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之幻想
第三十三節
賈絲敏腦子裡像被誰伸進去一隻手，撕扯著她的神經，疼得幾乎要尖叫。
海麗臉色變了一度，揮手：「還是豎起來吧。」
「那你現在要約他？」
他被她認真又緊張的模樣逗得發笑，腦子都不用轉就輕輕鬆鬆反駁：「我也擁有嶄新且合法的和未婚妻一起洗澡權。我不放棄且堅決要求行使這項權利。」
她很想找甄愛談談，可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言溯到哪兒都帶著她，像生怕一轉眼她就人間蒸發了似的。
甄愛睏窘道：「可我不會。」
他低頭看看手上一排細細的牙印，搖搖頭，哭笑不得。
賈絲敏暗中嗤笑，這女人也太假了，裝不會騎車故意讓言溯載她，惡不噁心？
「什麼時候？」
對言溯這種人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奶奶雖然覺得這不符合言溯整個人，倒也表現得十分開明，居然對言溯眨眨眼睛：「哎，我真懷m.hetubook.com.com念年輕瘋狂的時候。」
甄愛一愣，見家長？
言溯始料未及，吃痛地鬆開。她跟竄逃的松鼠一樣，一溜煙閃進隔壁房間沒影兒了。
賈絲敏彷彿有什麼東西被顛覆。記憶里那個從小就拒人千里之外，甚至和親生母親都身體接觸寥寥無幾的男孩，越長大越孤僻疏淡，永遠衣冠整整無懈可擊，和親人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而如今，這世上有一個女孩成了例外。
但考慮到過會兒見家人，對甄愛的影響不好，又特意把衣領豎了起來。
賈絲敏看著糟心，拖出另一輛自行車：「沙地很難騎，你們一人一輛吧。」
只是幾小時后，漢普頓莊園的餐廳里，氣氛就沒那麼融洽了。
老人都發話了，詭異的氣氛得到緩解。
甄愛愣愣一秒，知道說不過他，小女子動口不動手，張嘴就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和圖書。
唯獨賈絲敏，他脖子上的吻痕和指甲印火一樣灼燒著她的眼睛，痛死了！
哥哥斯賓塞和以往一樣，維持著疏淡而禮貌的距離，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甄愛無意看到他握了一下言溯的手臂，想必是對弟弟表示支持。
范特比爾特奶奶倒沒什麼非議，只在言溯介紹甄愛為fiancee時，看了一眼甄愛手上他們家的寶貴戒指，誇讚：「你戴著很漂亮。」意思就是接受孫兒的決定。
甄愛好奇：「我以為你不會配合調查。」
賈絲敏想和甄愛單獨說話，提議：「甄愛，海邊不好玩，我教你騎自行車吧。」
「我不會推卸作為一個合格公民的義務。之前是有更重要的事。」當然是指求婚。
同桌人的臉色變得耐人尋味。那個清心寡欲任何場合毫無瑕疵的言溯，怎會如此失控？大家意味深長看甄愛，她竟讓言溯和她這麼折m.hetubook.com.com騰鬼混？
甄愛低下頭，羞愧得無地自容。
甄愛要掙脫：「雖然我們已經發生性關係，但我依然擁有自主且獨立的洗澡權！我不放棄且堅決要求行使這項權利。」
抬頭見對面的言溯穩妥地用刀叉切牛排，一小塊一小塊悉心放進甄愛的盤子里，旁若無人的從容。
賈絲敏掐著太陽穴，無法容忍。
言溯神色淡然地把衣領折下來。
言溯淡定自若地豎起衣領，從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拇指肚輕輕摩挲，安撫她。
安妮不關己事地淡淡微笑。她也很意外甄愛和言溯能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昨天。」
到了下午，言溯找了自行車，要載甄愛去海邊玩。
可甄愛真不會，小時候才開始學就撞進樹里，從此被亞瑟禁止。
「……」甄愛低頭，他從來不爽約，生平這一次，是為她，還是她的溫柔鄉。
海麗除了驚訝也沒別的情緒，和_圖_書她清楚言溯的個性，不可能受外界干預。戒指都戴到甄愛手上，這個准妻子是鐵板釘釘的了。只是坐上餐桌，她總覺得哪兒彆扭，盯著言溯看了一會兒，提醒：「S.A.honey，注意你的儀錶，襯衣領怎麼能豎著？」她極輕蹙眉，奇怪兒子怎會犯這麼低級的禮儀錯誤。
甄愛沒意見，點頭。
上了樓，言溯見甄愛不去他的浴室，上前箍住她的手：「不和我一起？」
她看得出雖然兄弟倆個性清冷，但關係很親密，就像實驗室出事那天，身為政客不便出面的斯賓塞竟親自帶著律師團把言溯從警局撈出來。他本應避嫌。
言溯走進浴室，刷牙洗澡完畢，換了衣服出卧室時，習慣性瞟一眼鏡子里的儀容，乾淨清爽，一切正常，唯獨衣領旁隱隱一塊暗色。
他中途不小心碰到甄愛的手，便習慣性地在她手心輕摳一下，像傳遞某種只有兩人會懂的hｔｔｐs://wｗw•hｅtuｂｏｏk•cｏｍ•com密語。臉色淡靜，卻掩不住眼眸里一閃而過的溫柔。
鏡子里自己的臉，分明和以前一樣乾淨清淡又一絲不苟，他看半晌，手指修長，摸摸脖子兩邊的痕迹，笑了。立直了身子走出去，莫名心情愉悅。
氣氛尷尬。
她無法相信，她見過的最完美的男人會被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孩拐走。除了一張勾引男人的臉，她還有什麼？
她和斯賓塞一起長大，從小認識言溯，她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古怪卻單純的男孩會談及愛情，沒想過這個孤僻又禁慾的男人會像世俗中其他男人一樣，和某個女人發生肉體關係。
言溯搖頭：「今天有別的約會。這個也很重要。」他放下餐具，「先去洗澡吧，過會兒去漢普頓。」
他安之若素地說著，想到什麼，唇角彎了一下，「估計萊斯行政官氣得夠嗆。」
從此，他眼中的格局由「他自己，全世界」變成了「他和她，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