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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心理師的情感救贖

作者:劉小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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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串審訊

第十章 一串審訊

付清又瞅了一眼周楊,寫道:「她養個自己都困難,還養孩子?」
我躺倒在床上,背對著她,不想說話了。
我並沒有在意是什麼,直到聽見窗外混亂的聲音隱隱地傳來的時候我才覺得可能是出大事了。
「叫什麼叫?白天還沒打累是不是?明天加大強度晚上就能睡的好了。」旁邊那個女人忽然說。
門口站著的是竟然是付清,她沒有跟李雪一起來。
付清拿出紙筆,大大地寫了幾個字,然後還使勁在後面寫了個感嘆號。
我被帶出去的時候,她還躺在那裡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看不到,這麼黑,你再黃我也看不到,不過聽你說話可真不像23歲的,你聽你那滿嘴的糞。」本來我們是好好地再說著話的,本來我聽到她說她才23歲心裏還是一動的,但是說著說著就又嗆起來了,如果是在白天,打一仗又是在所難免的。
「發生什麼事了?」我著急地問。
「你不也一樣?」我和她都倒在地上。
要麼從一開始就妥協,要麼到死都不妥協!
人還是會來的,只是我可能不在了,因為我明天就要上庭了,之後會在哪裡呢?這可能取決於我是不是妥協。
「可是,我也不知道呢!」我恍恍惚惚地說著。
「好吧,只是發燒。現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放寬心,好好地養病,耐心地等待你沉冤昭雪的日子。你這裏要放好!」周楊說著指了指我的心。
我動了一下右手,發現右手上面還有重物。
「你?」他又是一聲冷笑,「有沒有都沒有關係了,反正你是要坐牢的人了!後天就開庭了。不過我叫你來不是來通知你後天開庭的事,我想告訴你,你最好把你手裡的關於我的東西交出來,否則,我不會客氣的。」
「卓一凡是不是還不知道?他一直沒來看我。算了,不知道也好。」我說著卓一凡的時候心裏在想卓一凡給我打的那個電話,我怎麼都覺得卓一凡會來看我的,可是他一直沒來。
「呸!你以為你是打的?這些都是警察乾的!」
付清一咧嘴,笑了。
「你激動什麼?」周楊趕緊過來,把暖手袋重新在我右手下放好,「李雪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她有她的選擇,你們就是覺得大錯特錯的事,只要是她願意的,是她覺得重要的,能叫她開心幸福的,那對她來說就是對的!你們激動什麼呢?你們不是李雪,又怎麼能知道她有了那個孩子就不是幸福的呢?」
我吃粥的時候想到了這些,心裏一陣顫抖。
「唉!怎麼不理我了?受刺|激了?還是他跟你用了什麼特別的刑了?別不說話啊,說出來咱們一起樂呵樂呵嘛!」她還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案子很難?如果需要坐牢那就坐吧,先不要告訴我家裡人,等到確定要坐牢了再說。」我說得很隨意,好像坐牢這個事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其實我也知道我不想坐牢,我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一整夜的黑暗我的心裏就升起了無限恐懼,我不要整日活在這樣的世界里,整日對著那些跟那個古怪的女人一樣古怪的犯人們,我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因為我什麼都沒做過。
周楊一直在做叫我感動的事,不管是重要的,還是細微的,他身上有種光環,帶著勇氣和力量。
又過了一會,門開了,進來一個警官,他彎下腰,拿起我的腳,使勁一扭,就聽咯崩一聲,我疼地叫了一聲。他說好了。
