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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心理師的情感救贖

作者:劉小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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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生有你

第十四章 一生有你

「我得賺錢,養活孩子,給孩子最好的!」
周楊使勁敲了下我的腦袋,說:「你覺得錢總還能再對不起林沐嗎?林沐也是個可憐女人,你就同情下吧!」
在信息發達的時代身上沒有信息交通工具,真是寸步難行,早知道出走之前應該收下周楊送我的新手機的。
錢總開口說話了:「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和林沐的婚禮!本來,在婚禮這一天,在剛才的那一刻之前,我一直很不安,因為我在擔心一個朋友,我一想到自己這樣幸福著,而那位朋友卻在外漂泊,受著折磨,我心裏就不安。我希望她能知道我的幸福,能看到我的幸福,這樣,我的幸福才是值得的。終於,剛才我看見她來了,她能在我結婚的這一天出現,我真的很感激,她安然無恙地來參加我的婚禮就是對我最好的祝福!」
看大門的不准我進去,我說我是這裏的犯人,然後他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周楊的再見沒有說出來,他轉身離開就是語言。
「捨得回來了?玩夠了?我告訴你,你完了,這回你徹底完了,走,馬上跟我回監獄,警察到處都在抓你,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冷艷了,都知道你這個越獄的女犯人了,趕緊跟我回去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周楊一邊說一邊過來拉著我就往外走。
嚴純純忽然對周楊笑了,說:「何必如此呢?我是如何對你,你應該清楚,你要我做的我全都做了,只要我能做。」然後嚴純純轉向我,說,「冷艷,我說的話,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現在我要全部告訴你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在桂林我遇見你的時候說的都是真的,周楊之前並不知道我懷孕,他是在你回來之後才知道的。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包括周楊要我打掉孩子也是假的。他知道你知道了孩子的事之後就設了一個局,一個看似他容不下這個孩子的局,他怕因為在乎這個孩子而失去你。還有,你從周楊那裡搬走之後,我就一直住在他那裡,不過,是為了孩子。告訴你真相,是不想讓你被逼迫著嫁給誰。另外,周楊是愛你的,但是他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該如何,你自己決定。」
我像模像樣地立誓說這事我不後悔。我不知道這是純粹的玩笑,還是拿玩笑來做一個姿態,一個願意嫁給周楊的姿態。
他們會白頭偕老嗎?如果以後有了孩子,有了更親密的感情,有了親情,也許會吧。
還有一個原因,我不願意去面對。
「誰告訴你們我失戀了?」問完以後我仔細想想,如果她們說的是周楊的事,這消息也傳的太快了。
想到卓一凡,我還是有些心動和心痛,我怎麼能那麼迷戀他?這是一個天意一般的局,深陷其中的只有我一個人。
「外面都冰冷了還怎麼感化我?我沒成冷血動物回來就不錯了。」
至於周楊,這是一個略顯複雜的問題,我曾經說如果我逃脫了牢獄之災而他還想娶我的話,我會考慮嫁給他。可是嫁與不嫁有什麼重要?他不但會永遠在我心裏,他還會永遠在我身邊。
他撓了撓頭,然後將墨水瓶放在一邊,把我的裙子一直往上提,一直提到胸口,然後再看看下面剛好到腳踝的裙擺,笑了。
「我們先去參加錢總的婚禮好嗎?看你那麼快就趕到了診所,應該離診所不遠吧!」
「現在過來一趟可以嗎?」我直截了當地問。
「他的婚禮還是別人的婚禮?」我當時就冒出了這麼句話。
我睡不著,起身拿出我的記事本,慢慢地開始回憶記事本上斷裂的筆跡,那些沒有記上的事是從我入獄開始的還是從卓一凡離開開始的?
