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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又瘦，縮著趴在卷子堆里，只是一小團。

「不是。」季成陽否認。

不過她也沒有追問，忙將一行人都讓到了屋子裡。開車的司機和兵都是四川人，聊了兩句就熟悉了，季成陽似乎是聽得懂他們的方言，但也不太會說了，就在一旁烤火。

「西西？」有聲音在大門口叫她，人影走過來。

紀憶下車，跟著季成陽先走進了院子的大門，剛才邁進去，忽然就有「汪汪汪」的犬吠。天啊……她看著面前特別高大的一隻黑狗，腿頓時就軟了。

他看了眼題目，聲音平淡地說：「y≤0或y≥4。」

車沿著老街開進去，路是各種長條石板拼接而成的，有些稍許的顛簸，她隔著窗戶看過來，紅色的木門和牆，還有蕩來蕩去的燈籠。等車轉過幾個彎，已經開到了土路上，再開下去就是河溝和大片的雜草叢了https://m.hetubook.com.com。

那裡啊？

老婆婆看到季成陽一行人，先是愣了愣神，再仔細去看季成陽，忽然就眼睛明顯睜大了，甚至還能看她眼角有淚要湧出來……「陽陽，是陽陽嗎……」

沒有多少台，紀憶撥了會遙控器就覺得沒意思了，索性把書包里的卷子都拿出來，鋪滿了床，季成陽到快要睡覺時候走進來，就看著她在黃色的燈光下，握著筆，牙齒還咬著透明的筆帽，似乎被題難倒了。

季成陽一伸手，就把她護到了身後。

季成陽頓了頓，又好脾氣地重新寫了一遍，詳細了多。

司機一邊開著還一邊說：「我聽說那裡在申請什麼世界自然遺產呢，說不定十年後啊，這裏就成名勝了，到時候路肯定會好很多。」

季成陽也是一怔，忽然就笑了：「不是，這是別人家的孩子。」和*圖*書

「比如，」她認真告訴他，「最後這句，你不能寫『C縱取值y≤0或y≥4』，要寫『C的縱坐標取值範圍是……y≤0或y≥4』。」

季成陽應了一聲，叫了聲「姨婆」。

「這是季家給你找的小媳婦？」

他終於無奈地微微笑起來：「是不是我到你們班，也會被老師叫走罰站？」

「還要寫……很多文字，不光是公式……」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終於進了一個不大的小鎮。

後來晚上就來了很多的人，季成陽怕她不習慣，就讓她在裡屋坐著看電視。

她等了他一晚上，都沒好意思問他廁所在哪裡，這時候聊了半天，終於覺得自己一定必須要去廁所了，才特別不好意思地問他：「你知道……姨婆家的廁所在哪裡嗎？」

季成陽又是一怔，想起她自從到了這裏都沒去廁所……

「比如？」他是真的忘記了高中m.hetubook.com.com時代需要怎麼去解題。

「小黑！」有個老婆婆的聲音在制止那隻狗，然後人就也掀開棉門帘子，走了出來。

「不會了？」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

……

「……估計是。」紀憶實話實說。

估計小孩子忍壞了吧？

聽上去暖暖也不知道這個親戚，那應該就是季成陽媽媽那邊的人吧？

紀憶本以為會看到一直聽說的藏族房子，季成陽卻告訴她，今晚去的地方並非是稻城。紀憶這才想起來，暖暖說過，今晚會到他一個親戚家。

可是季成陽在身後看著自己呢。

姨婆腿腳有些不利索，還是快著步子走過來，不斷去看季成陽，在幾句激動的追問后，終於視線落在了紀憶身上：「這是……他們家的孩子？」

影子更是細小。

沒有人，一個都沒有。

紀憶走過去，燈光越來越暗，她順著小路走到磚牆前，已經暗的只剩和*圖*書下月光。

好可怕。

「……沒有解題步驟，是零分。」

紀憶猛轉過身發現是他，立刻就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深深埋在他黑色的羊絨衫上，嚇得手腳都軟了：「你去哪兒了……」

姨婆摸摸紀憶的臉，她很聽話，沒有躲。

寫得很潦草，只能大概把能想到的寫出來。

雖然姨婆說的話口音很奇怪，但她還是聽懂這句了，瞬間就懵了。

……

太可怕了，怎麼和鬼片一樣，老舊的院子，還有狗輕吠的聲音。

紀憶終於在巨大的「我不能添麻煩我不能丟人」的信念下走了進去，真的是農村的老式廁所，她匆匆入，又匆匆跑出來，竟然發現連院子里的燈光都沒有了，而且院子里沒有任何人影了。就這麼一眼，手腳都涼了。

其實她剛才想過，是不是該有別的稱呼，畢竟自己是要叫季成陽小叔的……可是小叔的姨婆應該叫什麼呢，她真的不知和-圖-書道。

「不知道……我以前就因為沒有步驟拿過零分，答案對也沒有用，」紀憶也很苦悶，看著他寫得東西，大概懂了意思，可是還要自己去添加很多，「跳過步驟……也會扣分。」

「為什麼？」季成陽接過她的筆，在她的草稿本上開始寫解題步驟。

他有些內疚，帶著她走出去。水泥台上空有一根繩子，上邊懸著一個黃色燈泡，照亮了大半院子，狗也被栓了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他指了指院子角落的磚牆小屋：「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最後停下來，司機問季成陽，是不是這裏時，他竟然意外地沒有立刻回答。

姨婆疑惑，那怎麼跟著叫我姨婆呢？

路越來越難走，都是盤山的公路。

「嗯。」她有些期盼地把卷子推給他，指了指一個題目。

於是就小聲，跟著季成陽也叫了聲姨婆。

裡邊黑漆漆的，沒有門。

小季叔叔呢……

季成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