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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無非就長這個樣子

作者:夢裡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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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十六 出走的司安 2、驗傷

案例十六 出走的司安

2、驗傷

林嘉木把她拉到一旁,「楊誠報警了。」
「我不會離開遙遙。」司安說道,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可怖,甚至坐立不安了起來,她抓了抓頭髮,從包里拿出一瓶葯,倒出幾粒起了下去。
司安的神情卻有些迷惑,她把頭側了過來,用左邊的耳朵對著林嘉木,這才聽清楚林嘉木的話,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
「遙遙,你做錯過事嗎?」
司安慘笑一下,女兒會有這樣的態度並不奇怪,楊誠大部分時間對女兒很好也肯花時間陪女兒,結果就是女兒被洗腦得很徹底,在女兒眼裡自己就是個有的時候很有用的媽媽,有的時候會無理取鬧的潑婦,完全不了解自己就是為了她才最終下定決心出走的。
但是楊誠肯定能追蹤到司安是坐長途客運大巴離開的,現在的長途客運大巴都帶監控,如果他真像自己說的那樣交遊廣闊的話,查出司安帶著女兒來了A市只是時間問題,「除了身份證、結婚證和戶品薄之外,你還帶來了什麼?」
「媽媽又笨手笨腳摔傷了嗎?還是你又發瘋了?」遙遙的話裡帶著幾分指責,「姥姥和大姨都說媽媽笨。」
「楊誠報警了。」
「做錯事了才會挨打。」
「我……我忘了……」司安有些慌亂了,「應該是在車裡。」
「媽媽!」遙遙叫喊著,「鄭叔叔比爸爸高!」鄭鐸把遙遙放了下來,遙遙撲到媽媽跟前抱著媽媽的大腿。
所以……楊誠才被激怒得這麼厲害,現在家裡所有能取出來的現金全都被司安給帶走了,「所以……」
「嗯,鄭叔叔累了,媽媽買了你最愛吃的冰淇淋!」
「好!我最愛吃冰淇淋了。」遙遙笑嘻嘻地接過司安手上拎著的東西,翻出冰淇淋吃了起來。
鄭鐸走了過來,扶住林嘉木的肩,「她磕葯?」
「遙遙呢?她不上學了?」遙遙五歲,最現實的問題就是上學,沒有戶藉的孩子在哪裡上學都是個問題,可一旦落戶,馬上就會曝露她的所在地。
「別人相信他了?」
是的,家暴從來都是「輕傷」再加上司安每次受傷都得到了及時的治療,鼻樑骨折之後甚至去韓國接受了整型手術,並不影響功能,所有的病歷都只能證明家暴存在,無法給任何人定罪。
「元旦那天他打我差點掐死我……我忍了……昨天晚上因為工作上的事他跟別人爭執,回家的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遙遙吵著要看熊出沒,我正在哄她,他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抓著遙遙搖晃,那次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遙遙激怒了,我真擔心他會殺了遙遙,我拚命保護遙遙,結果已經長好一半的耳膜又被打穿孔了,他故伎重施,又掐了我的脖子……我被掐得暈迷了五分多鍾……這些遙遙都不記得了,在她眼裡爸爸永遠是好的,可我知道為了遙遙我也得逃,不然的話我們母女倆個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打死。」
林嘉木和鄭鐸互視了一眼,遭受家暴的女人差不多都有同樣的特徵,總是穿著儘可能遮住全身的衣服,面對異性的時候帶著警惕跟恐懼,眼神閃躲不自信,司安身上這些特徵都很明顯,林嘉木接過她手上笨重的行李,開了後門讓放了進去。
「已經扔了。」
遙遙高興得一直尖叫,司安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又欣慰又辛酸,小孩子就是這樣,忘事忘得快,就算是換了新環境也能很快開心起來。
「什麼是驗傷?」遙遙問道。
司安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纏著紗布,耳朵上塞著藥棉花,醫生把填好蓋完章的驗傷單給了林嘉木,「輕傷。」
「沒經過診斷?」
「無意識的吧。」她說她去年開始失眠掉頭髮焦慮,很有可能是被長期精神和心理虐待產生的後果,楊誠卻沒有帶她去醫院,而是直接買葯給她吃,這類精神類藥物吃多了,慢慢人的精神就會被藥物控制摧毀,更不用說司安吃|精神類藥物,楊誠又多了一個砝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安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包,裏面滿滿的裝了差不多有二十萬現金,「這錢……」
遙搖不說話了,低頭玩自己的手指。
遙遙搖了搖頭,「奶奶說打人是不對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帶遙遙走?」
