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她縮在被子里微微一笑，爬下床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歐文給她買的助睡眠葯，吞了兩片舒舒服服地躺下。

她動了他的香皂，還用了他的浴巾，能不是他的味道？

甄愛一夜好眠。

末了，很不給面子地說，「你比鴿子笨，因為鴿子絕對不會撲騰撲騰飛到人類正在炒雞肉的鍋里去。」

他蒙蒙地睜開眼睛，照例揉了揉，掀開被子下床。

案情討論完，再無別的話可說。靜謐的圖書室內，兩人面對面，各自捧著玻璃杯慢吞吞喝著，有些微妙。

甄愛無意識地咬咬玻璃杯：「我也覺得那個女生怪怪的……呃，她叫江心。」

古堡二層的走廊四通八達，彎彎繞繞，哪條走廊看上去都相似。甄愛好幾次以為找到房間，擰門鎖又打不開，只得重新找。

言溯散漫地看她一眼：「真聰明。」

半晌之後，他緩緩坐起身，抿著嘴，眸光陰鬱，無聲地側頭看她：難怪我睡不好，原來身旁躺著一個雌性荷爾蒙揮發器，干擾了我的生理系統。

甄愛無語：「昨晚就和_圖_書知道我在，你還睡這兒？」

他很確定，現在這種不可思議的局面就是她造成的。

言溯淡定反諷：「噢，我能找到我的房間，是因為我和鴿子一樣，腦袋裡面裝了磁場感應器。」

也不知睡了多久，言溯的睡眠開始鬆動，似乎一根羽毛，綿綿軟軟的，在他臉上撓痒痒。

說完居然直接躺下繼續安穩地睡了。

言溯一抬眼，見她一排小牙在咬他家的玻璃杯，揪著眉心沉默了，很想說「我覺得你這個女生怪怪的……呃，你叫甄愛。」但他終是別過眼神去，不理會她奇怪的小動作。

甄愛：「……」

甄愛一驚，狐疑看他，不知他是醒是睡。過一秒，他悶悶開口：「被這個人散發的雌性荷爾蒙騷擾了一個晚上。」

言溯眸光漸深：「你也知道天使塵？」

甄愛坐在餐桌前一下一下狠狠地揪麵包片吃，偶爾眼珠一轉瞥言溯一眼，後者趴在餐桌上睡覺。歐文過來坐下，問他：「昨晚沒睡好？」

甄愛緩緩道：「原來意思是，ｈｔtps://m.hｅtｕbook.ｃom•ｃｏm2月29號往Angel150酒吧帶250克的Angel Dust。」

歐文散步回來，和言溯說起山裡的風光，說有處溪水很好，等到春天雪化夏天水漲，會有大批的鮭魚逆流而上。

聞見一個和自己一樣味道的人，言溯不滿地擰了眉。

言溯靜靜看她：「因為你跑錯房間所以我也要跑錯嗎。因為你睡錯了床我就不能睡自己的床。我為什麼要因為你的錯誤懲罰自己？」

「那這些數字呢？」

甄愛前一晚沒睡好，先上樓。這次沒Marie的帶領，她竟迷路了。

「我聽得出你是在笑話我。」

言溯沒聽出這是個問句，以為是陳述句，於是說：「我昨晚就知道，但我剛才忘記了。或許，你應該像我學習存在感。」

甄愛一梗，心裏猛跳，卻不顯山不露水地解釋過去：「不就是普斯普劑嘛，之前對迷幻類毒品做新聞調查，所以了解。」

可罪魁禍首睡得很安穩，烏黑的長發散在枕頭上，襯得小臉月牙一般皎ｈtｔps://ｗww.ｈｅtubｏｏk.com.coｍ潔；清秀的肩膀也露在外邊，鎖骨纖細。

甄愛知道他腦子構造不一樣，可心裏還是憋著氣，關鍵是她知道跟他爭論不會有好結果。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一咬牙，盯著他腰間的浴巾挑釁：「不用遮了，我看過很多。男人的身體對我來說，一點兒不稀奇。」

可早上醒來，見言溯安安靜靜睡在自己身側，她眨巴眨巴幾下眼睛，某人俊美的側臉並沒消失。她腦中一片空白，還沒想清楚怎麼回事，言溯醒了。

坐起身的一瞬間，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從床邊拉了浴巾系在腰間，站起身回頭，十分坦誠地說：「差點兒忘了你在。」

「自己笨還怪我的房子。作為人類，你應該清楚自己是一種能夠記憶的生物，走過的地方，可以在腦海中行成一張平面的路線圖。」

浴巾呢？他立在原地左右看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這麼晚了也不能去問Marie，就拿了備用的。從光亮的浴室出來，眼睛不能適應黑暗的卧室，可他對這裏一清二楚，www.hetubook.com.com閉著眼睛就找到床，掀開被子躺上去，安眠了。

「三個單詞對應三個數字。Angel150，是一家酒吧；對應dust的是250克；Feb對應的是01442，29號。」

言溯默默看了她幾秒，心裏卻奇怪地平靜了。

言溯轉著手中的水杯：「你的室友，叫什麼來著忘了，她近幾個月忙碌又有錢，極有可能是參与毒品販賣。」

言溯的眼波動了動，輕描淡寫地說：「原來你和迪亞茲警官一樣。放心，等我死了，會把身體捐給科研機構。讓你看個夠。」

她了解的不止如此，她還知道普斯普劑的專業名是苯環已哌啶。但她想不出江心怎會和毒品扯上關係：

她挑釁失敗，還疑似暴露身份。甄愛頭一次抓狂，忿忿拿浴巾裹住自己，動靜很大地爬下床找衣服，忍不住埋汰：「古怪的人住古怪的房子，正常人怎麼可能找對房間。」

這個陌生的地方莫名給她安寧。

他是一個任何時候都起床氣嚴重的人，很不滿地睜開眼睛，卻在一瞬間，所有的睡意都幻化https://m.hetubook.com.com成灰灰飛到月球上去了。

好在試了幾次終於找對，洗完澡后沒有睡衣，她裹著浴巾上床睡覺。躺了一會兒，發現黑暗中，她的心裏異常寧靜。

言溯看書到很晚，回房間進浴室洗澡時，發現浴室像不久前清洗過，濕漉漉的。而且浴巾不見了。走到鏡子前拉開，柜子里其他洗漱用品還在。

言溯沒動靜，靜悄悄趴著，一秒后，原本抵在額前的左手抬起來，以手肘為中心做圓周運動，轉了120度，指著甄愛。

他認為她的裸睡是對他的贊同，復而暗想自己真是善良，竟然克制住了一腳把她踹下床的衝動，最後暗暗地，不知在和誰較勁，兀自說了一句，「這是我的床。」

甄愛不去想他平常或許就光著身子起床的畫面，而是捕捉到其中的含義：「你昨晚就知道我在？」

甄愛極度無語，他這話在挑戰全天下的路痴，雖然她不是路痴。「你奇葩不代表所有人都是！」

甄愛的睡顏寧靜安然，近在咫尺，月光下女孩的臉蛋清透得幾乎透明，他還清楚地聞到她身上清新的香味，和自己一樣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