最有權勢的英雄人物,不卑不亢,從容笑對,那種滿不在乎的另類氣質,便是項羽也心生妒意。
紅顏見他如此說話,瞪了他一眼。隨即在項羽相請之下,便要下船,而紀空手卻謝絕項羽的隨口相邀道:「紀某乃閑雲野鶴,難登大雅之堂,不去也罷。」
流雲齋在起事之初,為了搜羅人才,曾經遍行天下,張榜納賢,齋內高手如雲,但像紀空手這等功力之人,倒也少有,是以項羽心生詫異,不過他城府極深,聞言笑道:「項某正有此意。」
這是項羽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他作為男人所擁有的自尊也不允許他所鍾意的女人去愛上另外一個男人。自從兩年前他隨著叔父項梁入蜀拜會五音先和_圖_書生時,當他第一眼看到美麗清純的紅顏時,就在心中暗暗對自己發誓:「我一定要成為她的男人!」
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是不甘寂寞,不甘於平淡,敢於與自己的命運抗爭的另類青年。當他們的眼芒在虛空中悍然相交的那一剎間,他們都從對方的身上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心中一凜,不敢大意。玄鐵龜現世江湖,固然轟動一時,但是他與其叔項梁都認為這是無稽之談,從不輕信,也從來沒有派人加入到這場紛爭之中。但是這一刻間紀空手展現出的內勁正大雄渾,絕非他這個年紀的人可以修鍊得來,唯一的解釋,只有是紀空手在玄鐵龜中有過驚人的得益。
他緩緩地將手一抬,看似拱手行禮,其實全身的內力在片刻間凝集,隨著手勢一點一點地滲透虛空,向紀空手迫去。
這個人當然是劉邦,其意是:「不要赴宴,今晚三更再見。」紀空手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有不明之理?而且他看出劉邦在眾人面前作出這等手勢,想來有情急之事,否則以劉邦縝密的心思,也不會冒此風險。
紅顏聽了此話,這才明白兩人一拱手間,竟是比較了一番內力。看到紀空手額上泛出的豆大汗珠,又看到項羽渾如沒事人一般,已知勝負之分,不由惱道:「項世兄是什麼意思?你莫非是欺我船上無人,故意炫耀嗎?」她心疼情郎,言語中已是失了分寸。
他神色如常,雖在剎那之間輸出不少真力,但並不顯半分吃力,反而舉止從容,比及紀空手的冷汗淋漓自然勝出一籌。
和*圖*書對項羽如斯霸烈的勁力,紀空手全力抗衡,猶有難以承受之感。他彷彿面對的是一座將傾的山嶽,無論他如何抗爭,依然是不能逃過失敗的命運,這種苦澀而無奈的滋味,令他意識到了自己面臨的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強敵。
「他找我究竟有何要事?」看著紅顏不情願地隨著項羽離去的背影,紀空手心中泛疑,想及關於劉邦的種種傳聞,渾身頓時不自在起來。
「項大將軍不愧為當世高手,紀某甘拜下風。」紀空手穩住心神,方才緩緩說道。
在如斯的巨力強壓下,紀空手漸漸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無可借力的黑洞,整個人彷彿失重一般,隨著壓力的牽引正一點一點地步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不想屈從這失敗的結局,也不想屈從項羽這不可一世的威壓,憑著心中僅存的一點意志,他的整個思維突然跳出了固定的框架,進入了他曾經領略過的月色中的蒼穹。
他的心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絞痛,怒火暴漲,幾乎要衝體而出。他是當世的強者,當然不容悲劇發生在自己的頭上,他相信自己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包括這個少女的芳心。
項羽如此大張旗鼓,本就是想在佳人面前擺足自己的威風,以便進一步贏得佳人的青睞,聽得紅顏似有不悅,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哈哈笑道:「值得,值得,世妹出身名門,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唯有以不同尋常的禮儀敬之,方才顯得為兄這一番誠意。」
思及此處,他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自信。當大船停靠碼頭時,他一躍下馬,大步迎了和圖書過去。
這也許就叫惺惺相惜吧。
他們相距不過七尺,內氣溢出,頓時交接一處。紀空手只感到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勁如排山倒海般逼壓過來,其勢之猛,令人窒息,他唯有退後一步,並借這一退之勢,陡然發力,兩人頓成相持之局。
韓信心中一凜:「此人莫非是為了岑天失蹤的事情而來?」他素知入世閣與官府之間的關係,是以會如此揣度。
還是那孤寒的月色,還是那凄苦的星光,蒼穹中的一切,儘是那不可名狀的深邃與廣寒。當紀空手的心境進入到這奇異的意念空間時,他的玄陽之氣隨著意念的升華而滲透虛空,以前所未有的廣闊包容伸展向天地的每一個角落,盡情地詮釋著天人合一的武道至理……
項羽明知自己無禮在先,當然不想惹得紅顏生氣,微笑道:「世妹多心了,為兄只是見紀公子乃武道中人,一時技癢,切磋而已,豈有怠慢之心?」
紀空手道:「在下淮陰紀空手,見過項大將軍。」他拱手之間,毫無防備,猛然間感到空氣中有氣流涌動,只得提上一口真氣,強行相抗。
他再三堅持留在船上,這倒不是他已看到項羽毫無誠意的相請,而是在一瞬間,他驀然看到了碼頭上的一個人,向他豎起了三根手指,同時朝他搖了搖頭。
而最令項羽感到吃驚的,不僅僅是紀空手不同常人的另類氣質,更在於他在平平淡淡中自然流露出來的一股王者之氣,雖然很淡很淡,淡得幾乎讓人不能發覺,但是卻逃不過項羽那犀利的目光。
昌吉不明白韓信的眉間怎會出現一絲憂慮和圖書,還以為他是為了與官府打交道而煩心,忙解釋道:「格瓦將軍一向是老爺的故交好友,若是沒有他罩著照月馬場,我們也不可能在寧秦城中有如此驚人的發展,所以少主無論如何,都應與他見上一面才是。」
項羽對流雲道真氣的修鍊,幾達爐火純青之境,在控制運用方面,亦是隨心所欲,收放自如,是以他與紀空手之間的內力比拼,雖然激烈如火,但在別人的眼中,卻絲毫不見異樣。
「難得項兄如此盛情,實在讓紅顏汗顏了。欣聞項兄自起兵以來,從來未敗,這等功績,果真是大英雄的行徑,只是大敵當前,卻為了紅顏一介小女子這般鋪張浪費,大造聲勢,未必值得吧!」紅顏看出項羽眼中流露出來的對紀空手的敵意,不由心中一凜。她本是出身世家名門,禮儀應酬熟諳於心,所以舉止有度,顯得雍容華貴,雖然不喜項羽的作為,但言語中溫婉隱約,並不露骨。
紀空手不想因己而使雙方發生衝突,淡淡一笑道:「項大將軍所言極是,能得高人指點,紀某感謝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人無禮?」說完略一運力,只覺自己的氣息運行似緩似急,似有受傷跡象,不由駭然,始知項羽身為流雲齋第一高手,絕非偶然。
項羽心中一凜,已經感到了紀空手在這一瞬間的變化,同時也感受到了紀空手驀然爆發的勃勃生機。他雖然迄今為止尚未全力以赴,但是卻從紀空手的潛力中看到了一種危機,一種兩敗俱傷的危機,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收力回勁,淡淡笑道:「想不到紀公子也是武道中人,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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