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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事沒做完。」甄愛臉色陰冷，再度掀開他的手。

「你們能逆轉時間嗎？」

他挑釁地盯著他寂靜的眼眸：「在這裏，S.A.，你將永遠失去那個叫『甄愛』的女孩，你的真愛。呵，正直的善良的言溯先生，你的良心會受折磨嗎？你傷害了她對你的信任，你把她從天使變成惡魔。接下來的纏綿病榻的一輩子，你會不會後悔，和CIA的人一道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義，欺騙她，辜負她？」

言溯垂著頭，沒有回應。地下的溫度不知不覺升高了，他呼吸困難。

「S.A.，即使是我，都對你失望。」伯特輕輕搖頭，「她對你來說，是一件可以放棄的附屬品？」

只一聲，言溯白皙的臉上便閃過一絲無法言說的劇痛。

「但在你的世界里，在你的正義面前，她絕對是可以犧牲掉的那一個。」伯特奇怪地笑一聲。

K小聲稟告：「FBI已經包圍了地面。」

他蹲下，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張地圖在地上，拿出一枚圓規。

他單手用手指撥開圓規的另一隻腳：「我不凡人生的起點，Chace, thank you！」指針落在地圖的海岸線上，Chace當年的自殺地。

「他當然不會後悔。」甄愛的聲音冷冷淡淡，在身後響起，「沒了我，他也可以過得很好。」

他痛得渾身一抖，眉心狠狠抽搐，紅色火光映得他臉色慘白。

「12個小時殺死12個人，這樣的幅度，你們驚嘆嗎？」

伯特兩指捏著圓規頭，逆時針輕輕旋轉，144度；

言溯被高密度的空氣捂得呼吸困難，聽見她的聲音，極度吃力地抬頭。

伯特拿起圓規：「這是你給她的情書？很感動，真的。看來你喜歡和她在精神層面交流，很有趣。所以，就算我殺了你，也沒什麼用。」

伯特雙手插兜，微蹲下身，歪頭正視他低垂的頭www.hetubook.com.com顱：「讓你活著。即使FBI幫你洗刷了冤屈，今天這裏的56個人還是會被活活燒死，你註定救不了她們。我留你在這兒，讓你親眼看著，親耳聽著，什麼叫地獄。高尚的高貴的言溯先生，今天會成為你一生的噩夢嗎？」

他複述著言溯懺悔詞里的內容：「拿到了搜查令，卻還是沒有發現我家的秘密施虐中心。」圓規的中心腳釘在地圖上的山區，言溯家城堡的所在地。

言溯虛弱得沒了力氣，聽到這話，眼波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表情。

他驀然無措，想起亞瑟說的「失控」，他什麼也不管了：「C，我們回去。現在！馬上！」

汽油的刺鼻味道由遠及近，越來越濃，他回頭望，走廊的白色牆壁上隱隱閃著紅光。最近的幾個籠子里，女孩們尖叫著去開水龍頭，卻什麼也沒有。

圓規再走56度。

言溯雙臂張開，深深垂著頭，破敗的身體綿軟無力地https://m.hetubook.com.com懸在十字架上。瀕臨死亡，只怕都感覺不到疼痛了。就連伯特看他嶙峋的模樣，都失去了虐待的興趣。

「Ai……」他悶哼一聲，嗓音黯啞得像砂礫。

「S.A.，你很有創意。」他在地圖上畫圈圈，「是我疏忽了，你們在silverland並非待了12個小時，死的也只有5個人。我以為你懺悔時糊塗了，沒想你很清醒。」

透明的液體追著她的腳步流淌進來，她身後的環形走廊里火光大閃，彷彿有一頭血紅色的猛獸嘶叫著狂奔而來。

地宮走廊的盡頭，立著言溯和伯特。

他嘆一口氣，「只可惜，你的戀人現在……」

「加上56個女人的生命，最後一刻。」

她腳步踉蹌，走向言溯。

言溯抬眸看他。

指針走到紐約附近的海岸線，落在他們所在的這座教堂上。「你說你小時候看到修女和牧師。」

「我的Little C回來了。」他心情很好，轉眼斜睨言溯m•hetｕｂook.ｃｏm.cｏｍ，「聽說FBI要過來圍剿Holy Gold的時候，我一瞬間明白了你的懺悔視頻，當時真恨不得剝下你的皮。可Cheryl意外聽到那段音頻，現在她比我更恨你，我反而不在乎你的死活了。」

熊熊的火苗順著不斷流動的汽油在大廳里奔走，桌椅帷帳地毯，全部點燃。空氣瞬間沸騰，熱氣流灼得人睜不開眼。

K突然打斷，聲音很急：「C小姐放火了。」伯特愕了半秒，倏爾得意地笑開。

她漠漠盯著虛空，淚霧就上來了：「S.A.啊。」

「小心。」伯特風一般衝過去把她從汽油邊拉開，火舌飛速順著透明的「河流」流竄，「噗」地拍打著空氣，跳躍到人高。

伯特扔下圓規，站起身：「蘇琪曾竊取過一段音頻，是你和CIA某個執行官的對話，關於Chace留下的銀色ipod，記得吧？」

伯特趕緊上前拉住她，他從沒見過她此刻不顧一切的表情，彷彿帶著要毀滅全世界的恨。

迎著和_圖_書他落魄卻溫柔的眼睛，她的臉上空空蕩蕩，半晌，她輕輕靠近，木偶一樣緩緩摟住他消瘦的腰身，一點一點靠進他懷裡。

伯特不知聽也沒聽，絲毫不著急，目光意味深長凝在言溯身上：「S.A.，你果然不錯。」

晃動的紅色熱氣里，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從滔天的火光和女人們凄慘的尖叫聲中走來。她陌生而冰冷，漆黑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

十字架上的男人依舊不作答，沉默得像失去了聲音。

伯特回頭，驚得魂飛魄散。

「我，怎麼了？」她心情非常不好，挑釁又霸道盯著他，發力甩開他的手，自己一個站不穩差點跌到火海里。

伯特護著她，額前的碎發被跳得老高的火苗燎過，差點兒沒掠過他的面頰。他臉上發燙，怒了：「誰把汽油潑過來的？」

甄愛一言不發，在他面前站定。

她的手繞到他身後，眼底冷清，手指狠狠掐進他的傷口：「你疼嗎？」

火光驟然變成呼嘯的火球。

「嗯，你想說不是。」伯特替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