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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心理師的情感救贖

作者:劉小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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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種味道

第一章 一種味道

這樣的總結似乎毫無用處。
當然,卓一凡的話只是給了我一個提示,我後來決定去做心理醫生是另有原因的,我最精彩的故事都在做了心理醫生之後。
我每天都對那個小姐說:「拿鐵,原味,不加糖,不加奶。」我希望說完之後會有一個聲音忽然說:「給我來份一樣的。」
我擦著頭髮走過去,笑著說:「正好要對你說呢,既然你都看了,那我就不說了。」
我無奈地跟卓一凡說再見,然後被錢總拉著走了。
當時是在星巴克里見的面,卓一凡坐在透明的落地玻璃旁的沙發上,陽光直直地照在他身上,他面前除了一杯咖啡什麼都沒有。他一邊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一邊看外面的陽光,臉上沒有帶笑,卻表情溫暖。他的下巴和鼻子的線條極其優美,我很少看見男人有那麼美的線條,硬朗且溫和。
「你丫的到底是誰?」我急了,我是為卓一凡著急,想儘快擺脫這個女人。
「快,先送他去醫院。」錢總皺著眉頭說。
不過,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這一天,他必定等了很久,看他精心準備的花和音樂甚至還有紅酒就知道了,那紅酒是1983年產的,正是我的出生年。可是說實話,我對這些沒什麼感覺,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從沒愛過他。所以,我對他一直很內疚。不是因為讓他知道真相,而是因為不愛他。
我一個人單方面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再遇見卓一凡,卻不知卓一凡到底有沒有在想我。
錢總根本不理她,扶著卓一凡就走。
錢總一見我的反應,得意地指著我說:「看見了吧?看見了吧?」
付清和李雪,一個是做財務的,一個是做人事的,聽名字看面相都是冰清玉潔的兩個人,看職業更是都市絢麗白領。實際上財務和人事雖然一周五天朝九晚五地做著,卻不過是她們的兼職,她們的主業一個是二奶,一個是情婦。
我整個人涼了半截。
我當時沒搭理他,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那時候心裏還在想著卓一凡,第二是我認為他絕對不是我的那盤菜。
可是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有二奶和情婦呢?
誰知她們愣愣地看了看書,結果給了我一句話:「原來腦袋早就壞了啊?」
我奇怪地出去一看,真是開心地想大聲喊出來。不過,我沒有,我死撐著臉,盡量掩飾著,然後風度翩翩風情萬種地走到卓一凡面前,微笑著對卓一凡說:「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裏來,太意外了。」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做心理醫生,不過這個念頭也就一閃,我覺得我要是做了心理醫生,我就是專門忽悠人的次品,自己的病還沒治好呢,還想著給人治病,似乎有些太滑稽了。
……
錢總見我接受了他的意見,有些受寵若驚般的開心,他從台上下來,張了半天口,忽然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我一看他那搖頭晃腦肥嘴油腸的樣子,打心裏噁心著,尤其是現在見了卓一凡之後,老闆在我眼裡簡直就不算個男人了。
在她們討論這些話題的時候會越發地覺得自己素質真高。
「咱們能先把他送醫院回來再打嗎?回來隨便你怎麼打!」我對她說。
卓一凡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不怎麼說話,笑眯眯地看著你,眼神在回應你的每句話,這樣對話的感覺非常好。
第二天,我是跟老闆一起醒來的,醒來的時候我們還在那個包廂,我的衣服還是好好地穿在我的身上。
我心裏一抖,眼淚下來了,我用力喊:「因為我只喝那一種咖啡,只喝那一種啊!只喝一種怎麼會認不得?怎麼會認不得呢?」
他忽然笑了,雖然他這個時候笑起來很難看,可是我心裏終於舒服了,這一舒服,眼淚流得更暢快了。
「他不讓你去。」錢總對我說。
誰丫的要是敢跟我說人性本善這四個字,我馬上能給他一耳刮子,然後笑眯眯地叫他忍。還有人說,人都是充滿希望的,就算天上下刀子,只砸哪一個人身上,那個人也還能擦把血說上天是公平的。說這種屁話的人都是腰纏萬貫或者三餐無憂吃穿不愁的,我非常想看刀子都砸他們身上會是個什麼樣。
錢總說:「心理病,他大一的時候有次親眼看見他媽媽在家裡跟別的男人在床上偷情,從此抑鬱至今。」
錢總在我的人生里佔著非常重要的位置,這是我後來才發現的。
我跟付清一轉頭,看見一個男人硬生生地插在了我和付清中間。
付清當時眼睛一亮,手往那人肩上一搭,身段就扭起來了。
卓一凡眼睛一亮,問道:「怎麼辨別的?」
我在下面樂壞了,捧著肚子笑。
我非常想談場戀愛,雖然我嘴巴上對戀愛鄙夷不屑。
「你們就自己使勁地噁心吧!還從良!跟著你們我就徹底上了賊船了。不過,你們不是也照樣工作著嗎?反正工作還是不能少啊!」
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心了,或者說,在遇見卓一凡之前我是不是動過心都不確定。
因為卓一凡的事弄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於是去喝酒的次數也漸漸頻繁起來。
錢總一聽,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笑成那樣,我後來也沒明白,也沒再問他。不過,我那句話是騙他的,我已經清心寡欲很久了。
不過這個時候我擔心卓一凡比擔心自己更多些,因為卓一凡的手在抖動,甚至他的面部肌肉也跟著抖動。他在激動著,或者說緊張並且害怕著,那麼剛才他出手幫我又是什麼原因?是不是他用盡了勇氣?
