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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夜點了點頭，同樣往上空一指：「是的，五天。」

樊道明臉色一沉，沉聲道：「不管怎樣，七天之後，會有答案。」

馬不庸開始猜，一連猜了四個，全都被樊道明搖頭否定。

也就在這時，馬不庸望向梁書夜，開口問道：「既然墮落派那邊已經明確說明，七天之後，就會出結果，你們拯救派呢，不會要再等一年吧？」

梁書夜眉頭微皺，假裝有苦難言，馬不庸輕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哪怕不是最後的結果，階段性的結果也要有一個的，畢竟，你們兩派雖然對立，但卻息息相關，你們相互之間既是水，又是船，水漲船高，才能相輔相成。」

樊道明道：「要是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將就一下你們，十天半月的，你求求我，說不定我稍一高興，也就答應了。」

梁書夜忽然道：「如果七天不成呢？」

霍見歸「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七天，一天不少，一天不多！」樊道明忽然抬頭，望向半空，那隻獨眼中閃爍著一縷奇異的光芒，聲音低沉但是異常堅定，「請相信我。」

經過霍見歸這一問，馬不庸和梁書夜才算是稍微反應過來，原來這個老頭子是故意用七天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其實，重點不在幾天上，而在結果上。

畢竟，挖掘工程的終極目的不是挖到地心，就算是挖到地心去了，也充其量不過是一種特殊成就而已，他們的終極目的是找到那個地方，或者那些東西，如果能夠找到，何必挖到地心，如果找不到，挖到地心何嘗不是一種失敗？

密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下去，連馬不庸都沒有料到樊道明竟然能會直接在會議中定下七天之約，也就是說，黑粒子工程七天之後，地下挖掘部分就全部完成了。

但顯然，一小時是肯定不可能的，因為他們開會的時候就已經超過一小時了，那到底是多久，樊道明這隻老狐狸豎起一根手指，到底是什意思？

馬不庸有幸見過宗主一和*圖*書面……不，應該是不幸，他不幸見到了宗主一面……

樊道明點頭，提高音量道：「從明天開始，七天之後，到達地心！」

「好！」

「一周？」馬不庸有些吃驚地道，「七天？」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也算是禮尚往來嘛。

這都是樊道明下好的套。

短暫的沉默過後，馬不庸轉頭望向大部分時間都面色沉靜，沉默不語，偶爾補刀，言語犀利，總是一語中的的霍見歸，問道：「那，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我們項目里，唯一的靈魂學家霍見歸，給我們帶來了什麼樣的驚喜吧。」

馬不庸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有些發白，不知是被這兩個派系的首腦人物不按常理出牌的時間規劃驚嚇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霍見歸雙手緊握鐵皮箱子，對周遭的暗流涌動視而不見。

馬不庸知道，現在的挖掘深度是五十萬米多點，而地心的深度是6371千米，也就是637萬米，他們挖到五十萬米用了將近三年，而且還出現了各種問題，即使是這樣，最後的這四十多萬米也是最近半個月由於出現了「那個生物」的指引，所以才一舉突破的。

因為坐了太久的緣故，他的關節竟然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聽起來異常駭人。

馬不庸猶豫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馬不庸的臉色終於稍微緩和了一些，臉上也露出了他標誌性的自信笑容。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上頭的人，全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最終結果！」

誰都知道，時間現在對於兩派來說，都異常寶貴。

也就是說，他們三年挖了五十萬米，然後，準備用七天挖六百萬米？

樊道明臉上的笑容逐漸隱沒，沉聲道：「我們需要一周。」

他們要的是結果，還是儘快出結果。

如果真像樊道明說的那樣，只需要再七天之後，他們就可以直達地心的話，那確實是超出了梁書夜的預估，還是大大超出，而且，從某種角度和-圖-書上來說，這簡直是打了拯救派一個措手不及。

