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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和登記的時候，甄愛望著眼花繚亂的服務場所和內容，就像是進了玩具店的小孩，左挑挑右選選，覺得哪個都好，哪個都想嘗試。

甄愛心裏一個咯噔，以言溯的聰明，他既然能看出密碼，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意圖？

他默默收回目光。

甄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哥說了，只要多看書，我就一定能解開。可我看了好多書，還是不懂。」

他頭一次這麼善解人意。

言溯把車停在路邊，甄愛邊解安全帶，邊低聲說：「你先走吧，我過會兒坐計程車。」

負責登記的黑美人抬起眼皮，透過鏡片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垂下去了。

甄愛心底發涼，惶惶地看他，他看似很大度，眼底卻沒有半點兒暖意。

他也笑笑：「你哥哥還告訴過你別的事吧？」說罷，他再度看她一眼。

甄愛聽著他的話，臉色微白。言溯說對了，這就是她和哥哥之間才有的默契。

兩人登記的間隙，言溯的m.hetubook.com.com腦袋依舊圍繞著那個密碼，高速地運轉。

言溯見她僵直了身子，心中一刺，收斂了笑容：「你給我的這些，並不是它的全部吧？」

言溯很平靜：「不想說。」

「你哥哥很聰明。他說，這是一個密碼，謎底是地點。他誤導了所有專家用專業的解密方法去分析，越走越遠。同時，他還隱瞞了一個事實，解開這個密碼需要不止一個步驟。」

甄愛小聲驚呼：「這麼快？」

可如果真像他推測的那樣，那麼……他轉眸，靜靜看著甄愛，她正興緻勃勃地看著登記員填寫表格……那麼，她就騙他了。

喂喂，剛才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

「根據這個密碼直接分析出來的幾十個地址全部都是假的。第一步的正確答案並不是地點。但只要第一步的結果出來，你就有辦法解開。」窗外的景色在他的眼瞳中流轉，看不出情緒，「我想知道，如果我告訴你第一和_圖_書步的結果，接下來你會怎麼做？按照你原來的計劃，對我說密碼解不開了，然後自己偷偷地去處理？」

「和她一樣。」

言溯沒有回應。他當初想過，密碼解開的那刻，他要認真觀察甄愛的表情，欣喜、激動、崇拜……

法院判決的23小時紐約州內社區服務分7次，有各種內容可選。服務地點包括公園社區孤兒院福利院療養院戒毒所圖書館博物館監獄等等。

言溯聽完，更加確定他的答案是對的。

她悲怨地倒進椅子里，能把反諷的藝術發揮到這種地步，她真是，服了他了。

她低下頭：「你想怪我，就說吧。」

言溯清淡道：「不要緊，那是對你很重要的秘密。你很小心，所以有所保留有隱瞞都是應該的。」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固執地望著前方，彎了彎唇角，「我沒料到這個密碼這麼簡單。或者，不能稱之為密碼。」

言溯：「……」

甄愛察覺到不對。從剛才開和_圖_書始，他的話怎麼都有欲言又止的意味。而她認識的言溯不是這樣。

甄愛猶自不覺，輕鬆而開心地說著幾號幾號要去哪裡哪裡服務，言溯安靜地聽著，等到她停頓的時候，冷不丁說：「密碼我已經想出來了。」

言溯分析出來的那一堆地址，完全可以通過人腦和電腦頻率分析得出。他不認為，那一百多位解密專家都是吃閑飯的。他能解開，他們應該也能做到，只是時間問題。或許在這5年間，密碼中顯示過的那些地點的建築和人都被調查了無數遍。

直到剛才，言溯才陡然發覺，這原本就不是密碼。最簡單最常見的東西，被套上密碼的標籤，生硬地去解剖，當然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他微斂眼瞳，透過後視鏡看甄愛一眼。

言溯冷淡地坐在一旁，鄙視她：「社區服務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判罰。你的表情可不可以應景一點兒？不要表現得這麼興緻勃勃，跟吃糖果一樣。」

甄和*圖*書愛沒料到一切都被他看穿，她尷尬羞愧，不敢看他，望向外邊，小聲道：「對不起，我隱瞞了你。」

很多話到嘴邊，只說：「謝謝你啊，言溯。」

甄愛一抖，早該料到他會看出來的。

「為什麼？」

她的心突然振奮起來。

為什麼他這麼確定？

回程的路上，甄愛依舊心情不錯，靠著窗子畫圈圈。而言溯的表情平靜得完美，看不出半點兒的異樣。

甄愛瞬間像是大冷天光腳站在冰天雪地里，她望著路邊茂密的綠色，心底荒涼得像冬天。她再也坐不住，望見前邊快轉彎了，忙說：「就到前面的銀行停吧，我要去辦點兒事。」

言溯回答得毫不猶豫，說完才發覺這樣的氣氛很微妙，她興沖沖地負責挑選，他不表示任何異議，就像對妻子順從而又聽話的丈夫。

「慎行謹言。」

她驀然想起了哥哥的話：只要多看書，你自己一定能解開。可如果你解不開找人幫忙，幫你解密的人說它很簡單，懷hetubook.com.com疑這不是全部，那很有可能他成功地解開了第一步。你再用我教你的方法繼續後面的步驟。如果你信任他，就和他一起解密；如果你不信任，我依舊相信你能解開剩下的密碼。

甄愛知道，如果一開始就說出實情，言溯也一定會幫她。

在拿到密碼后的27個小時內，他已經嘗試了無數種解法。他甚至分析出了好幾種確切且實際存在的地址。但據甄愛所說，她的哥哥很確定除了甄愛，沒人能夠解出來。

可偏偏她說她會把一切都告訴他，然後偷偷隱瞞了一部分。

甄愛收斂了臉上興奮的表情，緩緩坐直身子，拿手指在紙張上戳戳戳，無比期待又虔誠地說：「這個，這個，這個……我要七樣。」

等了那麼久，終於出現曙光，終於可以沿著哥哥留下的信息一路走過去。彷彿直到這一刻，她的人生除去研究，開始有了不一樣的目的。

呵，他淡淡一笑。

黑美人拿著筆刷刷填寫完，抬起眼皮問言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