「那你說該怎麼干?」
跟錢總分開之後我一直想著卓一凡,我後悔跟錢總扯清關係太早了,因為我還沒從他那裡得到卓一凡的聯繫方式。
我走到那個女人面前,說:「老娘就是狐狸精,老娘就是喜歡看男人甩女人,然後我再把那男人甩了,老娘從這中間能得到快|感!老娘永遠做甩人的那個人,不像你,只能被人甩。」
「你還不信啊?來,給你瞧段。」他說著就走到台上來,並且把我推到台下,叫我看著。
錢總忽然開口說話:「他是大三的學生,明年畢業,音樂系的,主修鋼琴。人很帥,可是有病,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錢總在我後面追了上來,邊跟著我邊喋喋不休:「我看出來了,你就喜歡那個卓一凡,你看你見到人家那個面帶桃花的樣兒!」
他剛出門,又轉身回來,伸手給了我一個巴掌。
「你現在的工作跟心理醫生區別大嗎?」卓一凡反問道。
比如有次李雪喝酒的時候把手腕上的金鏈子晃了晃,付清一見,嘴巴一撇,說道:「黃燦燦地亮眼,在情婦這個戰場上,你廝殺地很是爽啊!」
人生總難免有失策的時候。
我這人還就不識抬www.hetubook.com.com舉。人生要是老是陪著他們開心,我得把我自己放在哪裡啊?我前兩年陪了不少了,現在不想陪了,我也想有人來陪陪我開心。
迷迷糊糊的,我覺得有人解開了我上衣的扣子,然後我就被放倒在沙發上。雖然那時候我已經近乎神志不清,但是酒精從身體向外散發的氣息帶有挑逗性,我聽見一個人微微的喘息和嘖嘖的讚歎。我還偶爾覺得有些疼,可是是哪裡疼我卻不清楚。
「他有病,你也有病!」
「那樣的得你給人家錢吧?」我笑著給了付清盆冷水。
「他是我朋友,我覺得你們都不是那種彼此會來電的,所以帶他來見你比較安全,我承認,我有私心。另外就是你開朗,逗,我想,也許這會對他有所感染也說不定。」
愛情是什麼?
我上下簡單地看了眼這個人,應該算得上風流倜儻吧,不過,風流的成分稍大。
自從失戀以後,加上我又不再繼續做銷售員,於是以前很能在上床和感情的問題上分開的我,如今容易把這兩者混為一談,或者把它們合為一體。
「人生是漫長的,怎麼才能過得有意義?說個夫妻倆的故事。早上,妻子叫丈夫起床,說:『早上好,先生需要什麼特別的服務嗎?』丈夫說:『需要。』妻子心裏一滴汗,想台詞說錯了,趕緊想著換詞,丈夫又說:『你有什麼特殊的服務嗎?』妻子問:『你起來了沒有?』丈夫回答:『整體沒起來,你一說特殊服務,部分起來了。』」說到這裏,錢總停頓了一會,然後接著說,「我們要做一個純粹的人,一個品格高尚的人!」他說的時候還做著手勢,像是小學生在演講,停頓了一小會,他又接著說,「莊稼漢進城買避孕套,忘了避孕套怎麼說。在藥店櫃前轉悠半天,還是想不起來。最後只好小聲地問女售貨員:小姐,有沒有賣裝jj的塑料袋?」
給他們做培訓,最難的是思想教育,我在上面說得激|情四射,下面也能睡倒一片,於是我想了個辦法,時不時地插點葷段子,調節氣氛。到了後來,成了基本上都在講葷段子,時不時地插點思想教育的話來調節氣氛。
我跟卓一凡的談話正在火熱地進行著的時候,錢總忽然起身,拉起我的手。
第二個男朋友比起第一個更沒什麼好說的了。交往了一個月,然後他去我家。
我驚訝地看著他,說實話,要不是他這個動作過大,我真的忘記了身旁還坐著一個錢總。
對於一個職員來說,有記事本,並且勤于使用記事本,這是個好習慣。可是對於生活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得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我從來不睡女人的床,除非是極品。」
「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吧!」他忽然就又開心起來了。
錢總不是什麼老總,他就是一個小小的銷售員,他姓錢,名總,是一個聲稱家裡有兩輛賓士而自己騎著自行車到處拉單子的小帥哥。
當天晚上付清就跟著袁野去開房了。
卓一凡會來找我,原來就是要問關於咖啡的問題,他著急的不是要見到我,而是著急問題的答案。這件事上,叫我發涼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卓一凡果然是病的。他執著於一件事,執著到執拗,執著到一種無理的病態。我想,如果我不告訴他,也許,他會一直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說不定會睡不著覺,吃不下飯。
「你知道你讓我想到什麼嗎?」他一臉的正經。
錢總把身子坐正,然後指著我說冷艷,指著他說卓一凡。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不過我沒轉身離開,我在這個假鑽石假王老五面前放了塊肉,我讓他看著肉流口水,就不讓他吃到。
