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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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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相府風雲(2)

第67章 相府風雲(2)

格里點頭道:「你所言極是,看來此事只有從長計議,我豈能為了一個樂五六,而不顧你的性命?」
韓信繼續道:「將軍請想,我若是當街殺了樂五六,必然會引得樂白前來,于公于私,他都要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而我一旦拒捕,必遭樂白當場格殺;倘若束手就擒,亦是死路一條。雖說將軍可以為我撐腰做主,但若樂白置此不顧,那我命危矣!」
韓信看了看圍將上來的親衛營戰士,淡淡一笑,道:「我不殺人,人要殺我,我豈能任人宰割?在下寧秦時信,當街殺人實屬無奈,望大人明察。」
於是韓通道:「我雖然與趙相未謀一面,但是將軍不僅是趙相的心腹,也是我的相識,如果有將軍為我居中牽線,趙相自然就會知曉有我這樣的一號人物。」
韓通道:「只要將軍明日一早面見趙相,不僅獻上良駒,更要說動趙相見我一面,那麼事情就可以大功告成。」
樂白一聽,心中大急,陪著笑臉道:「趙總管,此人身負命案,請容我將之擒下,送入相府未遲。」
樂白心中一驚,暗道:「此人是誰?他是何時到咸陽的?看他眼神鋒芒內斂,無疑是內家功夫中少有的高手,怪不得他能殺了五六。」他眼芒一寒,冷哼一聲:「你是何人?竟敢在咸陽城中殺人!」
樂白想想也只能如此,當下眾人上了馬背,直奔相府而去。
圍觀之人頓時作鳥獸散,雖有幾個大胆之人,亦是站在遠遠的地方觀望熱鬧。因為他們都識得這號人物,更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不過連格里也沒有想到,韓信之所以甘冒如此風險,其實並非全為他們出這口惡氣,其真正的用意,還是在於儘快得到趙高的賞識,從而開始他尋找登龍圖的計劃。
「你持劍對著本官,便是拒捕,讓我來會會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樂白提聚了一口真氣,便要從馬背上撲下。
「非也!」瓦爾大搖其頭,道,「樂五六之死,純屬自找,我奉命陪時公子前來用膳,不巧外出了一會,回來便見兩人已經鬥上了嘴,一言不合,就廝殺了起來。我有心想攔,豈料樂五六根本不聽,堅決要與時公子見個真章,結果便出了這起命案。」
韓信與瓦爾對視一眼,這才輕舒了一口氣,恭聲答道:「在下正是寧秦時信。」
「樂五六為人猖狂,不和_圖_書知收斂,死就死了吧!」一個尖細的嗓音懶懶傳來,聲音雖柔,卻悠然地在殿堂空間震蕩迴響,彷彿在此人的口中,並非是談論一條人命,而是牲畜的死亡。韓信聞聲一凜:「趙高隨口說話,便似有無窮內力壓迫而出,可見功力之高,的確是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這是一位身材頎長的少年,有一張梭角分明的臉,他也許算不上英俊,卻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獨特氣質,如果說樂白在一年前的淮陰街頭碰上他,就絕不會想到眼前這位英氣勃發的青年竟然會是那個淪落市井的無賴。
趙岳山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韓信,淡淡一笑,道:「怪不得格里對你如此推崇,原來你還真的有兩下子。」他轉頭對樂白說道,「此人既是相爺所要之人,樂統領若是對他太過無禮,只怕會惹得相爺生氣,不如請樂統領和這位小兄弟隨我一同面見相爺,當面說清此事,你看如何?」
這一切的變化來自於神奇的補天石異力,對於這一點,即使是韓信自己也不知情,一切的潛移默化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
樂白臉色一沉,道:「照你這麼說來,樂五六豈非該死?」大秦武風盛行,武人決鬥比比皆是。為了鼓勵國人強身健體,按大秦律法規定,只要是雙方自願以命相搏,縱出人命,殺人者亦可免除刑律制裁。
趙岳山「哦」了一聲,打量了他一眼,道:「傳相爺口諭,命你立時去九宮殿進見,你可聽明白了?」
格里驚奇道:「這二者之間難道會有什麼聯繫?」
趙高的相府巍峨壯麗,規模宏大,確敢與皇宮內院媲美。它左有暗殺團相衛,右有親衛營屯守,三套建築連成一體,幾乎佔了咸陽三分之一的土地。而相府居中而立,殿堂樓閣重重,亭台廊榭林立,法度嚴謹,氣象肅穆,威武之氣隱於木製建築之中,給人以富麗堂皇之感。
他的心不由為之一緊,感到了一股劇烈的絞痛撕扯著自己的整個心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才將自己如寒芒般的目光落在了殺人兇手的身上。
韓通道:「獻禮在於投其所好,不在於時間早晚。只要能引起趙相的注意,何必一定要拘泥這些小節?何況明天若要將樂五六除去,那麼這送禮的時間必須要趕在明天早上才行。」
韓信微微一笑,道:「我曾聽將軍說https://m.hetubook.com.com過,趙相此人有兩大喜好,一是人才,二是良駒。我雖不敢說自己是個經天緯地之才,所幸手上正好有十匹良駒,只要將軍替我將良駒獻上,順便替我說上幾句好話,想來趙相必有見一見我的興趣。」
他,就是入世閣的三大高手之一,相府親衛營統領樂白!
