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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愛追問：「那她想要殺誰？」

「哦，你想聽嗎？我給你講吧。」他立刻無限地配合。

甄愛先反應過來，小心地繼續往樓下走，故作無意地說：「嗯，可能性最大的是……」

甄愛皺眉想了一秒，馬上明白：「對啊，如果別人和安娜約會，現在安娜還沒出現，手機上早就應該接到電話了。」

言溯原準備補充點兒什麼，可從鏡子里一瞥，她說得正興起，窗外蒼茫的夜色夾著路燈光從她白皙的臉上流淌，她漆黑的眼眸盛滿星光。

只有一束光的黑暗樓梯間里，甄愛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桀驁與嚴謹。

言溯瞟了一眼手機，又看向前方：「等我拜託法證人員的事有了結果，應該就會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言溯道：「讓她自己說。」

她暗嘆他心思縝密，又問：「你腦中有沒有開始複原這個案子？」

「不到最後一刻，所有細小的可能都有翻盤的機會。」

言溯的眼中劃過一絲訝異：「你比我想象的更沒有邏輯。我對人（包括女人）冷hetubook.com.com淡，是一種行為與態度；這並不代表我的大腦里沒有男性生理與心理方面的常識。」

黑暗的樓梯間里，足足五秒鐘，兩人各自站好，一動不動。

甄愛心裏暗笑他的孩子氣，但也消停下來，繼續分析案子：「我還注意到，安娜脖子上的傷痕非常粗糙。如果是男人，力氣很大，不至於讓安娜反抗出那麼多的傷。可凱利手上又有局部的凍傷，現在想想只有塊狀的乾冰能凍出那種傷痕。這也是為什麼樓梯間那個管理員打不開打火機的原因。凱利肯定參与了屍體處理，但他是不是殺人的共犯呢？不太可能，如果他和戴西一起殺人，那麼他們兩個人可以輕易地制服安娜，不會有那麼多的掙扎痕迹。」

黑漆漆的手機還帶著他的體溫，很暖，一直暖到心裏。劃開屏幕，壁紙也是全黑的，黑得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兒雜質。

甄愛也不掩飾，爽快地回答：「就你，也好意思從男性的性暗示角度分析問題，你這和圖書個情商白痴。」

言溯在開車，自然不能像上次那樣湊到她耳朵跟前去。他拿她沒辦法，心裏又不滿，哼哧一聲：「女人真是沒有邏輯的生物，哼，邏輯學家非常排斥女人。」

只是他話語裏面的那句「相信我」是什麼意思。咳咳，就他這種情商白痴。

甄愛一怔，再想想安娜約人的順序，難道這次殺人是正當防衛？

言溯從後視鏡里瞥她，不解：「笑什麼？」

言溯瞥她一眼：「困了？」

她說話還帶著打哈欠之後的口齒不清，咕噥咕噥的，言溯會心一笑，彎彎唇，從兜里摸出手機遞給她：「請你解密吧，小偵探。」

甄愛沒忍住，輕輕笑出了一聲。

言溯「嗯」了一聲：「只是設想。根據現在的情況，有很多種可能，還不能下定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和安娜約會的男人就在這裏。但他和案子有沒有關係，還不確定。」

甄愛捂住耳朵，飛快地擺頭：「邏輯邏輯，你就會說這個。你是啰嗦的邏輯學家，不聽不聽。」

這種設想m.hetubook.com.com讓甄愛頭皮發麻，她托著腮，語氣低了一點兒：「當然，這隻是猜想，沒有證據。所以說，這個案子千頭萬緒，可能性太多了。」說著，她低下頭，聲音更小，「不過，我希望不是這樣。」

「嗯。剛開始聽到她約人的時間就覺得奇怪，有什麼事不能一起說，非要一個小時見一個？」

言溯在黑暗中淡淡一笑：「當然。」

言溯也不知聽到甄愛最後一句落寞的低喃了沒，照舊認真注視著前方黑暗的道路，寂靜半刻，只簡短地說：「我很欣賞你嚴謹的思路……雖然只是偶爾靈光一閃。」

甄愛不解，人家又不是傻子。

他清淡的語氣說出「小偵探」這個詞，在狹小|逼仄的車廂里，透著一種莫名的親昵與曖昧。甄愛的心跳停了一拍，低眉從他手中接過手機。

眾人圍觀著人殺人？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很輕鬆地挑戰著人類道德和良知的底線。

腳下一個踩空，她嘩地就要滑下樓梯台階去，將要失重時卻驟然落入安穩的懷抱里。甄愛和-圖-書的心后怕得砰砰亂跳，全亂了。

言溯極淺地笑出一聲：「我有十幾種複原方案，你都要聽？」

甄愛跟上去：「為什麼這麼問？難道和安娜口袋裡的安眠藥有關係？」

「是誰啊？」甄愛小聲地好奇。

甄愛坐上車，問：「你懷疑戴西？」

純粹又疏遠，神秘又高貴，就像他。

言溯「嗯」一聲，發動汽車：「把衣服疊起來，內衣捂在最裡面，這是非常女性化的行為。相信我，男人不會覺得女人的內衣露在外面是一件怎麼不好的事。只有女人才會為內衣的暴露感到羞愧。」

她舒心地笑了，卻還是跳著腳過去追問：「那先把可能性最大的一種講給我聽……啊……」

說話還是那麼欠扁，但不妨甄愛感受到了他的肯定和鼓勵，剛才一小點兒低落的情緒立刻掃光，她復而看他：「那這個案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安娜口袋裡的葯，不太可能是兇手留的，反倒可能是她準備給別人用的。籃球賽的5張票取消了3張，不是其他人不去，而是她預料到會和*圖*書出什麼事情其他人去不了。另外，這5個人里只有安娜家是開化工廠的，她最方便弄到乾冰。」

言溯退出來，轉彎下樓梯。

言溯彎彎唇角：「以她的力氣，這幾個人里，她能殺的了誰？」

他想說的話，便凝在了嘴邊。

甄愛搖搖頭，微笑著的眼睛里霧氣濛濛的：「沒有，我精神好得很哪。對了，你今天晚上會熬夜研究安娜後背上的留言吧？反正我不想睡，陪你一起吧！」

甄愛說得興緻勃勃，半路語峰一轉：「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確定殺人的過程中有幾個人在場。在場並不等於參与。萬一凱利在一旁看著？或者，托尼和齊墨都在一旁看著，不插手呢？就像是觀摩一場殺人盛宴。」

甄愛深一腳淺一腳地下樓梯，詫異：「這麼多？」

甄愛一怔，恍然大悟她從女人的角度看沒有問題，可從男人的角度，把內衣藏在最裡面就是多此一舉了。

甄愛還要問什麼，卻一下子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看看手錶，都是新的一天了。

「你的意思是安娜原準備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