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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而復始

作者:趙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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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報復

第四十四章 報復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重逢?
「拜拜。」掛上電話,她由衷地感嘆,蔡亞斯,沒有人能夠如此大方地對待女友的前男友的,宰相肚裡能撐船,你丫肚子根本就能開飛機。
「你認識的啊,就蔡亞斯嘛,他說他要和同事去吃飯,就不過來了。」她淡淡地說。
(七)養老院里,在各自孫兒的攙扶下,兩人顫抖的雙手握到一起,輕道一聲好久不見,來一段黃昏戀。
(十)晦氣一點的就是,他們其中一方得了什麼怪病,在彌留之際另一方趕到,於是死神面前,啥都不重要。
「呵呵,沒有,你不要理我,我胡言亂語。」她乾笑兩聲。
「啊?我這樣不好走遠吧?」她扯扯身上的衣服,指一指腳下的拖鞋,他的視線在外套上停留了兩三秒,嘴角忍不住上揚:「那我去買,你在家裡等我。你家在幾樓?」
「啊?沒有,公司送我們去培訓了,那裡沒信號,我還沒check過我郵箱。」她的刀舉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會回來多久?」據她所知,他現在在國外好像有生意。
她顫悠悠的手按下接聽鍵:「喂?」
(二)在某條繁華的大街上,兩人擦肩而過,彼此都沒有認出對方。
「哦。」
「好。」他笑眯眯地說,一付心情很好的樣子。
「怎麼了,快接電話,飯菜要涼了。」趙泛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四)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裡,一方先認出對方的背影,於是呼喚出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然後另一方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呵呵,你剛和_圖_書剛不是才祝我幸福的嗎?」她打著哈哈。
(五)在相親宴上,驚奇地發現對方,感嘆一下年華似水流,然後舊情復燃。
「……」他的筷子在嘴邊停了三秒才放下,「那……」
「嗯,還沒。」她的聲音幾乎都有點抖。
(十一)好啦,即使最沒創意的設想都是他在機場給她打電話,她去接他。或者是他回來后兩人約出來吃飯之類的。
「太帥了也會嚇到人的。」他笑著說。
趙泛舟發現她開始迅速地飛舞手裡的刀,也鬆了口氣。
「不了,那你們吃吧,我和同事去吃,你們那麼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在挺尷尬的。」他倒是很平靜地說。
「你還沒結婚,我還有機會對吧?」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話。
「外國水土把你的臉皮養厚了。」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繃緊的身子慢慢地鬆懈了下來,講話也輕鬆了很多。
「那我們去買菜煮來吃,我很久沒吃過家常菜了。」趙泛舟拍拍口袋,「我也只有一點點錢。」
門鈴叮咚叮咚的響,她緩慢地挪去開門,趙泛舟提著菜站在門口,她堵在門口愣愣地看著他。他笑著晃動手裡的菜說:「有點重。」周筱緩慢地側過身,他就自顧自地走了進來。
「吃了沒?」蔡亞斯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周筱沉默著在一旁切肉,有點後悔讓他幫忙了,先不說他洗菜跟搓衣服似的,他的存在感太強了,小小的廚房裡讓他一站,好像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周筱想把自己裝進垃圾袋裡丟掉,反正她現在的形象很適合在m.hetubook.com.com垃圾堆里生存。
(一)在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里,她挽著一個帥哥,他牽著一個美女,雙方皮笑肉不笑地寒暄。
「那等下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飯?」
周筱走出房門,趙泛舟已經坐好在飯桌旁等著開飯,她拉開椅子坐下,笑笑說:「吃飯吧。」
「呵呵,好久不見。」周筱小朋友天馬行空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起要回他的話,而他一直安靜地在一旁站著,默默地打量著她,她成熟了,黑了,但性格似乎沒變多少,還是常常會出神。
「那是兩回事,你的幸福也可以由我來給。」他很認真地說。
趙泛舟把食材丟在流理台上,攤開兩手無奈地看著她:「我不會做菜。」
(六)她的婚禮,他突然出現大叫我不同意你們結婚,她笑盈盈(這個詞兒的替身「筆盈盈」最近很紅,不曉得的人百度一下)地回他說:「你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我和他在一起了。」周筱笑著補上一句。微笑著看他被雷劈到的樣子,感覺真不錯,別怪她壞心眼兒,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周筱。」趙泛舟在廚房叫她。她還在門口發獃,她「誒」的應了一聲把門關上,走去廚房。
「那我過去你那邊吃?」他考慮了一會兒說。
「昨天才回來的,不走了,報效祖國。」
試探她?周筱有點不樂意了,趙泛舟小朋友,你的手段會不會太不高明了一點?
趙泛舟提心弔膽地看著她手裡動得慢悠悠的刀,她再心不在焉下去他們的晚餐就要加菜了。
https://m.hetubook•com.com洗菜。」她惡狠狠地說。
(八)她某天去上班,突然發現他成了她的上司或者公司的大客戶,於是愛恨情仇再次糾結。
「我剛回來,不是應該你幫我接風洗塵?」他笑著說。
「我為了怕嚇到你,還有特地先發了郵件給你。」
周筱指了個方向,他提著東西向廚房走去。
「啊?」他呆在國外太久聽不懂中文了嗎?
