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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拿起照片，書房門被推開。

半小時後到城堡，堡里亮著微弱的夜燈。

「序號？」她來了興趣，把照片捧起來。

「今天有時間，不用工作？」他把盤子放在書桌上。

的確，懷疑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甄愛想起當初趙何的案子，心裏安穩了些，又看向歐文堅毅沉穩的側臉，永遠耿直而忠誠，不管是對她，還是對這個國家。

甄愛哦一聲：「事情過去不到兩天，沒那麼快。」

甄愛張嘴一咬，牙尖輕輕蹭過他的手指：「接下來會不會有6,7,8,9？」

這一靠，不經意間蹭開他的睡袍，手臂的肌膚貼在他光露而微燙的胸膛。她心弦微顫，卻假裝沒察覺，別過臉去指桌上的照片：「怎麼還在看這個，有別的意思？」

歐文笑笑：「你看，你還不是突然想出去？」

門前有一盞路燈，光束里飛和-圖-書舞著夏天的小蚊蟲。

荷蘭畫家烏馬提斯·奈尤畫過一幅虛空派靜物畫，沒有名字，大家習慣叫它：琵琶與鸚鵡螺。畫里不僅有琵琶和鸚鵡螺，還出現過沙漏，地球儀，紅酒，蠟燭，乾枯花草，骷髏……

甄愛一愣，守著？言溯被監視了。「他們在懷疑S.A.？」

一路上兩人都沒話。

言溯道：「我也認為是1.」

「沒有。」

車窗落下來，歐文面容安靜，看不出疲勞的跡象。

甄愛搖搖頭，摸著兜里言溯家的鑰匙，心裏很有精神。這是前天從警局離開時，他交到她手心的。這樣，她任何時候進他家都不用Marie來開門。

Ai，不會的，最後一個是數字7。一切，他已明白。

「我不知道，」歐文說，「不管懷疑與否，S.A.都不可能是幕後兇手。這是一和-圖-書個講證據的國家，你不用擔心。」

不知不覺中，歐文的話一天天越來越少。以前是她沉默，現在她開朗了，他卻不說話了，像兩人掉了個兒。汽車駛離森林，走上黑夜中的高速路，甄愛沒話找話：「蘇琪抓到了嗎？」

「擔心S.A.？他不會有事的，有人守著他。」

「沒有。」這不是歐文的職責範疇，但他也在關注。

「去城堡嗎？」他問。

歐文送她到門口，她困窘地從兜里拿出言溯家的鑰匙開門，他並沒說什麼，甄愛有些尷尬，邀請：「歐文，太晚了，你住在這裏吧？」這話一說，女主人的姿態更明顯。

他把藍莓遞到她嘴邊：「目測有5毫升。」

下一秒，言溯出現在門口，裹著睡袍，端著托盤，盤上一小碟三明治，一杯燕麥片，一小碗水果。原來是去做宵夜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就像此刻，深更半夜，她想來就來，像回自己家。

還沒睡？甄愛過去，輕輕推開書房門，想偷偷看他，可出乎意料沒人。

甄愛詫異地挑了眉：「真的？剩下的，嗯，沙漏有兩截，是2；乾枯的鳶尾花3個花瓣；地球儀用的4色定理；紅酒……」

虛空派靜物畫的有趣之處在於每個物體都有特定的含義，大都代表時光飛逝，生命虛空，死亡降臨。

「不是，我早上再走。」甄愛說完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她還特意跑來看他，真是……

她進屋，關門前四處看看，看不出有人監視的樣子，或許是她看不出來罷了。

一去一回，書房裡多了一個甄愛，言溯微笑：「這麼晚過來不累嗎？」

順序已排好。言溯手長，拿過燕麥片，舀一勺送到她嘴邊，她含住，咕噥，he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蠟燭難道是數字1？」說完自己都不相信，笑太簡單了。

言溯環住她的腰，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可能是序號。」

言溯沒回答，他垂眸看一眼抽屜里的琵琶和鸚鵡螺，悄悄把抽屜關上。

甄愛略微臉紅，低頭「嗯」一聲，捋著頭髮走去副駕駛。

她彎著身子：「不是說讓你不用守著我嗎？」

甄愛輕手輕腳上了二樓，Isaac把小腦袋埋在羽毛里睡了，她微微笑，沿著長長的走廊去言溯的房間。心裏想著他安然睡覺的模樣，半路卻看見二樓的書房亮著燈。

凌晨的夜，書房裡燈光溫馨又明亮。

歐文望著車前燈投下的燈光，微微眯眼：「她做了十年的特工，CIA的處事方式她最清楚。不會那麼容易被抓。」

「通常來說，會。」他從後視鏡里看見她緊蹙的眉心，「Ai，你在擔心？」

甄愛想起蘇琪說和*圖*書過，幼師和作家的家人發現了不屬於他們的沙漏和地球儀，看來另外這幾樣是留在其他受害人家裡的。

她扭頭望窗外黑色的原野，不說話了。

書桌上放著5張照片，內容分別是熄滅的蠟燭，木架的沙漏，枯萎的鳶尾花，四色的地球儀，喝剩的紅酒。

至於甄愛的鸚鵡螺，代表著稀有的完美和永恆。

「歐文，以你的經驗看，蘇琪她還會繼續殺人嗎？」

言溯收到的琵琶，意思是：英年早逝。背後刻了一個小加號，那不是符號，而是中國古時的記數方法，數字7。他早料到自己是神秘人的目標。看到蘇琪提供的照片里的沙漏和地球儀時，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言溯繞到桌子後邊，拉她坐到自己腿上。甄愛沒被他這麼抱過，感覺像被抱著的小孩兒。她有點羞赧，但更覺親昵，往他懷裡靠了靠。

歐文婉拒，說送到這兒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