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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萬事通掛斷了電話，朝著粉無常豎起了五根手指頭：「我知道你要問的問題的答案，你給我這個數。」

粉無常以為他沒聽懂，又說了一遍：「就是孟婆湯啊……喝了會忘記前世記憶……」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不要糾結於此。」萬事通平淡地道，「現在，我將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

萬事通講到這，粉無常基本上算是明白了。

上面竟然寫的是萬事通的手機號碼。

要白白送出五千塊錢？

這裏真的是一個超級大市場，賣什麼的都有。

粉無常又找了幾個人，都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我的腿早就被人打斷了。」萬事通說，「不過，不是因為說謊，是因為說了實話。」

粉無常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著：「可他為什麼叫天門呢？為啥不叫地門呢？」

他覺得這個萬事通有可能是跟賣蛐蛐的那個傢伙串通好的，就是為了騙那些來問事情的人，可能在他進來之前，賣蛐蛐的那個傢伙已經跟萬事通通過電話了。

他撥了兩個鍵之後，抬起頭看著粉無常：「你還有別的問題？」

最後，他走到了一個靠牆的角落，這裏人比較少，他準備休息一下，再出發去詢問。

蒙古包里有三個大燈籠，懸在半空，每個燈籠上寫著一個大字。

萬事通翻開本子上的一頁，看了一眼道：「就在昨天，有人花了三萬從我這裏買走了一條信息，那條信息能夠讓他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賺回十萬，你覺得他是虧了，還是賺了？」

粉無常隨便找了一個路人，問道：「你好，問下汀角三聖鄉西街天門怎麼走啊？」

「三聖鄉。」

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但他卻連地方都沒有找到，這要是被師傅知道的話，肯定又要嘲笑自己，不僅是嘲笑，甚至有可能會被驅逐師門，畢竟，連初級課程都過不了的人，談何在鬼門中立足。

他掏出手機，想給師傅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但猶豫再ｍ.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三之後，還是沒有鼓起這個勇氣，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總不可能是五千吧？！」粉無常震驚了。

「我只干我最擅長的。」萬事通雙手放在椅子上，用力一轉，椅子從桌子後面旋了出來，他的雙腿上蓋著一張毛毯，他指著毛毯道，「我雖然走不了路，可是我知道的多。」

萬事通正在對著一個本子計算著什麼，微微抬頭，看見粉無常，似乎並未吃驚，繼續低下頭去計算。

臨出去之前，他聽見萬事通在電話里說：「今晚，鐮月，割肉……」

萬事通點上一支雪茄，用力抽了一口，煙霧籠罩間，他繼續道：「小夥子，三年前，有個人就站在同樣的位置，問了同樣的問題，那時，我同樣開價五千。三年了，物價漲瘋了，我的消息卻始終沒有漲價，這是我做人做事的良心。」

良久之後，萬事通似乎算完了，他將本子往旁邊一推，把筆放在衣服兜里，抬頭望著粉無常，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道：「錢的多少並不代表這條信息的價值有多大，而是這條信息的稀有度，以及掌握這條信息給我自己以及知道的任何人所帶來的危險程度。你這五千塊，或許在你看來很多，但在我看來，他不值一提。」

粉無常站在桌前，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桌上：「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是一條狗，像是狼狗一樣，兩隻耳朵很長很大。

「我不是問你要五千塊錢。」萬事通道，「是因為這個問題，它值五千塊錢！」

「萬總？」粉無常笑道，「我是來向你問事情的。」

粉無常知道從萬事通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不過也好，如果真的問出來了，那師傅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就沒什麼意義了。

他看著紙上，眉頭緊皺。

粉無常：「什麼問題也不值五千塊啊？！」

萬事通喝了一口茶水，頓了頓之後，繼續道：「但是，唯獨西面沒有東西，空落落的，ｗwｗ.hｅtuboｏk.cｏｍ•cｏm後來人們為了讓東南西北都有東西，在西邊也弄了一個很大的雕像，但是弄上之後，很快那個雕像就坍塌了，後來人們不管是做罈子，檯子，石柱子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統統都會壞掉。」

