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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數太多，但，一切都可期待。

皇太極莞爾一笑，表情十分滿意，嘴上卻說道：「你個猴兒精的，倒是什麼時候和薩爾瑪趕緊生一個孩子出來，省得她總眼饞著別人家的孩子。」

敦達里一聽這話題繞自己身上了，真是越說越不妙，忙岔開話題：「是是是，貝勒爺說的極是。只是貝勒爺方才為何在岳托台吉跟前替大貝勒說好話？他們父子鬧的越僵豈不是對我們越有利？」

待岳托離開，天色已是暗了下來，赫圖阿拉城搬的已是少了至少一半的人口，日垂一線，地平面處遠遠看到成群結隊的神鴉聒噪亂串。

大福晉懷了孩子，一向獨寵的小福晉鬧起了情緒，她和主子爺一鬧，別說是給大貝勒幫個腔順手送把梯子，就是要上天上摘星星，主子爺得只能去找那梯子。

「即使不娶妻，也可以納個妾。別說你現在的身份，還不配納個妾的。待生下孩子，放到薩爾瑪跟前養著就是了。」

ｈｔｔps://m.ｈeｔｕbｏｏk.cｏm•ｃoｍ「是。」敦達里符合。

「就算現在立，也輪不上我，鬧將起來，代善到底還是佔了嫡長，底下還有莽古爾泰，我……羽翼尚未豐|滿，還差他們些許歷練。若是上天垂憐，便讓汗阿瑪坐在那個位置上再久一些，總有一日，我自問以我之能，遠勝代善那個懦弱的蠢貨！」皇太極回眸一笑，眼眸犀利如刃，眼神充滿了霸氣和野心，「不多，只需五年，也只許五年……」

皇太極現在作為四大貝勒之一已有實力對那個位置去爭上一爭，只是眼下的成算還不夠大。

敦達里愣了下，轉瞬笑道：「薩爾瑪雖算不上是大格格的乳母，但這幾年與大格格同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自然感情匪淺。」

敦達里一陣尷尬。

衙門裡努爾哈赤一番敲打，明面上是罵代善，其實連那些覺得代善是未來的繼嗣者，迫不及待逢迎討好的人，都被和_圖_書努爾哈赤一起罵了。

「貝勒爺，岳托台吉說想將大格格領回去養，這事若真允了，小福晉那裡豈不是不好交代？」

皇太極神情變色也不過是瞬間之間的事，待敦達里抬頭，他已恢復常態，依舊是面帶微笑，十分愉悅般的說：「今天倒是看了出好戲的，收穫不小呢。」

敦達里是個聰明的，皇太極的話一點就透，但他卻依舊裝著糊塗，不敢讓自己顯得太過精明：「若是沒立繼嗣者，將來豈不是……」

「不只你這樣想，大家都這樣很自然而然地認為汗阿瑪年歲大了，撐不了多久了。完全忘了這麼個人，縱橫睥睨天下，至今還能吃三大碗羊肉，還能騎馬沖在前鋒殺敵無數。就連最親近的枕邊人都覺得他快要死了，亟不可待地去討好下家，呵……在他們眼裡，真當汗阿瑪是死人不成？」

五年，足夠皇太極充足實力，坐大勢力。

皇太極橫了他一眼，臉色刷地冷了下來，如罩冰https://m.hetubook.com.com霜：「你以為我想多管閑事……看代善自作自受我樂得袖手旁觀，只是……」

敦達里望著主子爺年輕的面龐，想著他胸有丘壑萬千，智謀無雙，一時感慨恍惚。

這樣英明的主子，只怕總有一日會覺察出異樣，若真相遮瞞不住了，又當如何？

皇太極望著那些黑點出神，心情似乎有點微妙，敦達里察言觀色了好一會兒，也沒拿準主意，只是有些話如鯁在喉，不得不說，於是冒著風險打算一試。

「奴才愚鈍。」

「擱尋常人，能活到這個歲數的有多少？」

「從目前看，汗阿瑪是不會再立繼嗣人了，先有褚英忤逆，再有代善不仁，汗阿瑪現在對誰都不會放心了。這以後的位置交給誰，不能現在定，現在定了，可不就是一把火燒了他自己了？與其讓臣公們去向更加年輕力壯的繼承人獻媚，不如位置空懸，大金國依舊是一個大汗說了算。」

皇太極抽回目光，扭頭朝身後錯開半步和*圖*書間距的敦達里瞄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哼了句：「看不出你倒也挺關心那孩子。」

皇太極輕笑：「汗阿瑪今年六十有一，這年紀擱哪都是高壽了。」

皇太極笑道：「安達里都快做阿瑪了，你比他早成親這麼久，居然……若再懷不上孩子，不妨再娶個福晉吧。」

但是五年後，同樣作為嫡子的幼弟又將長成，若屆時大汗尚健在，以他對幼子們的疼愛，難保會做出舍大立小的念頭來。

敦達里瞭然。

敦達里道：「哪裡就富貴到要娶二妻的地步了呢。這讓那些娶不到福晉的將士們知道，還不得埋怨死我。」

敦達里默默低頭，心底暗暗噓了口氣。

「說的也是……就算是養只貓貓狗狗，這麼些年下來總也是會生出不舍之情的。不過別人家的總是別人家的，養的再好再熟也終歸是別人家的，更何況還是個女娃，即便眼下不送回去，再養個幾年，還是得陪副嫁妝送到別人家去和別人過日子。」皇太極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和-圖-書。

「怕是不多。」關外條件艱苦，加上連年征戰，人口死亡激增。論起壽限，怕是過了三四十歲做了祖父的，都已經算是高壽。

敦達里心頭一跳，似乎有點揣摩到主子的心意了，於是大著膽子試著進一步探了探：「平日里大福晉又要照顧大阿哥，又要打理庶務，瞧這些日子忙著搬家，整理箱籠清點賬冊財物，從早忙到晚，連吃頓飯都得端著碗聽底下奴才回事，真真兒累得人都瘦下去了。這往後若是再生下個小阿哥來，只怕愈加分身乏術，久而久之，豈不是要拖垮了身子？依奴才之見，正巧這裏岳托台吉向您開了口，不如就順水人情做了，等搬去了界藩城，便將大格格送回去。而這一頭小福晉也得了閑，正好可以幫著大福晉撫養小阿哥。奴才瞅著小福晉是個會養孩子的，瞧她把大格格照顧得多水靈？這親戚往來走動，將格格帶出去，沒有不贊大格格養得好的，就那個頭都比同齡的孩子足足高出一截呢，且她還特別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