一睜開眼,我看見的是無邊的黑暗,四周的白牆都消失了一般。
「我不是沒有遇上過,可是我仍然感激我到底還是遇上了你,不然,我的生命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有意思。你看,跟著你可以一會耍著嘴皮子窮開心,一會又驚險刺|激起來,一會享受看你吃醋的浪漫,一會又對自己的魅力自怨自艾。真好,有許多許多不同感受的日子才叫有滋味的日子。我要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遇見我。」
「我正是這麼想的。」
她已經這樣了,可是嘴巴里一刻不幹凈。
我沒想到他玩真格的了,趕緊解釋:「我真的沒有,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拉你下水幹什麼?我不會那麼做的!」
周楊當時是什麼表情我沒看清楚,他最後忽然緊緊抱住了我,小聲在我耳邊說:「沒事的,沒事的,還有我,還在輸液,別亂動,別亂動。」
接著我毫不猶豫地也給了她一口,然後我們就扭打在一起。
就在那個女人也住進來的那個晚上,我瘋狂地夢著周楊,夢裡除了周楊的臉,什麼場景都沒有,周楊只是笑著對我說:「你是喜歡我的,你知道了吧?你是喜歡我的!」
我一點覺察不出她在打我哪裡,我一門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思都在自己這一方的戰鬥上,我想著要揪住她的哪根頭髮,踢她哪塊脆弱的肌膚,牙齒也很重要,可以咬她,撿嫩的地方咬。還有指甲,我可以一隻手揪她的頭髮,另一隻手去抓她的臉。女人總是臉面更重要,不管能不能把她打殘,先毀容了再說。
是周楊。
「沒有。暫時,還沒有。」周楊說話的神態有些猶豫,我猜他一定有話要對我說,但是怕我擔心就不說了。
「聽說他家裡出了點事,所以回去了,可能會回去一段時間,你不要擔心了。」周楊說。
付清又嘆口氣,寫道:「我一定不會讓她這麼乾的!」
我趕緊趁機問那個跳樓的怎麼回事。
我一看,趕緊勸付清:「你別干傻事啊!」
「你有做過嗎?你沒有啊,那你怕什麼呢?」
他反覆地說著同樣的話,我反覆地聽,夢境很真切,然而我心裏卻似乎還很清楚這是夢,不斷地提醒自己醒來,告訴自己這是夢,叫自己不要相信。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
他看了看我,像是不打算說。
等我寫完回去的時候,那個女人一直打量著我,笑呵呵地問我有沒有被打。
「你大爺的,你等著,很快也會對你用刑的!」
「為什麼?」我奇怪地問,「不是都好好的嗎?是那個男的不好?還是怎麼回事?」
這麼想著的時候我覺得一片恐懼,整個房間里都是恐懼的氣氛,而我,還要在這樣的恐懼里等待明天的開庭。
周楊還說本來是要保釋我的,可是沒有成功,這個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庭審理,而我也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
她把頭轉過來看著我,我忽然發現她其實長得挺漂亮的。
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和她打這一仗,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找我打這一仗。
我們的打架一點生息也沒有,沒有一個人叫喊,所以看管的人都不知道屋內發生了什麼。
我終於真的掙扎著醒來了。
我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地諷刺她。
「他們憑什麼打你?」我轉了個身,對著她的方向說。
周楊的背影定了定,然後頭也不回地說:「不是說了回家了嗎?你現在就好好照顧你自己吧,明天就開庭了。」
我很想說,他本來就「心理素質」不行。不過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鄭生的結果已經這樣了。
他顯然不相信我這個「惡毒」的女人說的是真話,他陰冷的臉上一層的霜一直在加厚。
早飯我沒有吃多少,這個時候就算吃點也是做做樣子給周楊看的。