萬事通：「幾個點？」

「五百？」

良久過後，他拉開抽屜，從眾多手機中摸出一個黑色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說罷，萬事通旋轉椅子，來到了桌子後面，拿起了話筒。

他的身前有好幾個鐵籠子，鐵籠子開著，裏面空無一物。

粉無常坐在了老頭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摸出香煙，遞給老頭一支，老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繼續抽自己的大煙槍。

「什麼鄉」

粉無常將那張紙條拿出來，展開放在桌子上。

粉無常走進了那個很小的蒙古包。

「沒聽說！」那人略微遲疑之後，直接說道。

萬事通道：「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那扇門到底有沒有被移到地下，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自己反正是沒見過。」

他拿起了電話，剛要撥號，似乎才想起來這裏還有外人，他望著粉無常道：「你想好了沒有？」

賣狗屎的攤前人很多，老闆不停地招呼著顧客，笑容滿面，生意似乎非常不錯，看來，這裏的人對狗屎倒是情有獨鍾。

這個傢伙竟然節約到這種程度，連名片都不捨得印。

「這是，多少……五十？」

萬事通放下電話，拿出刷卡機，刷了金額之後，他在收據憑條的後面寫了一行字，遞給了粉無常。

萬事通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姓萬的抬起頭來，額上的皺紋一道道堆積在一起：「怎麼稱呼？」

他用手機在網上搜尋了起來，可搜了半天，發現汀角這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三聖鄉。

「三聖鄉。」

萬事通的表情非常平靜，他靜靜地看著粉無常，看得粉無常心裏有點發慌。

「人們就猜測，這個西邊的口子，有可能是一個風水的出口，是不能堵住的，於是他們不立東西和-圖-書了，開始反過來疏通了起來，還專門弄了一扇拱門，一來用於疏通氣流，二來也是起到朝拜的作用，這道門最開始的時候是在地上，後來被拆遷了，但因為涉及到一些不能擺在明面上的原因，所以將這扇門移到了地底下。」

「有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萬事通道，「打電話也行，不過我只在晚上八點到十點這兩個小時接接電話，平時可以給我留言。」

粉無常畢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想要騙他，還是比較難的。

可揣測了半天，他還是沒有揣測到師傅這麼做的用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萬事通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粉無常，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不會是個瘋子吧。

這下，粉無常愣住了。

萬事通說了三句話，前面兩句是疑問句，後面一句是陳述句。

萬事通：「往西擱二兩肉！」

萬事通低下頭，看了一眼。

他還問了幾個開鋪面的老闆，其中一個老闆說不知道，另外兩個老闆給粉無常指了指那個蒙古包，說：「在那裡，你或許會找到答案。」

「問事，不能只看身前路，而沒有身後身。」萬事通忽然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你走吧。」

「嗯。」萬事通拿起一支筆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頭也沒抬地道，「問什麼事？」

「沒有了……」粉無常道。

難道，真的要回去找那個人？

萬事通：「這事能成？」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何整天蹲在這？」

這條狗的嘴巴里叼著一個什麼東西，它跑到萬事通腳邊，將那個東西放在了萬事通伸出的手掌中。

「嗯，好。」老頭繼續抽起長桿煙槍，出發吧嗒吧嗒的聲響。

對方的話，粉無常沒有聽到。

粉無常自顧自地點上了。

「什麼聖鄉？」

難道，師傅在耍我？

萬事通抬起頭來，饒有趣味般地看了一眼粉無常，然後繼續低下頭去計算著什麼。

萬事通搖頭。

「孟婆湯？」粉無常自言自語著，「喝了能夠忘卻傷心記憶https://m.hetubook.com.com的孟婆湯，究竟在哪裡呢？」

旁邊的老頭湊過來，問道：「什麼湯？」

出於慣性，他開口問道：「老丈，你知道三聖鄉這個地方嗎？」

粉無常介面問道：「也就是說，汀角三聖鄉西街天門，其實就是當初那三個東西的西邊那個拱門，只不過現在，拱門給移到了地下，只要我找到當初立門那個地方，也就找到了我想找的那個地方了，對嗎？」

