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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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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激情之刀(1)

第152章 激情之刀(1)

這片樹林極大,沿河谷而生,一直延綿到遠處的大山之中。此時夜風吹過,枝搖葉動,暗影斑駁,平添一股肅殺之氣。
「丁阿貴!」他大喝一聲,丁阿貴是他派去伐運樹木的頭領。他忽然發現,時間過去了好大一會兒,可是河灘上堆放的樹木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多。
丁阿貴嚇得打了個哆嗦,搔搔頭道:「這似乎有些怪了,屬下帶了一百多號人去,按理說費了這些時間,應該備齊了才對呀?」
「在我答應你之前,我想再見他一面。」虞姬的臉上一片煞白,毫無血色。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劉邦會用一個冒牌貨來欺騙她,因為她心裏十分清楚,以紀空手的廢人之軀,要想從重重包圍之中逃出霸上,除非是出現奇迹。
「為什麼?」虞姬驚奇道。
可是不管是紀空手,還是韓信,他們的飛刀都學自於樊噲。
樊噲正與他正面相對,驀然見得這種場景,禁不住背上的肌肉一陣發緊。
「嗖……嗖……」樊噲不再猶豫,雙肩一聳,兩道陰森森的寒芒陡然出現在夜空,如閃電般直撲身後的敵人。
「能使出這般絕世飛刀的人,普天之下,除了紀空手與韓信,當然就只有樊噲了,這似乎並不難猜。」對方好像猜到了樊噲的心理。
他自問武功不弱,所謂藝高人膽大,所以根本想都沒想一下,就循聲而來。但讓他詫異的是,這林子里並沒有出現生死相搏的打殺,卻讓他聽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
「你帶了多少人去伐運樹木?怎麼半天工夫還沒有準備齊整?要是貽誤了軍機,老子可不客氣!」樊噲心系對岸劉邦的安危,心中早有一團火氣,正好宣洩在丁阿貴的身上。
雖然只隔一河之寬,但隨著天色漸暗,樊噲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人影,卻根本聽不到對岸有任何的動靜。
樊噲心中有些內疚,搖了搖頭,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消息,在我的眼中,不管是劉邦還是他,都是我樊噲的兄弟,我又怎會坐視兄弟有難而袖手旁觀呢?也許劉邦正是深知我的這點秉性,才會瞞著我,生怕我壞了他的大事。」
她的心似乎已死了,就在她遠遠地看到紀空手被人押著送入軍營的時候,她的心便已死了。
樊噲一步一步靠近,俯身下去,以手相探,卻驚奇地發現,這些戰士竟然還活著!只是穴https://www.hetubook.com.com位受制,形同死人罷了。
她也曾想過會是五音先生與紅顏,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情願對方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因為她不想看到對方為了自己,卻耽誤了營救紀空手的時機。
「但講無妨。」虞姬沒有想到劉邦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袖兒撩開窗帘問了幾句,才知道車外發生了大變,同時有人吆喝道:「圍住馬車,謹防敵人偷襲!」可見外面的情形亂作了一團糟。
驚變發生時,樊噲人還在岸上,他目睹著數百戰士消失於一瞬,心中的驚懼真是無以復加。
如果是前者,還只是虛驚一場,如果是後者,那麼敵人就太可怕了!想到這裏,就連樊噲這種天生膽大之人,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樊噲心中「咯噔」了一下,終於明白敵人開始動手了。
對方似乎也為樊噲而感動,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對我說,樊噲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讓我千萬不要為難你。」
對於這種現象,通常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這樹林里沒有人,所以自然就不會有殺氣;另一種則是敵人的武功高到了可以將殺氣內斂的地步,一般的高手根本就無法察覺。
「不為什麼,只因為本公也是一個男人,所以懂得男人遇到這種事情時心中的感受。」劉邦故弄玄虛,頓時引起了虞姬的好奇。
他話音剛落,陡覺一股森寒之氣襲來,照準他的面門抖出無數寒芒。
紀空手的飛刀曾經戰勝過不少江湖中一流的兵器,見過他的飛刀的人,無不驚訝他出刀的那一瞬仿若驚電破空。
虞姬心中好生納悶,覺得事發突然,太過蹊蹺,此時的關中地區,暴秦將亡,正逢亂世,雖然馬賊橫行,盜匪遍及鄉村城鎮,但任誰的膽子再大,也絕不敢以卵擊石,來惹沛公劉邦的車隊。
也許樊噲出手的氣勢不及紀空手,也許樊噲出手的速度及不上韓信,但論及飛刀線路的變化,飛刀出手的時機,他們似乎又遠遠不及樊噲。因為他在飛刀之上已浸淫了十數年,自小玩起,已經給他手中的飛刀注入了生命的激|情。
「小姐的這番痴情實在讓人感動,不過依本公之見,若是你真的為他著想,這一面還是不見為妙。」劉邦勸道。
「我能相信你嗎?」虞姬收住淚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hetubook.com.com,滿臉不屑。
但是不管如何,無論虞姬多麼不相信劉邦,她還是相信劉邦的話很有道理,所以當她離開霸上之時,也便沒有見紀空手一面。
