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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兩輛汽車，閆磊開車，一路送囡囡去上學，送孟繁星去震旦大學上課，然後自己再去蒙安公司，到點兒，再去接回來。

這在以前，他絕對是反對的，門不當，戶不對，將來有苦吃，這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過來人的經驗。

「你也抓點兒緊，夢瑤可是我們醫院一枝花，追他的年輕醫生能從我辦公室排到大門口。」陸希言笑道。

「順其自然呀，好，順其自然好。」老孟頭似乎是聽明白了，鬆了一口氣，「來，來，再給我倒一杯酒，今兒個高興。」

當然，老孟頭也是在慢慢接受年輕人的婚戀觀念，有一句話不是說，兒大不留娘，孟浩跟奚夢瑤戀愛。

「這個，我們去做了一個公證。」陸希言與孟繁星對視了一眼，從包里取出兩張蓋有法院公章的結婚公證書放到了老孟頭的面前。

中國人傳統觀念里，一紙婚書就算是結婚證了，雙方把生辰八字一寫，雙方父母認可，就算是夫妻了。

「梅梅，你早上起來，也不叫我一聲？」陸希言起床洗漱，孟繁星推門進來。

第一次感覺彼此的心如此的近。

「最多三年。」

飯吃了一半兒。

「法院公證處，你們去那兒做什麼？」老孟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總的有個時間吧？」

年輕人不懂事，看不明白後來的路，做家長的能不干涉嗎？

「他倆一大清早就出去溜達了，說是不在家吃早餐。」餐廳里，孟繁星，陸希言還有閆磊和小囡囡在吃和-圖-書早餐。

「梅梅，這事兒要不要告訴爸？」

「爸，有個事兒得跟您老彙報一下。」陸希言放下筷子，認真且鄭重地說道。

「小浩，你跟夢瑤的感情也算是穩定了，是不是找個機會拜見一下夢瑤的父母，你說你們都談了這麼長時間了，不去見一下，是不是不太懂禮數了？」孟繁星道，「不管夢瑤父母是什麼態度，你得拿出你的態度來，明白嗎？」

「好吧，晚上吃飯的時候，看我眼色行事。」陸希言點了點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早上醒來，一睜眼，枕邊芳蹤渺渺。

……

唐錦也沒懷疑，就是麻小五的助理司機身份還沒撤銷，凡是陸希言跟法捕房有關的聯絡都還是由麻小五過來。

「梅梅，你知道我剛回國的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陸希言擁著孟繁星靠在床邊。

不管，他跟奚夢瑤感情怎麼好，但見家長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否則，她們想要最終走到一起，很難。

「我跟梅梅商量過了，等梅梅從大學畢業，我們倆再操辦這個事兒。」陸希言解釋道。

「沒事兒，我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其實在老孟頭的眼裡，陸希言跟孟繁星就是夫妻了，就差沒有最後一道程序，迎親和拜天地。

「爸，今天我跟梅梅去了一趟法院公證處。」陸希言順勢抓住了孟繁星的右手，鄭重的解釋道。

「梅梅今年都二十三，三年後就二十六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老孟頭問道和_圖_書。

「嗯。」

有時候，藍麗瑛會順路把孩子帶回來。

「咱們家雖然不如人家，不過，也不要妄自菲薄，年輕人的未來，誰能說的清楚呢？」孟繁星道。

拿起床頭上的手錶，一看，都快七點了，自己什麼時候睡的這麼沉過，還睡過頭了，一會兒到上班時間了。

「牛奶和芝士麵包，還有雞蛋。」孟繁星道，西式的早餐，除了老孟頭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習慣了。

「姐這話我愛聽。」

陸希言很明白，麻小五就算不是「釘子」小組的成員，只怕也是唐錦正在發展的外圍。

陸希言按了兩下喇叭。

「祥生叔勸我回法國繼續完成學業，我當時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我學醫這麼多年，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學成回來，回報我的家人，回報我們這個國家嗎？」陸希言道，「日寇入侵，山河破碎，打碎了我的夢想，梅梅，你知道嗎，當時我都想偷偷的去參軍了，後來是因為不知道去那兒才放棄的，為了生計，我在法租界開了一家小診所，之後就遇到了你，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恭喜呀姐夫，早一點兒生一個大胖小子，爹就更高興了。」孟浩嘻嘻一笑，沖陸希言拱手道。