「要不我給你寫個保證,你要什麼樣的我都寫,怎麼樣?」我著急地說。不是我多麼害怕被打,關鍵是如果因為這個沒有的事被打的話一定叫那個女人笑死。
她也哈哈笑起來,說:「對啊,是沒有,可是我可以編啊!咱編不了犯罪的,咱可以編點嚇唬人的桃色的啊,咱也就這本事了。我對他們說,你跟他們其中一個警官有貓膩,你說了,如果治你的罪,你就拉著那個警官下水!哈哈,我真聰明!我腦子連彎都沒拐我就想到了這麼個事!」
「現在這不就是坐牢嗎?你糊塗了啊?」
我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渺小過,生命脆弱的像根乾枯的木枝,一折就斷了。
這裏的窗口比正常的要高,我恰好看不見,於是屋子裡四處看了看,便把床頭的一個小桌子搬了過來。
周楊的話叫我很感動。
這麼一想,剛才的確實是夢,這麼不真實。我和卓一凡之間什麼都沒有,他就這麼消失並且永遠不再見我,從此他平靜地過他自己的日子,偶爾想起我的話,我也只不過是他曾經的一個醫生。這樣很好,他記憶里的我,不是現在這樣的,猥瑣而落魄,甚至可能會成為一個蹲在圍牆裡的犯人。
可能大家都在忙鄭生的事,過了好久,終於有個人來了,問我什麼事。
他提著早飯來的,把粥和雞蛋遞給我,還說:「我想這裏應該沒有合口味的東西,就給你買了點早飯。」
警察開始抬那個人,這個時候才分出一條空隙來,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仰面躺著的,怒睜著眼睛的人是誰。
我以前總是覺得自己很能幹,現在我才覺得自己其實就是一隻螞蟻。
「你真是沒有常識,現在有規定犯大罪才會被打成這樣?我跟你說,一般就是我們這種犯點小罪的沒錢沒權沒地位的人才會被打。」
妥協,這是個問題。
「靠!怎麼會還有這樣的人?現在真是什麼生意都不好做!想吃白食怎麼不娶個老婆?」
我終於累了,剛才激動的情緒也過m.hetubook.com.com去了,安靜了下來。
她怎麼能就這麼就走了呢?她應該跟警察斗到底的啊!她是那麼堅硬的女人,她可以斗到底的!最後她還是妥協了?妥協了,真的妥協了,真遺憾。
然後周楊接著說:「每個人都在想盡辦法的幫你,錢總也是,他找了他所能找的所有關係,想在你開庭前把什麼都打點好。還有李律師,他也在努力,你放心吧,一定沒事的。」
「可是我沒有。」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門邊,使勁砸著門,希望有個人來給我開門。
「看不出來你都人老珠黃了還這麼憤世嫉俗!」
「你當我是傻子啊?現在這個社會,不是你沒有就真沒有的,所有的事實都證明你有,那麼你就有。」
我坐在那裡,瞪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等到他說完,我說:「你相信那個爛女人說的話?你想想我能有你什麼證據?我幹嘛要拉你下水?有必要嗎?」
「我不相信,如果只是那樣的話他們沒必要把你打成這樣。」
我正在認真地思考我自己的問題,忽然一個影子從窗口落了下去,接著就是悶悶的一聲響。
「醒了?」周楊忽然抬起頭來,眼睛通紅地對我笑著說。
我看著周楊,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說:「你不該遇上我,你應該找一個漂亮溫柔的小家碧玉,然後賢惠地守在你身旁,開心地讓你照顧她,同時也體貼地照顧你。」
這個時候忽然聽見門口的警察說:「不能進!你是誰啊?」
我點頭說好。
依然是我的那個冤家警官接見的我,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想著自己是被接見的,這樣一來,心情真舒暢。
「我?我可沒偷了警官們隱秘的東西。」
周楊趕緊走過來,看著付清,說:「她明天就上庭了,要是什麼太刺|激她的事就留明天過後再說吧!」
這樣寂靜的寂寞的時刻是最適宜思考的。
「你犯了什麼罪?」我心平氣和地問她。
「怎麼沒跟李雪一起來?」我問道。
等到我們精疲力盡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
鄭生為什麼會在這裏?他為什麼會自殺?他已經完全好了嗎?可是他一直沒穩定過,那麼結局怎麼會這樣?