「我媽也說他是個好人,只是偶爾控制不住脾氣,等他老了火氣降下來了就好了……如果不是他打遙遙喚醒了我,也許我真就跟他將就過下去了,盼著他老了的時候……」司安說到這裏的時候低頭不說話了,「嘉木……他真能變好嗎?我在網上看見一個女人被她丈夫打死了,她丈夫只判了七年……他爸媽跟遙遙不親,我爸媽也不喜歡我,他打死了我,去蹲監獄,遙遙就是野孩子了,他又該開始打遙遙了……和_圖_書
司安從包里拿出了愛瘋4S……「我關機了。」
林嘉木不知道司安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如果是稍微脆弱一些的人,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精神控制和肉體折磨,早被折磨的沒了自我意識,變成了他人的附庸,司安竟然堅持了下來,還帶著孩子逃了出來,所以說話有些多,甚至顛三倒四都是可以理解的,「你打算怎麼辦?」
鄭鐸從沙發的一側繞過來,忽然一轉身抓住跑向他的遙遙高高舉起,「光頭強抓住你了!」
「嗯。」司安點了點頭,試圖微笑,但臉上的傷痕顯得這個微笑悲傷又絕望,「遙遙,這是林阿姨。」
鄭鐸搖了搖頭,警方也不是傻子,楊家那麼多次家暴報警,楊誠雖然一直說司安有精神病,但是卻沒有正規醫院的證明,很明顯夫妻之間矛盾很深,說到底,這件事只是「家事」,但還是留下了報警記錄,鄭鐸找劉警讓劉警幫忙注意一下關於司安的信息,劉警一搜索這條報警信息就跳了出來。
「遙遙,你媽媽並不笨,她只是受傷了,有壞人打她了。」林嘉木說道。
「阿姨好!」相比于母親的脆弱瘦小,遙遙更像是個小公主,穿著糖果色的棉服,頭髮梳成公主頭,大眼睛眨呀眨的,滿滿的都是機靈。
「繼續逃,如果他找到了A市,我就逃到別的地方……」
「他說司安有精神病史,拐帶了女兒。」
「手機呢?」
「你的手機卡扔了嗎?」
司安沒想到林嘉木會帶著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一起來接她,頗有些驚訝,一陣風吹過,這個男人身上只有沐浴液和須后水的味道,沒有一點的酒味,眼神堅定而真誠……司安略放下了心,但還是帶著一絲警惕,說起來,當初楊誠不也一樣是謙謙君子嗎?
「有疼好幾天嗎?然後需要看醫生嗎?」
「這是什麼葯?」林嘉木奪過她手裡的藥瓶,這是一種很普通的黃藥瓶,上面只寫著刻意寫得很草的拉丁文。
「這是不是太麻煩了,我可以租房子住……」
「對了,我有一個朋友在醫院……」
「可以。」司安就是這樣,看起來弱小,有的時候卻很堅定,被家暴的女人很多,像她這樣帶著孩子逃出來的也有很多,可大多數都被男人或「親人」哄回去了,有她這個堅定甚至是絕決眼神的極少。
「等下叔叔帶你去https://m•hetubook•com.com吃麥當勞,媽媽和阿姨去醫院好嗎?」開車的鄭鐸說道。
「好!我最喜歡吃麥當勞了!」
司安搖了搖頭,「我原來的那幾個朋友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就哄著我跟她們斷了聯繫,剩下的都是親戚,那些人……都是站在他一邊的,覺得我跟他結婚是我的造化。」
「那你為什麼又要說犯了錯就要挨打呢?」
鄭鐸使了個眼色,林嘉木悄悄挪了過去,「怎麼了?」
「我想要驗傷。」
「他不發瘋的時候對我很好,溫柔體貼,所有人都被他騙了,以為他是我們婚姻的受害者,我是個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疑心重的瘋婆子,他每次打我都是逼不得已……連我爸媽都是站在他一邊的,在他們看來他肯娶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遙遙今天早晨起得很早又坐了很長時間的車,瘋玩過一陣子之後有些困了,沒過多久就靠在司安的懷裡睡著了,司安把她抱到了客房,蓋好了被子。
「就算是租房也不可能幾個小時之內就租到,你暫時住在我家裡,找到房子再搬走。」司安看來是想要長駐,而不是暫時躲避。
林嘉木和司安剛一推開門,就聽見遙遙的笑聲,她拿著熊大的玩具追著鄭鐸跑,「光頭強!你是光頭強!」
林嘉木在等待驗傷的過程中,翻看著司安給她的病歷,骨折、腦震蕩、瘀傷、挫傷各種各樣「意外」頻頻出現在司安的病歷里,這次不出意外她的聽力應該受到了損傷,至於別的傷痕……林嘉木在醫生驗傷的時候,選擇了避開。
「哦。」司安點了點頭,「他跟我們管片的派出所所長是朋友。」楊誠從不交沒用的酒肉朋友,他跟人交往都是有目的,別人有能為他所用的地方,當然,他也能為別人所用,這樣的利益交換才是最牢不可破的關係,這些事都是他心情好的時候跟司安炫耀過無數次的,比如他怎麼樣利用手裡的權利幫助所長的親戚解決子女上學問題,所長怎麼幫他的朋友解決掉交通罰單,他的朋友又怎麼辦幫他辦了什麼事,總之有了關係網,別人覺得難辦的事,他打幾通電話就能解決。
楊誠這樣極愛臉面控制欲極強的男人,會選擇公開報警頗有些出乎鄭鐸和林嘉木的意料,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是司安的一次任性,而是認為這次司安帶遙遙出走是背叛,公開說司安是精和圖書神病,顯然證明他也不想司安再回去了,但是他這樣的一個視妻子和女兒為私有物的男人,會怎麼處置不想要的司安,可想而知。
「啊?」