老闆給我描繪的宏圖偉業叫我當時就飄了,我當時就認定我確實是這麼一個能幹的女人,是個把我放在什麼崗位上都卓越不凡的女人。
不過,當時卓一凡一走,我卻來了精神了。
那瓶酒我還沒喝完就倒下了。
他已經滿頭大汗,但還是吃力地說了話:「告訴我……答案……」
我想我已經醉得不行了,不然我不會叫老闆哥們。
他們從我身邊摟頭抱腰地離開的時候我忽然覺得無聊。
我看了看他,說:「晚上我給你看個東西。」
「馬戲團的動物培訓師!」他大聲地扔了句過來。
我推開錢總,用中指關節敲了下他的腦袋,說:「你糊塗了啊?你佔便宜佔到我這來了?」
他非常氣憤地起身,把筆記本往地上一扔,指著我說:「你竟然是這樣的女人?你還欺騙了我這麼久!你還不要臉地記下來……」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被氣憤噎了回去,然後他就抖著雙腿走了。
她們說,離婚率高是由於無休止的加班造成的。男人和女人加班過度,嚴重地透支了體力,身心俱疲,回到床上盡想著呼呼大睡了,誰還想做那事啊?這樣的狀況導致了長期的性生活不和諧,於是最後只有離婚收場。
看見卓一凡,我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我不知道哪裡來的想要說話的慾望,這慾望支使我嘴唇的運動細胞加速繁衍、生長。
其實我很想做個尋人啟事,但是又怕被別人笑話我想男人想瘋了。當然,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我去學校找,學音樂的,就那麼幾所學校,範圍不大。上了六年還沒畢業的更使得目標明確。可是我還是不想,我覺得那樣的話我特意去找他的意圖就表現得太明顯了。我希望有天我跟他在大街上或者飯店裡偶然相遇。
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老闆見我開心了,說話也輕鬆了,「不過,工作總歸是辛苦的了,你要是一時適應不來也不要著急,慢慢來嘛,你多慢都可以,我有心養你,你還怕什麼呢?」
比如那個星巴克,我幾乎天天去,可是沒有再遇見他。
也就是那天認識的那個叫袁野的男人。
那晚我約了付清和李雪,但是李雪正跟她的東家鬧彆扭,所以沒來。
錢總說得話不是沒有道理,說實話,我被自己說的那些話都弄得噁心了,我也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們兩人一見到我,雙雙用手遮住嘴巴,眼睛瞪得滾圓,然後十分誇張地叫了聲:「哎呦媽呀!」
然後錢總起身去給我點咖啡,我指了指卓一凡的杯子,說要一樣的。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正面色青紫地翻著我的記事本。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辨別出那種咖啡的。」卓一凡微笑著張口說話。
我慢慢地站住腳,垂著雙手,險些要哭出來了。
她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她來是幹什麼來的,耍猴的?耍猴的都比她好看。
其實我沒騙他,這段時間我處在銷售工作的高峰期和圖書,我偷偷告訴了好些人我有個不一般的記事本,於是,凡是跟我有過曖昧的達官貴人全都給我一路綠燈,這樣的時候,我幹嘛還要去招惹他們?
這時她們會不滿地瞪著我,然後聲稱她們只有一套房子。
但是她的手被卓一凡攔住了,我和她都有些吃驚,我沒想到,她也沒想到。
我掙開她們,把我買的那些心理學方面的書往她們面前一摔,說:「看看,老娘可是早有準備。跟你們談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悲哀悲哀!」
第五個就是在愣愣地看了我足足半小時之後憨憨地對我說:「一起吃個晚飯吧!我還有兩張電影票,金城武演的電影,要去看嗎?」
我沒有叫,我還不想整個公司的人都來看我的笑話。
跟錢總一起上了計程車,我才忽然想到了什麼,遺憾地說:「剛光介紹我自己了,我都還沒聽他介紹自己呢!對了,手機號碼也沒留,錢總,下次你再約一次吧。」
我忽然才注意到錢總說他有病,我問是什麼病。
我一聽,停住腳步,轉身對著錢總的臉狠狠地就甩了一個巴掌。
首先有沒有上過床,我不知道,所以這件事在記事本里也是模糊的。我只記得有次老闆帶我去KTV,本來去了好多人,好像是為了慶祝當月的業績突飛猛進之類的。可是最後人走得就剩下我和老闆兩個人,還有桌上地下站著躺著的酒瓶。
李雪不同意付清的最後一個比喻,說:「現在狗可寶貝了,吃的穿的,哪樣不比你好啊?」
這感覺太怪異了,比我自己對著鏡子親吻自己還怪異。