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沒有贏的希望,那就一開始就妥協,省得受苦。如果有贏的可能,那就到死都不妥協,不妥協也就變得有價值了,可不能學那個爛女人,白白挨了打。
我得意地站在她面前,說:「人民警察是為人民辦事的,才不會相信你這樣的牛鬼蛇神說的鬼話!我什麼事也沒有地回來了。」
「哈哈!」她一聽,哈哈大笑,說「你以為娶老婆就省錢啊?不過,男人總是把老婆娶到手之後就沒興趣了,能叫男人有興趣的,永遠是要花錢的。」
我們彼此不問彼此的任何情況,但是卻時不時地互相挑釁,沒事了就打一架。
我說:「她都這樣了,不告訴我的話我不是更著急?」
等我從醫院回到原來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個爛女人已經不在了。
我問給我開門的人她去哪裡了。
「哭了才好,我就怕你不哭!你以前撐著不哭可以頂過去,現在不哭說不定就頂不過去了。哭,這個東西,其實是非常好的武器。你要是累了、乏了、憋悶了、委屈了、痛苦了,你就使勁地哭,知道嗎?」周楊笑著說,從我睜開眼睛看見他到現在,他臉上終於有了舒服的笑容了。
我轉過身來,對著她,懷疑地問:「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過那麼些壞事?我害人了?我害了很多人?我還跟人一起合謀害人?」
付清瞅了周楊一眼。
我依然笑著,說:「要是有貓膩就好了!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個單人間,給我弄個小軟床,也不用整天跟你呆在這裏受罪。」
開門的人說:「走了,她的事清了自然就走了。」
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吧,我們都可以為愛做著衝動的事,卻不能為愛找一個合適的活下去的方式。
我一見著付清,眼淚流得更歡暢了,但是臉上還笑眯眯的樣子。
人累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想了,你只有精力去大口喘氣,只有意識去感受剛才戰鬥中留下的傷口的疼痛。
第二天,之前傳說會跟我共居一室的那個女人被送進來了。
付清依然是拄著拐杖走路,但是看起來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一直在問自己,我是不是做過那些壞事,一遍一遍地想,想不起來我到底是做過還是沒做過了。
付清嘆了口氣,坐在了我床邊,使勁擺擺手,還搖著頭,嘴巴也撇著,意思好像是說:「李雪這人太差勁了!」
「嘿嘿!是這裏的一個隊長叫他兄弟打的。本來,那個隊長去我那裡好幾次了,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都認識的,而且我還招待過他手下的兄弟呢!但是已經有好幾次,那個隊長吃白食。靠!姑奶奶我還指這個存錢嫁人呢!所以我就藏了他幾條內褲幾根臟毛,姑奶奶我反正是臭的,他要是不給錢,那就大家一起臭好了。然後就被抓了。一幫小兔崽子,以為打我我就怕啊?」
「哼!今天他們可問我了,問我你的事,咱們整天住在一起我總該了解一點吧!」
「又沒有放假?怎麼會回家?」
我說腳崴了,很嚴重,不能走路了。
走到床邊,竟然看見床上有張紙條,上面寫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世上就沒有值不值得可以區分的事。有些事有些人被對應的人珍惜,可是在其他人看來也許不過是可以隨手一扔的垃圾,誰都有誰心裏認為值得的人和事。在我心裏,我覺得你值得你就是值得的。你知道我的故事,所以,你應該明白,你對我來說是值得的這件事有多麼重要。」
他想了想,說:「好吧,你就寫個檢討,說你想誣陷我是錯誤的。我說你寫!」
她依然樂著,說:「你有沒有害過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可不知道。」
他一聲冷笑,說:「看你筆記本上記的那些事,可見,你是個做什麼都留一手的狠心的女人,你現在說沒有,等到了法庭上忽然給我來個措手不及,我找誰去?」看來筆記本真的在警察手裡。
可憐的女人,到底還是這樣的下場!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早早地乖乖地妥協也不用受那些打了,現在打也受了,還得帶著傷回去養著,真是沒勁。
我這才有機會好好看她的模樣。這一看,可嚇壞了,她一臉的血跡,還有很多處淤青,一直到脖子,到所有裸|露出來的地方,都是傷痕纍纍的模樣。
「呸!老娘我才23,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人老珠黃了!」
周楊跟警察說了幾句,這才讓付清進來。
鄭生今天的結果也許在小燁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而鄭生之前活著的時候所承受的痛苦是他應得的懲罰。既然曾經能那樣奮不顧身地為愛情私奔,為何不能在這裏為愛情好好地生活?
