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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樊道明重重點了點頭，他知道羅悠算是逃過了一劫。

樊道明繼續搖頭。

「那接下來，你們要怎麼做？」馬不庸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樊道明對羅悠精神狀況的憂慮。

馬不庸臉上浮現出笑容，點頭道：「剛才是我口誤，確實是行動結果。」

但是，一向相信有神跡會發生，也相信有地獄在地底下，更相信有鬼魂飄蕩在另外一個空間中的樊道明，對這件事持開放性的態度。

「也別高興的太早，五十萬米，只是我們用微型挖掘機挖出來的孔洞，除了模擬機器人之外，別的東西很難穿行，實質意義不大，只具有勘測意義。」樊道明雖然這樣說著，但臉上驕傲的神色完全掩飾不住。

梁書夜臉色有些陰沉，輕哼一聲，以示抗議，並未說話。

「無關？不見得吧。」馬不庸微微仰頭，手指往空中悄然一指，「有些事，還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雖然功可以抵過，但是還是要講究個賞罰分明，畢竟我們是一個大組織，做的是一個大工程，不是小打小鬧。」

十天前，羅悠跟樊道明首次主動說這件事的時候，羅悠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淡定，淡定的讓人感到驚訝，甚至還對樊道明笑了笑，那笑容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詭異。

「五十萬米？！」馬不庸震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假，好像是故意配合樊道明，演雙簧戲給眾人看。

一切都是貓眼的功勞嗎？

橫向挖掘的路線圖正是他從中讀出來的。

因為太久沒說話的緣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他望向樊道明，啞著嗓子說道：「首先，讓我們對墮落派的研究成果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謝他們的不懈努力，才讓我們看到了奇迹的發生！」

「樊首腦謙虛了。」馬不庸笑了笑道，「這次會ｍ•ｈｅtｕbｏok•ｃom•ｃom議的另外一個極其重要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明確地下挖掘的最終目標，你知道的，宗主對你們這次的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

輕咳聲打破了密室內的寂靜，一時之間，密室內傳來了各種各樣細細碎碎的聲音，有吞咽口水的聲音，有撓頭的聲音，有晃動脖頸發出的咔嚓聲，還有砸吧牙根的聲音，但是，就是沒有說話的聲音。

樊道明那隻獨眼中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盯了馬不庸一眼，冷聲道：「這是我們內部的事，與別人無關。」

十天前，首次知道這件事之後，樊道明也是這麼對羅悠說的。

錄像中雖然沒有明確指出，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秦朗是被謀殺的，而殺死秦朗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羅悠，除了羅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嫌疑人，也就是地底下那個給他們指引了正確的方向，成功繞過「子夜」阻擋的神奇生物。

所有人都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默默地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錄像之後，已經將他們看傻掉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馬不庸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你要說是一天的話，我馬不庸就真的服了你！！」

但是，還沒等他們建立下一個指揮室，便遇到了阻擋他們繼續下挖的罪魁禍首「子夜」，於是，十二月以來，他們一直在和「子夜」做對抗，所有人都很明白，如果突破不了子夜的話，建立指揮室什麼的，便沒有任何意義。

馬不庸喉結滾動，一下子將時間減少了十多倍：「一個月？」

「厲害，這個深度已經非常非常難以置信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一萬米都已經非常厲害了，這個五十萬米，絕不僅僅是五十倍那麼簡單，克服的困難可能是十萬倍，甚至是百萬倍。」馬不庸嘖嘖ｍ.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om稱奇，讚嘆不已。

聽起來好像有點諷刺，但他們確實是繞過去的，繞著「子夜」在地底下左右轉圈，每逢「子夜」便立馬轉向，而且，讓所有人感到驚奇的是，這樣毫無根據，漫無目的，連事前勘探都沒有的繞彎子，竟然真的起到了效果。

事情的源起，是因為「子夜」，事情的突破，也是因為「子夜」，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加入了貓眼這個高科技。

樊道明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馬不庸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不由地提高音量道：「難不成是……十天？！」

地下挖掘，不僅危險，而且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想象不到的事情，比如，靈異事件。

之前他們觀看拯救派藍眼實驗室裏面展示出來的諸多神跡的時候，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驚奇，可是現在，當觀看墮落派的挖掘工程之後，才發現，與之相比，藍眼工作室的研究結果簡直是有點小巫見大巫。

別的事情交給他樊道明來處理就好。

密室內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剛才看的那一個多小時的錄像仿似是一部科幻電影，裏面出現了各種光怪陸離的事情，有鬼怪的神力，有人心的勾心鬥角，還摻雜著稀奇古怪的高科技，讓人嘆為觀止。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羅悠，以及那幾個一直在秘密監視著勘探工作的上頭那幾個人。

「我們的攝像頭沒有死角——」馬不庸沉聲說道，但是很快，他話鋒一轉道，「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個萬一不是嗎？但不管後續結果如何，你回去之後，還是要好好教導他們一下，不管做什麼事，先想一想，這件事宗主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呢，如果不出意外，答案是肯定的！」

