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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基米德

作者:玖月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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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愛之幻想 第三十二節

第七章 愛之幻想

第三十二節

他攔住她的手:「你有興趣,下次再帶你來。」
「S.A.,你在想什麼?」
他們依舊飄浮在太空之中,沐浴在星光之下。面前和身下是遙遠而閃爍的星河宇宙,亘古得忘了時間。甄愛的確忘了時間,她已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道,這將是她一輩子最燦爛最值得回憶的時刻。他給了她最夢幻的求婚,最夢幻的第一次,最夢幻的性|愛。
甄愛:「……」我們難道不是超越了精神和身體的親密小夥伴,這種時候還講反話!
她和他,同蓋著一張毛巾,漂浮在靜謐而久遠的宇宙深處,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按照各自軌跡運轉的天體,和彷彿停止了的時光。
甄愛像被逆著摸了毛,尷尬又困窘。她吞吞嗓子,努力岔開話題:「我只是想看看男人的皮膚和女人的有什麼區別。」
「嗯。」他去撿T恤,卻發現不對,鋪在地上的白毛巾有隱隱的血絲。
言溯散漫地「嗯」一聲,嗓音透著凡人的慵懶。彷彿經過這一番,和圖書他才從那個淡漠禁慾又正派筆直的人,變成一個擁有女人會柔軟閑散的男人。
她像是被帶回了世俗的小女人,痴痴地看他。半晌,小手探過去撫他眉目如畫的臉,利落而微微扎手的短髮,濃濃的眉毛,深邃的眼窩,烏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輕薄的嘴唇。
感恩節,聖誕節,她會和他一起在廚房忙碌,小孩子在腳邊追趕,壁爐里篝火暖暖;再不是她一個人戴著口罩面對冰冷的實驗台,忙得忘了微波爐里的三明治漢堡。
算了,不計較了,反正她甘願。
她暖暖地憧憬著,牛奶杯移過來,在她微涼的手背上貼了貼,有點兒燙,卻暖心。抬頭看見他淡淡的眉眼,尋常地叮囑:「要涼了。」
她相信,他還會給她最夢幻的一世相守。
此時此地,她的掌心,她的男人溫柔得像一捧美玉,純凈通透,不染塵埃。驀地,她心裏驕傲地得意起來,言溯只會在她面前,才露出這樣柔軟而赤誠的一面呢。
和-圖-書眯起眼,掀開毛巾,白T恤墊在最底下,上邊赫然大片血跡,像怒放的紅梅。
神色安詳而放鬆,天使般靜謐美好。他仍沉沉睡著,手臂卻搭在她腰間,習慣性攏著。
甄愛的心靜悄悄的。
真是感情用事,她嗤笑自己。甄愛轉一下身子,擁著他,一抬頭,言溯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淺茶色的眼眸映著星輝,神色複雜難辨。
她的未來,有溫度了。
才到門口,叫喚著要走的她又對四周的星空產生了興趣,望望外邊的陽光和走廊,又望望裡邊的深邃太空。她立在異度空間的邊緣,驚嘆:「你是怎麼把太空的影像弄到這間房裡來?」一邊說一邊到處摸機關。
甄愛坐在餐桌前,吃著Marie準備的早餐,有點尷尬。她邊往嘴裏塞沙拉,邊胡思亂想:他們在那個屋子裡做的事,該不會被Marie聽到了吧。
未來,多麼美好的未來。
她氣了,鼓著嘴瞪他,翻身要起來。才彎腰,身下一陣抽疼,和_圖_書她「啊」地痛呼,栽倒在他懷裡,一屁股坐在一顆小行星上,還在發光。好囧。
甄愛指頭一僵,被抓錯的學生一般愣愣盯著他,小聲問:「你醒啦?」
她的玩笑他竟然當真;她又好笑又感動,沒有急於解釋。
他摟住她:「怎麼了?」
甄愛依戀這親密的溫度,貪心地享受了好一會兒,才懶懶地睜開眼睛。
言溯也直視她,她的眼眸清黑澄澈,嘴唇有點兒腫,白皙小臉帶著緋紅,映著她身後浩瀚燦爛的星空,美得不可方物。
甄愛抬眸,言溯依舊睡顏安寧,透出男人不對外展示的柔弱。
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完美程度打了折扣。
「我真喜歡一醒來就聽你給我講生物相關的話題。」
她望著沒有邊際的星海,心微微一顫,要是真的在太空就好了,要是只有他們兩個,被流放,在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宇宙里放逐流浪就好了。
言溯想檢查她的身體,但甄愛早積極主動地穿好衣服,說肚子餓了。
她大窘,和_圖_書抬頭卻見言溯神色安然,和以往一樣背脊挺直,姿態優雅,像表演餐桌禮儀的典範。只是言先生,你的脖子上有女人的吻痕和牙印好嗎?
她怔松兩秒,他習慣邊吃飯邊思考,神色平靜而漠漠,像平時的他,一點兒不像和她溫存時的樣子。這樣的對比卻叫她興奮,她安之若素地捧過來,乖乖喝下去。
身邊的言溯睡顏安然,呼吸清淺。他側著身,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和大毛巾一起將她密密實實地裹住。
她肌膚白皙,仰望星空,而他的臉俊美如畫,低頭吻著她的唇角:「Ai,你是自由的。」
她不好意思說,撒謊:「腳扭了一下,沒事。我們出去吧。」說著,飛快穿衣服。
又開始說反話……
又聽言溯劃開手機,自言自語:「嗯,和萊斯行政官約好了做筆錄。」
出去才知是第三天早上。
她會在他溫柔的親吻中醒來,會在他熨燙的懷抱中睡去。
言溯驚訝,甄愛她是……他以為她早就……他垂下眼眸,心裏和_圖_書籠上陰霾,是無法描述的懊惱。早知這樣,他會更溫柔一些。
甄愛羞死了,恨不得把頭扎到盤子里,可低頭一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砰砰亂跳的心就得到安撫。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不久,她將成為這座城堡的女主人。
甄愛蒙蒙地回了意識,餘熱包裹著,灼然而甜膩。神智迷濛中,她以他手臂為枕,白衣為席,身軀為被,安穩地睡在他懷裡。
他被她黑黑的眼睛吸住,實話實說,嗓子有些啞:「你上次和我說喜歡精神戀愛;所以不用擔心,即使我們結婚,只要你喜歡,我願意陪你談一輩子的精神戀愛。」
你現在這副紳士用餐的姿態,就像一個抱著妖女念聖經的神父。
「沒有,我習慣睜著眼睛睡覺。」
只要有他,即使一輩子漂泊,她也不會覺得難過。
未婚妻,女主人,這樣的詞給了她莫大的歸屬感,彷彿她一直漂在茫茫的大海上,這一刻才找到可以永遠停靠的小島。未來的一切都要改變了。她終於可以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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