「你要是愛他,就搶過來唄!」
聽張教官這麼一說我更是不明白了,搖著頭,完全迷糊狀態。
「哥們?」周楊笑著搖搖頭。
周楊很快就到了,他進屋看見嚴純純的時候一下子站著不動了。
看大門的還算通情達理,讓我見了張教官。
我從這個事件里輕而易舉地把自己踢開了,事實上,假如沒有遇見錢總,那麼我可能遇見的是趙總孫總李總,我所遇見的每個人都會給我完全不同的人生。
然後我就決意從周楊那裡搬了出來。
我也很安心,雖然是遠遠地看著錢總和林沐,但是他們的婚禮至少看起來很美。
「知道是誰的婚禮嗎?」
可是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
最後,周楊發動了車子,一聲不吭地帶著我奔著錢總結婚的酒店就去了。
還有一次,我聽見了周楊很嚴厲地對著電話說:「你別逼我!我會找到你的!」
「你回來了就好,我和付清現在都不方便,但是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方便的,所以我們一直趁現在不方便的時候在謀划著我們方便了要實施的計劃,現在你回來就更好了,我們想著,你再開個類似於心理診所的店,我們倆還去給你幫忙,有錢大家賺。」李雪眉開眼笑地給我說著。
不過既然到了周楊的診所事情就好辦了,我用診所里的電話給周楊打了個電話。
「不是我自私,錢總是應該跟林沐結婚的,林沐也是應該跟錢總結婚的,他們會過的很好的,你就別操心了。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錢總在眾人的目光里親吻了林沐,這似乎是他們在台上的最後一個環節。
林沐挽著錢總,像是要入席的樣子,錢總忽然拿過司儀的話筒。
嚴純純輕輕一笑,說:「他只是沒有進屋來,他的車每天都經過你樓下,有時候停一停,有時候直接就走了。這裏他不順路,他是特意來的。不用費心思就可以知道,你住在這裏。」
「跟蹤周楊就可以找到了。」嚴純純雙手抱著杯子,像是很疲憊的樣子。
我忽然預感到這事跟我有關,可是我不敢往深里想。
「外面冰冷了你才能知道我們有多溫暖啊,你記憶里的我們的溫暖還不能感化你?刻薄!真是刻薄!」李雪說著還問付清和周楊說,「你們看是不是?」
李雪用手指著我的鼻尖,說:「還是那麼刻薄!外面冰冷的世界一點也沒有把你感化。」
我從來都沒有給過錢總一絲溫暖,他總是在我這裏收到無數的冷呵和排斥,但我知道他會明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從沒有想過要補償他什麼,因為他也會永遠在我心裏。
「外面都下雪了,你這屋子裡的暖氣怎麼還不開?」李雪一進門就大叫著冷。
這種感覺真好,像是一種永遠都不會丟掉的幸福,那麼現實地在你身旁,你伸手一抓就能抓到了。
和圖書那個人,生命里的那個人,總是姍姍來遲,總是要我們等,那個人怎麼就不擔心我們在等待的途中不耐煩了,或者出了什麼事故?
「你為什麼還來?」張教官奇怪地問。
並且在他說了我愛你之後。
「想,假如你有個孩子,你會不會為了孩子犧牲一切,包括愛情,包括——我。」就在周楊敲我頭的一瞬間,我忽然冒出了這樣的問題。
「是不是看見錢總和林沐比你想象的幸福你心裏不平衡啊?是不是看見這麼個豪華的婚禮不屬於你你心裏泛酸啊?是不是你還想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啊?」
「我也沒想到你就這麼乾脆地答應了。」周楊說了這句話之後,眼裡忽然掉出眼淚來。
只是,我又成了孤單的一個,我看著李雪和付清,覺得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可是我們又都誰也不是誰了。
那天之後,我執意從周楊的房子里搬了出來,我當時對周楊說:「人家可是恪守婦道循規蹈矩封建保守的良家婦女,像未婚同居這種事是堅決不做的,要想同居,娶到了我再說。」
這樣直接的借口叫周楊感覺到了我的疏離,他漸漸地電話少了,來的也頻率也小了。
林沐在聽見錢總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開始在全場搜尋,我知道她在找我。
最後錢總和林沐從台上下來的時候我對周楊說:「咱們走吧!」
過了一會,周楊見我不繼續問了,忽然很嚴肅地說:「孩子,自有孩子的命運,有他自己的活法,如果給我機會,我會盡我的責任,但單單是孩子的責任,不包括孩子的媽媽。如果不給我機會,我也不強求,這說明那是我的血脈註定要走的方向,而我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仍會在我自己的軌道上。」
因為孩子?還是因為愛情?
有時候我一想到付清我心裏總是很詫異,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裝在她心裏,才能叫她這樣安然地接受這種命運。付清看起來很快樂,有種大徹大悟的快樂感覺。我問她,為何會如此,她總是矯情地說,她在等待她的愛情,她知道會來的,跟著愛情來的還有她等的那個人。
錢總和林沐下了台之後沒有入席,忽然之間就在人群里消失了。
我叫嚴純純進屋,給了她一杯熱水,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陪你守歲啊!今晚我們一起在這擠了。」李雪說著就和付清兩個人都坐在了我身邊,都親昵地挽著我。
然後我們開始煮李雪買來的速凍餃子,吃著零食看縮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雪忽然坐了起來,我也驚奇地看著付清。
此時,如果不是因為要割捨,就不會流淚。而周楊的眼淚是為我流的,這是我被割捨的代價。
「我懂了,後來周楊改變了態度,是因為我知道了,所以他叫你打掉孩子。」
「不,我們都介意。」
「好,我馬上過來。」
周楊忽然不願意了,他說:「既然來了,就不要這麼匆忙地走,如果那樣的話,錢總和林沐都會不舒服,他們都會以為你介意。」
周楊的孩子怎麼能不重要?因為周楊就是那麼重要的一個人。
「我就問你假如有一天,比如,咱倆結婚了,可是有個女人抱著個孩子找上門來了,說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怎麼辦呢?」
隨著那三個字,一瞬間,所有的鏡頭如潮水一般湧來。
周楊走到我面前,然後我們緊緊地擁抱。
「真不愧是心理醫生,我心裏想什麼你都摸的清清楚楚。可惜,你算錯了一步,你沒想到嚴純純會說實話。」
「開了。」我淡淡地回道。
周楊拿過我的手腕,裝出一副給我把脈的樣子,奇怪地說:「脈象很穩定,為什麼精神還是混沌不清呢?難道還需要繼續住院治療?」
其實,我們都童話過,可是最後是童話捨棄了我們,還是我們遺失了童話?