「是。」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信號是移動的?」
林嘉木拿過她的手機,什麼都沒說,直接開了窗扔了出去,蘋果機是自帶定位系統的,楊誠這種控制欲極強的人,未必沒在手機上安監控軟體,「你什麼時候關機的?」
「還好。」
但司安還是那個司安,雖然被婚姻折磨得滿面憔悴還是那個會默默觀察一切的小姑娘,「存摺在他書房裡他最喜歡的拿破倫轉里夾著,密碼是他獲得校長任命的那天。」她笑得有些得意。
「我把客房收拾出來了,你可以暫時住在我家。」
一路上大家成年人都沒怎麼說話,只有遙遙高興地看著車窗外比比劃划,她似乎覺得她真得是出來旅遊的,並沒有意識到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司安愣了一下,但吃了葯的她反應有些遲頓,搖了搖頭,「好睏……我去陪遙遙睡覺。」
「媽媽受傷了,阿姨帶媽媽去看醫生。」
「你做錯事媽媽打過你嗎?」
「遙遙好。」林嘉木摸了摸她的頭,「我的車就停在那邊……」她說著接過司安的背包,「走吧。」
「家裡的錢全存在他的戶頭上,除了信用卡他帶在身上之外,都放在家裡一個固定的地點,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兒了,也不知道密碼,所以一直很放心。」
遙遙想了想,「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和他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他是我姐夫的一個朋友,本來我姐夫沒指望我跟他有什麼發展,會介紹我們認識完全是因為被我媽煩怕了,我媽覺得我不漂亮,又不會說話,工作也一般,不會找到太好的男朋友,一直逼著我嫁人,他同意跟我交往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像是作夢一樣,後來我們結婚了,他教我選衣服、打扮、美容、應酬,甚至是見到什麼人應該怎麼說話,怎麼微笑,怎麼待人接物,我再不是那個被人忽視的醜小鴨了,直到三年前我們一起參加他同學的婚禮,別人誇獎了我幾句,跟我開了幾句玩笑,他回家就變了臉,說我賣騷,我辯解了幾句,他就打我……」
「什麼?」
林嘉木本來想利用手裡的驗傷單跟楊誠談判,現在看來跟如果不把司安安頓好,任何跟楊誠的接觸都https://m.hetubook.com.com是拿司安母女的生命冒險。
「嗯。」
「阿普唑侖,我去年失眠、焦慮、掉頭髮,他的朋友開給我的。」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車在行駛?」
「你要不要聯絡什麼人?」
「如果非要回到省城面對他才能打官司的話,我寧願帶著女兒在外面生活。」司安不停地玩著自己的手指,說到在外面生活的時候忍不住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我家裡一共三個孩子,我是二女兒,我還不到周歲的時候我媽再次懷孕,就把我送到了爺爺奶奶家裡,我七歲的時候爺爺死了,我媽才把我接了回來,她一直說我的恨她,生來就是向她討債的,說我總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心裏發毛,說我跟她不親,不像是她親生的,我大姐跟我的關係也不好,她是站在我爸媽一邊的,我弟弟對我還算不錯,但他出國了並不在國內。」司安嘿嘿一笑,「說起來我在家裡有些地位,還是嫁給了楊誠以後的事,我爸媽沒什麼主心骨,有什麼事都喜歡找他商量,我大姐和大姐夫靠著他的關係包了高中食堂,把他當成神仙一樣的供著,我第一次被他打到骨折,想要離婚,我親姐姐在醫院里不停地罵我,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孩子考慮,說夫妻絆嘴吵加架是常事,他在外面一沒有小三二沒有不嫖不賭三對孩子好四對老人孝敬,為了這點小事離婚實在是不值得,還說我跟他離婚了,只能再嫁給六十歲的瘸老頭。」
鄭鐸坐在車裡用IPAD看著新聞,林嘉木敲了敲車窗,他抬起了頭,「你就是司安吧?我是林嘉木的丈夫。」
十年的光陰能改變人多少呢?林嘉木一直注視著人群,可一直到一個眼熟的瘦弱女人牽著孩子站在她面前,這才認出司安,「司安?」
「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前女友,他替我選的那些衣服,教我化得那些妝,跟他前女友一模一樣,我以為我是替身,直到我們有一次偶然在網上遇到了,主動找我聊天,我才知道他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控制他前任的,他前任原來是假小子的風格,被他改造成了淑女風,直到有一天他前任受不了他的控制跟他分手,他那個時候跟瘋了一樣,如果不是有人攔著他前女友差點被他打死,為了躲他,他前女友逃到了國外,我是他選的第二個洋娃娃……」
「打過我的小屁屁。」
「你爸媽也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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