我會補充說,她們對於房價居高不下的社會問題也負有極大的責任。個個都要房子,有了一套的還想要兩套,有了兩套的還想要更多。辛辛苦苦披星戴月的工薪階層租著房子受著房東的氣,而一個個光鮮亮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床上尤物住著一套又一套大房子,興緻來的時候,上半夜在這個房子里做,下半夜到另外一個房子里做。
「你可真高尚!」
錢總忽然正經地看著我,我被他的眼神嚇住了。
她可能也累了,住了手,然後一點也不得意地看著我的樣子,眼睛里還滿是淚水,搞得好像不是我被打而是她被打一樣。
他走過來,拉起我的雙手,摸了又摸,說:「做我秘書,工作輕鬆,錢不少你,只會更多,想要什麼,你跟我說一聲!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被人打成這樣,真叫人心疼。」
我太過於在意卓一凡的反應,而忘記了面前這個女人才是我最大的敵人。
可是就在他把我推倒在床山的時候把床頭的記事本震掉在地上了,而且正好打開在第一個男朋友離開我的那一頁。
付清樂了,說:「我們那也叫工作?我做財務的,出納,一周五天,我連一天干正經事的都沒有,李雪更厲害了,老闆就是她的那位,她就做做人事部副部長,小事由職員干,大事由正部長干,她就管著對老闆笑。你看看你,整天累得跟條狗似的,還以為撿了寶。」
至於我是怎麼從一個弔兒郎當的方便麵推銷員,到含著西瓜霜或者草珊瑚的培訓師,再到一個假模假樣的心理醫生,這個事得慢慢說,我們先來說說我的記事本。
我當時把我所有的業績表往老闆面前一放,問理由。
「錢總,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八年,八年你能理解嗎?」她說到八年這兩個字也變得異常激動起來,揮舞著雙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上來打我。
付清跟李雪被我堵得半天沒話說,不過手下可不留情,對著我傷口的地方使勁按著。我大聲喊著,說:「人家沒把我打破相,別最後倒讓你們給救破相了!」
我現在唯一的消遣就是跟我的兩個好姐妹去酒吧調戲調戲帥哥。
之後,他不顧我的反對,從營業部把我調到人事部,叫我專管員工的培訓,不單單是業務培訓,還有思想培訓。
李雪也附和著說:「就是,從良吧!」
我以後老公要是在外面有二奶,我一定不聞不問的,我每天要纏死我老公,讓他幾乎沒機會跟二奶纏綿,久而久之,讓二奶索然無味,過著怨婦一樣的生活,或者忍受不了去偷腥,過著哪頭都不待見的日子。
卓一凡聽我這樣問他,笑著說:「我只有一個問題,剛才你是怎麼辨別我的咖啡的?」
她一停手,我就趕緊去扶卓一凡,這個時候錢總忽然出現了,他跟我一起扶起了卓一凡,眼睛不看我。我想,他應該是不敢看我。
直到有一天,我真的把心理諮詢中心開起來的時候,她們才笑呵呵地說早就知道我會有這麼一天。
我頭腦懵了,這麼久沒近男色,沒想到一沾的就是錢總的男色,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沒想到錢總還替我操心著這事,當時就收了這個兄弟。
圍觀的人一會就成了一個圈,卻沒人上來勸阻,我轉身看卓一凡,他已經蹲在地上了,雙手抱著頭,很是痛苦的樣子。
他拿起我的記事本津津有味地看我是怎麼和前男友分手的,看到前男友死去的那一段,他的臉刷得就白了,然後還大方地地問我:「你在和他分手之後又跟多少人上過床?」
卓一凡還是如第一次我見他的時候的樣子,面目清朗,扣人心扉。
他正常關係的孩子已經上中學了,不正常關係的孩子小學幼兒園以及打醬油的等各個層次都有分佈。想通過要挾我的經濟來要挾我的身體?就煩這樣的!我可以用我的身體來要挾你的經濟,甚至要挾你可憐的愛情和生命,可是你反過來不能妄想也能要挾我。
KTV的包間里很昏暗,音樂聲也很大,我有些醉了。
當然,偶爾我們也會談論一些關係民生的國家大事。
我和老闆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從那一刻開始,就曖昧了。
據說他是死在床上的,在跟一個女孩或者女人激|情的時候一下子沒了聲響。
認識錢總之後我就很少跟她們出去喝酒了,我覺得跟錢總泡一起更有意思,這小夥子有各種要樣逗你開心的把戲。
然後我聽見她在我身後哭著說:「八年,就這麼分手了,你怎麼能懂?」
「你個臭婊子,臭不要臉的,臭狐狸精!」她罵罵咧咧地就過來了,到我面前順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可是面前的這個老闆,鑽石?不是,王老五?更不是。
付清跟李雪倒是真的抓著我的腳揉了起來,邊揉邊問我有了什麼打算。
其實第五個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不一樣在於我們還沒確定關係。
