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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抬頭向前看了一眼，說道：「我們到了。」他向梁堅說道：「別哭喪著臉，現在胡中基應該已經回到公路上了，既然沒有聽到槍聲，那麼事情還有轉機。」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很動聽，語氣中一點都聽不出威脅的成分，程斌還是乖乖的停住了腳步，他的防彈衣還塞在床底下，再說就算穿在身上，在這個距離上也頂不住95式的子彈，就算程斌膽子大，也沒有試驗對方決心的興趣。

「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程斌鐵青著臉說道：「我們不是消防隊長，不需要考慮挽救損失。」

「有能力不等於就合適。」程斌很誠懇的看著他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不適合做這件事，我知道還有一個人。」

胡中基一愣，心想就算自己不算班子成員，好歹管著一攤事，決定這麼大事情的時候都不能列席，這政治地位還有沒有？

程斌沒想到梁堅居然這麼容易被說服，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思維頓時又敏捷起來，揮手向黃娟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梁哥過去就行。」

「連女朋友都沒有。」程斌說道。

黃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放開扶著梁堅的手轉身就走，丫丫很兇狠的看了程斌一眼，也轉身走開了。

「可是我保護不了它。」梁堅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你比我更適合做這個決定。」

「兩個月前我遇到過幾個人。」程斌說道：「他們說過『好人不長壽』。」

他看了一眼跑和圖書遠的胡中基，向程斌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我操。」程斌罵道：「你覺得誰更應該小心？」

這次胡中基終於反應過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著程斌說道：「我現在就回去。」

「恐怕問題比你想得更嚴重。」程斌說道：「他們昨晚被喪屍襲擊了，我猜活下來的人不會超過二十人。」

程斌站在公路下邊仰頭看著那一排整齊的帳篷，實在有些吃驚這些人的工作效率，就在他想走近看看的時候，一個女人端著95式突擊步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警惕的望著他說道：「你想幹什麼？」

聽了程斌的話，梁堅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黃娟，後者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低下頭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我來找人。」程斌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的吉利服和臉上的油彩，心想你都穿成這樣了怎麼還主動冒出來？然後就看到女人拉了一下槍機，舉槍齊眉，對準他叫道：「站著別動，我會開槍的。」

程斌遲疑了一下，看著他說道：「相信我，面對面殺死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對任何人都是一個考驗。」他停了一下，補充道：「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

老蔣和梁堅互相看了看，很明智的沒有接話。

「可你應該是一個好人。」梁堅說道：「我們都應該是。」

「可是我們都覺得它們變得聰明了。」老蔣說道：「自從第一個冬天之後，它們的數量減少了很多，也不再主動攻擊人和*圖*書類了。」他解釋道：「而且從那以後，它們已經很少群居了，單獨的喪屍不可能對我們的營地構成威脅。」

事實上對面的女人早就得到了警告，不要在這裏隨便開槍，不然出現在程斌面前的就不是黑洞洞的槍口，而是一發5.8mm步槍彈了。

梁堅剛才已經知道滿都拉圖殘部過來尋求庇護的事，但是卻沒有程斌想得這麼多，直到他罵胡中基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心裏慚愧，自己一向標榜心細，沒想到居然還沒有程斌想得周到。

梁堅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吃驚地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怎麼會這樣？」

程斌扶著梁堅坐在老蔣的床邊上，向他說道：「滿都拉圖的人來了。」

「如果可以心安理得的話，為什麼還要長壽？」梁堅問道。

「我一直就是這樣。」程斌說道：「我不會為不是自己過錯而釀成的悲劇負責。」他惡狠狠地說道：「我記得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是個好人。」

梁堅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其實丫丫是個好姑娘。」

程斌很想回一句「此處必有大貓膩。」但是實在沒有這個心情，只好苦笑道：「我不知道。」他攤手說道：「這裡是你的家園。」

「為什麼。」程斌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問，為什麼你們敢於把宿營地安排到城市邊緣那麼近的地方？」他看著老蔣說道：「你們都經過災難初期的慘劇，知道喪屍的攻擊力。」

程斌愣了一下，這才htｔｐs://m•hｅｔｕbｏｏｋ.coｍ•cｏm想起小愛的人都有單兵通訊器，這女人頭上戴著塗了偽裝色的鋼盔，上面還有細網，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通訊器的存在。

