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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魂1951

作者:甲魚不是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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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備戰

第十四章 備戰

當然,也就不說話的時候,一說話,那憨厚勁也是溢於言表。
這裏真的是虛假的世界嗎?
沒有人吃,甚至沒有人碰。
每一個「戰俘」都分到了一個搪瓷缸,裏面都是一模一樣的「菜肴」。前一刻還抱怨肚子餓的他們,此時對著「菜肴」,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胖子也伸手端起了一盆,小心地問道:「這,是啥?」
為什麼雲一先感覺那麼真實呢?
雲一先嚇了一跳,聽到這句話,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團團褐色的漿糊,還冒著泡呢,看上去就好像一坨坨的屎伴著幾片菜葉一樣。
「沒,沒事,我在裏面站,站一下。」
「喂,你把人送回來了還不出來嗎?」門外有人問。
四十平見方的地方,高只有兩米,低矮的天花板看著無比壓抑。正中卻又開了個小孔,透出一縷陽光,照亮了整個囚室。
地面左高右低,中間還留了一個十厘米的台階,門在低的一邊。如無意外的話,高的一邊,應該是志願軍戰士們睡覺的大通鋪。
一眾士兵拿槍指著戰俘,戰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還分大名和小名嗎?可不可以都說一下?」
見狀,四周的其他戰俘們也才一個個動手吃了起來,嘰里呱啦地用韓語說著什麼。似乎對口味不是很滿意。
……
此時此刻憋著一雙三角眼盯著一堆人,威懾力倒是很足。
「進度怎麼樣了?」
槍聲、爆炸聲、飛機轟鳴聲,遠處戰場的餘波不斷傳來。
「嘿,這可真是稀奇了。我們這根和-圖-書正苗紅紅旗下長大的,倒活成國民黨特務了?那你怎麼說?」
「我說實話。」
「現在美軍的動向不明,上級透露的口風也是模稜兩可。連長的意思是再加速,時間可能會特別緊張。緊張到分秒必爭的地步。」
「不了不了,這樣吃,就這樣吃。」胖子連忙縮了回去,嘴裏小聲嘀咕道:「這東西真能吃嗎?」
踏入囚室中,所有人都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那些個韓軍士兵似乎嚇了一跳。
「炒,炒麵。」
至於搪瓷缸里的東西嘛……
「你,你!剛剛不是還說,說餓的嗎?怎麼,不,吃?」狗雜指著胖子問。
「這是炒麵?我怎麼沒看出一點面的樣子呢?」用勺子輕輕沾了一點,看著那粘稠的模樣,胖子眉頭都蹙成八字了。
忍了好久,眼看著狗雜是真不打算走了,胖子只得硬著頭皮小聲問道:「他們把你帶去哪了?」
雲峰也跟著望了過去。
「夜間也要……」稍稍遲疑了一下,段宇興咬了咬牙道:「行!」
仰起頭,雲一先望著狗雜輕聲問道:「我們,聊聊天怎麼樣?」
帶一點鹹味,有點像小米粥熬爛了,加點鹽,再加點油。還有一點粗糙小麥的味道。
狗雜也乾脆跟雲一先對視了起來。
「你要干吃,嗎?」狗雜從盤在腰間,長條狀,早已經癟下去的乾糧袋裡掏出了一塊乾的炒麵:「摻著,雪,吃。」
韓軍士兵也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一定要做的事,沒什麼是做不了hetubook.com.com的。」說這話的時候,雲一先的目光依舊是那麼堅定。
雲一先默默點了點頭。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房間里的人都低著頭,卻又有意無意地朝著狗雜瞥去。唯獨一個雲一先,一直望著狗雜,目不轉睛。
「行吧,那你站吧。」
一個個都是左顧右盼的。
現在一下都想起來了。
寒風夾帶著雪花徐徐刮過,突然都被覆蓋上了薄薄一層的白色,如同撒上了砂糖的一般。
「大名王九山,小,小名……狗,狗雜。你,你,你問這個幹嘛?」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有些結巴的戰士說話的時候,總是拚命地眨眼睛,頓一下眨一次,就好像說個話,渾身的肌肉都用上了一樣,十分辛苦。
雲一先忽然回過頭對身後押送自己的志願軍戰士說道:「我能問一問你的名字嗎?」
「已經在加緊了,應該三天時間能全部弄完。」
在狗雜的指示下,雲一先回到人堆里,在胖子身邊蹲了下去。
遠遠地,他們看到囚室的大門口堵著一大幫的志願軍戰士。
這是志願軍士兵標配的東西,吃飯喝水全靠它,雲一先以前在博物館里看過。
「是!」
正要扭頭離開呢,段興宇忽然聽到一陣鬨笑聲,於是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一個個搪瓷缸被放到了他們面前。說是搪瓷缸,其實更像是一個大號的水杯。白色的,上面還印著天安門、紅色的「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字樣。每一個搪瓷缸里又都配著一個木勺子。
旁邊hetubook.com.com的胖子都開始扯雲一先的衣角了,示意他不要看狗雜,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戰局可能有變,必須再加緊。今晚讓同志們辛苦一下。」