這也許是唯一的贖罪的機會。
我一邊看電視一邊想著李雪的問題,忽然之間也不明白了,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不能呢?
孩子?也許不過是我的一個借口,我是一個那麼自私的人,我怎麼會真的為了一個孩子搭上我的婚姻?也許我會,但是必須那孩子無比重要。比如,那是周楊的孩子。
自從我站在他面前,我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些在瓶子里游來游去的小蝌蚪。我一直在想,他們沒有手甚至也沒有腳,為何卻那麼自由,為何能游的那麼美,而我,不過是沒有了雙手,幾乎就要連路都走不好了。
我剛剛動筆的時候,只聽付清忽然清晰地「啊」了一聲。
那天周楊和嚴純純走了之後我度過了死寂一樣的黑夜和白天,然後除夕夜就到了眼前。
「那誰同情錢總呢?」我彷彿自言自語地說。
我心裏抖了一下,小聲對周楊說:「他不會是要宣布這場婚禮無效吧?」
謝謝你,賜予我愛情!
周楊一聽,驚訝且無奈地看著我,然後使勁鳴了聲笛,說:「你去哪裡了?你到底去哪裡了?你知道大家找你都要找翻天了嗎?你說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這麼狠心呢?你從來都沒想過別人要怎麼辦嗎?不過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手裡還握著你小樣的一筆財產呢!」
錢總和林沐都沒有看到我,因為場子太大,人太多,錢總家的人脈在這個時候可見一斑。
顯然,周楊一定知道。
周楊太貪心了,想魚和熊掌兼得。
我抽出自己的手,瞅了一眼周楊。
其實,白頭偕老不是一件難事,難的是還要幸福。
我左看看右看看,問道:「你們是不是想借錢啊?你們這樣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別責怪她,我直接說了吧!周楊,我可以嫁給你,但是前提是留下這個孩子。」
付清使勁打了一下我的胳膊,李雪指著我對付清說:「這像失戀的嗎?」
在周楊拉著嚴純純走出門之前,我大聲說:「我也愛你!」
「想什麼呢?這麼專註!」周楊忽然用手敲了下我的頭。
「你真傻了啊?我有自己的車我去擠什麼公交和地鐵啊?再說了,要是擠擠就能生孩子,國家立馬大力改善公交和地鐵擁擠的現狀,人口好不容易控制了,可不能因為這事又給弄的前功盡棄了。」周楊看我是開玩笑的樣子,也跟我開起了玩笑。
「因為我們相愛。」
付清也笑眯眯地做放鬆的姿態。
「好吧,到了你坦白從寬的時候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張教官會說我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我無賴地質問著周楊。
我曾經對付清和李雪和*圖*書說過,我說我希望遇見一個人,他願意給我抓小蝌蚪,願意給我提裙子,那麼我就願意跟他戀愛。她們的統一反應是:「切!你以為你的生活是童話啊?」
那條裙子太長了,於是我的雙手便被裙子禁錮了,因為我一鬆手,裙子就掉到了地上。
一個月後,當我站在監獄門口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的人生是場夢,這夢做的離奇並且真實。所有的快樂痛苦瀟洒和苦難都融合在了一起叫我吞下去,老天爺一會一高興扔個東西給我,一會不興了又要抽回去,再過一會又扔個東西給我,不高興了還一樣要抽回去。
我不後悔遇見了錢總和林沐,正如我不後悔遇見了卓一凡和當了心理醫生一樣。
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拋家舍業的烈女子,為了一個孩子大義凜然的說我要嫁給你,沒想到,最後自己看到的只不過是自己的鬧劇。
真的到了這樣的要和周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並且明天可能不會再見的時刻,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捨不得。
我要開始一趟旅程,在這個旅程里,我能看見我的愛情。
「那得問你啊,我是孩子的爸爸,那孩子的媽媽一定是你啊!」周楊還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忽然懷疑他知道了什麼,或者從我的問話里感覺到了什麼。
「啊?」我聽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張教官說的沒事了是什麼意思。