雖然他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我還是有些內疚,我總是會想象他在床上怒紅著臉想到我的記事本,然後泄憤一樣激|情澎湃的樣子。我想,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或多或少我對他https://m.hetubook.com.com的死是有責任的。
現在想心理醫生那個事還有些遠,近的我就有個問題要處理。
然後對方一愣,形式急轉直下,本來是我在開導人家,最後變成人家在開導我。
但是這次的失策叫我耿耿於懷。
他忽然特傷感地說:「可是我有女朋友了。」
比如當今社會離婚率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問題。
有一天,我講完課,大家都離開之後,錢總衝著我聳著肩就走來了。
「彼此彼此,聽說你最近改穿F碼了,看這呼之欲出的二奶啊,每天腫脹的激|情都得不到排泄。我看,你甩了那個舉不起槍的老傢伙,我給你介紹新的。」
他忽然呸了我一聲,轉身就走,臨了還對我說了句:「你丫的就是一女騙子!猥瑣的女騙子!」
對,我有記事本,我叫冷艷,我是個女人。我要強調性別是為了證明我是個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樣子,是後來在付清和李雪的嘲笑聲中才了解了自己的狼狽。
想想我做心理醫生的日子里,一直面帶微笑神情篤定地告訴那些滿面困惑的人:愛情是人生最美好的東西,是情感上的一劑良藥,是你以為丟失了實際上卻一直存在的東西,努力去愛吧,等你有了愛,你就好了。
我搖頭說沒有。
這當然也是因為長期加班,男人們已經很累了,所以一般的美是激不起他們的興趣的,只有當他們面對高質量的美女時才會有慾望。二奶和情婦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拯救男人日漸萎縮的本能。
我當時在衛生間洗澡,他在房間里等我。
但是上床之後我發現袁野根本沒付清說得那麼好,論體型論技術都是個泛泛之輩。不過,我不免有些可憐付清,在長期的二奶生活里其實根本得不到寵幸,卻還不敢大胆偷吃。
當然,生活就是生活,很現實,這樣的偶遇只存在於想象和電影里。
然後她們沉默著喝一口酒,喝完之後撲哧一笑,又忘了剛才彼此的針鋒相對了,眼睛一擠,說起了昨夜的風流事。
卓一凡忽然笑了,說:「你可以去做心理醫生了。」
第一次見他,我一點沒覺得生疏,我覺得他與我失散多年,終於在一個陰差陽錯的地方相遇了。
「我都替你丟人!你說你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放著鳳凰不要,跑去招惹麻雀!」老闆可逮到機會了,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趾高氣揚地教育著我。「我看,你別做那什麼培訓了,你這樣的事一出,以後說話還怎麼服眾啊?來給我做秘書吧,正好缺一個。」
人就不能說實話,說實話是要遭報應的。當然,他不信也有他的理由,我曾經有好幾個朋友也效仿我,可惜,她們的記事本只能讓她們頻繁地被炒魷魚。我冷艷做的事,別人是無法複製的。
這事要是換在別人身上,我一定覺得他矯情,就這麼點破事,值得你抑鬱這麼多年的嗎?可是這事在卓一凡身上我就覺得是正常的,卓一凡那麼乾淨純粹的一個人,必定對著感情有著最純潔的認識,沾了一點塵土,他的世界就變色了。
他一進到我的房子里就開始著急,動手動腳試探我的尺度,最後發現我沒有界限變放開了。
其實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嫁個鑽石王老五,然後整天正事不幹,早上開著寶馬或者賓士去王府井買韭菜粉絲餡的包子,那包子還得是我定做的,皮薄到透明,餡里美得能吃出金子來。中午到LV專賣店買還未到貨的包,然後使著性子讓店員給我說好話。再然後開車到西單走圈兒,順手從車裡甩幾張人民幣出來。下午最好約幾個帥氣的男明星喝茶,商量我投資的那部戲的劇情。
做培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最有意義的不是我做得多麼成功,不是我順利地讓老闆乾瞪眼,也不是我成功地完成了人生的轉型,而是我認識了錢總。
老闆拍了下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工作努力、為人踏實、生活儉樸,我當時被他那幾句樸實的話感動了,我拿起酒瓶,說:「哥們,就你看得清我!」
本來挺開心的一天,被他這麼一句話說得我也跟著傷感了。
說不清不楚是有根據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帶我來見他?」我問道。
我笑眯眯地搖搖頭,說:「能配得上咱的哥們還不知道在哪裡睡大覺呢!」
我一愣,心裏升起了無限悲哀。他是覺得我是個像他媽媽一樣的壞女人了嗎?那剛才他為什麼還要為我攔一下?
