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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高層，門窗是容易晃。我明天叫人過來弄一下。」

「哦哦。」紀星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是。」

「嗯。」她把腦袋枕在他肩上。

他摸著她頭髮，無意識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行。」

紀星道：「完了，回去又得洗澡。」

一圈轉下來，塞了滿滿一車。

收銀員問：「要帶一盒嗎？」

紀星卻臉色微變，也不吭聲了，手指抓著包包帶子，無意識地挪一兩步，挪到韓廷身後躲著，低下頭視線避開那個男人。

到了六點，她把東西都收拾好，坐在座位上喝水。

「沒什麼大問題。」他說著，拿手指勾了下她手心，紀星一愣，抬頭看電梯攝像頭，瞪了他一眼，小聲：「有監控呢！」

韓廷問：「你家有油鹽醬醋？」

熱浪撲面而來。

韓廷還沒找她，她趴桌上玩手機，打開定位看，韓廷跟她在一棟樓里，兩人的圖標重疊得緊緊的。

「……也沒有。」

好熱。

她耳朵早已紅透，像小小的紅玉。他低頭追去，含吻她的耳朵。她輕輕地縮了縮脖子。

韓廷，我愛你啊——心底的聲音嗚咽著，她閉上眼睛。

她像要融化掉了。

她愈發軟得一塌糊塗。

可她不想再分開， 難免小心翼翼。

「也行。夏天的菜，吃不完就壞了。」紀星放下，挑了小几樣菜，卻搜刮一堆酸奶水果和零食，就準備走呢。

他說：「咱倆合租，租金平攤。」

韓廷低頭，在她唇上落下纏綿一吻。

「那倒不用。」紀星說，「我包養你。」

紅色數字顯示著45F。停了好些秒，應該是他在進電梯。

他又稍稍拉開一段距離，和她分開；

而他的吻亦愈發猛烈，洶湧，彷彿要將忍了大半年的依戀發泄出來。

「你不用管，我有乾淨衣服。」他指了指沙發上的袋子。

「嗯。」他摩挲著那顆星星，嗓音低磁地喚她，「星兒。」

「嗯？」

「嗚……」她摟緊他的脖子，失控地嗚咽著。她更熱切地去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臉頰。門縫裡忽然湧進來一股夏季燥熱的風，將兩人裹挾，人早已熱汗涔涔。

