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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場了，我們進去吧。」

整個餐廳的用餐的客人們都站起來，聚攏而來。

「判官同志，你好，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童佳慧也伸手過去。

「答應他，答應他……」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起鬨了，有說英文的，有說法語的，德語的……

「我么不都是已經……」

但是，這些憲兵外面穿了白色的大褂，他們是以軍醫或者防疫士兵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的。

「我先留下吧。」麻小五想了一下道，反正回去復命也不急在這一時。

……

一開始，誰也沒想到是「芥子氣」中毒，收治前後至少有三天時間了。

這年頭，誰敢亂說話，就是那些洋人看著架勢，也都學會了明哲保身，眼瞅著這些日本人把「病人」拖走了。

大世界餐廳。

「這個……」陸希言還真不好說，醫院上下光醫生護士就上百人，病人也有好幾百，還有護工以及其他工作人員。

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你先起來，我，我答應你就是了……」孟繁星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場面，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緊緊相擁，孟繁星更是激動的留下了幸福的淚水。

「我知道，你是對的。」鄺志安道，「你說我活了快半輩子了，遇到事兒，還是不如你一個年輕人冷靜。」

「行，我知道了，你是留在醫院，還是回巡捕房？」陸希言問道。

不管是真有潛伏的日本間諜，還是有人無意中泄露病人的病情，不把這個人抓出來，只怕是日後在醫院都要小心了和圖書。

「早就聽說日軍在戰場上使用毒氣彈，但證人和證據不好找，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活人，還讓他們用這種方法給弄走了，老陸，你為何不提前跟我說？」

從救護車上跳下五六個身穿防毒護具的人下來，裏面居然穿的是軍裝，而且領章都是黑色的。

「可惡，居然有這樣的內情？」唐錦聽了陸希言的報告，有些驚愕，似乎並不太清楚內情。

陸希言把車往前開，醫院有停車場，陸希言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擁有一個專屬的停車位，那是自然的。

……

「先生，督察長讓我通知您，今天日本人要來醫院，好像是為了一個『麻風』病人而來。」

「你們醫院是不是有人給日本人通風報信？」

「對不起，諸位，這是從虹口醫院跑出來的一名患有『麻風』病的病人，我們是來接他回去的……」一名翻譯不停的解釋道。

孟繁星滿面羞紅，她也沒想到陸希言會悶不聲的弄出這麼一出來，她以為晚上就是出來吃個飯慶祝一下而已。

白鴿，藏鋒小組的報務員兼譯電員。

昨天剛領的證，今天晚上約好了去大世界餐廳吃飯，法式浪漫大餐，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去見一個人。

鄺志安教授收治的那個中了「芥子」毒氣的病人，他們是沖那個病人來的。

陸希言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早就買好的戒指，輕輕的戴到了孟繁星右手的無名指上。

鮮花玫瑰，燭光晚餐，雖然正式的儀式還要在等一等，可現在能夠給的，陸希m.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言並不想連個「求婚」的儀式都省了，為了以後不留下遺憾。

「陸大夫，你看到了嗎，太肆無忌憚了，他們就這樣衝進我們的醫院，把我們的病人直接拉走……」鄺志安教授憤怒的衝進了陸希言的辦公室。

哎！

「白鴿同志，你好，我是判官。」陸希言伸手過去。

「麻風」病人是有傳染性，但是也不至於如臨大敵一般，陸希言忽然兩撇眉毛擠了一下，他想起來了。

「鄺教授，還記得小舒嗎？」陸希言壓低了聲音問道。

「好。」

「小姐的胸針很別緻，那兒買的？我也想給我的女朋友買一個。」

「我會把這件事的知情人弄一份來，醫院里，我負責，醫院外，你負責。」陸希言直截了當的道。

明明是中國人，怎麼就成了日本人了呢？

「梅梅，謝謝你。」

「鄺教授，茶還是咖啡？」陸希言呵呵一笑，走過去問道。

軍醫的領章應該是深綠色的。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

「已經做過病體活檢，確認就是芥子氣中毒。」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這日本人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如果換做是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還真會答應呢。

這也是無奈之舉，租界雖然對言論自由管制稍微寬了一些，可隨著日本人施加壓力越來越大，租界當局只怕是扛不住的。

「麻風病人，最近醫院沒聽說收治什麼麻風病人呀？」陸希言奇怪一聲，一個「麻風」病人，至於日本人如此興師動眾嗎？

「我這個上和*圖*書海沒有賣的，如果先生想要買的話，可以去香港的佐敦道36號，那裡有亞洲最好的珠寶行和設計師，可以為你定身量做。」童佳慧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日本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麻小五道。