「你可以放下了。」女人說道：「正有人過來。」

程斌見到梁堅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正拄了一根木棍，在黃娟和丫丫的伴隨下往公路這邊走，看到程斌一臉沉重的走回來，很是吃了一驚，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梁堅看了一眼接替黃娟過來扶住自己的程斌，苦笑道：「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那麼現在它們一定是變得更聰明了。」程斌說道：「至少它們學會了合作，這件事發生在昨天的襲擊之後，真是莫大的諷刺。」

程斌在女人警惕的注視下抬起雙臂，張開雙手，讓她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掌，然後微笑著說道：「你能幫我叫一下伊芙嗎？要不小愛也行。」

程斌留下四大巨頭開病房會議，自己出門往公路上走，他一直對小愛一行的身份很好奇，現在她們送上門來，自然要過去串個門。

老蔣愣了一下，昨天觀測站的人過來，已經有人看望過他，所以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胡中基一直沒有出現，他還不知道程斌是怎麼摻和到這件事里來的，現在聽到程斌的話，頓時吃了一驚，脫口道：「來了多少人？」

現在離話梅駕車回到公路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程斌估計小愛的人應該正忙著紮營，按照他的經驗，這種httｐs://ｍ.heｔ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時候正是一支隊伍最混亂的時候，自己正好可以趁亂看看這支神秘隊伍的虛實，沒想到爬上公路后才愕然發現，人家居然已經完成了宿營的工作。

「快去。」程斌大喝道。在這聲音中，胡中基像中了三箭的兔子一樣一蹦十條壟的跑開了。

梁堅不是一個果斷的人，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容不得三思，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點頭說道：「你和我去見老蔣。」

他剛剛放下舉起的雙臂，就看到一個高個子從女人身後的汽車尾部轉了出來，輕輕咳了一聲后從女人身邊走過，站到程斌面前說道：「你來找我？」

「當然。」胡中基說道：「我得讓大家小心。」

老蔣的病房裡也生著爐子，那個肩膀上受傷的傷員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所以他可以照顧其他兩個人。看到程斌攙扶著梁堅走進來，他明顯有些吃驚。

聽程斌簡單說明了情況后，他也像程斌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了一下后，梁堅問道：「你怎麼看？」

老蔣臉上剛剛露出的笑容立刻就凝固了下來，他的目光在程斌和梁堅兩人的臉上移動著，試圖看出他們是不是在開玩笑，然後他愕然說道：「從沒發生過這種事。」

「你沒結過婚吧？」梁堅隨口問道。

在離開前，他聽胡中基說起，當胡中基趕回公路的時候，老馬一夥已經圍住了那些車，可是面對著滿車的婦女兒童，大家都沉默了下來，直到胡中基趕到。他幾乎沒費什麼事，就勸離了所有的人。

和-圖-書程斌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因為我想心安理得的長壽。」

兩個人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胡中基追了上來，程斌看著他皺了一下眉，問道：「你怎麼來了？」

老蔣的情緒倒還不錯，見到梁堅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他向兩個人打了個招呼，順便還問候了一下樑堅的傷勢。

「你真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梁堅看著面前的房門，仍然不死心地問道。

程斌話一出口，也知道可能會傷到胡中基的心，不過比起胡中基那脆弱的小心肝，他還有更需要擔心的事，他盯著胡中基問道：「你告訴別人那幾輛車裡是什麼人了？」

說完這句，他就鎮定下來，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昨天你們至少幹掉了他們一半的男人，他們怎麼敢來？」

程斌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梁堅也知道這個想法不太靠譜，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女人沉默下來，既不回答也不提問，這讓程斌覺得有些屈辱，他看著女人說道：「你想看著我舉手舉多久。」

「我不知道。」程斌說道：「我不是知心姐姐，而且這種事我也沒有發言權。」

應該說面前的這兩位都算得上是比較痛快的人，所以當程斌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很放心的確定營地新政權的組成結構了，儘管那兩個人都很希望他能負起一部分責任，但是程斌顯然沒有這個興趣，特別是在安撫了老馬等人的胡中基和剛剛武裝完從前營地成員后回來的特木也先後到來之後，他就主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