她半閉著眼睛，竊竊地笑，卻並沒有什麼正經話要講。

他難以自持，猛地一把將她抱起。

手機突然響了，是一通德國來的工作電話。他接起來去了客廳那邊。

「不要緊的。」她很知足了，又打了個哈欠，困困道，「不管今天多大的風，都吹不醒我了。」

「哦。」和-圖-書可她還是把他的衣服疊了起來。

「天好熱啊。」她說著，拿鑰匙開了門。

尚存最後一絲意識，她搖搖他的腰，仰起腦袋，撒嬌：「我的晚安kiss。」

她摸摸頭髮，調整了下表情。電梯門緩慢拉開，她抬起眼眸，輕輕撞上韓廷的目光，呼吸就驀地一凝。眼裡卻沒忍住笑意，他亦一笑。

他的笑容卻愈發抑制不住，問：「什麼時候戴上的？」

這次重新相處， 她心底有隱隱的緊張。據說分手后再複合的情侶，百分之八十會再度分開，而且是因為當初相似的原因。哪怕後來分分合合，最終仍走向分手。

開著空調，蓋著薄薄的空調被，她愜意地鑽去他懷裡縮成一團，嗅嗅他身上的氣息，心裏安穩極了。

可外頭氣溫還很高，走一會兒就又出了汗。

紀星沒怎麼忙活，很快做了煎鱈魚，撈秋葵，外加蘑菇湯，簡單清爽。

「韓廷。」

「我也馬上出來。」紀星輕快地說，拎起包就小跑去電梯間站好，一瞬不眨盯著那道專屬電梯。

僅僅是擁抱親吻，她便渾身酥麻。舌根被吮得發疼，心卻在激蕩中痛快而滿足，愈發迫切而渴望。她更努力踮起腳尖，摟住他脖子貼緊他，嗓子里溢出難耐的呻|吟，

她立馬摁了接聽鍵，坐直身板：「喂？」

終於，數字開始下降43F，41F……

他獨自坐在吧台邊處理了會兒工作；她在沙發這邊看書吃水果，一會兒去拿零食，一會兒去晾衣服。兩人在同一個空間里互不打擾地相處了半個多小時。

最近氣溫太高，只是低頭在包包里翻鑰匙的空隙，紀星背後就冒了層汗。

「為什麼？」她奇怪。

「……」紀星摸摸鼻子，「沒。」

韓廷於是不逗她了。

韓廷說：「那就洗唄。」

紀星趕忙說：「我下次請你吃飯。」

「星兒。」他那京腔念著字兒真性感。

韓廷開車到了紀星新租住的公寓地下停車場，熄了火，拎上換洗衣物袋，下車后不免四周看了下，說：「這停車場燈光挺暗。」

進了屋，韓廷把袋子放在流理台上，再次揉了揉後腦勺，又抻了抻後背，感覺仍不太爽利。

他直起身子隨她去，腦袋后卻傳來一絲短暫的劇痛，從後腦到背脊，像被什麼扯了一下。他皺眉，揉了揉後腦勺。

理智早已崩塌，她不自禁也回以熱吻，身體深處彷彿有千般壓抑克制的愛意要奔湧出來。她是愛他和圖書的。身體已然誠實。

「看幾封郵件。」他說。

「韓廷……」

「嗯。」她艱難地從他和牆壁的縫隙里溜出來。

紀星問：「怎麼了，不舒服？」

「真好看。這房子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陽台。」紀星說，「我以前很少看夜景的。」

紀星抬眸：「以後要帶上我一起。」

他在黑夜裡彎起唇角，覺得背後忽有些疼痛，稍微調整了下姿勢。

她心跳彷彿驟停，內心早已熱烈，柔軟如泥濘。

「應該的。」韓廷瞥她一眼。收營員倒沒忍住笑了起來。

韓廷說：「弄個簡單的吧。你別費那勁兒。」

「沒事兒。」

門開了，她走進去，他給她讓出一點空間。

等他幫忙把原材料弄好，紀星眼神示意他可以去客廳了，他點點頭。

她閉上眼顫了一下。

出門時，天都黑了。

她歪頭想想，他的菜譜偏西式，她打算按他的口味來做。

收銀員報了款項，韓廷遞過去他的信用卡。

韓廷把她的手拉過來，用力握住。她上前一步挨住他，兩隻手都緊握住他的手。

紀星怕他怪罪他秘書，忙道：「我又不開車，不來下邊的。」

韓廷走到流理台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那倒不用。」塗小檬也就嘴上功夫， 說， 「就讓他陪你睡吧，你可能會更有安全感。不像我，小胳膊小腿兒的。」

韓廷原打算都提著，紀星不捨得，不由分說搶了一個。但最重的那個裝滿了瓶罐的沒搶來。好在超市離家不遠，也就幾百米。

電梯門闔上，紀星抬頭問：「你今天不加班？」

「行，過會兒一起去。」韓廷說，又將她攏到懷裡抱住，低頭肆意親吻。

她走到冷凍櫃邊，拿起一隻雞戳了戳，回頭問他：「想吃雞肉嗎？」

韓廷這才發現，那個男人身強體壯，身形和朱厚宇十分相似。

紀星心想，洗一次澡，被你里裡外外吃一遍，你當然願意了。

喝完水， 心跳也平復了些， 她給小檬打電話：「今晚可能不能跟你睡啦，韓廷說他要過來。」

「哼！」塗小檬在電話那頭叫嚷，「紀星星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他忙完了，捏捏鼻樑關上平板，過來朝她伸手，她把手遞過去，他拉她上陽台靠坐進沙發，語調透出一絲慵懶：「陪我坐會兒。」

