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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您看，這是阿清特地給您選的禮物呢。」碧真顯然頗為高興：「是他親自做的，好看罷？」

說罷，轉過頭又對梅清道：「陸大人道，你此番前來，乃是想要查訪自己身世？」

梅清一聽大喜，雖然碧真沒有說過，但梅清也猜得出她們家中人身世不會太簡單。既然丈母娘能開口推薦，定然不是空口大話，想來對自己定然大有幫助。

自從碧真見了梅清操縱靈鶴之後，非常喜歡這道法術，一直想要學來。只是此法需以神宵雷法為基，否則卻是無法驅動，為此碧真悶悶不樂了好幾天。最後梅清用盡了渾身解數，才以心煉之法，為碧真硬煉了一隻靈鶴出來。

「二十年前，你我都是出生在這個地方。不過那時候，肯定是互不相識了。」梅清笑道：「誰成想過了二十年，咱們居然在京城巧巧相遇，又結成了夫妻。你說這內里，是不是也有幾分緣份呢？」

梅清與碧真兩個人，這一路趕來，毫無風塵僕僕之色，倒是衣裳鮮潔，意態從容。

「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

「真武？」梅清有些驚訝地道：「不是武當才是真武的道場么？」

安陸為德安府府治所在，屬湖廣布政使司，因當今天天子嘉靖帝原為興獻王時立府安陸，因此對於其出身之地，也頗有照拂之處，更使得當地經濟日盛，一派繁榮景象。

碧真聽了連道梅清胡說，兩隻粉拳更是如擂鼓hｔｔps://ｍ.hｅｔｕbｏok.ｃom•ｃｏm般打將上來。二人便在街上笑成一團，惹得四下行人紛紛注目。

碧真聽了，又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道：「算你有良心。」原來此次梅清來安陸，陸炳與忠叔也都沒有反對，倒都覺得理所當然。尤其忠叔還非要與梅清一同來訪，最後還是陸炳勸住了忠叔，說道是既然自己二人這麼些年來都沒有查出個子丑寅卯，可見自己二人思考的方向定然有誤。如果跟了來，反倒可能影響梅清，不如便放手讓梅清來做，反倒可能別出機杼，發現些甚麼。

碧真頗為得意地道：「我選的人，再不會錯的。娘你就放心好了。」

梅清想了想道：「咱們給候申他們留個記號，然後便先去看我的泰水大人如何？」

碧真母親修行所居的地方，乃是在安陸西北，稱作白兆山。安陸地方，東南地勢平坦，土地肥沃；西北則是群山連綿，岩壑幽深，白兆山便是其中有名的勝地。其實當時梅清母親所居的那處梅谷，按陸炳、忠叔等言，也是在這白兆山中。梅清說道先來探看碧真母親，也有近便想實地察探一下那處山崖的意思。

※※※

但越是看自己這位溫柔嫻靜的丈母娘，梅清感覺越是危險。很明顯碧真的性格，一點隨她母親的地方也未有，倒是與她那外婆，相差不遠。

梅清點頭道：「正是如此。既然知道家母下落不明，為人子女，豈www.hetubook.com.com可束手不問。」

為此碧真大為不滿，還說梅清拿了假貨來騙自己。好在接下來在梅清的指導下，她這驅鶴之術日漸純熟，玩得越來越高興，自然也就早消了怒火。

但是顯然碧真對梅清的手藝還是比較認同的，還纏著他給自己做了個玉佩，又逼著他在上邊設了數道法陣，以保證冬暖夏涼，更能潔身護體，這才放過了他。

「好，好。」碧真母親點頭道：「難得你這份心。只是當年之事，我不甚明了，這些年來，又一直閉關清修，也幫不得你甚麼。倒是我有幾位朋友，對本地的地理人文，還有些熟悉。若你需要時，我可代為介紹。」

「阿碧這丫頭自小也沒個管教，從來都不讓我省心。現在託付給你，總還需讓著她些個才好。」碧真母親看來對梅清甚是滿意，微笑著說道。

梅清因為要來看丈母娘，挑選禮物卻費了大心思。最後思來想去，乾脆自己動手做了件玉如意，他托以前行中老友，給選了件古玉，自己動手。好在他修為既深，攻玉如破竹一般，倒也容易了許多。

碧真聽了笑道：「難道武當有真武廟，碧山就不能有了？當朝太祖、成祖均崇敬真武。天下的真武觀，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雖然說以武當為冠，但其他地方也不在少數就是了。」

雖然如此，二人還是大不放心，還是讓候申帶著幾個人一併前來，主要是為著幫梅清應和*圖*書對一應俗事。此外忠叔還專門將候申叫走，不知道囑咐了他些甚麼，說得神神秘秘的。