「睡吧，以後我們的命就連在一起了。」陸希言低頭在孟繁星額頭上親了一口，有些事情還沒準備好，慢慢來。

「大學畢業，那不還的三四年？」

因此藍麗瑛是陸公館的常客。

晚上吃飯，一家人加上何小芬和*圖*書母女和閆磊，七個人圍坐一張桌子。

「不是，梅梅，你聽我說……」

「爸，我來吧。」陸希言起身過去，孟浩腿腳還沒好利索呢。

結婚需要領證，離婚呢，還要登報。

……

麻小五猛然一回頭，看到陸希言的車，當下就扔掉了手中的煙頭，踩了一腳，快步跑了過來。

陸希言的車剛開進醫院大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拐角處抽煙的麻小五，看樣子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了。

這樣一個人隨時跟在他身邊，只怕是很多秘密都瞞不住，索性找個理由給「送」回去了。

「爸和浩子呢？」

「放心，我們家瑤瑤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主。」孟浩自信滿滿地說道。

孟浩一下子蔫了下來。

「你們倆這是？」老孟頭愣住了。

「爸，我們安子哥暫時不打算辦事兒。」孟繁星道。

「小何做早飯了嗎？」

新社會了，男女平等了。

「怎麼不合適，難不成讓我去說？」

麻小五是「自己」人，但是跟陸希言還差那麼一點兒親密關係。

不可能總是讓人家為你服務，再說，麻小五在跟前兒，對陸希言來說，許多行動就太不方便了。

「那怎麼辦，你去說？」孟繁星也微微的一愣，她自己好像也忘了，沒提前跟老孟頭說一聲。

這也是一種潮流。

「你說呢？」

滴滴！

一張結婚證書，說明她們現在是合法的夫妻，並且她們的婚姻還受到法律的保護，當然，相應的也要承擔夫妻的責任和義務。

「爸，您少喝點兒。」

和*圖*書可是，他最終又沒有干涉，主要也是受了新社會思想的影響，封閉的心胸打開了不少，還有就是陸希言和孟繁星都支持，他也不想做那個惡人。

「我去合適嗎？」

「這幾天晚上你都晚睡早起，早上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沒忍心叫你。」孟繁星臉頰升起一朵紅暈。

「爸，我跟梅梅兩個領證了！」

「不辦喜事兒？」老孟頭愣住了。

「姐，我這不是腿還沒好利索嗎，我這樣一瘸一拐的上門去，瑤瑤父母見了，還以為我殘疾了呢，那能有好印象嗎？」孟浩道。

「爸，您能不能聽安子哥把話說完。」孟繁星也放下碗筷。

「好，好，秀娥，你看到了嗎，梅梅她終於嫁了……」老孟頭捧著二人的結婚公證書，激動的雙目赤紅，老淚橫流。

「這個順其自然。」陸希言搶先壓住孟繁星的話說道。

秀娥是老孟頭妻子，也是孟繁星，孟浩兩姐弟的母親。

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就算他跟奚夢瑤沒有結果，對他來說，這份經歷也是人生中寶貴的財富了。

人呢？

「爸。」孟繁星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當年離家出走，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母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陰陽相隔了。

「是的，我接到祥生叔，不，是咱爸的電報，我在法國整個人都崩潰了，我無心學習，下決定回國奔喪，還是老師給我辦理了相關手續，還給我買了回上海的船票……」

「我是說，咱們兩個這算不算先斬後奏，這事兒沒跟爸商量一下，就把證給領了？hetubook.com.com」陸希言道。

「吃飯，吃完飯再說。」老孟頭胃口不錯，晚上還小酌了一杯，活一活氣血，精神頭好了不少。

……

「好你個陸希言，跟我結婚是禍事嗎？」

「那今天就算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兒？」老孟頭伸衣角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道。

「爸，女兒紅在家裡藏著呢……」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們兩個最終會走到一起。」

「小安子，你跟梅梅去領證了？」老孟頭激動的臉一紅，「小浩，快，把我的老花鏡拿來。」

要不然，以他那傳統的觀念，怎麼會容許女兒跟陸希言住在一起呢？

「爸，我們不是不辦喜事兒，只是現在不辦，這事兒壓到後面再說。」陸希言道。

「爸，姐姐成親了，咱們應該高興，咱媽在天上也會高興的。」孟浩也眼圈泛紅。

「姐，你們不是……」孟浩驚的一聲。

其實這一晚上，她也睡的挺香的，還做了不可名狀的夢，挺羞人的，所以早上比平時起的還稍早一些。

「對，高興，高興，女兒紅，我的女兒紅呢？」

「安子哥，要不是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日本人的追捕，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孟繁星幽然一嘆道。

陸希言一人開車上班，麻小五雖然是他的助理，但這個助理並不是他的僕人，再說人家有正式的身份。

「還你們家瑤瑤，見過家長沒有？」

「你一定心裏很苦對不對？」孟繁星柔聲道。

「浩子說的有道理，第一印象很重要。」陸希言這一回是站在孟浩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