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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不熟悉山路，起初言溯在城堡耽擱了時間，離開時被車流死死咬住。可山路上顛簸不過幾分鐘，言溯的優勢十分明顯，漸漸把身後的車甩開。

山路顛簸，妮爾坐在車后，好幾次差點被掀飛撞上車頂。

滲得慌。

「嗯。他說甄愛束起頭髮很漂亮。」

言溯三兩步上樓，冷冷清清：「你沒受傷吧？」

Marie惶恐：「先生，您要出遠門？」

萊斯的車陡然加快，完全不考慮山地因素飛馳而來，不想一下磕到石塊藤蔓，突然翻倒，在重力和速度的雙重作用下，沿著陡峭的下坡路，三級跳似的翻著跟頭滾下去。

妮爾回味半刻：「你說那段錄音。」

妮爾驚愕：「什……」

妮爾平復好自己，細細觀察車廂。這車改裝過，裡邊無數奇奇怪怪的電線。後面沒有m.hetubook.com.com座椅，卻有幾個軟墊箱子。妮爾一眼就明白了：「這車是歐文的？」

彼時，言溯正好拉開城堡的後門。清冷的夜風吹進來，卷著他的薄風衣起飛，他似乎頓了一下，又笑了：「我是說，如果這些笨警察非要抓我坐牢的話。」

四分鐘后，汽車飛馳到了白色城堡。

「是挺漂亮的，這話有問題？」

言溯沉默幾秒，平淡開口：「CIA取消歐文的軍士下葬禮，因為他是雙面間諜，還和當年Alex La Chance的10億盜竊案有關。」

言溯望一眼後視鏡里越來越近的警燈，再度踩了油門：「甄愛的髮帶在我家裡。」

可車陡然一轉彎，SUV和他們的車尾蹭過，撞進樹里。

「他很清楚甄愛的身份，也很清楚www.hetubook.com.com她面對的困境，所以他很早前就為最後一戰做準備，籌劃甄愛的安全和後路。他刻意從甄愛身邊消隱，卻在大家都以為她失去所有保護的時候挽救了她。他早有準備，所以他會在看似不經意的地方留下線索。」

汽車瞬間加速，從狹窄陡峭的山坡上衝下去，Marie心驚肉跳，再一眨眼，無數警車從前面繞過來，瘋狂的蝗蟲一樣追著言溯的車，磕磕絆絆在山林里呼嘯。

言溯沉著看一眼車後鏡，有條不紊地換擋，加速，礙於地形，繼續走直線。

妮爾被急轉的離心力一甩，狠狠撞在車內壁，痛得要命，心卻彷彿大難不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哦。」

警笛聲入耳。

「謝謝，Marie小姐。」他沒回頭，上了車。

Marie不禁hｔtps://ｗww•ｈ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攥緊拳頭：S.A.先生，一定要沒事啊。

前邊言溯開著車，穩坐泰山，不受半點影響。後邊山林漆黑，車燈刺眼警燈閃爍，密密麻麻欺壓過來。

話音沒落，被不想交流的言溯打斷：

妮爾疑惑：「所以？」

妮爾眼睜睜看著黑色SUV像雪崩里的石頭瘋狂地奔來，近在咫尺，她手心狂出汗，尖叫：「撞過來了！！」

言溯好似沒看見，快步開門進去。

妮爾等了一下，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我不太明白。」

Marie見言溯走下台階，穿著拖鞋就追出去：「先生，您是好人，您不會有事的。」

「先別管它。」

言溯說：「他喜歡她不束頭髮的時候。」

「車在後面。」言溯找到甄愛的髮帶，疾步下樓，隨口對緊跟著的Marie道，「記ｈｅtｕboｏk•cｏｍ•ｃoｍ得給Isaac喂吃的。」

Marie聽到動靜，很快跑出來。可憐的女僕嚇壞了，始終跟在言溯身後輕訴：「先生，今天來了很多可怕的年輕人，在牆上亂塗亂畫，我攔都攔不住，他們……」

言溯冷淡不聽。

Marie一愣，眼淚都快下來：「謝謝您的關心，當然沒有。但牆全給弄髒了，太髒了。先生，您別生氣，我明天找人來刷……」

Marie愕住，先生是不是氣糊塗了，他怎能忍受髒亂？

車後傳來萊斯行政官的警告：「S.A.YAN，馬上停車！」

「線索。」他像多說一個字都會死。

汽車行進公路，平穩起來。

「為什麼去你家？」

她壓抑住心頭的詭譎，轉身，城堡牆體在夜裡格外森白，黑色窗子像人的眼洞，牆上被憤怒的民眾塗了譬如「惡魔」「下地獄」「變www.hetubook.com.com態」之類的字眼。

妮爾往窗外看，閃爍的彩燈像漸漸拉攏的魚網，她緊張起來：「S.A.，前面不能走了。」

失去人力控制的車鋼球般往下滾，砸向坡下言溯的車。

妮爾頭大：「S.A.，我冒著危險帶你出來，你能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不對。」他記得，銀行爆炸后，他和甄愛一起養傷，有次歐文進門看見甄愛長發垂肩低頭看書的樣子，贊她漂亮，提議她不做實驗時披著頭髮。當時言溯不經意多看她一眼，附和了一句，從此，她和他在一起時就散著頭髮了。

妮爾趴在車後座，驚住：「S.A.，他的車失控了，要撞過來了！」

身後，警燈仍在閃耀，卻拉開一定的距離，有了些許喘息時間。

妮爾回頭望，夜幕中的環山公路上全是警車彩燈，像無數只巨型昆蟲的眼，潮水般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