我一聽哈哈大笑,說:「這我就放心了,我可沒什麼犯罪的事可說出去的。」
早上我正在睡著,那個女人拍了一下我的頭把我叫醒了。
「都幾點了還睡?有人看你來了!一大早就有人來看你,人緣不錯嘛。我那些姐妹都死光了,生怕掃黃掃到她們,躲得遠遠的,等我出去了,看我怎麼收拾她們。」她還是惡狠狠地說著話。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下來了。周楊的話在這樣的時候聽尤其感人,我覺得我就算在這一刻死去都是值得的,又何必在乎坐牢那回事?就算被冤枉了又如何?就像周楊說的,這樣的日子才是有滋味的日子。監獄那地方也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還得有去的勇氣。
「你別怕,我不會叫你坐牢的!絕對不會的!你在這裏面要放輕鬆,不要緊張,千萬不要想太多。冷艷,你的狀態不太對,你要調整一下,你沒有傷害過誰,你要相信這一點,不要覺得你做錯了什麼。你沒錯,懂嗎?」周楊小心而堅定對我說著話,他的目光柔和而威嚴,我看過去的時候覺得踏實。
「聽說你還想拉我下水?我跟你說,你這個案子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就做好坐牢的準備吧!你還想別的花樣幹什麼?我當初不過就是罵你幾句,你犯得著現在這樣害我嗎?」他說話的時候是站在我面前的,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激動地數落我。
周楊垂著頭在我面前坐了好久,最後他抬起頭來,一臉的痛苦與無奈,眼睛比剛才更紅了。他看著我,伸出手摸著我的臉,說:「你是一個心理醫生,雖然是假的,但是畢竟你做過心理醫生,你多少應該懂得。那麼,你現在應該學會自己調節自己的心理,不要讓自己陷進去。我知道,所有知道你的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你自己也要堅信這一點,法律不會冤枉好人的,你不會坐牢,絕對不會!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什麼冤屈,我希望你能健康,處處都是健康的,你還要出去好好地過你以前招搖的日子,我還沒有追到你,你不可以先病倒。」
我笑了,說:「還說我不能打,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
「這算坐牢?這不是坐牢,這裏不過是警察局或者派出所,坐牢是要去很遠的地方,跟很多犯人在一起,在一個很大的地方,高牆圍上,晚上那個探照燈四處照射……對了,這裡是警察局還是派出所?」
他抱的越緊我掙扎的就越厲害,可是和圖書周楊一點不鬆勁,就那樣抱著我。
「周楊,我不值得……」
「有沒有什麼消息?該死的地方,連個手機都不讓人用。」
「出來賣嘍。」
她看事情也是看得明白的,說的話總有對的地方,我不想跟她貧了,我想到冤家警官說的那句話,他說所有的事實證明你有你就有。那麼我是不是真的做過那些壞事?
周楊笑了,說:「人都是有潛力的,她現在養自己困難是因為她沒孩子,說不定她有了孩子以後會比你們誰都厲害!」
我想著她說過的那些髒話和狠話,沒想到她忽然之間就開竅妥協了,難道她是被我生病給嚇到了?害怕自己就這麼死在這裏卻沒人管?
周楊手裡端著一碗粥,我心裏一驚,猛地將那碗粥打到了地上,心裏忽然變得異常激動,心跳加速,很慌亂,不停地趕周楊出去。
「真是個沒用的貨,年紀輕輕,架都打不好!」她說話的語氣很重。
我真的做了嗎?