「你介意的話,那就是不愛他了,那就無所謂了。」李雪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沒想過回來得到什麼。其實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全部。我曾經告訴過周楊,就連那樣冰冷的賜予我孩子的方式我也接受了,可是他不信。後來,我拿了醫院的證明給他看,他終於信了,但是他說我是瘋子,他說這都是徒勞的,我想要孩子,那現在有了,從此我跟他就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你可以理解我當時的絕望了嗎?就算這樣他都不接受我,反而更加看低我。後來我就走了。」
「是不是發現我現在又平安無事了所以想我凍死在路上?都是要當媽的人了,也不給孩子積點德,將來孩子要是你這副德行可怎麼辦啊?你瞧瞧,天寒地凍的,兩個人在家裡吃冰淇淋,完全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嗎?沒人性的!」我指著李雪和付清就是一頓教訓。
我看見那眼淚,隨即一愣,接著就是周身的冰冷。
可是我忍了,我怕他再得意忘形點這車就開得不好了。人生真是處處有險關,就像周楊說的,我怕了。
「你怎麼這麼老半天才開門?過個年你也沒個動靜,家也不回,也不和我們聯繫,你再不開門我都要報警了。」李雪一邊放下手裡的購物袋,一邊喋喋不休。
這個回憶需要勇氣和大量的時間,但是我決定把回憶補回來。
「你難道不覺得他最不想接受的祝福就是你的嗎?拜託,你就讓他好好地把婚禮完成吧,不管你有多少要祝福的話,在婚禮之後再說。我是真的怕了那個錢總了,為了你連娶林沐的事都幹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看見你就又把林沐扔了。我也是真的怕了那個林沐了,我可保不准她以後不會有什麼更大的陰謀來陷害你。這兩個人我都怕的很!可是現在好了,他們結婚了,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的眼淚也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還有意義嗎?」我問道。
「他為什麼不上來?」我像是問嚴純純又像是問自己。
「應該是愛的吧,他說是的。」
「我就是想他好才這麼說的!」
付清趕緊舀了一小勺的冰淇淋往我嘴裏送,李雪也過來親昵地扶著我,然後兩人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隨便招呼了聲周楊。
「冷艷……」嚴純純忽然張口叫我的名字。
我的人生又開始上演滑稽的一幕了嗎?真是鬧劇完了上悲劇,悲劇完了上喜劇,夠折騰的了。
我想起在醫院周楊抱著我痛哭的情形,那時的眼淚,是溫暖的。而此時,周楊的眼淚就是決定,他在用眼淚對我說「對不起」和「再見」。
「你果然是個狠心又自私的人!」我聽完周楊的話就回了他一句。
周楊忽然放起了歡快的歌曲,他自己也時不時地跟著哼上兩聲,臉上一直笑著,還會忽然蹦出句「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的話。
周楊將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無奈地垂在一旁,沉默不語。
周楊為什麼不上來?顯而易見,他看得出我的故意疏遠,他對原因更是心知肚明,他了解我。如果他不知道這件事,或者嚴純純真的不會再回來找他,也許,我不會這麼決絕。本來我就很難睡安穩,我可不想以後夜裡還要忍受周楊的莫名其妙的電話。
「知道他跟誰結婚嗎?」
「因為有孩子。」
我坐在錢總的婚禮上一直等到婚禮結束,等到華燈初上,沒有再看見錢總和林沐。
「我……我不該來嗎?」
鐘聲響過之後,我們也放了鞭炮禮花,然後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睡覺了。
付清用力拍著我的手,意思是說有。
他說:「等小蝌蚪長大了,會變成青蛙,然後幫你捉害蟲。等我長大了,會變成王子,然後幫你打壞人!」
周楊一聽,雙手一拍,說:「你們兩位可是都聽到了?一定要給我作證!付清,從明天開始我負責你所有的治療工作,我帶你去最好的醫院交給最好的醫生看,我就不信說不了話!」
我一聽,知道了周楊果然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重點都留著沒說。
「那是我哥們,我特好的一哥們,他結婚了,我怎麼能不去?」
「婚禮上。」
坐在周楊的車子里,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也沒有問。
當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錢總的孩子因我而死,卓一凡的孩子因我而死,難道周楊的孩子也要因我而死嗎?
