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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單憑孫哲的話，就起了疑。

倪珈狠狠一怔。

他眼眸清冷，寂靜無聲地看著她，直到她把話說完，才風淡雲輕地回了一句：「我想要對付誰，還需要找人合作？」

「我同意了嗎？」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她身上全給汗水濕透，白衣緊貼身軀，頭髮也汗淋淋。

她這才發現他漆黑的眼睛里暗流涌動，像狠狠隱忍著什麼，看上去風波不起，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狠烈而不甘：「怎麼，我做的一切，還不夠你安心？」

倪珈瘋了一般手忙腳亂一個個打開，可全是空的。她不甘心，一個個找，空瓶子在抽屜里稀里嘩啦地響。

這段時間的灰暗消極情緒全在這一刻爆發。

她暴躁武斷地沖他嚷：「你放開，我說了要和你分手。」

被霞光染得緋紅的臉上也是寧靜的安詳，像是某種奇怪的解脫，她微微吐出一口氣，如遊絲般輕盈：

她極盡痛苦地嗚出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樣殘缺的兩個人不應該在一起，不管表和_圖_書面多麼小心翼翼，多麼溫馨親昵，一到了關鍵事情上，都會豎起全身的刺。

她不知道，他說的這些事，她都不知道。

懷裡的人像是困獸一樣死斗掙扎，亂踢亂打。她哭喊的每一聲都像是在他心口劃一刀，不出半刻，鮮血淋漓。

她竟然哭了？就這麼厭惡他？

她不想再騙他，肅著容顏，平靜道：「你早就想到要打垮寧家，是吧？宋家你也想吞併，所以我，我會忍不住想，我們家呢，你是不是也想吞了？結果就查出來倪氏有10%的散股分屬世界各地不同的公司，其實卻全在你手上。」

「是啊，」她氣他的淡定，苦苦一笑，「你太厲害了，你今天想要誰死，誰就活不過明天。如果哪天你想滅了倪家，我和倪珞肯定也逃不過。」

她安靜又沉默地立在落地窗前，晚霞像濃墨重彩的油畫鋪陳在她背後。

越澤聽見她悶悶哀鳴般的嗚咽，心一沉，下一秒口中便嘗到鹹鹹的淚水。

他默不作聲，緊緊把她攬和-圖-書進懷裡，死死扣著，一動不動。

分明受傷的是他，她的心卻深深刺痛，她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多疑。更多的卻是悲哀。是啊，像她這樣背負著沉重的過去，像她這樣誰都不信任的性格，其實還是適合孤獨一人。

他趕緊抱起她，手伸進衣服里一摸，全是冷汗，他瞬間兇狠得像是要殺人，吼：「誰給你吃的這種葯？」

越澤大步過去，拿起藥瓶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

可他還是不鬆開，死也不會鬆開。

倪珈拚命掙扎，指甲摳進他的胸口，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發了瘋般死命要掙脫，可越澤的手臂像是鋼筋做的，任她如何用力都逃不掉。

她知道，他是真生氣。

倪珈垂著眸，心內一沉，有些心痛，不是為自己，卻是為他，為他的被背叛。

她抬眸看他，傷痛而憤怒：

原來他在她心裏就是僅此而已？

越澤的眸光漸漸深了，神色莫測：

「是我的錯。是我不夠信任你，所以，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吧？」她說得心和*圖*書都虛了，腦中浮起一絲暈眩感，四肢也開始無力。

兩人的對抗不知堅持了多久，許是體力消耗過了頭，倪珈終於不鬧不動了，卻換成劇烈地抽搐，身體每一處連嘴唇牙齒都是顫抖的。

「你不也騙了我？如果不是這次姑媽和奶奶對寧家發起攻勢，你會怎麼樣？如果沒有我，你會怎麼樣？坐山觀虎鬥，看著我們斗得兩敗俱傷漁翁得利，還是會和寧家聯手把我們家整垮？」

可她只是死死咬著嘴唇，像要把自己咬爛：「阿澤，你知道這種葯對不對？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那你知不知道，本來從湖城回來我就可以把寧家毀掉，因為你，我和蔣娜談了條件；至於那10%的倪氏，是，越家手上各大公司公司的股份都有，自然也包括你們家的。可因為你，我和爺爺準備拿這10%做你的聘禮。」

他徹底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見，外邊霞光溫暖，她的臉色白得嚇人。越澤察覺到什麼不對，剛要去拉ｍ.ｈetｕbooｋ•coｍ•ｃom她，沒想她突然撲到桌子前，雙手顫抖地拉開抽屜，一抽屜大大小小的藥瓶。

聽了她這句話，越澤仍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淡靜地看著她，半晌，突然朝她走過來。

她內心猛顫，沒想過第一次說愛是在這種情況下，可她沒有時間感動，腦子裡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他看見她那副樣子。

他驟然鬆開她的唇，就見她淚流滿面，整個人像是遭受過重創一樣頹然而悲哀。

其實，不應該在一起的吧。

倪珈絕望起來，錐心般的痛，她不知道為何心裏痛成那樣，他一開始分明只是她想要聯姻依附的對象，可是有些話想要說出來，為什麼那麼艱難？

她雖然過得艱難痛苦，可他一個人闖蕩多年也是傷痕纍纍的不是嗎？

倪珈被他陰鷙的氣勢嚇到，偏偏此刻身體里螞蟻吞噬般的痛癢之感潮水般來襲，她止不住渾身一抖，快忍不住了。

直到心底由內及外的猛然一搐，她身體止不住顫抖，一瞬間像有千萬隻毒蟲在她心裏咬噬，揮之不去的絕望與和圖書悲哀。

倪珈推著他的胸膛，想要掙開，可下一秒，他手指一收把她帶到身邊，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視線漸漸模糊，人還本能地想要擺脫，體內密密麻麻火山爆發一般的奇癢席捲而來，她崩潰地大哭：「阿澤，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說了愛她卻還是這種嫌惡的回應，刺|激得他幾乎發瘋。他指尖的力度加大，握著她的腦袋，猛地拉近。

「嗚！」她齒間溢出一絲模糊的抗議，來不及發音完全，就全被他吸走。

還是一副獨來獨往的樣子。

看著他淡漠到陌生的臉，倪珈知道，她對他的不信任和試探已經觸犯他的底線，所以他才拿出了對陌生人的防備。

越澤驚怔。

倪珈獃獃的，直到他靠近了才想躲，可他手指冰涼，伸進她的長發，扣住了她的後腦，力度大得她無法動彈。

越澤咬著牙，幽深的眼睛里滿是劇痛和疼惜，帶著無處發泄的仇恨。

她要掙扎，卻被他控制得更死，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都愛上你了，你卻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