「七天，能完成嗎？這次會議中的內容可全部被記錄了下來，會議中說的每一句話都相當於是一個承諾，要麼不說，說了一定要完成，還要按時完成，你真的想好了？」馬不庸望著樊道明，音調有些尖銳地。

樊道明點頭，朝上微微一指，意思是後面這句話是對上頭人說的，他說：「我確定。」

如果樊道明說他們只需要七天就能通往地心，那麼，梁書夜他們則絕對不能超過十天就得研究出最後的結果，否則，光是從時間差上來說，他們便已經失去了先機。

樊道明的話裡有話，馬不庸聽得明白，梁書夜也能聽明白，兩人全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臉上陰晴不定。

梁書夜笑了笑道：「其實，我是覺得七天時間太長了，真的，實在是太長了，像我們黑粒子項目，從來都是爭分奪秒的，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最後衝刺階段了，七天，於我而言，如同一年那麼長，為了證明我們拯救派的決心和毅力，以及對於黑粒子工程成功的渴望，我決定，五天之後，出結果！」

馬不庸道：「一個月也行，超過一個月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馬不庸輕咬了一下牙關，在他看來，這個樊道明這次有點玩大了，到底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腦子出現了問題，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七天，想要挖到地心的深度，幾乎不可能。

「五天？」馬不庸也吃了一驚，「那你們準備出什麼結果？」

梁書夜暗暗點了點頭，不由地又多看了霍見歸兩眼。

梁書夜提聲高喝，在做的幾個人，除了霍見歸之外，其餘幾個全都被梁書夜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嚇的心裏一顫。

梁書夜默默搖頭，又默默點頭，顯然正在猶豫不決當中，站在他身後的心腹之一鄭大年忽然低頭，將嘴巴湊到梁書夜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

「好！」馬不庸道，「墮落派和拯救派，五天之後，出最終結和*圖*書果。我們會提前通知大家會議地點和時間。」

這其中厲害關係，真是一言難盡。

目前，整個黑粒子項目的所有進程，用爭分奪秒來形容毫不為過。

身在局中，果然是當局者迷啊。

樊道明並未直說，賣了個關子，豎起了一根手指。

想到那個宗主，馬不庸不由地渾身一顫，他急忙深吸一口氣，鎮定下心神，同時，抬起頭，望向頭頂，一隻手按在右耳附近，另外一隻手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馬不庸很清楚，對宗主這樣的人物來說，是能不見到，最好不要見到，畢竟，保不齊哪天，就因為見了這一面，他便會稀里糊塗丟掉小命。

沉靜安然猶如老僧入定的霍見歸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來。

樊道明說的輕鬆，但畢竟，這次會議不是兒戲，不僅他們各派系首腦之間要一諾千金，上頭的人也可全都在盯著呢，如果梁書夜真的開口求的話，樊道明估計會倒打一耙，到時便又是另外一番說辭了，而那時候，一錯再錯的梁書夜，不僅丟了臉面，還沒了主動權，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馬不庸問樊道明直達地心需要多少時間。

吹牛怕是也不是這麼吹的！

但是，沒有人比馬不庸更加了解，上頭的人，可是非常喜歡看他們這樣，尤其是那個宗主，唯一的宗主……

馬不庸不猜了，他笑了笑道：「樊首腦，還是請你直說吧，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他的語氣像是表決心，又像是給自己下了一個軍令狀。

馬不庸想著再怎麼著，也至少得三五個月，沒想到竟然是七天……

「你們也是五天出結果？」馬不庸又望向梁書夜。

梁書夜同樣一指自己的脖子，冷聲道：「如若不行，提頭來見！」

「哦？」樊道明微微一驚。

霍見歸緊抓著鐵皮箱子，緩緩起身——

梁書夜砸著嘴巴，一副難以說出口的痛苦和糾結模樣。

梁書夜悄然看了霍見歸一眼。

看著樊道明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不僅馬不和_圖_書庸有些驚訝，梁書夜也是眉頭緊皺，眯起眼睛看著樊道明，顯然正在猜測這隻老狐狸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這等大話都已經說出來了，樊道明顯然已沒有迴旋餘地，他這是背水一戰了，要麼成，要麼死，而且，過程僅僅為七天。

