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溯愛
第七節
很快，設備拿過來了。
「你來和我一起好不好？」
「混蛋！畜生！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她那麼小，她還在幼兒園給你送過禮物！你這個變態！惡魔！呸！」
是甄愛。
「沒事。」這是甄愛的聲音。
律師立在審訊室外和萊斯交涉，言溯熟視無睹，推門進去：「我不需要律師。」
萊斯想也不想：「不行。」他知道，詢問最忌談條件。
言溯不言不語，碎發下的眼眸深邃得像夜裡的海，平靜而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言溯靜靜聽著，眼神幽深專註，臉頰始終淡漠冷清。
言溯平平靜靜，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緩緩擦去臉頰上的髒東西，拭了一兩下，道：「我去趟洗手間。」
錄音打和*圖*書開，鋪天蓋地全是呼嘯的風聲和海浪，歐文極低地輕呼：「Ai，小心！」
萊斯如獲至寶，立刻和妮爾以及洛佩茲進去詢問言溯，其他特工則在外邊看著。
眾人始料未及。和言溯一樣有重潔癖的里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攔在言溯面前，低聲警告她：「現在只是嫌疑，還有待查證。」幾個警察立刻上來把她拉去一邊。
言溯不言。
暗柔的燈光在他眼中映著淺淺的光澤，透著說不清的涼：「在你們詢問之前，我想聽歐文身上的監聽器錄音。」
小女孩的父親竭力克制，一雙紅眼瞪著言溯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母親則滿目仇恨，聲嘶力竭地罵：
聲音戛然而止。
她情緒激動，猛地一hｅtｕbｏｏk•ｃoｍ.cｏｍ口唾液啐到言溯臉上。
言溯頭上綁著繃帶，映得利落短髮愈發烏黑清秀，也襯得受傷后的臉龐愈發蒼白。
「是嗎？」女孩的聲音帶了一絲興奮，一點兒不像逃難的孩子，可下一秒提到了某人，就低落下來，「S.A.還總說我慢呢。S.A.……嗯……S.A.……」
言溯下車走進警局，圍觀人群有些騷動，但都有秩序地揮著橫幅，不至於衝撞或襲警。
「S.A.我有一個小妹妹，遇到了密碼難題，幫個忙吧？」
「會。」
三人對視一眼，妮爾立刻沖他的背影道：「可以。」
「……」很長時間內，沒有人聲，連呼嘯的海風都沒了。
「終止他的性幻想，終止他的惡行，結束m.hetubook.com.com他的生命！」
人們望著警察護送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那樣俊逸而冷漠的側臉，不免感嘆：人面獸心。
打開前，妮爾解釋：「沒有甄愛，她總是自己拆掉監聽設備；歐文偶爾也會關掉，但這次他沒有。」
良久，歐文呼吸沉沉，很粗很重：「Ai，我其實很喜歡你頭髮束起來的樣子，很漂亮。」
她不經意間重複他的名字，三遍，一遍比一遍輕柔，一遍比一遍想念。
萊斯吃了個閉門羹，不快地把紙盒推到一邊，剛要開始詢問，言溯先看向他。
言溯落落坦蕩站起身：「我需要律師。」他頭也不回往外走。
萊斯抱了紙盒放在言溯面前：「這是在你家裡找到的相關證據，希望你能配合。」
言溯走進去，拉了椅子，背脊筆直地坐下。
「沒料到你速度那麼快。反應敏捷。」
言溯看都不看：「萊斯行政官，心理施壓對我沒用。尤其是FBI這種用爛了的空盒子手法。」
言溯不語，想起歐文舉著槍死死立著的樣子。
可這個時候，甄愛沒有回應。
女孩兒的尖叫，凄厲又悲哀。
他立在洗臉池邊，有條不紊地沖洗完畢。一低頭，手心不知何時多了滴血。他不言不語，抽了紙巾擦乾右耳，把帶血的紙揉成團丟進紙簍。
「歐文，他會找到我們嗎？」
「不管她是對是錯，我都會盡職保護她。」
妮爾猶豫https://m.hetubook.com.com片刻：「CIA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而且歐文數度違反規矩私自查取機密，他不能以軍禮下葬。所以……」
腦子裡回想著歐文的很多事情，他們很早就認識，和甄愛有關的，歐文也說過很多——
這句話沒什麼安慰，甄愛似乎更難過了，聲音小得像蚊子：「歐文，我想S.A.了……明明都沒有分開多久。」
警局裡，受害小女孩的父母也在，見了言溯，控制不住激動情緒沖了上來。
俊俏的臉上再也沒了數天前，帶著他的「學生」給罪犯畫像時的溫潤神色，聲音也不再清雅，而是沉沉如水：「歐文的葬禮什麼時候？」
言溯關上嘩嘩的水龍頭走出去。
「呵，」歐文似笑非笑，「你畢業時，我們帶你去遊樂場，他打地鼠還沒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