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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嚴重？」楊開吸了口涼氣。

此刻，整個天空都被墨色的雲朵包圍了起來，就像是一瓶墨水倒進了魚缸，先是黑了一小片，然後是一大片，最後整個魚缸的水都成了黑色。陡然間，風嗚嗚地吼了起來，紛飛的雪花斜著刮過來，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見了。

「事在人為。」楊開穩重的說道。

楊開點點頭，將望遠鏡揣進了兜里，然後順著門帘的縫隙，鑽進了帳篷。帳篷里陳天頂已經用破冰鎬挖了個坑，點起了一堆篝火。因為篝火用的是燃油，所以燃燒久了，會散發出一股熏人的焦味，但比起篝火所帶來的溫暖，這股焦味也就不算什麼了。

「來一口？」陳天頂揚了揚眉毛。

估計是太累的緣故，楊開閉著眼，倒真的睡著了。看到睡著正香的楊開，陳天頂微微一笑，從睡袋裡取出一條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是我孤陋寡https://www.hetubook.com.com聞了。」楊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紀錄片裏面的實際內容並不多，很多東西，我們根本無從知曉。簡單來說，這次任務從制定到行動都很是草率。」楊開說道：「所以在一腔熱血驟冷下來之後，我們也該好好地考慮一下，應該做什麼了。」

「陳老闆，你說這暴風雪，要持續多長時間？」就愛那個烤乾的手套戴了回去，楊開問道。

「楊開，還看什麼呢，快進來！」

「起碼也得兩個小時吧！」陳天頂抽了抽嘴角：「在此期間，兩個帳篷我都吩咐過了，不要節省燃料，篝火就這麼一直點著。因為在暴風雪沒散去之前，天氣會越來越冷。如果斷了篝火，我害怕我們之中，會有人凍死。」

這個小紅叉很是明顯，楊開一眼便看見了。

「暴風雪！」楊開心有餘悸的說道。若不是陳天頂適時hetubook.com.com提醒了自己，小組將要承受的代價，真的是難以估計。

「這些東西，我都難以回答。」陳天頂呆了半晌，全無頭緒的說道。

一根煙叼在嘴裏，楊開零散的思維終於修復了一些，他努力的動了下喉嚨，將囤積在嘴裏的煙草味全部送進了肚子，然後閉上了眼睛。

「唉，一枚彈殼，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要是還能發現點什麼就好了，我這心裏也好有個底，九筒，有煙沒，給我一根！」楊開煩躁的說道。

楊開彷彿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光照耀著雪白的原野，地平線大大開闊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見落雪形成的一條條白色斜線。

當楊開拉起衣領，想把身子裹得更嚴密一些時，落在領子上和鋼盔上的雪就從脖子里滑進去，冷得他原地打了一個寒噤。

「楊開，雖然小組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耽擱了時間，但因為此前大伙兒一和-圖-書直都很賣力，所以初步估計，在今天傍晚，我們會走到內河的盡頭。」陳天頂指著地圖左下角的一個小紅叉，說道。

「呼，我從下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壯觀的暴風雪！」楊開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將粘滿了雪片的護目鏡丟在了一邊，然後摘下手套，翻來覆去的放在篝火上烘烤。

行李箱終於被硬塞進了帳篷，兩處帳篷里也朦朦朧朧的點起了燈。帳篷里人影紛亂，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失去了內河的標誌，明天的路，就難走了。」說到這，陳天頂頹然的嘆了口氣：「到時候，我們只能依靠指北針，以及過去掌握的地理經驗，在這片冰川上殺出一條路來。」

「呵呵，戴笠，是個角色。」陳天頂將酒葫蘆在篝火旁熱了下，打開壺蓋，小口小口的吮吸了起來，那模樣甚是陶醉。良久，他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將葫蘆遞給楊開。

「陳老闆，我現在最hｔtps://m.ｈetuboｏｋ.ｃｏm.com擔心的不是路，而是731部隊和他們的秘密。」

「是啊，就是這麼嚴重。」陳天頂說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地圖來，用滿是皺紋的雙手將它鋪開，兩隻眼睛細細的端詳。

在冰川上，風執拗地把一切都往一個方向吹。右邊，左邊，到處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他的眼睛想找到一樣新鮮的東西，但是找不到：沒有一個路標，沒有一處山丘，沒有一堵圍牆，什麼也看不見，到處是一片白雪。

正在楊開欣賞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時，帳篷的門帘陡然掀了開來，露出了陳天頂的半個腦袋。

「現在我總算明白戴笠的良苦用心了，你，我，華教授，乃至所有人，當真是缺一不可。」

「我……當然要喝。」張鶴生笑著接過葫蘆，也不嫌臟，直接對著嘴喝了三口，然後扔回到了陳天頂的懷裡。

暴風雪越來越猛烈，天開始上凍了。人的鼻子和面頰凍得更厲害了，凜冽的和圖書空氣更加頻繁地灌進皮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緊些。

反正沒事，楊開索性也湊到一邊，跟著陳天頂一起研究起了下面的路。

九筒點點頭，將整包煙丟了過去。

「老道士，你呢？」看到楊開不喝，陳天頂瞥了眼張鶴生。小組總共扎了兩個帳篷，一個前，一個后，前後相連，互相照應。最前面的帳篷里，住的是楊開，陳天頂，張鶴生，九筒，獨眼龍五個人。其餘人則住在後面的帳篷，由華伯濤管理。

「當然，誰叫你是南方人。」陳天頂給獨眼龍打了個招呼，兩人一起將行李箱壓在了帳篷臨風那一面的邊角上，有了如此重量維繫，就不怕帳篷出事了。

風似乎開始在改變方向了；一會兒迎面吹來，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會兒從旁邊討厭地把大衣領子翻到頭上，嘲弄地拿它撫摩著楊開的臉；一會兒又從後面通過什麼窟窿呼呼地吹著。

「不喝了，我烤烤火就行。」楊開搖了搖頭，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