其實也不只是胖子,包括雲一先在內,這些個「戰俘」,都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只不過緊繃的神經讓他們一個個都選擇性地忘記。
時不時有人抬頭眺望天邊硝煙滾滾的戰場,一架架的美軍戰機在雲間躍動,俯衝。
鬆開雙手,雲一先端起一個搪瓷缸聞了聞。沒什麼味道。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只能是一點鹹味吧。
「審訊。」雲一先小聲答道。
這是整個囚室唯一的光源。
日暮已經西垂。
「沒什麼,就想問問你的名字。」雲一先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努力地展露一個笑臉,卻最終也沒能成功。
……
「能做到嗎?」
雲峰站在山腰上用望遠鏡遠遠地看著。
其他聽不懂中文的戰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個房間,之前大概是志願軍戰士們的居所吧。臨時徵用的而已。
「努力啥?」胖子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你不會是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
「知道了。」雲峰淡淡嘆了口氣,側過臉,對一旁的宋學銘道:「去把段宇興叫過來。」
戰俘們看得眼都直了。
「不信。」頓了頓,雲一先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再努力努力吧,說不定有希望。」
不管怎麼樣,戰俘們總算都吃飯了,不像要絕食的樣子。送飯的志願軍戰士們還是挺滿意的。
狗雜愣了一https://m.hetubook.com.com下:「聊,聊啥?」
雲一先又一次被送回了囚室。
「不用他說,我們已經在加速了。」
這些就是志願軍正兒八經的口糧了。在閑時可以煮著吃會好一點,戰時,有任務的時候,條件不允許的時候,一般是摻著雪吃。在嘴裏把雪含到融化了,吃下去。不然的話能把人渴死。
半山坡上,大批的志願軍戰士正在忙碌著,一鏟接著一鏟地挖掘著錯綜複雜的戰壕,熱火朝天。
狗雜似乎還有點猶豫,大概是想著要不要將雲一先的腳像其他人一樣捆起來吧。不過猶豫再三之後,終究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卻也不肯走。而是直接拿著步槍站在囚室對著他們。這會眼睛倒是不眨了。
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狠勁。不是惡狠狠的那種狠,而是「呆狠」。整個看上去就是一個上級說往東他連想都不會想往西的愣頭青。
很快,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胖子的肚子「咕咕」地響了起來。一下子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看得胖子臉都紅了。
……
一個志願軍戰士向雲峰敬了個軍禮,道:「連長讓我們加速陣地的構建,近期可能會有大的戰略調整。」
沉默了半天,胖子只能輕嘆道:「行吧,干點什麼也好。總比什麼都不幹強。」
「知道。」
兩個士兵開始替戰俘解開手上腳上的繩子,另外三個站在一邊,拿槍指著他們。
「審訊啥?」
囚室中,雙方還在僵持著。
抬起頭,雲一先正準備開口,剛巧看到幾個士兵提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個屜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還握著一把衝鋒槍。
好不容易地,雲一先終於喝下了半盆子,打了個長長的嗝。
「他們懷疑我是國民黨特務。」
整個囚室靜悄悄的,除了頂上時不時傳來的,美軍戰機的呼嘯聲以及遠處的爆炸聲之外,只剩下雲一先和胖子的聲音。不過,狗雜似乎並不打算制止他們。
禿頭大叔說這些鬼魂執念深,但此時此刻,胖子覺得雲一先的執念比這些鬼魂還深。
胖子小心地說道:「問問他們能不能給我們點東西吃,什麼都好,我都餓得兩腿發軟了。不然給口水喝也行。」
一般的連隊,是不會特意準備囚室這種東西的,畢竟戰俘不是每天都有得抓,而前線的資源,無論是食物、武器、還是人力都是極其有限的。
「注意安全。」
人堆里,韓軍少校和禿頭大叔小心地看著兩人。
「指導員!」離得老遠,渾身沾滿了泥土雪花的段宇興便喊了出來,匆匆奔到雲峰身邊,敬了個軍禮。
「實話?那……他們能信?」
「大,大……大名還是小名?」
於是,兩人乾脆小聲地聊了起來。
沉默了好一會,雲一先舀了一勺子,放入口中。
「吃飯啦!」
或許……這就是遺傳吧。
此時此刻,狗雜拿著槍站在低的一邊,戰俘們只好全都聚集到了高的一邊。二三十個人,看上去十分擁擠,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偷瞄著看守他們的狗雜。
雲峰接過紙條看了一眼。
胖子看著雲一先。
腦海中時不時地浮現雲一先的臉龐,有些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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