樂白見他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更是著惱,冷笑道:「寧秦時信?名字陌生得緊,可手上的功夫卻不賴,竟然殺了朝廷命官。眾將士聽令,將這殺人狂徒給我拿下!」
韓信俯首而立,緊屏呼吸,他雖然未識趙高真面,但樂白面對趙高尚且嚇得如此,可見趙高的派勢端的驚人,給人以不怒而威的感覺。自他踏入殿堂的剎那,他的心神便為之一緊,彷彿受到了空氣中強力壓迫一般,令人頓覺呼吸不暢。
馬聲長嘶,蹄聲頓止,一標人馬紛紛將韓信等人圍住,刀戟森寒,殺氣重重。樂五六的那幾名隨從更是跑向當頭領騎之人,拚命地訴說著什麼。
樂白正愁拿不到格里的痛腳處,一聽倒生出心思來,道:「這麼說來,殺樂五六,是格里幕後主使?」
「在下並無拒捕之意。」韓信毫不授人話柄。
所以他不願意在自己的入世閣中出現內訌的一幕,更不希望看到自己器重的三股勢力火拚。樂白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會一味容讓樂五六去暗殺團的駐地不斷地挑釁,藉此來打擊暗殺團不斷上升的勢頭。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樂五六這個月來第七次向暗殺團的人發出挑釁,我礙於你的臉面,一直沒有處理此事,想不到時信卻幫了我一個小忙。」趙高斜眼瞟了一下韓信,又收回目光,把玩著手上的一個小玉馬。
韓信「鏘……」的一聲,橫劍于胸,道:「在下殺人之時,並不知他是朝廷命官,所謂不知者無罪,我又何罪之有?」
他一聲令下,手下武士拔刀而出,一涌而上,便要將韓信擒下。這時瓦爾大喝一聲:「且慢!」雙手一張,擋在韓信身前。
來人五十來歲,長相不俗,氣宇不凡,臉上盡顯富貴之氣,竟然是相府總管趙岳山!
不過他是樂白,任何驚變都不可能讓他喪失理智。他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心中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格里派人殺了樂五六,挑起了入世閣的內部紛爭,難道他就不怕和-圖-書趙相怪罪嗎?這時樂白心中又想起了趙高的那個比喻來。
一行車馬到了相府門前的廣場,眾人紛紛下馬,便是趙岳山亦不敢託大,當先領路,帶著韓信、瓦爾、樂白三人進入相府大門,余者只能在大門之外等候。
韓信笑道:「將軍手下有三千精銳,還怕沒人傳遞消息嗎?只要你這邊說動趙相派人召我,我在那邊立刻動手,保證時間不差分毫。」
韓信輕舒了一口氣,正要往上首坐席望去,忽聽得趙岳山上前稟道:「回趙相,人已帶到,只是屬下趕到之時,適逢時信與樂五六當街決鬥,犯下了人命大案,屬下只得應樂白樂統領之請,將他們一併帶回。」
但是這一次,他失算了,失算的代價,竟是自己視如子嗣的樂五六的生命從此消亡。
但韓信卻有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有格里這個穿針引線之人。
就在這時,從長街盡頭又馳來一匹快馬,嘚嘚之聲,響徹整個長街,樂白引項一望,心中狐疑道:「怎麼他也來了?」
「樂白來了。」瓦爾的神情愈發顯得凝重。
樂白一心想為侄子報仇,豈容瓦爾狡辯,當下喝道:「縱是事實如此,他誅殺朝廷命官,還是死罪一條!」揮手叫道,「給我拿下!」
可惜他還是來遲了一步,等他趕到,所見到的卻是樂五六慘死長街的一幕。他只覺得頭腦「轟……」地一響,幾乎暈厥,熱血上涌,一股哀傷的心緒沉綻心中。
樂白忙道:「正是我的侄兒樂五六。」
格里豁然明白:「我懂了。只要你一殺樂五六,這邊趙相便派人請你入見,樂白自然不敢對你動手。而你一旦得到趙相賞識,樂白便只能將報仇一事壓在心裏,再也不會提起。」他喜上眉梢,忽然想到什麼,又道,「只是這時間上十分講究,早一分只怕殺不了樂五六,遲一分又怕危及你的性命。」
格里頓時來了興趣,如果韓信此計可行,不僅可以替他出了這口惡氣,更叫樂白吃上一個啞巴虧。
而趙岳山的出現,卻非偶然,這其實正是韓信計劃中的一部分。
跨入殿門之後,韓信偷眼一看,只見偌大一個廳堂之上,除了上首設有一席之外,左右各設一席。格里穩坐其間,正含笑而望,似乎示意一切事情都非常順利。
韓信感激地看了格里一眼,道:「多謝將軍關心,不和_圖_書過真要殺了樂五六而又能保得我的性命,未嘗沒有辦法,這就只有全靠將軍了。」
樂白冷然道:「你敢拒捕?」他的本意就是想激起韓信的反抗,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之當場擊斃!是以話一出口,他的大手「咔咔……」亂響,勁力倏然間提聚掌心。
步上台階時,趙岳山湊到韓信耳邊低聲道:「等會兒見到趙相,不必太過拘禮,只需將全身本事盡數使出,必得趙相歡喜。」
瓦爾故裝惶惑道:「樂五六是否該死,我不知道,不過事實的確如此,還望統領大人明察!」
