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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虐待視頻里，綁在十字架上懺悔然後被殺的儀式，還在繼續。

他摟緊她，低下頭，深深埋在她發間。

蘇琪的衣服前胸畫著兩個白骷髏，四隻眼睛陰森森地盯著言溯。

言溯沒再勸甄愛，而是抱著她和她一起滑過去。他知道，只要他不鬆手，甄愛就一定會鬆手。

言溯沉默半秒，搖頭：「不能。」

金屬傳送帶拖著連在一起的三人飛速駛向福爾馬林池子。

「Ai！」言溯用力把她拉回懷裡緊緊攬住。如果池子只有1米，還可以跳下去把蘇琪的頭托起來，可水太深，毒劑濃度太高，不出幾秒就會死人。

掉進池子前，她懺悔了。

言溯臉上淺淺的笑容就凝住了，眸光深深，把她的頭攬進懷裡，低聲安慰：「沒事。他們想給我定罪，彈道測試和硝煙反應都過不了。」

「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

言溯低頭看她，笑著不說話，其實知道她和*圖*書表面輕鬆，心裏卻在隱隱替她擔心。

萊斯見到言溯，目光犀利地把他上上下下掃一遍，第一句話便是：「S.A.，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死了。而現場只有你，和你的，學生。」

「沒事，我不會有事。」他摸她的頭，不停地哄。目光卻漸漸下落到福爾馬林池子里。

「什麼？」

「正當防衛和意外事故。」

言溯把她抱起來，她忽然像驚醒了，撲過去要撈蘇琪。

里德走了過來，等言溯周圍的醫護人員都散開了，才低聲問：「S.A.，發生什麼事了？」

言溯早料到自己被他們監視，是以並不訝異他們的速度。甄愛瞬間止了眼淚，悄悄在他衣服上蹭干，和他一起站起來。

一定是他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擦掉了槍上的指紋，不可避免地連蘇琪的一起擦掉。沒了指紋，只有留下他自己的。

「律師還沒來。」言溯低頭看她，溫https://www.hetubook.com.com溫地斷了她的話，「現在說話會對你不利。」

「我被他設計了，他早就想殺我，他從沒把我放在眼裡。」蘇琪笑得悲涼，喃喃的：「我忘了我的驕傲了。呵，為什麼我是女人？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種欺凌女人羞辱女人摧殘女人的方式？可悲的是，我也變成了這樣的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言溯感應到她的眼神，回眸笑了笑：「聽說傷疤讓男人更有男人味。」末了，別捏地加一句，「Ai，我很驕傲。」

甄愛被他箍在懷裡，一聲不吭。起初只是固執又反抗地使勁，像不聽話的孩子，非要掙脫他，漸漸委屈地哼哼，後來輕輕抽泣起來，再過一會兒，終於不可抑制地大哭：

里德便不問了，只讓他注意休息。

「我知道。但，我沒有任何想說的。」

「來不及了。」話音沒落，池底的蘇琪已和*圖*書靜止不動。

沒一會兒，警察們全來了。不是地方警察，而是FBI。

「現在情況對你很不利。」

果然，蘇琪被拖到池邊的瞬間，甄愛猛然回神，意識到他會跟她一起被拖下去，驟然鬆了手。蘇琪被機械的拉力扯進高濃度的福爾馬林里，剎那間就卷到3米深的池底，卡住帶子停了下來。

「不！」甄愛突然帶了哭腔，語氣里全是凄涼的不甘心，「她死了你怎麼辦？他們已經懷疑你了。我要把她交給警察！」

甄愛止住，直直看著他，眼睛里一點一點瀰漫出水光。

她微張著口，眼睜睜看著池子底端，濃濃的液體灌進蘇琪的耳鼻喉嚨，她的身體像風中的紙片，瘋狂地抽搐痙攣。

言溯見她要哭了，彎彎唇，摸摸她身上的繃帶：「真是不堅強，有那麼疼嗎？」

甄愛不覺得好笑，目光筆直望著他，點了一下頭：「有，很疼。」

「她死了你怎麼辦？Shetｕｂook•ｃｏm•ｃｏm.A.，你怎麼辦？」

第6個人死了，只剩最後一個了。他懷裡的人嗚嗚哭著，肩膀直顫；

甄愛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高速滑向池子，墜落下去，臉即將碰到池面的一刻，被言溯拉住。刺鼻的甲醛氣味讓甄愛作嘔，眼睛被池面揮發的毒氣刺|激得酸痛難忍。

為安慰她，他竟說了句他從來不會說也不認為合理的話。

甄愛一聽，條件反射地說：「不可能，那幾把槍我……」

空心鐵球、傳送帶開關……全部只有言溯的指紋，包括甄愛拿過的槍。

言溯一愣，心都痛了。

蘇琪背上刺入的各種異物掉進池底，她的身後，血水像花兒一樣在略微渾濁的液體里蔓延開。她驚愕地張著眼睛和嘴巴，屍體半浮在各種骨頭之間。雙手張開，白色的池底有兩條交錯的黑色十字線，像掛在十字架上。

甄愛獃獃的，一動不動。池底看上去那麼淺，就像兩人只隔著一道鏡面，伸和圖書手就能碰到。

四周已經沒了任何可依附的地方，言溯看一眼面色痛苦的甄愛，命令：「Ai，鬆手！」

與其她被懷疑，他認為他被懷疑比較好嗎？

在現場待了不過兩個小時，指紋傳輸對比結果出來了。

「什麼男人味？沒邏輯。」甄愛癟嘴，湊過去，「我聞聞，怎麼聞不到？」

甄愛裹著毯子，讓醫生處理傷口。言溯也是，他剛才攔著甄愛，替她抵擋帶子邊的雜物，背上受了很多處傷。雖然不重，可看著那麼多道長短不一的傷口，甄愛很心疼。

由於言溯和甄愛有重大嫌疑，妮爾他們按規矩都沒靠近和他說話。但洛佩茲叫了醫生過來給他們檢查和處理傷口。法證人員迅速開展工作，檢查傳送帶、蘇琪的手槍等各個地方。

蘇琪被拖得高速後退，散落在地的雜物全往她身上撞，差點兒把她紮成刺蝟。她像是不痛了，望著和她一起急速滑行的兩人，忽然凄凄地笑：「鸚鵡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