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葯，謊言，惡作劇
第二十八節
現場一片安靜，只有吊扇呼呼轉動的聲音。大家都恍然，這麼一說就很清楚了。
安娜被吊了一兩個小時。天是黑的，如果亮著燈，學校管理員早就發現了；可齊墨說他一睜眼就看見光亮中的屍體。
喂，這樣秀心有靈犀真的合適么？
賈絲敏低聲哼了句：「什麼亂七八糟的？說不定那內衣就是放的順序不一樣而已，她就以此看出兇手的心理？真武斷！」
賈絲敏噎住，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
甄愛舒了口氣：「有兩個奇怪的地方。我剛才在下面注意到，只有這個教室有窗帘，且全部拉著……」
眾人去了第一間教室，很快就懷疑那裡很可能是案發現場。桌椅雖然擺得很整齊，但地上明顯清掃過。瓊斯用對講機叫樓下的法證人員上來。
言溯四處看看，沒什麼異常，儀容鏡子完好無損，只是門後邊滿是灰塵的角落被人踩踏且摩擦過，牆上還有什麼東西擊和_圖_書打的痕迹。他把那兩處交代給瓊斯，便去了第三間教室。
教室里守著幾個警察，四個大學生排排坐著，看上去憂心忡忡，但也算鎮定。反倒是看到言溯時，明顯緊張起來。
夜風掀開窗帘吹進來，賈絲敏覺得陰森森的，毛骨悚然。
甄愛察覺到了異樣，卻不明白。
那，燈是誰開的？
言溯一動不動看著甄愛。她今天也梳著馬尾，但今天是忙碌的一天，婚禮，臨時牢房，電影院……她的頭髮鬆散了一些，邊緣浮起一層細細的茸毛……
他既然誠心邀請，她必定欣然赴約。
言溯漠漠挪開目光，居然莫名其妙地轉移了注意力，這不科學！
甄愛補充：
伊娃看著，笑了。
伊娃：「隱瞞？什麼意思？」
賈絲敏輕哼一聲，這點大家都看得出來。
伊娃蹲在一旁無語，要不是帶著摸過屍體的手套，她真想扶住額頭，你們這公然在犯罪現ｈｔｔｐs://m•ｈe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m場「談情」真的合適么？
甄愛沒正面回答，繼續自己的話：「再就是，燈是什麼時候開的？」
賈絲敏喉中一梗，要反駁什麼。言溯又說話了，卻是對甄愛：「還有呢？」
甄愛一愣：「你認為那裡是案發現場？」
言溯放好手機，摘下手套，說：「去第一間教室看看。」
再平常不過的鼓勵，甄愛已經習慣。但瓊斯等人的眼珠差點兒掉下來，那個身體接觸會死星人居然主動碰別人？
話音未落，大家都愣住，齊齊看向死者的頭髮，梳著馬尾，一點兒沒亂。這太詭異。
「第三點我沒注意，但你說了之後，我才恍然大悟的。」甄愛不邀功，很誠實地說，「剛才看現場就覺得違和。明明有過劇烈的掙扎，死者的頭髮卻梳得很整齊。」
一伙人全垂下眼睛，不看言溯。
賈絲敏臉色不好，對甄愛說：「甄愛小姐，你還不知www.hetubook.com.com道吧？S.A.思考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言溯動動嘴角，眼睛里閃過笑意：「表現不錯。」說著拉下左手的手套，上前一步，拍拍甄愛的肩膀。
現在，是時候見那群熊孩子了。
她說：「第一點很容易看出來。死者的衣服上有很多的灰塵和褶皺，這個教室雖然有散亂的桌椅，但擺放很刻意，不像有打鬥的痕迹。」
伊娃扭頭，臉色平靜：「你不了解S.A.嗎？即使是一種現象，他也會想出多種可能，然後剔除。你氣憤又悲哀的不是這種現象和可能性的關係，而是你一開始就沒有看出那種現象。但甄愛做到了。」
言溯回答她，銳利的眼睛卻又平又直盯著學生們：「我一直懷疑他們害怕的並不是什麼討債或是父母政敵的迫害。在留言這一塊，你們撒了謊。」
「她被脫|光吊起來，背後還用刀刻字，看得出來兇手對她不屑一顧。他脫掉她的和*圖*書衣服，應該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可他把衣服整齊地擺好了。而且……」
她扭頭看向甄愛，又笑了，「他們兩個能夠互相理解。」
言溯收回手機：「這就是你們當年隱瞞的兇手留言？」
甄愛尚不覺得。旁邊的警察們面面相覷，如此溫柔的一句「你說呢？」，是在調情啊！怪胎難道要戀愛了？
「至於死亡時間……」甄愛有種直覺，安娜的屍體好像經過冷處理，可她在這些人面前不能說，剛要說不知。
年輕人們很快恢復平靜，低著頭互相交換眼神，卻沒一個開口。
賈絲敏立刻道：「當然，兇手又不是傻子。殺人過程中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他後面的話沒說完，但甄愛理解了：只有第二間教室有窗帘。這樣的話，屍體吊得那麼高就不會在第一時間被人發現，轉移屍體的人需要的是時間差。
甄愛遲鈍地「哦」一聲，望住言溯：「我打擾你了嗎？」
「沒有。」他回答得迅m.hetubook.com.com速，絲毫不管其他人，只看甄愛，「別管他們，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呢？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要不然你以為屍體和書包一樣，可以背著到處跑？」言溯瞥她一眼，「他們換地方，或許不是因為想轉移警方注意力。而是……」
言溯也不寒暄，開門見山地說：「有件東西給你們看。」說著調出安娜背部的照片，舉到他們眼前，學生們同時驚愕地瞪大眼睛，滿臉駭懼，像見了鬼。
甄愛咬咬唇，略微尷尬，但言溯的追問給了她鼓勵：「最後脫掉的是內衣，可內衣反而被塞在衣服的最裡面。就好像……他在潛意識裡，想給安娜遮羞一樣。」
眾人的目光又刷刷掃向那堆衣服，言溯：「而且什麼？」
甄愛習慣性地抓抓頭髮：「一面藐視，一面又安撫；這就是我覺得違和的地方。我想不出緣由，你一說我就明白了，一定是這裏來過好幾個不同的人。」
言溯替她說了：「我懂了，這個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