有時候周楊會直接到我家裡來罵我,問我為何不接電話不回簡訊。我總是回答沒看見。
我伸手去接他的墨水瓶,裙子就掉到了地上,我趕緊又縮回手,抓起裙子,一身不吭地看著他。
鐘聲敲響之前,天空飄起了雪花。這是付清和李雪告訴我的。
可是,今天他要跟我說再見。
周楊又接著說:「還有,你的那間診所還有你的筆記本都已經歸還給你了,診所已經賣了,資產也整理清楚了,和你的筆記本一起躺在我家的某個角落,你要是想要的話,到我家來拿吧!」
周楊在十分鐘之內就趕到了診所,我很聽話地站在給他打電話的地https://m•hetubook•com•com方,一動沒動。
「真沒看出來,你怎麼比我還自私啊?」
「這不是管別人的事,這是為了做好你自己。他們會來和你說話的,一定會來的,你要等到最後。」
我看見周楊轉過身對我微笑,我看見他的淚水和傷痕,我看見他無奈地搖頭,我看見他望著我的眼睛……那時候周楊在街上,拉起我的手,說著跟我走,然後任陽光照射我們的微笑和靈魂,我們一起在汗水裡感受激|情和生命,那麼真切。那時候周楊去看獄中的我,去看躺在病床上試圖讓一切灰飛煙滅的我,他拉著我的手,說著有他在,然後從我的身體里呼喚淚水,他想用淚水湮滅我的妄想和病症。我曾經那麼堅定地相信,周楊會永遠在我身邊,我曾經那麼篤定地認為,周楊會給我幸福。
錢總說話的時候,周楊用力地拉著我的手,生怕我一激動做出什麼破格的事似的。
我看著周楊定格的背影,說:「謝謝你!賜予我愛情!」
我也沉默不語,他用沉默反對,我用沉默堅持。
「當然是別人的!」周楊的員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周楊就不該結婚一樣。
說到哥們這個詞,我心裏真不是滋味。我萬萬沒想到,最後,錢總會為我犧牲這麼多,我萬萬沒想到,那個當初我遇見的笑嘻嘻的小兄弟會是我最大的救星。然而為了心理上平衡,我轉念又想,這事也正是因錢總而起,否則也不會有我今天的混亂局面。如果沒有遇見錢總,說不定我現在正跟某個類似周楊的人坐在類似周楊的車裡面談論著我們的風花雪月呢!
我嘆了口氣,他們真的會過的好嗎?誰說的准呢?這日子真是一天一個樣,沒準備的就給你來點小驚喜,尤其這一年,我遇見了那麼多需要用一輩子去消化的人和事,這些記憶也許在將來喝了孟婆湯之後也不能消除,它們根深蒂固地生長在了我的骨子裡血脈里。
「可是他有孩子了。」我低著頭,說了一句。
周楊微笑而溫和的臉就在我面前,我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進入了夢境,這難道都是真的嗎?
周楊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給我聽了,我像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聽著這個奇怪的故事,怎麼我一走事情就出現了這樣大的變化呢?我眼前看著周楊,腦子裡還在想著嚴純純和她的孩子,可是周楊卻把另外一件同樣荒唐的事往我腦子裡塞,我覺得我要承載不了了。
「我不介意,但是周楊介意我介意,可能我也有那麼一點點介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把自己都繞進去了。
我也客客氣氣地說恭喜說當然還是朋友。
其實我堅持從周楊那裡搬出來是另有原因的,因為我常常在夜裡哭,那些猝不及防的悲傷會在黑暗裡啃噬我的靈魂和心臟,我不想看見那悲傷,但是那悲傷在夜越深的時候越清晰。我不想讓周楊知道我雖然像以前一樣笑著貧著,其實我是一個在夜裡被悲傷折磨得千瘡百孔的人。我需要一個人安靜地舔舐我自己的傷口,我知道那傷口早晚有一天會愈合,我需要的只是時間,只是時間而已。
「我怎麼知道?」
我低著頭,好半天不說話,最後抬頭對她們說:「可是我愛他。」
誰會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沒事了?我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我略略一想,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楊的電話。
我靠在周楊的肩膀流淚,周楊抱得緊一些我的淚就多一些,淚水多一些,往日的回憶就清晰一些。
周楊拉著我在門口找個地方坐下來。
付清搖著頭。
「那我帶你去看看她吧!」在十字路口,周楊將車頭一轉,說是去付清那。
付清和李雪都在看著我笑,我看她們笑的樣子,有一種功德圓滿的成就感。
那年我八歲。
周楊用力而又低沉地在我耳邊說:「我愛你!」
「怎麼了?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你周楊想叫我嫁給你,你嚴純純想留下孩子,現在不是兩全其美了嗎?你們是不相信還是怎麼了?我說的是真的,周楊,我真的可以嫁給你。」我看著這兩個在我面前低著頭的人,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我覺得我又進了一個套子,這個套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再問了,如果周楊已經知道了事實,他不回答我就說明他心裏矛盾,矛盾就是他的答案。
「錢總可以再離婚啊!」我沒有回答周楊,張口說了句沒心沒肺的話。
一個小男孩正在河水邊等我,他手裡拿著一個墨水瓶,墨水瓶里裝的不是墨水,而是河水,還有幾隻小蝌蚪,他還細心地摘了兩片嫩綠的柳樹葉子放在裏面。
張教官一見我,那眼神里多少也有點看神經病的味道。
一口氣把話說完,我真覺得舒服,長長地順了口氣,然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滿足地說:「爽!爽歪歪!」
我對原來的屋子情有獨鍾,那裡是小,甚至曾經我和付清還有李雪擠在一張床上,也有人睡過客廳,可是那裡是我青春的革命根據地,我不想就這麼丟了,我還沒玩夠呢!