周楊便起身去看看。
我腿一軟,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她一聽,坐了起來,一隻手拽著我的衣領,把我拉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給我看清楚了!老娘這張老臉已經快四十了!老娘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越個獄都不成問題!」
可是周楊還不滿足,他要繼續他的陰謀,直到他滿意為止。
這個時候周楊卻笑了,他笑的很舒心,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白牆,然而又有不同,因為右手下面有一片真實的溫熱感。
周楊看我剩下了那麼多東西,對我說:「冷艷,雖然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心理醫生,但是你卻真的幫助過很多人,你也總是在想什麼可以醫治人心。人心,確實是最難醫治的東西。我看見你在這條路上的努力和期待,雖然你的出發點只是你自己的虛幻的愛情,但是我一樣很佩服。所以你一定要自信地待到你出去,不要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你所關心的或者愧疚的人就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還有,如果你真的坐牢的話,我是說萬一,萬一真的坐牢的話,我會等你出去。」
我想,我不能做像她一樣的傻女人,要麼一開始就妥協,要麼到死都不妥協!
她看了我半天,最後扶著床坐了起來,然後走下床,走到我跟前,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試了又試,說:「果然是發燒了,可是燒的也不是很厲害啊,怎麼就犯糊塗了?」
我總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思考,思考不完。
我爬上桌子,從窗戶看過去,因為我這裡是第一樓,外面還看得清楚。
我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事,原來警察是會用刑的!他們會不會對我用刑?現在不是不可以用刑嗎?但是很難說他們會對我用兩下。
「真的回家了嗎?我剛才好像看見他了,可能做夢,可是那夢跟真的一樣。他在對著我哭,不,他沒有流淚,他只是看起來像是要流淚了,他說……」說到這裏,我看了看周楊,還是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付清趕緊拿出紙巾給我擦,臉上愁苦的樣子真是可愛,到處都皺在一起,而且都往中心擠。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高燒不退,現在好了,終於醒了。」周楊說著起身去拿東西,問我說,「餓了沒?想吃點什麼?」
我的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地往外涌,之前心裏的委屈也一起跟著往外跑。
我苦笑一聲,說:「這裏一日三餐都不好吃,難道你還一天給我送三次飯啊?」
「不過是發燒。」我無所謂地回了周楊一句。
可是到底有沒有贏的希望呢?這又是一個問題。
「卓一凡在哪裡?」我沒有回答周楊自己想吃什麼,現在,我只想知道卓一凡在哪裡。
他的臉色鐵青,見我來了,看我的眼神簡直想要殺死我。
「冷艷,忘了他吧!」周楊忽然說。
我想說,卓一凡說他很愛很愛我。
我說:「他以前是我的朋友,真的,我想知道怎麼回事。」
那個人又消失了。
可是聽不見來人的回答。
我揉著眼睛就出來了。
外面圍了好多穿著制服的警察,他們擋住了我的視線,但是我看見了地上的兩隻腳,我敢肯定,是有人跳樓了。剛才經過我窗口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他沒有什麼嚴重的事,就是偷人家的東西被抓了,昨天才抓來的,今天竟然就跳樓了。年輕人,心理素質不行!」他說完就走了。
竟然是鄭生!