不過他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與寧戈一起,指揮著戰士對虞姬的大車實施了層層保護。同時分派出一幫人手,伐運樹木,重新架橋。
只有一道影子,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面目,如此漆黑的夜裡,樊噲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樊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數十名伐運樹木的戰士竟被人不知不覺地弄到了這片草地上,橫躺豎放,擺了一地。這裏的林木稠密,若非刻意搜尋,倒也不易發覺。
樊噲一眼掃去,往不遠處的樹林環視一遍,道:「你真的帶了那麼多人嗎?」他的眼力不壞,即使是在黑夜,亦能看到數十步外的動靜,可是當他望向樹林時,卻發現人數明顯少了許多。
一聲凌厲的慘叫劃破這可怕的死寂,聲音出自丁阿貴之口,似乎遇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令他驚駭莫名。
樊噲心中大駭,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若是繼續這般前沖,終究逃不出氣竭人亡的命運,在這種非常時期,唯有使用非常手段。
樊噲眼神一亮,激動地道:「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他難道不怪我嗎?」
「你要見他,本公並不阻攔,不過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劉邦顯得非常鎮定,微笑而道。
就在她亂想之際,忽然「嗡……」的一聲從車板下面傳來。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似乎多了一份凄寒,更為這人性中的醜陋感到了一絲悲哀。
對方選擇從這些伐運樹木的戰士下手,一來可以拖延己方架橋的時間,截斷自己與對岸的聯繫;二來與自己相距遠些,不易察覺。可見對方心機縝密,經驗豐富,無疑是一班勁敵。思及此處,樊噲再不猶豫,當下帶了上百名戰士,與丁阿貴一道,悄悄向那片樹林圍靠過去。
可是身後的這股殺氣依然緊迫,如影隨形,彷彿就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後,不多加一分,卻也不減一分,不管樊噲沖前的速度有多快,這股殺氣都能無時無刻地向他發出真正的威脅。
「還請沛公說來聽聽。」虞姬追問道。
「你是誰?」樊噲緊了緊手中的大刀,眼睛眯了一眯,擠出一道厲芒迫向對方。
他終於看到了敵人的影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
當樊噲的飛刀出手時,他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背後的壓力滯了一滯,他沒有猶豫,揮刀連劈,在身後布下三重刀氣,用來阻緩對手之用,然後才回腰轉身,橫刀于胸。
韓信的飛刀也曾數度揚名江湖,刀過虛空,黯然無聲,煞氣過處,天地一片肅寒,沒有人不稱讚他的飛刀可以與紀空手相媲美。
飛刀!又見飛刀!
大河發出的流水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千真萬確,屬下可不敢有半點欺瞞!」丁阿貴忙不迭地道。
他的大刀在手,卻沒有機會擊出,對方選擇了自己心理上的軟檔,然後才陡然出手,他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等死。
「你就是樊噲?」對方淡淡一笑,不答反問。
「呀……」
此刻的他,已經感到了潛藏在黑暗之中的危機。以他征戰多年的經驗,對方耗費如此之大的精力來築堤攔水,顯然不是為了消滅他們幾百名戰士就能了事,真正的危機肯定還在後面。可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又有多少人?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他一點都不知道,只能命令手下的戰士加強警戒。
「有一句話,叫作相見不如不見。本公知道,你對紀空手確是一片痴情,但是你既然答應了下嫁項大將軍,便是名花有主,而你們之間的這段情感便成了有始無終的情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謂不智,你又何必自生煩惱呢?」劉邦深知虞姬的個性,是以早已想好了一番託詞來應付她。
「樊將軍,此時天色已暗,是否可以燃起篝火,用以照明?」一名頭領模樣的人上前請示道。
「紀大哥,但願從此之後,你能忘了我吧,然後開開心心地活著。」虞姬人在車中,近乎痴了一般。
這是怎麼一回事?樊噲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昏亂起來,似乎看不懂敵人的意圖。
「哧……」就在樊噲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他卻沒有死,只感到一種針扎肌膚的刺痛,被一道勁風掃在臉上,而那凜凜的槍鋒擦著他的身體,刺向了他身後的虛空。
誰知一試之下,果然見效,虞姬幽然嘆道:「我心裏只是放不下他罷了,其實我也知道,若非為了他,我寧死也不會前去鴻門。我只是想在臨行之前,好好地看看他,將他的樣子好好地裝在心裏,不敢相忘。」
樊噲愈是靠近樹林,心中就愈是感到吃驚,他之所以感到吃和圖書驚,並不是因為這林木之中有驚人的殺氣,而是這林中除了空氣與夜風之外,根本就沒有殺氣存在。
「難道這是項羽的人?」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像,雖說紀空手霸上約戰,已經使項羽對劉邦生了疑心,但若真要動手,大可不必選擇荒郊野地,只需待劉邦到了鴻門再行動手也還未遲,可是如果不是項羽,那麼是誰敢對劉邦的車隊實施偷襲?