「在公司，你注意點兒形象。」她可不想大廈保安們在監視器那頭談笑議論他。

「還好。我主要是打下手……」她暗叫不和-圖-書妙，閉了嘴。

「嗯。」

「中途風吹窗戶，把我嚇醒了。」她嬌氣地說。

「嗯……」

她神魂顛倒，伸手去抓他，想要抓住什麼；他的手接住她，與她十指相扣，緊摁在牆上。

韓廷覷她：「你這專程出來買零食的？」

東西太多，裝了三大袋子。

她心都酥顫了兩下，以前戀愛的時候，他哪裡會說這種情話。

「去電梯間等我。」他說，「我下來了。」

她的樓層到了，他牽她出去。彼此的手心炙熱而黏膩，指尖似有心跳。

水聲淅淅瀝瀝，沖個涼又膩了半個多小時。

唔，他壓在她上邊。

直到她打了一個大哈欠，韓廷把她抱回卧室，上了床。

「醫生到底怎麼說？」

他摟著她，低聲問：「昨晚睡得好嗎？」

兩人躺在一起，虛度時光地看了會夜景。

兩人對視著，不說話，各自調整著呼吸。他目色柔和下去，瞧著她的鬢角，捻起她臉頰上一捋汗濕的頭髮，撥弄至耳後。

她道：「都那麼忙，還是算了吧。……幸好剛才聽了你的，沒買雞肉。不然肯定吃不完。」

一個男人跑進來：「謝了。」

紀星下樓回辦公室后， 立馬接了一大杯水咕咕灌進肚子。

紀星打開花灑，卻問：「你晚上想吃什麼呀？」

金色的三環路是銀河，萬家燈火是繁星。

「去餐館，叫外賣，自己做。」紀星眼睛一亮，「我給你做飯吧。」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現在嗎？」她問。

他咬著她的唇，放肆地又含又吮，舌尖恣意在她唇齒間挑弄，勾引著她與他親密交纏。柔軟的，潮濕的，炙熱的，唇齒相親，戀戀相依。落針可聞的室內，她聽見他呼吸急促而有力，帶著火焰般的熱量噴在她的臉上。