確診是「芥子氣」中毒是昨天下午，而今天一早日本人就來了，這還真不好說呢，難道醫院真的潛伏了特務？

若是真有這麼一個人潛伏在醫院，不光對陸希言，對唐錦也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這告密者必須挖出來。

二十分鐘后，陸希言從電影院出來，把票交給了一個灰布長衫，頭戴禮貌，暗紅色圍巾，並且戴眼鏡兒的男人。

「梅梅，求你，嫁給我。」陸希言真誠的道。

「梅梅，嫁給我吧。」半膝跪下，陸希言正式的向孟繁星求婚，雖然有一種事後補票的嫌疑，但他一顆心是真的。

晚上下班，陸希言開車，去霞飛路上一家鮮花店。

……

陸希言和唐錦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到了一絲凝重。

帶隊的還是法捕房政治處特務班的拉蒙警官。

「麻風」也是一種傳染病，法租界當局的想法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意日本人把病人直接弄走，免得禍害法租界，這種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的。

醫院有日本人的眼線，這事兒還得回去跟鄺教授商議，都有誰接觸到那位「病人」，他最清楚了。

陸希言猜測的沒錯，日本人進來的之後，直接就衝進了那個中芥子病毒的病人房間而去。

病人的家屬早已被控制和-圖-書在病房裡了。

只要麻小五不像跟屁蟲似的跟著自己就沒有問題。

買了一大束玫瑰。

「還是那句話，想要報仇，就必須學會隱忍，今天的事情，鄺教授，知情人有多少？」

……

陸希言進辦公室，換上白大褂，還沒系好扣子，就聽見外面一陣警笛的聲音，兩輛警車，身後還跟著一輛白色的救護車。

不對勁！

「陸大夫，你說得對，我回去好好叮囑他們，別出去亂說。」鄺志安教授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跑了出去。

也就是說，救護車上的日本兵全部都是憲兵，而不是醫護兵或者軍醫，領隊的日軍少尉，同樣也是憲兵。

日本人急著把中「芥子毒氣」的病人弄走，不就是害怕他們被抓到違反日內瓦公約使用明令禁止的「芥子氣」毒氣彈嘛！

這個中「芥子氣」毒的病人是被當做是嚴重的皮膚病人收進來的，後來才轉到鄺志安教授手中。

經理是一位法國人，當場宣布給她們今晚的消費免單，還免費贈送了一瓶紅酒以及一首祝福的歌曲。（餐廳是有樂隊的，客人點歌是要付小費的，一般人消費不起）

鄺志安一聽到「小舒」的名字，忍不住長長嘆息了一聲，小舒死的冤枉，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毒害他的人，每每想到這裏，他這個做老師的心裏都不是滋味兒。

「小姐，在等人嗎？」陸希言停下汽車，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從車上下來，走了過去。

「我怎麼知道，日本人會來的這麼快？」陸希言無奈道，這事兒他倒是想和圖書過要跟唐錦說一聲的。

「安子哥，我也謝謝你。」

「鄺教授，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我們也需要學習自我保護。」陸希言道，「逞一時之快，那是匹夫之勇。」

「是的，我約朋友一起看電影。」童佳慧有些緊張，畢竟這樣接頭的任務她並沒有太多的經驗。

法捕房當局還如此配合，顯然是他們高層默許了，這種事情，連唐錦這樣的高層警務人員都無能為力，可想而知，接下來，局面回持續惡化了。

「你，你們幹什麼……」

約的是六點鐘在霞飛路上的大中華戲院門口，淺藍色外套，黑色的小圓帽，個子不高，最明顯的特徵就是胸前的楓葉形狀的胸針。

別國的軍隊怎麼可以隨意進入，更別說是有執法權的憲兵了。

進來的日本兵將奄奄一息的病人用白布一裹，抬起來就往外走，將醫院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屬推推搡搡的，引起住院部一陣騷動。

……

麻小五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陸希言和孟繁星現在在法租界都是名人了，這麼浪漫感人的一幕，自然是驚動了餐廳的經理。

「好，小五留在醫院，你上班，他上班，你下班，他下班。」唐錦道。

黑色的領章應該是日本憲兵，日本憲兵按照規矩是不允許進入租界的，租界是國中之國。

「除了病人的家屬之外，就只有你，我，還有霍醫師和我的兩個學生知道。」鄺志安道。

「這就好，警告他們，禍從口出，我不希望小舒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我們醫院。」陸希言道。

「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