樊噲搖了搖頭,道:「敵人顯然就在左近,遲遲未動,就是為了尋找動手的時機,如果此時點火,敵在暗,我在明,萬萬不可。」
對方笑了一笑,道:「他的確絲毫沒有怪你的意思,還說,在他與劉邦之間,你很難作出一個選擇,因為你太講義氣了,無論要你背叛誰,你都絕不會答應的。」
「啊……」丁阿貴突然色變,彷彿見到了天下最可怕的事情,喉嚨咕咕直響,偏偏連半點呼聲也叫不出來。
樊噲大驚,拔出鬼頭大刀,飛速地向聲音來源處掠去,等他趕到丁阿貴身邊時,只見丁阿貴早已癱軟在地,一臉驚懼,指著數丈外的草地道:「看……看……看那裡,全……是……死……人……」
丁阿貴連走帶跑地一路過來,道:「將軍有何吩咐?」
寧戈本來不該出現的,他站在虞姬所乘的大車之前,全神貫注,擔負著守護之責。可是丁阿貴的那聲慘呼實在是太恐怖了,這頓時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他想都沒想,一握大刀,整個人如箭矢飆前,一呼一吸之間已經前移了十丈距離,兩旁樹影急退,風聲呼呼灌耳,他幾乎是將自己的體能發揮到了極限。
劉邦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佯裝傷感,輕輕地嘆息一聲:「如果說你們真是兩廂情願,這一面委實是不能見的,這絕非是本公危言聳聽。試想一下,如果說一個男人明知自己心愛的女人要嫁給別人為妻,而他又毫無辦法,只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那麼他的顏面何在?自尊何在?假若他知道心愛的女人是因為自己才委曲求全,下嫁他人,這豈不是要讓他傷心自責一輩子嗎?所以說……」
這個人當然是南海長槍世家的傳人扶滄海,他之所以出手,並不是針對樊噲,而是在他與樊噲對話之間,看到了寧戈的出現。
可是這種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樊噲便從一件很小的事情上看到了問題。
影子的手中有一桿長槍,寒意就來自於那凜www.hetubook.com.com凜的槍尖之上。此人藏身在那些不能動彈的戰士中間,突然出手,若非樊噲見機得快,只怕早已受制。
一把擁有生命激|情的飛刀,有誰不怕?
就在劉邦與紀空手相持不下的時候,在河的那一方,隨著夜色的降臨,形勢正悄悄地發生著變化。
虞姬人在車中,當車外傳來驚呼與慘叫聲時,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一臉平靜,彷彿車外的事情跟她絲毫沒有半點干係。
他在這一剎那間,感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
樊噲渾身一震,沉默半晌,方才輕嘆一聲:「他還好嗎?」
他的問話似乎很是突兀,但對方卻知道他問的是誰,語帶嘲諷:「你現在問起他來,不覺晚了嗎?」
樊噲心中大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說打就打,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出手,令他根本就沒有防備的心理。
「謝謝!」樊噲輕輕地點了點頭,「難得他對我如此了解,也不枉我與他之間的這份兄弟情義。」
樊噲怔了一怔,似乎感到有些吃驚。
「不用再說了!」虞姬心中一陣酸痛,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悄悄地從面頰滑過。
兩人同時向那發聲處望去,只聽得「嘶嘶……」一陣輕響,好像是利刃劃過木板的聲音,接著便聽得「咔……」地一響,在她們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
袖兒臉色一變,剛要驚叫出聲,虞姬已捂住了她嘴:「噓!」要她噤聲。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和著吆喝聲不斷響起,車外已亂作一團,便在此時,一聲馬嘶長鳴驚起,將虞姬從一片痴想中喚醒。
「袖兒,出什麼事了?」虞姬驚奇地問道。
不為什麼,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所愛的人傷心!
劉邦心中暗笑,嘴上不住勸慰道:「小姐何必如此傷心呢?只要你隨本公到了鴻門,本公可以向你保證,紀空手一定毫髮無損,無憂無慮地過完他的下半輩子!」
「呼……呼……」衣袂飄動,當對方的身形電閃般撲出時,樊噲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只有這個人,才會是他心中牽挂的人的朋友,也只有這個人,才能使得出如此霸烈的長槍槍法。
以敵人放水沖橋的用意,顯然手段殘忍,並不留情,何以卻會對這些戰士留了活口?如果說他們是怕殺人時露出動靜,憑他們的點穴手法,只需輕輕一點,隨便按在哪個死穴上,這些戰士也就嗚呼哀哉,何必這般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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