萬事通打開了一個圓柱形的小盒子，盒子裏面有一張紙條。

說罷，粉無常站起了身子，快步朝著那個蒙古包走去。

「三聖鄉，並不是一個地名，而是一個稱呼，很久之前，這裏的原著居民都知道三聖鄉指的是什麼，但後面伴隨著改革，這裏逐漸變成了商區，三聖鄉的名頭也逐漸消失了。」萬事通說話的聲音，語氣波瀾不驚，像是在複述課本中的課文一樣，「古時候，汀角有三個很出名的東西，分別是東聖碑，南聖台，北聖石，這三個東西又被稱之為三聖，因這三個東西分別在東，南，北，三個方向，所以，中間的鄉鎮，又得了另外一個別名，也就是三聖鄉。」

一個男人，戴著一頂黑色的布帽，圓臉，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

「不。」萬事通搖頭，「因為你這個問題，我自己還要背負著很大的危險，這五千，不僅是你給我的，還有我給人的，我要為了你這個問題上下打點，你懂嗎？」

粉無常看著手裡提著的那個蛐蛐籠，裏面的瘦蛐蛐差不多都要死了，好幾分鐘才蹦躂一下。

萬事通繼續搖頭。

從左到右，分別是：萬、事、通。

但是，事已至此，不走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萬事通面無表情地看著粉無常。

粉無常看了老頭一眼，低聲道：「心靈雞湯。」

燈籠前面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有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你這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啊，就說幾句話，就要五千塊，你當我是傻子嗎？！」粉無常徹底怒了。

「三什麼鄉？」

粉無常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想再說什麼，萬事通忽然抬起手制止住了他。

外面人聲鼎沸，正是交易的最高峰。

話音剛落，蒙古包的後邊一個缺口忽然變大，一個黑色影子貼地鑽了進來。

「生意嘛。」萬事通面無表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恕不遠送了——」

粉無常看著毛毯下那雙空空的雙腿，微微一驚。

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姓粉。」粉無常道，「你可以叫我小粉。」

「你這服務倒是還挺周到，什麼都想到了。」

走進蒙古包，萬事通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身後三個燈籠紅彤彤的，將整個蒙古包內也照耀的紅彤彤的。

角落裡坐著一個老頭，正在抽著長桿煙槍。

粉無常猶豫了片刻之後，往前跨了兩步，湊到萬事通耳邊，低聲問道：「你知道，這附近有賣孟婆湯的地方嗎？」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似乎這個事情有點棘手。

粉無常開始揣測了起來。

問了一個多小時，問了十個人，什麼類型的都問過了，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聽說過三聖鄉在哪，更別提什麼西街和天門了。

粉無常拿過收據憑條，急忙查看。

狗銜著那個袋子迅速鑽了出去。

粉無常後退兩步，沉聲道：「好吧，我現在就去找那幾個地方，如果我發現事情有假，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這樣反而也證明了萬事通並不是一個信口雌黃的人，說不定他說的倒真的是自己所需要的。

粉無常愣了愣，隨後道：「老丈，你還是抽煙吧。」

粉無常看見蒙古包後面縫隙中又有一條長著很長耳朵的狗鑽了進來。

粉無常緊咬了一下牙關，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指著桌上的銀行卡道：「我姑且信你一回！」

萬事通也沒有阻止他。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萬事通拍了拍狗的腦袋，從桌子底下摸出一個紅色的袋子，撕開之後，扔給了它。

粉無常搖了搖頭，他感覺這個萬事通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他甚至看到了一個賣狗屎的，只不過那狗屎是名貴的狗屎，可以用於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