紀星問：「那怎麼辦呀？」

終於，他嘴唇慢慢鬆開了她。人卻仍離她很近，他低頭看著她，沉沉喘氣，喉結滾動著，平復著心裏的躁動。

她踮腳，在他耳邊低聲：「紅的。」

昏暗的光線中，他唇角揚起，手指在她脖子上一揉，勾上那細細的項鏈，拉出一顆小星星的吊墜來，光芒閃耀。

紀星噗嗤笑，又跟塗小檬聊了會兒。

她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漸漸眼皮耷拉，越來越困。

他總是一個人在45層高樓。工作到深夜時，窗外就是如此寂靜的繁華。

「沒啊。」她摸耳朵，「剛好在拿手機發消息。」

紀星抿著唇等待，輕吸一口氣。

韓廷又問：「家裡有刀叉和-圖-書碗筷？」

韓廷瞧她：「想要哪個？」

正是盛夏，手握在一起沒一會兒，就泌出薄薄的細汗。可誰也不鬆開。

兩菜一湯，分量剛剛好。兩人吃完，收拾一下了去洗漱。

卷好一隻了，他跟那頭對著話，把另一隻手遞過來。她卷好另一隻。

兩人拎著袋子一路聊著天回了家。

「挺順利的啊。現在我做事得心應手。」她說，又想起什麼，「哦對了，忘了問，你今早在醫院複查還好吧？」

落地窗外，夜景璀璨，靜謐如燦爛星河。

韓廷瞧她：「你還有這技能？」說著把她拉到花灑下沖水。

「是。」那邊有關門的聲音，「我出辦公室了。」

「韓廷？」

「你別擔心， 你情況又不一樣。」塗小檬安慰， 「大部分人分了又合是感情衝動，而根本問題沒解決。你們不都要解決了嘛。」

韓廷自然知道她給誰打下手，沒點破，轉問：「喜歡做飯？」

「我搬來跟你住。」

她面頰潮|紅，眼睛清潤而迷濛，望住他，脖子上的汗珠溜溜地往起伏的衣領深處滑落。

他許是沒料到她接得這麼快，停了一下，問：「等我呢？」

也就14層樓的距離。

韓廷：「你平時怎麼吃飯？」

走廊里光線昏暗，空氣悶熱。她到門口了，小手從他手裡粘粘地抽出，一鬆開，手心空涼，心裏也是。

「不用。」韓廷問，「你今天工作還順利？」

他終於放下那顆星，摸摸她下巴，全是汗，他說：「去洗澡，過會兒開空調該著涼了。」

兩人都不說話。

洗完澡，紀星把他的臟衣服理出來，問：「能機洗嗎？要不我給你手洗，然後熨燙一下。」

她面紅耳赤。

話沒說完，他一步上前，彎腰低頭，含住她的嘴唇將她抵到彷彿熱燙的牆壁上。手也伸到她身後收緊她腰肢將她提了起來。「嗚……」她被迫仰起頭，踮起腳尖，心臟皺縮成一團，頃刻間渾身都軟了。

兩人進了電梯，門剛要關上，有人喊：「等一下！」

她見他有事，也不打擾。

他撫摸著那顆星星，眼眸抬起，直勾勾看她。

他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

35F，33F，31F……叮！

紀星不打擾他，把袋子里的東西分揀好，剛騰空袋子，韓廷卻又戴著藍牙耳機過來，一邊跟那頭那德語對話，一邊擰開各種瓶罐，完了清洗果蔬。

韓廷摁了開門鍵。

韓廷那頭電話總算打完，兩人對桌而坐。

紀星自己不好意思地笑和*圖*書了一下，手指戳戳地圖上的「韓廷」。忽然，電話進來了。正是他。

他愣一下，嘴角的笑容又漾開了去。

「別小看我。」紀星白他，又說，「不過家裡什麼都沒有，要去樓下超市買。」

「昨天。」

她心無旁騖地工作到下午五點多。快六點時，就有絲心不在焉了，總有意無意瞟手機， 看時間。

她睜開眼睛，看著他。

進了超市，找到果熟肉類綜合區，她問：「你想吃什麼？」

她漲紅著臉蛋，點頭：「唔。」

他嗓音暗啞，在她耳邊問：「想我沒？」

「輕微腦震蕩，慢慢恢復。過兩天複查就行。」他推她進浴室。

兩人簡單沖洗。

「工作完了？」

紀星搖頭：「不喜歡。偶爾做做好玩兒，長期做不行的。」

紀星抬頭看他，彼時他正沖洗剛買的碗盤，邊蹙眉聽著耳機里的彙報。她心裏甜絲絲的，見水花濺在他袖口，她過去解開他袖口的扣子，幫他把袖子捲起來。

屋內空調還沒開，落地大窗戶曬了一整天，悶得跟蒸籠似的。

放下電話， 紀星想了會兒，又自己點了點頭。

她像極了一個幼稚鬼，隔一會兒就叫他名字玩兒，他不煩也不惱，一次次應著她。任她鬧，偶爾她變換語氣，他還給出配合。

他說：「如果要我每天陪你做飯，估計有點兒吃力。」

塗小檬嘆：「的確是這樣。我跟張衡……現在雖然又在一起，但也沒什麼信心了。每次吵架都是翻舊賬。」

「嗯？」

「嗯。」

結賬時，紀星瞥見收銀台邊的各種套套，紅的藍的黃的；韓廷順著她目光也看到了。

紀星把他衣服折好又撫了撫平，放到沙發上，回頭見他在滑平板，問：「你晚上還有事處理？」

他笑說：「挺好。」

她牽住他袖子搖一搖，撒嬌道：「謝謝包養~~」

他拿了兩盒。

韓廷不以為意：「所以？」

「舊拖鞋扔了，還沒買新的。」紀星踢掉鞋子，回頭看他，「你要不光腳……」

他分別嘗了一下，味道挺不錯，問：「你經常做飯？」

「嗯？」

他側眸看她，目光彷彿也有了黏度。

「都行。」他對吃食是真不挑。

韓廷回頭關上門。

夕陽西沉，房間里熱得像桑拿房。

她依戀地往他懷裡鑽了鑽，忽然喚他：「韓廷？」

於是去買各種佐料，她沒拿菜籽油，換的橄欖油和黃油，買鹽的時候多挑了份海鹽；選的也大多是做西餐的醬料。

「我經常看。反而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