那人獨坐馬上,一臉陰沉,眼中凄寒地盯著樂五六慘死的屍身,肌肉不住地抽搐,似乎正強行壓制自己心中的悲憤與怒火。他的眉間極闊,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自有一股威嚴尊貴的氣質。人雖處於悲憤之中,卻猶自鎮定自若,顯得城府極深,一看便知是個難纏的角色。
當他接到手下稟報時,不僅驚詫,更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暗殺團的人竟敢與樂五六在長街決戰,這是一件反常的事情,以格里的性格與行事作風,沒有把握的事,他從來不做,他既然敢做,當然就有一定的把握。
格里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此時距相爺大壽尚早,獻禮師出無名。」
格里眼帶疑惑地道:「靠我?請講!」
韓信與瓦爾心中暗叫一聲:「僥倖!」想到剛才樂白即將出手之際,那種驚人的氣勢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這才領略到至強高手的真正風範。
韓信正色道:「不僅大有聯繫,而且在下的生死都在這禮上,所以在時間上不能有半點差池。」
這讓樂白不由擔心起樂五六的安危來,他雖然妻妾成群,卻向來沒有子嗣,就將樂五六當成親生兒子一般,希望他能學得自己的全部本事,並且承襲自己的富貴功名。此時聽到樂五六有難,再也坐不下去,帶領一標人馬火速趕來。
在昨天的酒宴上,當韓信提出利用趙高來壓服樂白時,格里覺得韓信有些痴人說夢。
格里大是不解,虛心相詢。
趙岳山與趙高乃屬同門師兄弟,武功之高,深不可測,一向為樂白所忌憚,此時見他一人一騎而來,樂白心中詫異,趕緊下馬相迎。
「趙相說得是,屬下對他曾經多次管教,孰料他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最終落得今日的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樂白和-圖-書不敢辯白,只能順著趙高的語氣說下去,不過句句都是違心之言,任誰都聽出了他心中的不甘。
「可惜遲了一步!」韓信胸有成竹般微微一笑,似乎事態的發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歡呼,便聽到長街那端傳來如奔雷般的馬蹄聲,快若狂飆,瞬間即至,旁觀的人群一分為二,紛紛向兩邊退去。
趙高召見的地方乃是偏院的九宮殿中,迴廊隱聞花香,檐角偶露竹影,清幽至靜,的確是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只是一路行去戒備森嚴,韓信雖然膽大,卻亦是忐忑不安,未知此番見面是禍是福。
韓信事先就意識到了要殺一個樂五六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在毫無損失的情況下善了此事。樂白地位尊崇,武功又高,豈能任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殺了樂五六?一旦樂五六斃命,樂白必然要出頭報仇。
韓信知道一切正按計劃進行,當下大喜:「在下明白。」
「樂統領,時信乃格里將軍的貴客,你不能擅自拿人!」瓦爾拱手作禮,抬出了格里的招牌。
以樂白的身份,若對付區區一個韓信,實在是小事一樁,即使韓信有格里撐腰,也難逃樂白的毒手。要真正做到殺了樂五六又不留後患,唯有請出趙高才能壓服樂白。
趙岳山微微一怔:「他殺了人嗎?不知死者是誰?」
平時,趙高的嘴上常掛著一個比喻,來喻示著團結的重要性。他說:「一隻野兔是永遠鬥不過一頭雄鷹的,除非是十隻、百隻,甚至是千隻、萬隻野兔聯合起來,那麼就不是雄鷹可以欺負的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希望自己的屬下能夠牢牢記住。
兩人商議良久,精心策劃,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事態的發展一切按著計劃進行。
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以趙高的身份地位,他怎會出面來幫助一個素昧平生之人呢?
樂白聞言大急,若照趙岳山所稟,時信與樂五六隻是決鬥,那麼按照秦律,生死由命,死者既死,生者不咎。他正欲辯白,卻聽得趙高咳嗽一聲,頓時將他要說的話又嚇了回去。
他與格里一向交好,對樂白卻不放在眼裡,是以有心襄助韓信,韓信察顏觀色,心中有數,當下恭聲道:「多謝總管提醒。」
趙岳山微一點頭,算是作禮,然後驅馬直到韓信跟前,這才止蹄停步,揮鞭一指道:「你就是寧秦照月馬場的時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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