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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倒車走了……

「Ai！」他大步過去，想要捧起她的頭，手卻頓在空中。

他要從這條三道的高峰車流單行道上倒車出去？？

「謝謝，到此為止。」言溯踩了油門。

夜晚，這處很僻靜。

言溯沒急著開車，突然對妮爾道：「下車吧。」

縱使是言溯，也無法推斷出他此刻所在的具體|位置。只知汽車行駛3小時1分后，速度降到最緩。

碎發下，她的臉……

地毯很軟，他走在環形的長廊里。不到十分鐘，停了下來。

長長的走廊只有他這一束光，周圍全是寧謐的黑暗，靜得詭異。

他單手用力一推，倒了檔，側身回頭望向後方，猛地一踩油門，汽車飛一般倒退而去！

他被帶下車，黑布條和耳機都沒取，空氣中和*圖*書有蠟燭的香味，古龍水，還有一絲極淡的腥味，像魚，又像血。

再無其他。

妮爾開門下去，解釋：「S.A.，我們想幫忙的。」

妮爾緊張地看言溯：「怎麼辦，棄車跑？」

妮爾生平第一次坐在逆流中飛速倒車的車裡，不可置信：「S.A.，你跟誰學的？」

言溯收回手，插在風衣口袋，回頭。

黑布條密不透光，系得太緊，言溯的頭一絲絲疼起來。

「她不喜歡莢膜梭菌。」言溯猛打方向盤，車倒進巷子里，驟停，啟動，轉進另一條巷子，「那種細菌能導致細胞出血，組織壞死，體內充氣，受害者死相極慘。」

四壁白色的空房間里，豎著一個黑漆漆的十字架。

言溯擰著眉，目光筆直看hｔtｐs://ｗwｗ•hｅtubｏｏk•coｍ•cｏm著后玻璃外撲面而來的車流，單手扶著椅子，單手打著方向盤。腳踩油門不鬆開。

他的臉隱匿在手電筒光后，看不清。

「是第一次，」他淡淡的，一絲不苟躲避車輛，「我一向是個遵紀的司機。」

終於到了盡頭，他拉開門，走進去，光束一劃，掛著一個白色的影子。他手往牆壁上摸，打開了燈。

眼看後邊一輛車開過來，妮爾尖叫：「剎車躲開呀！」

身後一枚子彈破空而來，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啾的一聲打進牆壁。

前方巷子口突然插出一輛車，言溯立刻剎住。

妮爾一愣，旋即尷尬：「你看出來了？」

無路可退了。

慣性太大，妮爾狠狠撞到副駕駛上，只覺一瞬間世界白花花的https://m.hetubook.com.com。她慌得抬頭看，路的盡頭不知彙集了多少輛警車，而他們車的兩旁是有序行駛的單向車流。

自上次爆炸后，楓樹街銀行一直在重新裝修，最近卻因合同原因停工。

妮爾精神集中，壓低了聲音：「我記得那次有個人死狀就是這樣，她還說爆炸什麼的……」

她沒再問，回到之前的話題：「視頻里，甄愛留了什麼信息？」

一群黑衣男人捧著狙擊槍，齊齊瞄準他；中間的女孩從剛才舉槍的左臂上抬起頭來，溫柔一笑：「Hi！S.A.！」

他反應速度太快，追過來的警車因為逆向難行，行駛艱難，倒不及他的速度。

她，一襲白裙，雙臂張開，被縛在十字架上。像是睡了，深深低著頭，長發披散，遮住了臉龐。

言溯www.hetubook.com.com獨自走進黑漆漆的銀行，摸黑緩緩走到地下。直到眼睛再也分辨不清楚，他才掏出手電筒。沿著空落落的地下走廊繼續往前，他記得路的盡頭有個密碼箱庫房。裝修未完成，那裡應該很空。

黑暗中，依舊只有肖邦的音樂。

「你瘋了嗎？」言溯淡淡的，眯眼望著對面一排坐等收魚的警車，似乎寡淡地笑了，帶著他特有的倨傲。

內奸？妮爾想了幾秒，要問什麼，沒想汽車一轉彎，猛地停住。

他不可置信。

耳機里播放著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他不知道是音樂本身，還是他自己，聽上去時大時小，斷斷續續，頭更疼了。

整棟樓沒有一點兒光亮。

妮爾在好幾次和迎面而來的車輛擦肩而過後，狂跳的心也慢慢放緩。她額頭全是汗，看過去，言溯依ｈｅtuｂooｋ.ｃｏm•cｏm舊側身，眉目專註地望著車后。他狂打方向盤的白皙手指間，還捏著甄愛的髮帶。

對方卻是洛佩茲。她見攔住了言溯，有些詫異，對視了一秒，居然左顧右盼，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自言自語道：「這裏沒人啊！」

「嗯，里德讓你帶了定位器。」他神色疏淡。

車速時快時慢，來來回回不停地繞。

「我懷疑警察里有內奸，」言溯道，「我怕有人提前走露風聲，等警察趕到時，她被別人抓走了。所以我要親自來。現在警察在抓我，到時可以把我和她一起抓到警局裡去，那樣反而安全。」

車在他手中，方向、速度，樣樣完美，像片葉不沾身的高手，遊刃有餘倒著從逆向的車流中溜過，不碰出一點兒傷痕，卻留給身旁一片癱瘓咒罵的交通。

妮爾驚愕：「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