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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就你一個人蒙在鼓裡。你瞧瞧，九筒他們早就到外面溜達去了。」陳天頂說道。

「臨走前說什麼了嗎？」楊開黑著臉說道。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其他的暗號還有很多，這裏就不一一舉例。

「沒什麼，你睡了一覺而已。」陳天頂笑著說道：「出去走走吧，在帳篷里憋了那麼久，呼吸都不順暢了。」

「也沒說什麼，就說出去溜達溜達，順便觀察一下敵情。」陳天頂砸了咂嘴。

在此期間，楊開不斷舉起手腕，看著石英錶上的指針。

鳴槍示警是教導隊日常訓練時，各種特殊化的課題之一。因為野外作戰，並不是每次都能帶上信號彈的，所以教官們通常用槍聲，乃至開槍次數，來傳遞某種特殊的暗號。比如集合，就是一聲槍響，進攻，則是連續三槍。

「屍體？」楊開瞪大了眼，直覺告訴他，這個發現不一般。

開完槍后，所有人便坐在地上，一邊交流著自己的看法，一邊等待著九筒和趙勇德的歸來。

小組的水源，都是在用餐時開鑿冰塊，燒成一鋼盔滾燙的開水，等溫了，ｍ•hｅtｕbooｋ•ｃｏm•ｃｏｍ一邊暖水一邊解渴的。現在讓楊開上哪了去找水？

不過這個問題顯然難不倒楊開，只見他皺了皺眉說道：「水沒有，酒可以嗎？」

「暴風雪剛停，他們就出去了，還拿走瞭望遠鏡。」陳天頂如實的說道，不經他提醒，楊開還真不知道兜里的望遠鏡也沒了。

帳篷外，瓢潑的大雪仍舊肆虐著，將搖搖欲墜的帳篷打的左右晃蕩。

一旁的華波濤，陳天頂等人也紛紛來了興趣，一個個豎起耳朵，屏住了呼吸，生怕聲音大了，就會蓋住九筒接下來所說的話里的關鍵詞。

啪嗒，啪嗒，裂紋擴散，發出玻璃破碎的脆響。

「我們在前面發現了很多凍僵的屍體。」

「什麼？」聽到這句話，楊開愕然的呆愣在那裡，原本就已皺緊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而其他人的表現更為強烈，直接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身體差不多恢復如常的時候，九筒終於開了口：「指戰員，我們發現了一點東西，希望你能去看看……」

『當』的一聲，金屬的共鳴讓楊開果斷的睜開了眼。

片刻他便收起和*圖*書笑意，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九筒，老趙，你們怎麼回事，就是這麼無組織無紀律嗎？」

他只記得，自己還在紀錄片，血手印，裝甲軍團的問題上糾結著。

「對，屍體。」九筒咬著牙說道：「看裝束，應該是日本關東軍的。除此之外，在塌陷的冰河裡，還有……還有幾輛被摧毀的坦克。」

陳天頂的話算是給眾人打了一劑強心針，畢竟暴風雪的勢頭大家也算是見識到了。當下，眾人合力，拔掉了匕首，然後將摺疊帳篷打包進了行李箱。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指戰員，什麼事？」

「混賬東西！」聽完陳天頂的轉述，楊開憤怒的將槍托砸在了地上，堅硬的槍托頓時將透明的冰面擊出了一條蜘蛛網般的裂紋。

萬一發生點什麼，豈不是連接應的人都沒有？

「發現了什麼？」楊開有些納悶的看著他，這廝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砰……」一聲槍響如同炸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隨著風聲傳的老遠。

「把槍取出來，鳴槍示警。」楊開說道：「你的是狙擊步槍，槍聲最響，傳的也最遠。我相信和-圖-書，只要九筒和老趙還活著，聽見槍聲，他們一定會趕回來的。」

正當楊開決定親自帶著獨眼龍，去前面看看情況時，朦朦朧朧的冷煙中走出了兩個跌跌撞撞的人。

「起來了，楊開！」陳天頂用手指扣了扣楊開的鋼盔。

「楊開，沒必要生氣，他倆也老大不小了，知道輕重。」陳天頂未料到楊開會發這麼大的火，趕忙勸慰道。

瞧兩人的憋屈德行，楊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該罵兩人好，還是該罰兩人好。

「他們人呢？」楊開問道。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楊開卻發現隊伍里少了兩個人。

「九筒！」看到這一幕，楊開眼睛一亮，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楊開環顧了一下帳篷的四周，然後疲憊的動了下身子，視線落在了身上的毯子上。

「獨眼龍……」楊開心急如焚的朝著身後喊了一句。

他清晰記得，在出發之前，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提醒過眾人，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脫離大部隊，但九筒卻是屢教不改。本以為野豬林的事情會讓他有所收斂，但令楊開萬萬和_圖_書沒想到的是，這次他不但好了傷疤忘了疼，連帶著把趙勇德這個莽漢拖下了水。

「暴風雪停了？」楊開詫異的坐起了身子。

在距離眾人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時，九筒膝蓋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趙勇德也是有氣無力的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蘇聯人的東西還不錯，足足兩個小時，只燒了半罐子的燃油，獨眼龍甚至好奇的研究起了罐子，想看看這鬼東西是不是飛機引擎用的特供柴油，要不耐久力怎麼會這麼大。

「這個……」烤著火的九筒和趙勇德面面相窺，都沒有說話。

「陳老闆，你的意思我懂。但黑龍江腹地步步殺機，而且暴風雪才剛剛停止，要他們兩個能人去觀察什麼敵情。這他媽不是瞎扯淡嗎？」楊開忍不住爆了粗口。

「是！」獨眼龍點了點頭，然後飛快的拉動了毛瑟步槍的槍栓，咔嚓一聲，將一枚金黃色的子彈填充進了彈倉。緊接著他左臂一抬，將槍口對準天空，扣動了扳機。

當下楊開焦慮的惦著腳尖，朝著四周望去，但視野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整個天地都是渾渾噩噩的，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hetubook.com.com原來是這樣。」楊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和陳天頂一起收拾起了帳篷，陳天頂說這種雷雲風暴每個月只會發生一次，所以在此之後，大家可以放心趕路了，不用再擔心類似的問題。

「說啊，有什麼不能說的。」楊開皺了皺眉。

一個是九筒，一個是趙勇德。

於是陳天頂在楊開的目光提示下，只得苦著臉將還剩一半的烈酒丟了過去，幾口烈酒下肚，九筒身上的寒意頓時減少了幾分。其他人又原地點起堆篝火，幫助九筒和趙勇德禦寒。

沒錯，那兩個跌跌撞撞的人，正是九筒和趙勇德。此刻他們二人互相攙扶著，防寒服和鋼盔上蓋滿了白雪，原本淡紅色的嘴唇也被凍得青紫。看他們氣喘吁吁的模樣，顯然聽見槍聲后，便一刻不停的趕路，直至回到紮營處。

不知過了多久，帳篷外的風終於停了下來，連帶著天空也亮堂了許多。掀開門帘，陳天頂釋然的吸了口新鮮空氣，然後轉身走到帳篷中央將篝火給踏滅了。

聽見楊開的話，九筒立馬小雞琢米般的直點頭。

「指戰員，水！」九筒沒多說，只是苦著臉指了指自己冒煙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