「吃飯了沒?」他剛剛似乎聽到類似肚子叫之類的聲音。
「我發給你的郵件和信息都收到了嗎?」趙泛舟覺得不管她的腦袋瓜子里在想什麼,都得把她拉回現實,他不想吃手指大餐。
對於和趙泛舟重逢這件事,周筱早有設想過十幾二十種情景:
「啊,沒。要不要請客?」她那個順得不能再順的嘴又開始闖禍了。
「廚房在哪?」他問。
「呃……趙泛舟回來了,在我家。」周筱猶豫了一會兒決定要坦白,反正君子坦蕩蕩,跟趙泛舟的這段感情教會她,隱瞞絕對是白痴的做法,她不能向蔡亞斯隱瞞她和白痴吃飯的事。「你過來一起吃吧,我們等你。」講完鬆口氣的感覺真好。
「你有什麼好嚇到我的?」
「我已經把飯菜煮好了。」
「你在幹嘛?」他試圖要讓兩人對話輕鬆自然,隨口冒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才覺得自己是白痴,誰會看不出她在丟垃圾?
(三)在某棵樹下,兩人四目相對,淚眼婆娑,樹葉如雨落下。
「怎麼?不祝我幸福啊?」周筱一臉調皮,心裏爽翻了。
在兩人像老朋友似的(事實上也是老朋友,只是比較特殊的老朋友www•hetubook.com•com)說說笑笑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周筱的手機在房間里響了,她衝進去接手機,手機屏幕上閃爍著「蔡洋鬼子」,是蔡亞斯,為什麼她有點不敢接?為什麼她有點心虛?
他收起多餘的表情,微笑地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看到她都起雞皮疙瘩了,才說:「祝你幸福。」
「嗯。拜拜。」
「可以啊,但是我……」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捏捏口袋裡的錢,「呵呵,我只有零錢。」
「舉手之勞做環保,不要讓嫦娥覺得我們臟。」她一定是瘋了!,原來人的驚嚇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條件反射地亂說話,台灣綜藝節目看太多就是會說一些怪怪的話。
趙泛舟不動聲色,但眼神鬆懈了下來。
趙泛舟陪笑兩聲,好懷念她的胡言亂語。他以為她還沒回來,只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走一走她每天走的路,看她每天看的風景。沒想到突然發現她的身影,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而現在,本來提著的那顆心反而因為她的胡言亂語而放下了,還好,還好緊張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切~~還接風洗塵呢,不是已經是「海龜」了嗎?一天到晚在水裡渡過,還有什麼好洗的?
腦子生鏽的周筱還沒意識到,某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要登堂入室了。
以上哪個她都能接受啊,為什麼要是這個?為什麼要挑她那麼狼狽的樣子:為了寫那個軍訓鬼體會,她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用鯊魚夾隨便夾在腦後,腳下套一雙大一碼的夾腳拖鞋,旁邊是一袋一袋的垃圾,而且之前也不知道雷鳴般的肚子叫有沒有被他聽到。這些都算了,牙一www.hetubook.com.com咬她也就忍過去了。但是——重點是:她穿著前男友送的外套遇到前男友!
「嗯,那好吧,那……你不要喝太多酒。」
他笑著地退了幾步,說:「我可以幫忙做什麼?」
她猛地抬起頭看他,差點把腦袋扭了,他的標準表情又出現了,看不出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周筱行屍走肉般地在房子里蕩來蕩去,擦一下這裏,擦一下那裡。最後無所事事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獃,腦子好像一鍋剛出爐的米糊,熱騰騰,黏糊糊。
她把他用力推開,而且盡量往放刀的方向推。唉,力氣太小,沒能讓他撞在刀口上。
已經進入提前進入老年痴獃一個小時零五分的周筱突然醒悟過來,這人會不會太不要臉了一點?不會做菜還說要煮菜吃?那如果她也不會做的話怎麼辦?可惜的是,她好死不死就會做菜……
(九)她從某樓梯上跑下來,跑得太急,摔倒在地,他突然奇迹般地出現,扶起她,她摔過頭了失去記憶,他趁虛而入。
「謝謝。」她低下頭去吃飯,原來聽到這句話沒她想象中開心。
「菜好像買多了點,我們倆可能吃不完。」趙泛舟指指桌上的菜,接著說:「剛剛是我認識的朋友么?是的話就叫過來一起吃啊。」
「四樓。」她條件反射地回答。他點點頭,說:「我很快回來,你在家裡等我。」然後他向超市的方向走去。周筱還在獃滯的狀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怎麼知道超市在那邊?他……好像……比印象中的還要帥?
「我這張舊船票,早就不想重登你那破船。」她搖頭笑著說。以他的聰明,點到為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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