「什麼?」
這話我不是隨便說的,我冷艷在北京這個城市混到今天,路過看過經歷過哭過笑過無奈過的事已經多得寫完了十本記事本了。
我聽見他說我不識抬舉了。
喝道一半,付清忽然說:「不想幹了。」
卓一凡忽然伸出手推我,頭搖著,說不出話。
「呸!你那是自娛自樂!你以為大夥都被你那可憐的葷段子逗笑的?大夥都是看著你笑的。我說咱們這思想教育能不能不要這麼干?這忒無聊了!」錢總說話的時候眉頭皺著,顯得他很成熟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沒有回去給她解釋,人的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她也一樣。
錢總一言不發。
我忍著痛把她的手掰開,這個時候卓一凡徹底放開了她的手,我看見他抖得更厲害了,我確定他病了。
男人看我的眼神里有什麼意思我基本能看出個八九分了,再等到他張口跟你說話,心裏也就基本明白了。我曾經就是這樣認為的,在我眼裡,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的慾望總是通過眼睛赤|裸裸地表現給你看,而愛情,或許沒有那回事,如果有,也可能被藏的很深。
第三、第四和第五個男朋友就更不值一提了。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等到雙方基本確立關係的時候,我就把筆記本拿到他們面前,然後說:「是繼續還是離開,你們看著辦吧!」當然,結果是他們沒有一個留下的。他們離開的時候無一不是鄙視的神情。
「那你還拉我走?兄弟你到底賣的什麼葯?」
說到房子,她一臉的不開心,說道:「別提房子了,弄了半天,房產證上是他的名字,原來壓根沒我啥事,我還跟著他湊什麼熱鬧啊?我每天對著他又老又丑的樣子都噁心死了。我得找個年輕帥氣憐香惜玉一擲千金的。」
他是個正常的人,但是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因為他對我的隱私感興趣,可他對我隱私的興趣大過對我的身體的興趣。
他忽然搬過我的肩膀,然後把他的嘴唇放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吻我,卻長久地不移開。
當時我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會跟袁野上床,上床那件事是個意外。
我張了張嘴,不忍心再隱瞞於他,這個可憐的孩子。
他的盲目自信在他第一次在我家過夜的時候崩塌了。
和圖書你不都是無所謂的嗎?你有那麼多風流史,怎麼就不能跟我風流一下?」
「別玩了,我就受不了人正經。」我轉過臉不看錢總。
「你高尚,就你高尚!你全家都高尚!」
李雪倒是很正經地對我說:「咱們叫你從良不是開玩笑的,你說你現在也失業了,找個工作多麻煩,跟著我們干吧!」
我也跟著走,一邊走一邊對卓一凡說沒事沒事。
再後來沒過多久,他死了。
我是不懂,我實在很難懂,為什麼八年都不結婚?八年都不結婚的感情一定有問題吧?不過我想想就明白為什麼他們不結婚了,因為錢總才畢業沒多久,看來他們的八年是在學校里度過的。想到這裏,我真想敲下她的腦袋,在學校里的戀愛,到了社會上,未必就合適了。這個問題有些高深,我想這就好比種橘子樹,土壤不同,結出的果子也不同。
我還有一個可以保證我說這個話真實性的另一個身份,我是一個心理醫生。
我沒心沒肺地點頭說好。完了,我又加了一句:「目前,我算得上是有幾個性|伴|侶。」
「你才高尚呢!」
「還別說,我就樂意找老的,我不用吃避孕藥,不用擔心人流,更不用擔心計劃生育,我小康自己的同時還為國家做貢獻!」
「冷艷,你丫的真是我們仨中最高尚的人!」付清無奈地回了我一句。
別看這兩個人差不多的身份,又是好姐妹,可時常地誰也看不起誰,付清常常嘲笑李雪做個醜男人的情婦,李雪常常鄙視付清給老男人做二奶,兩人喝酒喝到激烈時,罵對方的話都特別有水平,我常常不動聲色地在一旁聽,任由她們吵去罵去,我一個人聽著樂。
「你高尚!」
我邊笑邊點頭,說:「看見了,都看見了,我怎麼這麼有才啊?」
在錢總扶著卓一凡坐上計程車的時候,我看見了卓一凡流下的淚。
我還沒來得及去洗手間整理我一片混亂的儀容,老闆就叫我去了。
我笑而不答,神情曖昧,眼睛卻看向卓一凡,眼波里有我想要傳達給他的訊息。可是,這訊息還沒傳到卓一凡那裡,我就收回了,我有些膽怯,對著這樣一個我基本一無所知的男人,我原來無所謂的勇氣今天不站崗了。
錢總還沒介紹我們,我就笑著對他說:「拿鐵,原味,不加糖,不加奶。」
「他跟你一樣大,但是大學念了快六年了。」
第一次見卓一凡,我一點沒覺得生疏,我覺得他與我失散多年,終於在一個陰差陽錯的地方相遇了。我把這種相遇想象得極美,美到我自己都為之動心。
「就你沒病?你剛才做那事是人事嗎?」
「我就喜歡他怎麼了?我不能喜歡他嗎?男未婚女未嫁,我怎麼就不能喜歡他了?」
「你去醫務室整理下吧!」錢總那天就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計程車揚長而去。
付清說:「嘿!真男人啊!別說姐妹兒不想著你,要不要領回家過夜?試試嘛!一定滿意,很銷魂啊!功夫一流,絕對一流!」
「這裏還有一個呢!你這個狐狸精,你要害多少人?」她說著,另外一隻手就揪住了我的頭髮。
當然,有時候我也有必要打擊一下她們。
這個巴掌甩過去,我一點也不覺得過癮,我真想把這小子拳打腳踢地痛扁一頓,打到他滿地找牙,不,打到他神志不清,牙都找不到!