霍見歸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霍見歸說：「七天時間，是挖到地心？還是挖到你們想找的那個地方，或者是那個東西？」

梁書夜輕輕搖了搖頭，剛剛他確實表現的有點激動，差點著了姓樊的那隻老狐狸的道了，要是沒有霍見歸這個臭小子一語點破的話，他估計有可能會為自己的項目定下十五天左右的一個期限，研究出最終的結果。

這時，一直坐著沒動的霍見歸忽然開口了，因為太久沒說話的緣故，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雖然音量不大，但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直達地心的時間，不是一年，不是一個月，不是十天，也不是一天，難不成是一小時？

「那，開始吧。」馬不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同時再次朝上空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

樊道明目視梁書夜，指了指自己的脖頸：「人頭落地！」

梁書夜被鄭大年提醒了一下之後，顯然心中已經有了盤算，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

馬不庸提高音量：「霍見歸，你準備好了嗎？」

場面再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正在腦中琢磨著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還要提防著樊道明的七天之約，畢竟，不管結果如何，七天是實實在在的，他們也務必要在七天之內做點什麼才行，哪怕不是七天，那至少十天內也要搞點東西出來。

不，是完全不可能！

樊道明忽然一拍桌子，大聲道：「五天就五天，我倒是看看，五天之後，你說話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硬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樊道明並不想呈口舌之利，並未理會梁書夜，而是望向馬不庸道：「是時候結束了。」

馬不庸轉頭望向樊道明，語氣hetubook.com.com嚴肅地道：「樊首腦，你的意思是，你們也要五天就出結果？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也別為了賭氣，就連性命也不要了啊！」

馬不庸咽了一口唾沫，小聲道：「梁書夜，你可不要亂說啊，十天前，你當時彙報的時候，可是說要至少兩個月才行的，現在在這個正式會議中，可不能為了賭氣就故意說成是五天，到時候，萬一不行，你可沒法交代，受到牽連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

梁書夜眉頭舒展，輕拍了一下鄭大年的腦袋，以示讚揚。

「五天！」樊道明舉起右手手掌，展開，厲聲說道，「五天就五天！」

馬不庸嚴重懷疑樊道明腦子是否真的壞掉了，但看著樊道明那一本正經，信誓旦旦的模樣，又不像是在弄虛作假……

那個地下挖掘過程中秦朗和羅悠之間發生的小插曲，便是最有力的證明，他們以為不會有外人知道，殊不知，所有的事情，不論大小細節，全都巨細靡遺地展示在了鏡頭中。

上頭的人不會主動停下來，等其中一方。

梁書夜微微搖頭，嘆一口氣道：「實在抱歉，我們沒法在七天之內給結果，這個時間實在是有點——」

梁書夜顯然是不會中計的，他不僅看透了樊道明的套，也早已想好了解決的辦法，甚至還要再悄悄給樊道明設上一個套。

這事，可不是小事。

鄭大年嘴角含笑，直起身子的同時，望向了對面同樣站在樊道明身後的顧長春，顧長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短暫的無聲交流之後，馬不庸望向樊道明道：「五天，出結果，確定了？」

首腦們在明爭暗鬥的同時，這些下屬們也是在暗自較勁當中。

霍見歸嘴唇緊閉，眼觀鼻，鼻觀心，面色沉靜，仿似入定的老僧，在此時此地，這個小子能夠如此定力，心境能夠如此平和，果然還是有點道道的。

梁書夜笑了起來：「都知道墮落派是一幫瘋子，說瘋言，干瘋事，原來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從你這個首腦這裏開始的，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