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安妮起身，甄愛放下大熊，和她一起走去卧室。

她望一眼幾秒前甄愛消失的方向，又看他；

一路走來，公寓地毯上整齊的凹痕，綠植里摁壓和搜索過的痕迹……她的房間里有人。

甄愛有這方面的知識和警覺，完全不需要他們幫忙。在她看來，這是變相的監督。

言溯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側頭看大熊：「你叫言小溯。」

言溯平靜道：「女朋友。」

歌里總有淡淡的迷茫和憂傷，但也總有衝破天際的力量和希望。

「都可以。」安妮微微一笑，她是主管甄愛研究進度的負責人，只在有重大事情時出現。

安妮關上門：「Anti-HNT-DL抗病毒血清研製成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以前的悲哀和沮喪真的會過去。她在唱進靈魂的音樂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瑟瑟發抖。

言溯淡淡收回目光。

甄愛第一次聽演唱會，氣氛熱烈奔放，粉絲們歡叫跳躍，為台上青春飛揚的搖滾歌手歡呼。她只是純粹被音樂吸引，每一首歌，她都能從中找到共鳴。

甄愛很平靜，沒有開心或不開心。

「S.A.！」有人叫他，這聲音……

甄愛不答，漠然：「有什麼事，亞當斯小姐？」片刻后糾正，「不，現在應該稱呼你范德比爾特太太。」

客廳里立著一排健壯的黑衣男，為首的是二十八九歲的漂亮女人。她不動聲色地掃甄愛一眼，顯然詫異她的裝扮：「你去約會了？」

大熊歪著大腦袋不理他。

安妮指著窗檯，那裡放著彩蛋玻璃球音樂盒小手工之類的：「那些hetubook.com.com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你突然買這些東西，有沒有想過安全？」

甄愛對它愛不釋手，一路和它擠在副駕駛上，聽演唱會也要抱進去。她比熊還細，遠遠一看，像只熊寶寶布偶。

「L.J，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甄愛抱著大大的熊進屋，開燈，笑意蕩然無存。

安妮清楚她年紀雖小內心卻堅韌，軟硬不吃，指責無用，索性轉移話題問更重要的事：「上面比較好奇，實驗室走廊壁上全是自動探測儀，你是怎麼把毒素帶出來的？」

「你喜歡這種東西？」她很難想象平日那個甄愛會有小孩兒心性。

演出結束后，甄愛去洗手間，進去前把大熊塞在他懷裡，轉彎時回頭一看，他那樣冷靜淡然的臉，單手拎著巨大的毛絨熊，還真是可愛。

夜深ｍ•heｔuboｏｋ.ｃｏm•cｏm了。言溯把甄愛送上公寓，他看著她開門進去，卻沒走開，而是靜靜靠在走廊牆壁上，適才望著她時的溫柔笑意一點點收斂。

甄愛靜靜抬眸看他，沒有半點害怕或慌亂：「我懷疑組織的人找到我了，需要防身。」

他從後面環著她的腰，「Ai，」他輕聲複述全場吟唱的歌詞，「你是否感到冰冷無助，滿懷希望卻最終絕望，請銘記此刻的悲哀與沮喪，終有一天，它會隨時光飄遠。」

甄愛聽著耳邊他的細語，微笑。

她眼睛還紅著，卻努力笑：「今天。你知道，他們的演唱會我一定會來。我有事找你。」

她緊緊抱著熊娃娃，言溯緊緊抱著她。

「什麼？」

黑衣的特工們沉默寡言，他們早搜索檢查整個房間。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來排查監聽監控追和*圖*書蹤儀等設備。

安妮的目光落到甄愛懷裡的大熊上。

她愣了愣，倏爾淡淡一笑：「看出來了！」

甄愛沒回答。

甄愛給大熊起名言小溯，言溯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沒抗議：「如果我不在，你想抱我，就抱他。」

女生鴨舌帽寬T恤迷彩褲，穿著很男孩子氣，卻掩飾不住清麗脫俗的容貌。只是臉色不太好，眼睛濕潤，像受了委屈哭過。

女孩穿著白裙，黑髮如瀑，像極了希臘神話里的女神。

安妮笑容收斂：「不過，一個月前楓樹街銀行的爆炸案，警方發現了一具死相極慘的男屍。我們對外封鎖了消息，但CIA內部還是要徹查清楚。甄愛，你擅自把神經毒素帶出實驗室了？」

安妮深思，想起賴安說有次甄愛給小白鼠注射毒素，針管不小心劃破了手，她卻安然無恙。難道她的身www.hetubook.com.com體有奇怪的機制能容納毒素？

言溯：「你比Isaac還笨。」

「你今天忙，改天吧！我知道你的電話和地址。」她餘音未落，消失在人群。

言溯驀然一愣，回頭。

工作中，她從不提私人的事。她的婚禮上，甄愛是言溯的親密朋友，冷淡又常常出神；在這裏，甄愛是她的下屬，一個嚴謹高效，冷靜自持的科研人員。從5年前認識17歲的她到現在，她一直都是素凈低調，無欲無求的。

全場的人跟著和聲：let it go！let it go！放手，讓它過去！

甄愛靠在言溯懷裡，說：「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很喜歡他們的歌。」

她走了幾步，回頭張望。

甄愛緘默。

那個白雪娃娃般的女孩飛跑著撲進言溯懷裡，熊寶寶都被壓癟了。

甄愛微微皺眉：「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