我想到了純粹那個詞,卓一凡竟然是我整天揮著手臂喊著口號說要做純粹的人的那樣的人。
「別說了,你們說的都不在路子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認識了你們兩個冤家。指望你們給我想點主意還不如指望月亮上掉餡餅。我已經有打算了,你們別操心了。」我說著,把鞋脫了,把兩隻腳分別攤在付清和李雪面前,說,「腳也挨了打,疼著呢,你們給揉揉!」
我攤開手,說像我這樣的就一套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使得他覺得我是個純潔得像天使一樣的女孩,他把我當成個寶,當成本世紀殘留的純情物種。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自己得意了下,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我的那兩個姐妹是值得一說的。
等到她們開始這樣無聊地頂嘴地時候我才會慢慢插一句:「行了,別爭了,我高尚好了吧?」
在對卓一凡念念不忘的時間里,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看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我並不是要為卓一凡治病,當然,這樣崇高的念頭也應該是有一些的。但是我想的更多的是怎樣讓卓一凡再見到我之後就不會跑掉。
我這句話把付清跟李雪嚇得不輕,兩人也不揉腳了,趕緊起來,使勁拉著我,說要去醫院,口口聲聲地說:「皮外傷都不要緊,這腦袋被打壞成這樣可如何是好?」
「那是!我還得醜話說前頭,你跟那老傢伙一拍兩散之後別來我這找床睡。」
錢總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的事一直擱置著,我好幾次半真半假地催促他,他才正式帶我去見卓一凡。
這也是一個她們特喜歡討論的問題,因為在這個問題上,她們可以使勁地抬高自己的身價。
我的記事本嚇走了我五個男朋友。
可是我還是沒來得及說,我的話被另外一個女人高聲地叫「冷艷」的聲音淹沒了。
「為什麼?」我問。
我知道我臉蛋的檔次。
我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說:「老娘不幹了!老娘現在就想自由!」然後我就大搖大擺地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了。
錢總的臉上立馬就五個手指印上去了。
奇怪的是他給了我一個巴掌后沒有轉身就走,他站著,好像還想說什麼話。
我一瞧付清那個樣兒,立馬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一個層次的長相,她就做得了這行而我就做不了。
第一個男朋友跟我交往了一年還沒上床,那時候我剛做推銷員沒多久,從學校裡帶出來的青澀的純潔還沒有完全褪去。我每天都跟他牽手擁抱親吻,就是不帶他回家過夜,也不去他家過夜。
我總是特無辜地回他:「是啊,我從沒說過我漂亮,我只不過迷人罷了。」
跟袁野上床那件事是發生在我剛做心理醫生不久,在此之前關於我為什麼做了心理醫生,還有一件大事要說。
就像對愛情。
我還以為這小妮子要從良,趕緊問了句:「房子到手沒?」
這個女人打人毫無章法,胡亂一氣,你怎麼躲都不是。
錢總帶著我在他對面坐下的時候他才轉臉過來對我笑。
後來我之所以會從我已經得心應手的銷售員變成了培訓師,是因為我跟老闆有了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很奇怪為什麼每次都是去我家,後來想想也有道理,因為我一個人住,爸媽住在北京郊區,我則租著房子自由著。
付清的嘴略略比李雪的刻薄一些,她一邊給我擦藥水一邊嘲笑著我:「你可真本事,我跟李雪在這道上m.hetubook.com.com混了這麼久都沒經歷過這麼大的場面,你這算是哪一出啊?改行得了,做了我們這一行起碼還有個好名聲,咱們不破壞人家的原始感情跟婚姻啊,哪像你,整天一邊抬著下巴說清高,一邊低眉弄眼地釣男人。你這樣做是嚴重地破壞和諧的社會和諧的感情鏈的,你知道不知道?從良吧,你就從良吧!」
當時,我認為這是我人生里迄今而至做過的最漂亮的事兒。當然,後來我還做過很多很多漂亮的事兒。
我忍著沒說話。
付清的話剛說完,有個男聲插了進來:「男人的床,睡嗎?」
我曾經一度認為安全感這個東西是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有愛情只會叫你快樂,而有安全感,才能讓你安心地好好地活下去。
「忽然忘記還有點事,趕緊跟我回去。」錢總說完,不由分說地就拉著我走。
當然,值得一說的是,後面的四個男朋友,據說一直活得很健康。
我跟付清喝酒的時候還不忘擠兌李雪。付清說李雪就是零花錢少了,使性子呢。我對著付清笑,是在笑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你也有病吧?我沒說我要跟他在一起啊?」聽見錢總說他是學生,我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學生,那得多小啊。
「難道你們都是猴子?」我反問道。