為何今天我又想到他?想到他是因為怨恨他沒有變成王子還是怨恨他沒有來幫我打壞人?或者,我只是懷念那種單一的承諾和喜歡。
周楊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樣。
周楊不是在吃醋,他說話的時候兩眼放著狡黠的光亮,他應該也是安心,這場婚禮順利了,他就安心了。
這是最後一個擁抱了吧?
「你怎麼盡往壞處想呢?你就不想錢總好嗎?」
我本不想去想關於周楊的事,可是那天我打開門,卻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嚴純純。
周楊一聽是我的聲音,立即說:「你站在原地,一動都不許動,我馬上來!」
「那誰知道呢?」
音樂聲斷了我對童年和那個男孩的回憶,但是隨後我又想起了卓一凡。
我拍了拍李雪的肚子,說:「這怎麼有了孩子就變成這樣了?你以前多麼賢良淑德,現在都學會謀划事情了?」
老天爺也不過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慾,有情緒。
那個男孩叫什麼我已經忘記了,給我印象深刻的是哪個墨水瓶還是瓶里的小蝌蚪以及柳樹葉。那個男孩應該說了很多話,但是我只記得一句。
周楊如何才能真的了解我?
我忽然間明白了。
我不敢說周楊心裏一定有數,但是多少他已經有些明白了。
卓一凡是我的夢想,可最終成了遺憾。在再也見不到他的時候,在我內心深處,我還是有些介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和-圖-書。同時我有些慶幸孩子沒有了,因為卓一凡的血液裡帶著病體,而自從那個孩子出現在我的身體里之後,我的血液里也流淌著病體,在那個孩子完全沒有知覺的時候消失於痛苦之前,這是一種幸運。
我把李雪和付清都摟在懷裡,說:「好好生你的孩子吧!這輩子我對你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給孩子找個合適的老爸!付清呢,你能開口說話,別整天對著我傻笑,我立馬就嫁給周楊。」
要不是周楊拉著,我還真想攪合攪合,錢總在說謊,他說的幸福一定不存在於這樣的婚禮上。
我轉身再看周楊,此時周楊在我面前的模樣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所能看到的是一個帥氣的帶著智慧的男人,而現在,我所看的是一個父親的模樣。
「看來很嚴重啊,我打電話問問你是哪個精神病院的,得趕緊送你回去!」張教官說著就去打電話了。
「和林沐。」
「你千萬別犯傻,什麼都不能做,知道嗎?你想想看,你會嫁給錢總嗎?你不會!那麼錢總能娶的人只有林沐!他對林沐不是有沒有感情的問題了,是他覺得愧疚,他必須照顧她,一輩子地照顧她!」周楊小聲在我耳邊解釋著。
雖然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遇見了嚴純純的事,不過我知道周楊一定猜到了,那麼,他也是知道那個孩子的。
「看樣子已經過了。你問這個幹嗎?」
我們常常出事故。
「給孩子最好的東西是爸爸,你給他一個吧!」我趁機打擊李雪。
我在周楊的聲音里抬起頭,向錢總看去。錢總拿著話筒,正好也在看著我所在的方向。我沒想到,他是看見了我的。
我一看付清使勁朝我笑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是不能說話,不過她已經不用拐杖了,雖然走起路好多少有點不順暢,但是畢竟扔掉了拐杖,解放了雙手。
「他們已經過了宣誓的那一關了嗎?」我問周楊。
「你總是這麼狠心自私的嗎?」我轉口問周楊,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想到了嚴純純和那個孩子。
而錢總,也並沒有像周楊所說的那樣來和我說點什麼,他要說的,大概都已經說了,他結婚這件事就是他最重的語言。
李雪和付清沉默一陣之後忽然把我按在沙發上,然後對我一陣拳打腳踢,直到我求饒她們才住手。
也許就要過去了。
錢總後來還說了一些話,大致和幸福有關,但是我都沒有聽清楚,因為周楊在我耳邊一直嗡嗡地不停。
周楊本是不在意嚴純純和那個孩子的,他在意的,是我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嚴純純和周楊竟然都沒有反應,他們的沉默讓我很是奇怪。
我從來沒有問卓一凡安息的地方在哪裡,我想也許他父母會把他帶回老家去,可是這都不重要了,我並沒有要去看他的準備,因為他會永遠在我心裏。