他們繞過去了。

甚至，羅悠還能從那ｈｔｔps://ｍ.ｈeｔuｂｏｏｋ•cｏm.ｃoｍ個生物的姿勢和形態中，讀出需要的內容。

「那，秦朗的事情，還有羅悠的事情，你們也都解決了？」馬不庸試探性地問道。

樊道明搖了搖頭，面露譏誚神色，顯然覺得馬不庸也太小看他們了。

樊道明直了直身子，緩緩說道：「截止到目前，據我所知，已經完成將近一半了。」

但不論中邪不中邪，只要羅悠的方法有用，那就不管這一些，樊道明要的是結果。

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畢竟是死人事件，而且牽扯到權利的交替，馬不庸有此一問，也實屬正常，如果不問的話，才不正常，不由地讓人懷疑是不是一切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別人，可沒這個本事，不得不說，這事情有點離奇，更有點神奇。

「那，在這五十萬米的挖掘過程中，有遇到異常狀況嗎？」馬不庸問道。

同屬墮落派的顧長春也跟著鼓掌了起來，雨墨依舊站在角落，眼神憤恨，並未鼓掌，過了一會之後，梁書夜才跟著鼓掌了起來，站在梁書夜身後的周川和鄭大年也紛紛鼓掌。

要不然，為什麼秦朗戴上貓眼看不到「那個生物」，偏偏只有羅悠戴上貓眼之後，才能看到那個生物，而且，羅悠不僅能看見，還能聽到那個生物說話，雖然目前還不知道說的話是什麼內容。

「需要多久？」馬不庸眯起了眼睛，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顯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關心。

霍見歸沒有絲毫的動作，一動不動，穩若泰山。

良久之後，終於，馬不庸說話了。

樊道明看了一眼馬不庸，隨後，他豎起一根手指，嘴角擰動，眼神如刀般鋒利，光是這眼神似乎就能夠洞穿任何困難。

就光是從這一個鼓掌的流程來看，就頗為耐人尋味。

這段錄像的內容無疑是非常機密的，截止https://m.hetubook.com.com到目前，有可能連當事人都不知道，全都是在秘密情況下拍攝而成的，而且，通過多角度全方位拍攝，基本上沒有遺漏，所以觀看錄像的人，才能夠完全了解羅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以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馬不庸略微停頓，輕吸一口氣，繼續道：「錄像中顯示，墮落派的勘測人員們，當時定下的下一個挖掘小目標是讓人震驚的一百萬米深度！然而，在當時，他們僅僅才挖到十萬米多一點，可錄像已經結束了，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完成那個小目標，現在，就讓墮落派的首腦，樊道明給我們講一下吧。」

樊道明雖然不想相信，但是隱隱有種直覺，羅悠這個傢伙，有點中邪的跡象。

馬不庸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道：「好了，墮落派的研究成果，剛剛我們已經看到了，他們採用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的方式，已經成功突破了挖掘工作第五階段的極點。」

他身後的周川已經握緊了拳頭，鄭大年一隻手悄然拉住了周川的手臂，連連給他使眼色。

不是，都不是——

錄像停止播放很久之後，密室內才傳來了一聲輕咳聲，這聲輕咳是梁書夜發出來的。

「一旦第五階段目標完成。」樊道明直了直腰桿，面色嚴肅，眼神中出現了一股瘋狂勁頭，提高音量道，「我們將會直衝地心！」

說罷，馬不庸雙手有節奏地拍打在一起，發出啪啪的鼓掌聲。

而且，錄像中的地下指揮部已經是在三萬多米的地方建立的了，當初，就是在這個基地里，他們成功突破了第四階段，挖掘到了十萬米的深度。

樊道明的嘴角顫動了一下，隨後，他輕吸一口氣道：「秦朗的死已經基本調查清楚，是因為電磁耳麥的爆炸所致，具體爆炸原因尚在研究中。羅悠的事情，是在我的支持之下和_圖_書才那樣做的，並不算越權，至於為什麼錄像中沒有顯示出來，或許是因為剪輯的緣故，羅悠上報給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好像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錄像中，應該是在攝像頭的死角吧。」

鼓掌完畢之後，樊道明忽然說道：「我們墮落派雖然形式蠻橫，在一些不懂的人看來，好像蠻不講理，但其實，那只是因為我們哪怕是講了道理，某些人也聽不懂，而且，注意——我們不是『研究』，我們是『行動』，所以，我們的成果不是研究出來的成果，我們是實實在在用行動得到的結果。」

不得不說，這件事透著一股離奇。

既然羅悠證明了自己的方法確實能行，那就乾脆放開手讓他繼續干。

樊道明再次搖頭。

對當時的情況，樊道明現在還記憶猶新。

樊道明點頭道：「是的，接近五十萬米了。」

馬不庸舔了一下嘴唇道：「一年？」

不……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

所有人望向樊道明。

其實，他本來沒想保羅悠的，但是除了羅悠之外，任何人都看不到「那個生物」，包括樊道明自己都戴上貓眼看過，除了看地下東西比較清晰，如同身臨其境一般之外，別的什麼都沒看見。

「有，但都不重要。」樊道明輕描淡寫地道，「因為，我們已經都解決了。」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周之前，墮落派的挖掘人員們在羅悠羅指導的指揮之下，成功突破了「子夜」的阻擋——

而且，樊道明感覺羅悠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楚。

錄像中斷，牆壁再次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這堅定且狂熱的眼神，讓人心生懼意。

「嗯，我們不會讓宗主失望的。」樊道明點頭，並未多說什麼，他很清楚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上頭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