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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露還是沒看手機，不過她有點好奇，對方為什麼如此著急？

她把手機也扔在一旁，就那麼呈大字型躺著，猶如十字架上的耶穌，等候命運的裁決。

包露終於動了，在地上俏皮的打了個滾兒，抓起手機一看，頓時笑得慘絕人寰。

而她居然笑得那麼開心，好像被get到了隱藏最深的一個笑點，綻放的笑顏照亮了整個房間。

突然，消息提示音傳來。

轉念一想，他又騷動了。

趙昊琢磨著，她話里的意思，這麼多年沒有變化？

趙昊頓時無地自容，他初中時代主要的口花花對象，就是包露。

對一個男人來說，生命中悲傷的事情有很多。

包露笑得在地上打滾，其實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發笑，畢竟趙昊那番話沒有任何笑點可言。

趙昊表示不服：「差很多好嗎，C和D是兩個世界。」

包露沒有去拿手機，她不想看見那種假裝安慰的，或者虛偽客套的話，更不想看見那種表示同情和憐憫的對白。

趙昊瞬間懵逼，想起了一個人——鬼頭幫的八姨太。

扎心了，老鐵！

趙昊等啊等啊，又等來www.hetubook.com.com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王八蛋，過了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你會說人話嗎，換了別人跟我說這話，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他已經躺在去醫院急診室的救護車上！」

這個模糊的回答，讓趙昊有點小迷茫。

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時間也能改變很多人。

「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趙昊一點都不吃驚，反而用一種很科學的態度和對方討論起來：「你還保持著裸睡的習慣啊，話說那樣真的能培養出D罩杯嗎？」

儘管趙昊聊天的方式和十二年前一樣，有一點包露沒忘記，畢竟已經過去十二年了。人是會成長的，也是會變的，在這個年代，在這個國度，任何一個27歲的男人得知一個28歲的女人在KTV上班，恐怕都不會再有下文。

包露立馬就做出了回復：「沒穿內褲，不方便。」

小趙終於察覺到自己有多蠢，也體會到了豬八戒是怎麼死的。

包露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拉著一個長長的尾音，一如電影《大話西遊》里星爺那誇張的台詞。

一分鐘和圖書之後，手機震動一下，應該是有人給她發抖動窗口。

「差不多吧。」包露好像忘了剛才的不快，正兒八經地聊起了新話題。

儘管他是一個走剛猛路線的男人，根本不玩兒虛的，現在也有點心虛。

包露沉默了28秒，簡單回復了一句：「嗯，我還是夜貓子。」

趙昊立馬腦補出一個場面：一個穿著睡裙，裏面中空的妹子，扭腰擺臀的在卧室里飄來盪去。

這個想法讓趙昊從內心深處鄙視自己，邪惡啊邪惡。

趙昊感覺自己前途未卜，三個字就葬送了大好局面，就好像學校里有些熊孩子一開口就是「我愛你」，直接把姑娘嚇跑了。

提出蠢問題的趙昊，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多蠢，於是乎提出了另一個蠢到哭的問題：「你這作息時間，跟某種特殊職業的妹子很像啊，話說你在哪裡上班？」

沒成想包露來勁了：「別不好意思，你猜對了，我就從事特殊職業。」

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時間也能改變很多人。

幾年前他練成天怒霸刀的那一刻，就決定了，要面對真實的自己。

這些都不算最狠，最痛的其實hｔtｐs://m•ｈ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ｍ是你有一天看破紅塵，決定放蕩不羈愛自由，於是你去了一個高大上的充滿了精神文明的場合，包廂里上百個公主站成一排，任由你挑選。你的目光從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身上掠過，突然看見，其中一個公主，是你當年走過心還想走腎的她……

想想有些可笑，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再相信奇迹了。

腦海中羞羞的畫面讓他不是很理智，於是乎，他問了一個蠢問題：「這都下午了，你還沒起床？」

當然，說真心話也得分場合，很多宅男之所以撩妹失敗，就因為一開場就瞎說大實話。

嘟嘟嘟嘟……

他拓展了新話題：「大白天的，你還光著屁股，這樣真的好嗎？」

「你才光著屁股，你全家都光著屁股！」包露二度發飆了，發出來的語音差點刺穿趙日天的耳膜：「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不能長點兒心嗎，有點常識好不好？誰說裸睡就是光屁股，姐姐只是沒穿內衣而已。」

那個女人小時候夢想當公主，長大以後，就成了包廂公主。

「想你了。」

唯一支撐著他沒有點撤回的，是他的心和*圖*書。

……

大約1分29秒的沉默之後，包露沒有在沉默中滅亡，她在沉默中爆發了，劈頭蓋臉的發語音痛罵著：「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沒死透，還想再死一次！每次都耍嘴皮子逗我，又不肯要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在她的印象中，趙昊是那種傷了人就跑的王八蛋，根本不會留下來處理後事。而且那貨罵人也很無恥，經常罵完了就跑，都不給對方醞釀感情反罵回去的機會。

他連忙亡羊補牢：「不好意思啊，口誤，口誤！」

這一次，包露沉默了38秒鐘。

C和E，距離D都差不多……難道說，進化到了E-cup？

包露初中時代就有C了，在同齡的小女生中鶴立雞群，有名的大胸學姐。

一陣刺耳的聲響傳來，應該是有人反覆申請和她語音聊天。

小趙迷茫了，這種話題，該怎麼接下去？

按照常規邏輯，兩人的故事，在這一秒鐘徹底結束了。

比如你有一天走在大街上，看見初戀女友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又比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多年前喜歡過的女孩，發現她帶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而那個小孩正奶聲奶氣的叫她和圖書媽媽。

包露一不做二不休，連珠炮似的又發來一條語音：「我在KTV上班，不是什麼正當職業，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包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引用了趙昊不久之前說過的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這三個字發送出去，趙昊點「撤回」的心都有。

包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奇迹嗎？

啥也別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他在心裏問自己，過去這麼多年了，說這種話合適嗎？

不久之前，趙昊發來一條很長的信息：「靠，差點被你蒙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爸就是干這行的，你過生日那次，我們去唱歌的那家KTV，就是你家開的！瞧這尿性，你女承父業了是么，有前途啊，哥看好你。」

他發現，這是一句真心話。

他無法解答包露的質問，於是順應本心，順便曲線救國：「你現在方便視頻嗎，我想看看你。」

這個畫面，讓他浮想聯翩。

說完這話，她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頭倒在了地板上。

……

細細回想，當年也不知道佔了多少次嘴上便宜，卻沒動真格的。

一種悲傷，突如其來，趙昊感到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