婚禮似乎剛剛開始不久,司儀還在講著千篇一律的祝福的話,錢總和林沐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上,遠遠地看著他們的婚姻和未來。
她走過來拉著我的手,笑著說:「他們度蜜月去了。沒想到我兒子這麼快結婚,我是真的高興!你以後常來家裡玩,分手了還是朋友嘛!」
我很明智地直奔周楊的診所去了,我想這個時候這個敬業的人應該在診所而不是在家。
回憶像個梅雨天里長期掛在屋檐下的被單,上面印滿了你熟悉的味道,卻一直潮濕不幹。當我像個電影人一樣慢慢回放的時候,在裏面看見各色各樣的自己,看見各種歡笑和苦痛,忽然覺得人生沒有什麼是抵擋不了的,這生活如果一直是雨天,你就用自己的溫度把一切潮濕的東西捂干。
我笑了,開玩笑說:「我想著,當全場都在等待錢總說我願意那三個字的時候,我忽然站起來說我反對,然後拉著錢總從這個門出去,像偶像劇里演的那樣,多拉風!我的人生也能帥氣地偶像一把!」
「他為什麼不上來?」嚴純純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然後說,「你從未用心去了解過他,你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姿態來愛你?他覺得有這個孩子在,他就沒資格給你最好的生活和幸福。他不准我生這個孩子,這是他親生的孩子,可是他要殺了這個孩子。不過我不怪他,這本來就是我的錯,那種通過機器而生的孩子是不幸的。可是這種機器的不幸只對周楊有影響,對我和孩子來說,隨著他在我肚子里的時間越長,那種不幸就越少,我能感覺到他,他也能感覺到我……可是周楊不懂。」
李雪的肚子還不是很明顯,可是她一副很笨重的樣子,永遠用手護著她的肚子。
「你不是說不會回來了?你說也不會告訴他,可是為什麼還是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的語氣多少有些埋怨,假如嚴純純要一個人來面對這一切,那麼,嚴純純和孩子是幸福的,周楊也是可以幸福的。
「我一定要去錢總的婚禮!」我執意要去,我要親眼看見錢總和林沐會不會幸福我才安心。
「你還嫌錢總不夠亂嗎?你去幹嘛呢?攪局啊?」周楊竟然反對我去錢總的婚禮。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我卻聽的異常清晰,他對著電話說:「那是我的過錯,不應該你來承擔,更不應該讓孩子承擔。孩子是沒有錯,所以,你如果生下他就是在給他苦難,他沒有錯為什麼要承擔苦難呢?」
我仍然在想錢總的事,心裏總是放不下,對周楊說:「我覺得我應該見見他,難道我不應該在這樣的日子里給他點祝福嗎?」
「你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你還來幹嘛?」
「那他愛你嗎?」李雪又問。
可是聽見嚴純純說周楊的車每天經過這裏,我倒是真的很感動。我想我和周楊的緣分也許就到此了吧,不然,為何我從未在樓下遇見過他?
我想對周楊說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指的是遇見他。
周楊竟然不在,問診所里的人,說周楊參加婚禮去了。
周楊那樣站立在那裡的時候,他身上的氣質,真的就是一個父親。他已經在心裏開始做一個父親了。
竟然真的是和林沐!猛然間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我會沒事了,難道林沐承認了她做偽證的事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不要管別人的嗎?」
我又強調一遍:「我真的是這裏的犯人!」然後我想到了張教官,便要求見張教官。
付清一進屋就開了所有的燈,然後把暖氣也打開了。
有天夜裡,我聽見周楊打電話的聲音。
我雙手提著身上穿的媽媽的裙子,慌慌張張地去赴一個天真的約會。
我趕緊說和圖書:「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好了,全好了,我就是來看看你,還挺想念的,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很聰明地沒有再繼續堅持自己的說法。
我搬家之後,幾乎不和周楊聯繫,周楊送我的新手機每天在無謂地響著,我就像沒有聽見一樣。
她們敲門的時候,我仍舊蜷縮在沙發上,手腳麻木,過了好久才起身去開門。
我一時無語。
「付清能說話了嗎?」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付清。
那個男孩為何會在記憶里模糊乃至消失?