「原來詩仙太白，居然也在此間久居過。」梅清讀著山間摩崖，有些驚訝地道。

現在二人，悠然飛在白兆山的深谷之間。此時也不過才過完年，雖然安陸比之京城暖和許多，但畢竟還在江北，天氣有些寒冷。樹木倒有大半是落葉的，山間黃綠交雜，滿地黃葉堆積。雖然暖陽高懸，但在幽谷間還是令人感覺到絲絲寒意。

碧真母親笑著搖頭道：「自賣自誇，也不害羞。」

「你們大喜之日，我卻未能親臨，本來多有憾意。今日你們來看我，倒是省得我挂念了。」碧真母親微笑著說道。

二人說定之後，便在城門一處事先與候申商定的地方留了記號。其實以二人的修為，完全可以用別的辦法來傳信給候申，不過梅清的意思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透露出太多的消息來，候申身邊還有錦衣衛的其他人，梅清就按照錦衣衛的尋常手段來處理了。

碧真稱呼白兆山時，卻與常人不同，呼作碧山。

碧真搖頭道：「才不是呢，那頂上是玄武觀，祭祀的真武，母親怎麼會住在那裡的。」

其實實事求是地講，碧真的外貌並不太像她的母親，與她外婆倒是相似得緊。想到這裏，梅清不由暗道，外貌相似倒也罷了，日後碧真的脾氣，可不要也像她外婆才好。

「阿清，想甚麼呢？」碧真見梅清有些https://m.hetubook.com.com魂不守舍，便輕聲問道。

碧真聽了，點點頭道：「反正我第一眼見你時，便覺得你這傢伙有些不太一般。不過那時候，可沒想過要嫁你了。」

梅清連連點頭，心中卻暗笑——果然修真界中說話還是直接一些，不會虛套搞些甚麼客氣話。口中應承道：「我既然娶了真兒為妻，自然應該視為珍寶，不離不棄。伯母儘管放心。」

為甚麼不能相貌隨外婆，脾氣隨母親呢？梅清有些哀怨地想道。

「不想嫁我怎麼媚眼亂飛的。」梅清笑道：「電得我當時差點就坐到地上了。」

大事完畢，二人便出了城，找個無人的所在，喚出靈鶴，起程向碧真母親所在而來。

「好了，你們今天就在老屋中休息罷。」碧真母親最後道：「若有甚麼事情，阿碧就找二姑便了。」

「算了，就饒你一回。」碧真笑著道：「咱們且先去哪裡？」

碧真見了頗為驚訝，問他甚麼時候學的這手藝。梅清想了半天，答了她四個字：「生而知之。」

碧真一笑道：「李白夫人便是此間人。他築宅碧山，安居十年呢，一會你就見到了。其實母親所居之處，旁邊便是當年太白舊宅。」

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

「才不是呢。」碧真笑道：「你恰恰說反了。其實白兆山古人便喚作碧山，後來我出生在這地方，娘親就以此為名，喚我作阿碧了。」

「難得難得。」碧真母親見了玉如意，也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由面有驚色地看了梅清一眼。她修為不俗，眼界復高，一眼看出這玉如意雕工出神入化，又是難得的一件法器。這兩個若只佔一樣，也還尋常，難得合二美於一身。又聽碧真說是出自梅清之手，便不由得高看了梅清一眼。

梅清一驚，明白定然是陸炳提前傳了消息過來，只是驚訝為甚麼對方稱呼陸炳，卻用了「陸大人」這樣的說法，看來自己這位丈母娘雖然看來溫溫柔柔的樣子，其實心中比起碧真來，還要更記仇幾分。

「你生下來會尿床我信，這個就不用吹了。」碧真如是回答。

可惜碧真這位女飛行員著實有些不太合格，不是飛高了就是飛低了，偶爾還會撞到山上掛在樹上。最無語的一次因為玩花樣操縱靈鶴翻了個身，結果要不是梅清眼疾手快，二人當時就得掉到下邊的河裡洗個涼水澡了。

梅清仰頭看上去，只見山頂上隱隱有重檐飛角，便問碧真道：「咱們所去，可是這山之頂峰么？」

與碧真那位年輕怪異的外婆不同，她母親卻是溫柔和氣得很。只是說到相貌，卻要略差一籌。

因此碧真愛不釋手，這一路來，便總是拉著梅清練習飛行。

現在碧真座下這隻靈鶴，便是梅清的禮物了。除了不像梅清般可以隨手摺紙為鶴便可施用外，其外形使用，已經毫無二致。若說起少費真元，運轉如意，怕還要更勝一籌。

「為甚麼叫『碧山』，難道你叫作阿碧，便將山也叫『碧山』了么？」梅清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