「你坐過牢嗎?」我又問。
這裏跟家裡不同,在家裡,無論你在夜裡的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總是能看見光亮,哪怕是微弱的。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
她鄙夷地哼了一聲,說:「打死我都不信,要是沒難為你,www•hetubook.com•com我出去后就改邪歸正。這些人啊,我算是看得明明白白了,興許是壞事做多了,你要是說哪件壞事上有他的份,他還就真暈頭了,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的份。不過,你這個妮子長得漂亮,說不定看上你了才沒給你動刑。男人啊,都是憐香惜玉的種!」
兩天後,我再也不和跟我同住的那個女人打架了,因為她已經被打地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不過不是我打的,是警察打的。
「交什麼?」
我忽然心裏有了一點點的安全感,在這樣漆黑的夜裡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才覺得這房間里原來是有生氣的。
最重要的是屋內實在是空曠,除了床別無其他,我們可以盡情發揮,不用在意被彼此以外的東西撞傷,或者撞壞什麼傢具。
「你怎麼會在這裏?」說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裏不是警局,這裡是醫院。
我開始一遍遍思考,我是一開始就妥協,還是到死都不妥協。
「你困了?那你睡會吧,蓋好被子,現在天冷。算了算了,我的也給你蓋吧!說不定睡一覺起來燒就退了……」後來她悉悉索索的走路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漸漸模糊了,我沉進了自己的睡眠,好像是回了家。
其實後來我發現我是一個善於妥協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時刻準備妥協的人。比如對卓一凡的妥協,對錢總的妥協,對周楊的妥協,對付清和李雪的妥協,還有對那個冤家警官的妥協。
「算了算了,別說了。李雪也是個誰勸也勸不回來的主!想那個男人都有心害死她了,她還要為他生孩子,真是傻到家了。」我搖搖頭,說算了算了。
我話剛說話,門就被打開了,接著我就被帶了出去。
我忽然有些失落。
我有些害怕,我忽然覺得所有的人都是準備好了要陷害我的,包括周楊,包括卓一凡。卓一凡現在心滿意足了,所以他再也不出現,他對我的陷害到此為止了。
我搖搖頭,心想,你這仇可能報不了了。
「她不結婚了!」
「我沒糊塗,我清醒的很,我後天就開庭了,然後我就要搬到一個很大的集體宿捨去住了,就像我剛才說的,四周高高的圍牆,到了晚上探照燈四處照射……」我說話的時候依然還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可是我原先的想跟她打一架的勁頭全部沒有了,我的腦海里被四周高高的圍牆和探照燈充滿了,探照燈的光線明亮而刺眼,最後終於讓我的腦袋裡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都躺下了,還走著瞧!有本事你起來走,再指著鼻子罵你那些龜兒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較什麼勁?乖乖地認錯回去吧,這麼多天得耽誤多少生意?萬一再被打個毀容,你以後喝西北風吧!」
周楊走後,我又繼續我睜著眼睛瞪著白牆的生活,偶爾有時候被那個冤家警官叫出去問問話。可是我嘴裏再也問不出更多的話了,我所知道的我所能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但是他們還是在引導我說關於犯罪的種種細節和原因。
我慌忙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崴了腳。
他怒視我,雙手撐在桌子上,忽然陰冷地一笑,說:「你是要出庭的人,我也不好叫你帶著傷痕,我們有一種運動是不會有傷的,外傷內傷都沒有,你要不要試試。」
「難道她還打算生下來?這個李雪!昏頭了!」我一激動,捶了下床,還扎著針的右手疼了一下。
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在床上躺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總覺得空落落的。這個時候我無比懷念跟那個爛女人打架的時光,假如能再來一個人多好,接著打架。
「她懷孕了!」付清又寫了幾個字。
「吃過姑奶奶的奶的龜兒子們,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姑奶奶從來都不是孬種!走著瞧!」
我最終會不會妥協?
我看了看周楊,有種奇怪地感覺,我覺得周楊的心裏一定藏著一個秘密,可那是什麼樣的秘密呢?
她進門的時候我還沒看清楚她是什麼樣子,她的一口唾沫就吐到我的臉上。
懷孕了?我頭一懵,看來不是她未婚夫的,不然也不會不結婚了。那會是誰的?我看了看付清一副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想到了李雪說她是跟她以前的那個男人一起出去旅遊的,便明白了。
可是,對於面前這個女人,我並沒有因為她被警察打就對她有好感。從她一進來我就不喜歡她,而且我看的出來,她也不喜歡我。
「他,回家了,所以,不會來看你。」
「把我弄哭了你還笑?沒良心的!」我一邊擦眼淚一邊流眼淚一邊說。
我一愣,問道:「那麼你覺得我是有還是沒有呢?」
架是打不成了,可是她還能說話,我也能說話,我就跟她耍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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