「丫的,你們是來給我添堵的吧?」我其實一點不生氣,我嘿嘿笑著,也酸了她們一句,「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是赤|裸裸的嫉妒!有男人為了你們拋妻棄子的沒?沒吧?哼,老娘我還沒陪人家上床呢,人家能為了我拋棄八年的初戀小情人,這什麼檔次,你們比得了嗎?嫉妒吧!就可勁地嫉妒吧!」
所以說,二奶也不是好當的。
我、卓一凡和錢總,沒有一個人知道心理醫生是怎麼做的,有時候人往往對一竅不通的東西比較有信心,因為不知道關卡在哪裡,總覺得是平坦大道。
我轉過頭,說:「我就是冷艷,你有什麼事嗎?」
老闆坐在那裡,不動聲色,說:「就是因為你很出色,非常出色了,所以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把你的好的經驗都講給大家聽,讓大家都做的和你一樣出色。你放心,不會比你做銷售員的時候拿得少,做得好的話,我還可以專門劃出一個培訓部出來,你做部長。」
然後他就轉身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那天中午,我剛吃完飯,忽然有人跟我說外面有人找我。
迷人,這兩個字就是對我這個人外貌的總結。當然,我只迷一部分人,我並不是萬人迷。至於迷哪部分人,當然是迷對我著迷的那部分人。
被她們揉著腳,真是舒服,我滿足地往沙發背上一靠,說:「我要做心理醫生!」
之前錢總就總是會說我:「冷艷,你長得吧,其實一點也算不得漂亮。」
錢總先咿呀了一聲,然後手往桌子上使勁拍了一下,便模仿起我來了。
他當初的算盤落空了,沒想到我培訓工作做得那麼好,就差有人給他寫表揚信了,所以他冒冒然地也不會把我換下,這回他這麼做就順理成章了。
當然,見面之後我才知道他叫卓一凡。
我說完就走了。
卓一凡忽然用力轉過頭來看我,張著嘴要說話。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來,我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錢總不說話,嘴巴繼續靠過來,這次他是帶著力量的了,我終於發現他是認真的了,使勁跟他糾纏著,大聲喊了聲:「你丫的王八蛋!」
我會拋媚眼,會忽悠,會勾引男人,可就是不會對付女人,也不會打架。一會功夫,我的頭髮已經被她抓掉了一大把,臉上也這裏一塊那裡一塊地疼著,甚至脖子和雙肩都在隱隱作疼。
後來付清還詳細地給我講述了那天晚上她和袁野的風流韻事。付清說的時候兩眼直愣愣的,看起來就是一個長期性壓抑的饑渴者。
這想法雖然奢侈點,可畢竟是有了追求了。
當然,並不是說我愛上他了,或者他愛上我了,而是因為他的建議,我開始跟員工個別交流談話,這也是我後來做了心理醫生的鋪墊。更重要的是,因為他,我認識了卓一凡。
我一見,趕緊又跑上前,問:「你想說什麼?」
那些話說得太多,說到我自己都認為是真的了。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在我的住處我才有安全感。
我常常在跟一個員工面對面談話的時候冒冒然地問:「你認識卓一凡嗎?」
她們兩人還分別為了襯托我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冷酷和冷血。我們仨到一起,人稱「夜路仨冷」。
當天,我受傷加失業,付清跟李雪都跑到我家來對我進行慰問,並且帶來了一堆藥品。
「錢總,你給我回來!」那個女人還在糾纏。
錢總稍稍鬆了下,我趁機給了他一個巴掌,然後叫司機停車,下車就走了。
在酒吧遇見一個男人為什麼就跟在咖啡館遇見一個男人差別那麼大?我為什麼就不能也在這裏抱著一個像袁野那樣的還不錯的男人到一個看似乾淨的地方過夜?跟誰做不是一樣的做?講究那麼多幹嘛?做完以後各自離開兩不牽扯,如果在某一天又遇見一個合適的各自有所需的人,再接著玩一樣的遊戲,生活沒有負擔,感情沒有債務,豈不是很好?
我沖付清嘿嘿兩聲說:「留著你自己用吧!」
「個別談話!你就學著跟那知心姐姐似的,讓大夥到你那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然後你再幫忙開導開導。你說你講的那些個咱們不要看錢,咱們要看價值的話不都是屁話嗎?沒錢喝西北風啊?整天要人品格高尚,飯都吃不飽,怎麼高尚?」
我沖他呸了口,說:「咱們的哥們情誼玩完了!」
「我談過很多戀愛,可是現在我單身一人。我有兩個做情婦的姐妹,可是我沒有可帶回家過夜的男人。我做培訓工作,卻不能給自己解惑。對了,現在的培訓工作是個很有趣的事,你知道他們都會來問什麼問題嗎?我沒想到每個人都有那麼多問題,工作量忽然加大,我卻比以前輕鬆。有的人會問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有的人會問老公有外遇怎麼辦,不過問的最多的是我愛上他了怎麼辦,他不愛我怎麼辦……面對各種各樣的感情問題是我現在的生活。你有感情問題嗎?有的話拿來我給你解答。」
他那時候年輕,年輕的人總是很容易自信,很容易相信眼睛看到的,雖然是片面的,也要延伸成一個整體。
「真是的,我連他的一點底細都不知道。」我還在埋怨著。
我無心傷害他,我總不能伸長脖子告訴他我不純潔,告訴他我不是處女,告訴他我跟某個公司高層領導在酒吧里買醉最後還買到了床上。
那天晚上我就把記事本給他看了,後來他再也沒找我吃過飯或者看電影。
我笑了笑,說:「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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