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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基米德

作者:玖月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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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溯愛 第二十八節

第八章 溯愛

第二十八節

甄愛死死掐著玻璃杯,背脊僵硬一動不動。
像是較量。
「晚上當然還要喝,可現在我心情不好,要你陪我喝。」她頤指氣使的,歪頭靠在白皙的手背上,臉頰貼著瀲灧的酒杯,眸光清澈又安靜地盯著他。
甄愛緊緊握拳,狠了狠心,她要催促伯特立刻殺了那56個女人離開,一定要在FBI來之前。
黑髮長了,濕漉漉貼著蒼白消瘦的臉,臉頰一側有隱約鞭子留下的傷疤。他瘦得太厲害,襯衫空落落的,上邊全是被刑具撕裂的口子。
甄愛帶著滿腔的怒氣惡狠狠咬他一口,憤然推開,從他懷裡跳起來。他痛得要死,卻一臉得逞的笑,好似開心極了。
伯特怎會猜不出她的心思,漆黑泛金的眼瞳里浮起一絲玩味的探尋:「中午不喝酒。今晚到家了,你想要我喝多少,我都遵命。」
甄愛的心和-圖-書霎時疼得千瘡百孔。他在想什麼,她再明白不過。
「Little C,你知道,我愛你;但此刻,我不相信你。」
什麼都不管,就一起死了吧!
記憶里極度愛乾淨的他,那麼髒亂,那麼狼狽。
「遵命」一詞讓席拉和安珀懷疑耳朵出了問題,又覺毛骨悚然。
甄愛歪頭把酒送進去,卻突然被他緊緊箍住頭,狠狠吮吸起來。
甄愛別過臉去,不看她,也不搭理。
她恨不得拿鞭子抽死他,他眼眸一轉,故意用力揩了一下嘴上的血漬,目光里不無挑釁。
言溯頭往後靠在十字架上,彷彿自身無力支撐,目光微落,凝在她臉龐,很長時間都沒表情,只是隔著長長的時空望著,望著。
她不敢想象破敗的衣服下邊,他的軀體是怎樣的慘烈。
他是心疼她了。心和*圖*書疼她的偽裝,心疼她不該來涉險。
紅酒微微蕩漾,他呼吸紊亂,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精明不減:「我想準備更隆重的慶祝。」
他絲毫沒有氣她剛才和伯特的「親密」,他也知道她不會相信那些懺悔,不會誤會他。
甄愛拉開椅子,端著酒杯走過去,他目光追著她,漸漸拉近。
伯特微微眯眼,不說話了,眸光很深,不知在想什麼,最終微微一笑:「C,等晚……」
伯特起身貼到甄愛背後,俯身湊到她耳旁,眼睛卻盯著言溯:「我們Little C喜歡強大的男人,可現在他身體垮了,精神塌了。C,你說,他還配得上你嗎?」
唯一的變數在於,FBI和特警隊隨時會來。一旦伯特發現言溯其實向外傳遞了信息,他就完了。所以……
原來,她座位后的屏風撤掉,另一邊便是和圖書他受刑的地方。
不知不覺,他疲憊的眼中漸漸漾起燦燦的水光,又寂靜無聲地消融下去。
伯特面前只有水杯。他和L.J.一樣吃過動物能的葯,平日斯文風雅,真動起手可以一拳把人打死,她見過他拆人跟卸槍一樣,三下兩下變成碎片。他雖然答應過她不會再殺人。可今天,他會被逼急的。短暫消除藥效的方法就是酒精。
越過一桌的晶瑩杯盤與燭光,說不出的綺麗。
甄愛聳聳肩,笑著含了滿滿一口酒,薄唇湊過去。黑瞳挑釁地盯著他,淺淺的呼吸噴在他臉上。
言溯的目光寂靜又沉默,一直追著她,直到消失。
她一轉身,坐在他腿上,貼近他的耳朵,嗓音里不無誘哄:「怎麼?我要跟你回去了,這不是值得慶祝的事?」
伯特今天要離開俱樂部,在那之前,他會殺了所有被囚的女人。他以https://m.hetubook.com.com為言溯被毀了,殺這些人是最後一步栽贓。
他和她那樣直直望著,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痛徹心扉。
「你沒事吧?」席拉跟過來,虛假的關心裏帶著試探。
可她捨得自己,卻捨不得他。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女人死了,言溯反而就安全。
話這麼說,他手臂卻不由自主攀上她柔滑的腰肢,情不自禁一收,把她纖細的身體狠狠束進懷裡。
可即使如此,他依舊沒有任何頹敗的姿態,混亂卻不邋遢,落魄卻不可憐,反像一棵蒼老的樹,那樣永恆,沒有悲歡。一如過往的他,非常沉默,非常孤傲。
那份懺悔供罪錄,最後兩句其實是給她的情書。碰巧和他設計的密碼和留給里德的密鑰撞成一處。她看懂了,便一眼看出他的所在地。
「當然不配。」她冷淡地放下杯子,轉身離開大廳。
https://m.hetubook.com•com他前所未有的後悔,那些天瘋狂又神志不清的思念壓抑太深,而一步步靠近死亡,讓他想她想得發瘋,才留下那一句情話。
只消一眼,甄愛便疼得有如撕心裂肺。
甄愛一手扯過來,見安珀還窺視著自己,又往前跑了幾步。再次轉過一道彎,她頓住,手心止不住發抖。
甄愛飛快閃進走廊,安珀追過來,遞給她一隻錄音筆:「B先生說,有人給你的留言。」
伯特眼瞳微暗,靜默半晌,在旁人驚異的眼光中,無比馴服又順從地緩緩張了口。
甄愛見他看著別處,一轉頭便驚得魂飛魄散,不知什麼時候,言溯出現在餐廳另一端。
十字架上的言溯,形銷骨立,不成人形。
她覺得自己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與較量,她拚命克制,可全身上下都叫囂著,只想飛撲過去和他死死摟在一起。
她掙一下,紅酒一滴沒灑被他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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