「現在是去我家,你同意嗎?」周楊打斷了正在沉思的我。
「嚴純純!」周楊趕緊打斷嚴純純的話,「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嗎?」
周楊看了看我,問道:「知道我從哪裡來嗎?」
「以後你就繼續跟他做哥們就行了。到底去不去我家?誰來同情下我?為什麼我要跟一個剛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神經病在這裏說話?」周楊歪著腦袋看我。
嚴純純看了看我,最後點了點頭,說:「我來找你,是我最後的辦法了,請你告訴他,你不介意,然後嫁給他。我知道,你們是有感情的,叫你嫁給他,也不是為難你。」
後來他送我的那個墨水瓶連同裏面還沒長大就死去的小蝌蚪一起消失了,消失在我成長的年月,消失在我越來越繁亂的生活。
只是,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能放開,我到底是不是愛周楊的,如果愛,又有多愛,這對我來說都像迷一樣。
我攤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個圈,非常滿意他的設計。
我跟著周楊走,一直到坐上他的車,我才開口說:「好吧,走吧,反正我剛從那裡回來。」
「難道你不知道?哦,也對,你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不知道也是應該。難道你現在還沒好?」
「如果你們相愛就不應該介意有孩子這回事。」
「我是說假如,萬一,萬一哪天的公交車或者地鐵太擠,於是你就有了你自己的孩子,你怎麼辦呢?」
我的腦子裡在不斷地翻滾,所有的往事和現在翻來覆去地吵鬧著,很多被埋了很多年的事都像是忽然從泥土裡得到了養分,立刻發芽,並且茁壯成長,當它們開出花瓣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既然相愛為什麼介意?」
也許我們都太在乎愛情了,周楊在乎,我也在乎,可是孩子是我們愛情的污點,我們唯有用分離來抵擋那個污點,這樣一來,我們的愛情,又純粹了。
周楊的腳步停了下來,嚴純純回過頭來看我,一言不發。但是嚴純純的眼睛里裝滿了期待。我知道,她對周楊仍有期待。
在客人陸續退去的時候我看見了錢總的媽媽。
「不能說話不能貧嘴不能損人不能跟你們針鋒相對的日子可憋死姑奶奶我了我終於又能氣壯山河氣勢如虹氣死你們地跟你們貧嘴了!」付清在啊了一聲之後,非常準確非常流利地完整地說了那麼長的一句話。
我是真的愛他,在他將要離開我的時刻,我發現我是真的愛他。
李雪咳嗽了一聲,說:「中午的時候,周楊給我打電話了,叫我們來看看你,和你一起過個年。然後我就問怎麼回事啊,我以為他跟你一起過年呢,然後他說簡單地說了一下你們之間的事。冷艷,我問你,你認真地回答我,你愛周楊嗎?」
「可是,他已經很久都沒來了,我們也很久都沒有聯繫了。」
付清給我們開的門,當時她嘴裏還吃著冰淇淋,我再往裡一看,李雪也正坐在那裡吃著。
「你應該清楚他為什麼和林沐結婚吧?不錯,是為了你。錢總和林沐結婚是林沐承認做偽證陷害你的條件。林沐這個女人真是為了錢總什麼火都敢撲。她先是跟錢總領了結婚證,然後再去承認偽證的事,最後因為錢總找的關係她被關押了十五天然後罰了點錢就出來了,她出來之後就開始準備跟錢總的婚禮,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至於你的那點事,因為一切都是偽證,你也就不存在要把牢底坐穿的那回事了,不過你用假證上崗,還是被罰了一些錢,這錢是我出的,你以後慢慢還我。至於說你在精神病院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人不在這裏,任何審理你都不能到場,幸虧我在精神病院有朋友,這才給你開了個證明,證明你精神有嚴重問題不能離開精神病院,反正精神病院的女瘋子看起來都長的差不多。現在好了,你終於從精神病院出來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不說話,偶爾轉過頭去看周楊孩子般的模樣。
「你們怎麼來了?」我說話的時候有些提不起精神。
「錢總的。」
「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有孩子?再說,我跟誰有孩子啊?」
「你介意他有孩子?」李雪問。
周楊的聲音略顯興奮,這是我長久的冷漠以來給他打的第一個電話,周楊會不會覺得冬季就要過去了?
因為錢總媽媽的出現,使得我從那個婚禮上的離開有了一種倉皇而逃的姿勢。
「……」
我飛快地從那裡逃離,像是撿了個大便宜,生怕走的慢一點就會被人重新抓回去了。
在除夕夜的前一天,事故就來了。
嚴純純看起來憔悴極了,人也瘦了很多,除了隆起的小腹,其他地方都顯得比以前瘦弱。
周楊皺了下眉頭,然後開始擺著思考的架勢,對我說:「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總是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總是想去解救別人,其實你能解救的了誰呢?你先把你自己解救好了再考慮別人的事吧!另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活法,你不能按照你自己的主觀想法來判定他們的選擇就是對的或者就是錯的,不要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是清醒的,不要覺得你看到的誰都是有病的。你不是醫生,你只能做你自己,做好你自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我看見這個渾身珠光寶氣的母親臉上由衷的幸福,我斷定她不了解內情,但是我看出了另外一點,她是多麼慶幸她的兒子娶的是我之外的人。她或許不是討厭我的,但是她絕對不願意我做她的兒媳婦。
「呀!冷艷!你回來了?你怎麼沒凍死在路上?」李雪扶著肚子就站了起來。
「但是他們結婚是錯誤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不會結婚。」
周楊又想笑又無奈地把我送回到了原來的屋子裡。
我總是天真地想,如果我們就這樣相忘于江湖也是件不錯的事,等我們都老了的時候回憶起來,曾經,我們有過那樣為愛衝動的時刻,年輕的時候的荒唐那麼有聲有色,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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