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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猛然抬頭，眼睛里閃過一瞬間的清明后，立刻空茫。他似乎在回憶什麼，臉上的表情劇烈變化著，突然痛苦地埋頭：「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就這樣讓他們走？」

言溯不高興地看她，半晌，又看向哈維·帕克。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

「帕克家的另一個兒子，哈維。」言溯不知什麼時候挪到甄愛身邊來了，貼心地低下聲音給她做註解。

經過第一間教室時，言溯停了一下腳步，教室里黑燈瞎火的，法證人員正拿著各種散著熒光的儀器勘察證據。

「你的表情一看就是見了鬼，我擔心你被嚇到。」

甄愛自在地擺擺手：「我怎麼會被嚇到？我是忠實的唯物主義者。你想多了。」

「你在懷疑他嗎？」戴西很悲傷，「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很膽小，不會殺人的。」

她為什麼不看他？（理性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析出現障礙）……不覺得他好看，不認為他聲音好聽，不喜歡他的職業？

甄愛和大家一起回頭，立刻愣住。見鬼了？哈里·小帕克？

周圍的人已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走錯路了，沒有看到她。我好像回家了，白白的被子和床，我就睡了。」他說著，更深地低下頭。

就連甄愛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冷硬和不講情面嚇到，更何況戴西。

甄愛覺得遺憾，但也能理解。安娜的屍體上沒有任何他人留下的痕迹，即使是法證人員在第一間教室找到皮屑鞋印指紋之類的，也不能作為定罪的關鍵證據。抓到嫌疑人，他要是死不承認，警方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很快安撫齊墨，對警察提出要帶他走，瓊斯警官同意了，條件是必須通知齊墨的父母。

這個警官沒來wwｗ.ｈet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得及回答，裏面有個應聲了：「地上有碳酸飲料，但無法確定具體種類。」

言溯徑自出去到走廊，才繼續和甄愛說，「只能先放他們走。作案工具都在現場，沒有要銷毀的東西。死者和兇手可能都沒出血，加之清理過現場，決定性的證據很難找到。過早地指定嫌疑人，只會陷入死胡同。」

所有人呆了，甄愛也愕住。

他揪著自己的頭，狠狠拍打，又悲愴地大喊，場面一度失控。幾個警察立刻上來把齊墨制住。

哈維是齊墨的心理醫生。他還沒走近，不善的眼神就把言溯掃一遍。在哈維心裏，言溯是那個找不出殺他弟弟的兇手還說他弟弟自殺的混蛋。

「後來你見到安娜了嗎？」

甄愛揣摩半刻，難道他的言外之意是：哼，我關心你，你竟然不領情。

剩下的幾個學生全部提出要回家。瓊hetubook.com.com斯警官用眼神徵詢言溯的意見，言溯點頭。

等一下，問題的出發點不對……他為什麼希望她看他，為什麼要證明自己是最好的？

言溯一雙眼睛點黑如潭，盯著戴西：「我至始至終沒下定論說他是兇手。」

言溯看看手錶，已經快凌晨，腦中莫名劃過一個想法，甄愛累了吧？剛要叫她回家，卻發現這丫頭竟津津有味看著哈維。

她臉色蒼白，怔怔看著言溯，說：

居然說他想多了……

想起他可能對言溯懷有憤懣，甄愛忍不住多打量他幾眼，他和當年的高中生哈里帕克一樣有張帥氣的臉。只是，哈里檔案的照片里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大男孩，而現在這位成熟矜持，骨子裡透著冷。

言溯敲了一下門，問臨近的一個警官：「打擾一下，請問這個屋子裡有飲料之類潑灑的痕迹嗎？」

屋內準備離開的幾個學生全驚呆hｔtｐs://m•ｈetubｏｏk.com.ｃom。

夜風從門外狂湧進來，他的金髮張牙舞爪，一雙藍綠色的眼睛像深色的湖水，白皙的臉，鮮紅的唇，像從夜幕中跑來的絕色吸血鬼。

「不然？」言溯邁步往外走了幾步卻停住，回頭：「忘了告訴你們。兇手用乾冰冷卻了屍體，你們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無效。」

她說著說著，幾乎快哭，「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你們幹什麼？」

言溯再次不高興了，這次是真的。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

言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微嘲：「哦，膽小的人絕對不會是殺人犯。」

甄愛詫異片刻，回過神來。他確實長得極像帕克，但年齡明顯大一些，即使是與現在的齊墨凱利相比，他也更成熟。

「你為什麼給戴西打電話？」

就像公孔雀開屏，就像雄鸚鵡披上彩色的羽毛，就像……這和_圖_書不科學！

他的腦袋迅速開始啟動運轉程序，甚至比剛才推理還快：

「我給他回過電話。我肯定不是他。他跟我說話時很不清醒，這樣的人或許會失手殺人，卻不會深謀遠慮地把人吊起來。他真的很混亂，沒有殺人的能力。他在電話里發出了慘叫，他是真的嚇壞了。」

言溯回過神來，「怎麼？」

「我做了噩夢，想找戴西說話。」齊墨捂住眼睛，聲音哽咽，「只有戴西願意和我說話，不像別人，只是罵我膽小。」

身旁的戴西擔憂地看著齊墨，眼眶濕了，近乎乞求地看著言溯：「不要再問了，他精神不好。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也不知他怎麼突然惡化了。」

甄愛過來推他：「喂！」

她再次怔住，言溯卻看向齊墨，冷不丁來了句，「你做了什麼噩夢，看見殺死安娜的兇手了？」

她為什麼要看哈維？認識他，覺得他好看，他聲音好聽，喜歡他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