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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風就在那裡

作者:玖月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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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你的微笑,便是愛情 Chapter 16 情動

下卷 你的微笑,便是愛情

Chapter 16 情動

那段時間他的焦灼痛苦,想必羅譽都看在眼裡。可他潦倒不堪,無心顧忌羅譽,不到一個星期,羅譽就自殺了。兩兄弟甚至都沒好好談一次心就天人永隔。
「哎呀,怎麼能讓駱主管空杯子呢。太失禮了。」那人放過了徐姓女人,立馬殷勤地過來倒酒,「來來來,駱主管,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蔣家離周家不遠,半小時車程。蔣父是開拍賣行的,蔣母是畫家,蔣寒和周遙同歲,比她大一個月,還在讀大三。
周遙癟嘴,咚咚咚又往樓下跑,跑到一樓大廳,還沒下台階,就看見駱繹一手插兜,一手夾煙,站在室內噴泉旁,安靜地看著她。
「為什麼?」她近乎逼問。
那邊年輕人歡樂得很,駱繹聽見蘇琳琳的嚷嚷聲:「我好早就想來吃這家了,但菜好貴哦,吃不起。趁著這次遙遙打賭輸了,狠狠宰她一筆。」
蔣寒一見周遙晒黑了,就挑了眉梢:「兩個月不見,你去挖煤了?」
……
說完,也不叫人送,自行離開。
「但願。……對了。採購部在招新主管,你盯著點兒。這職位太重要,務必選對人。」
「狗拿耗子。」周遙懶得理他,把帽子搶回來,繼續低頭往前走。
蔣寒靠在沙發上,無聊了一會兒,扭頭看周遙,沒想她居然在玩手機。
估計是在樓下等她。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
駱繹嘴角勾起一絲涼笑,掏出手機取消靜音,看到周遙打過來的未接來電。他把手機裝回去,在門廊里換鞋,瞥見了周遙的鞋子。
他一直在護她呀。
周遙暗暗較勁起來,呵,看誰熬得過誰。
蔣寒:「我能護你四面八方?你以為我是圓桶?」
駱繹淡淡一笑,打了個太極:「夏總,我已改母姓。」
「以前第一次見到駱主管,那氣質不同尋常,我就說將來一定大有可觀。」
「你少點兒點!斗地主啊你們?」周遙肉疼地嚷,「再點我這月生活費都沒啦!」
然而駱繹沒回簡訊,周遙不高興了幾分鐘,收了手機進實驗室。
直到那天晚上,周遙爬上床準備睡覺時,手機才滴滴響了一下。
他眼睛漆黑看著她:「不管你是否確定我是兇手,你都會選我。」
「學校里方便。」周遙把箱子拖進來。
阮助理也吃驚。
「星期六。」夏總隱隱皺了眉,「你手放哪兒?」
走馬上任之前,駱繹得去給夏總做個彙報。阮秘書說,就約在夏總家的茶室。
周遙從小就擅長這招,每次搶東西不是捂在肚子里就是藏在裙子里,小學時蔣寒還真敢搶,把周遙衣服掀得露肚皮,被他媽狠揍過幾次,結果下次他還搶。但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周遙再藏東西進去,他就不搶了。再到如今只是壓在身後,也不搶了。
「手機給我!」周遙皺眉,正說著手機響了。蔣寒抬起頭,眯眼:「陸敘,這誰啊?」
「對。」
「誰啊?」
周遙在落地窗前走來走去,咬著唇等他接電話。
「嗯。這孩子我看著他長大,正直坦率,他爸媽都是好人,夫妻感情也好。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值得託付。且他和遙遙也熟。」
他們是?駱繹是……羅譽的哥哥?
蘇琳琳正在晾衣服,被嚇得衣服掉下來:「怎麼啦遙遙?你爸爸罵你啦?」
駱繹回過頭來,嘴角染了極淡的笑意。
「媽媽~~」周遙乖巧地叫她一聲,坐下吃早餐。
周遙忽然抬起頭,猛地想起姜鵬說他的弟弟叫姜鴻?!
訂餐的供應商尷尬不已,隨之生了怒氣:「這店太不像話,說好了要安靜的包廂!服務員——」
……
心頭一陣煩悶。
他放下茶葉夾,立起身,淡淡一笑:「夏總,好久不見。」
夏總蹙眉:「你說什麼?」
駱繹晃了晃手裡空空的酒杯,淡笑道:「請我喝酒,怎麼酒全讓女人喝了?」
他抽完一支煙了,再敬一杯酒,收了局。
駱繹無言地喝了一口酒,耳朵已沒心思聽這桌子人交談,全去了身後。
恐怕駱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說他接近她卻有失公允,分明是她自己找上去的。可隨著他倆的關係越來越親近,他到底作何打算,或從他自身出發,報復歐婭?或從羅譽出發,保護LAND?
駱繹抬眉看她。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敘還有事,不便多留。臨走前,周遙忍不住問他:「駱老闆呢?他被人追殺也和這件事有關?」
周遙立馬談條件:「那我今天要跟爸爸一起回學校,我還有很多事情,忙著呢。」
「好啊。」大傢伙兒都熱情。
周遙點菜時叫得誇張,結賬卻爽快,找服務員要了發。票還颳了一會兒獎,一個沒中。周遙扔了發。票,跑去洗手間尿尿,洗完手了跑回包廂,發現那幾個傢伙居然已經走了。
「殺手請殺人。」
燕琳聽見駱繹說的話,察覺出一絲不對,「誤導?」
十天後,周遙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做測試。結果出來,是一條線。周遙怕不保險,又試了一次,還是一條線。
酒桌上賓客微醺,男人多,說話漸漸口無遮攔:「咱們在座的各位,誰要是娶了那小姑娘,歐婭以後就是他的了。」
周遙癟著嘴,把頭埋在被子里,賭氣,算了,不聯繫就不聯繫。
周遙一頭栽倒在床上,胸膛起伏,大口喘氣,漸漸平息下去,又覺得茫然和失落。
「夏總這話不妥。」駱繹不緊不慢往茶壺裡倒水,看茶葉浮沉,「在我朋友姜鴻看來,我和你串通一氣,拿假的翠玉佛塔騙他,以此打壓鴻程https://www.hetubook.com.com拍賣行,使他的競爭對手蔣氏拍賣獲利。而蔣氏和歐婭的友好關係,不用我多說。」
「重新來!」
「過獎。」
「警察請閉眼。」
……
周遙起身,椅子不發出一絲聲響,走上樓,腳步聲也沒有。
駱繹把煙掐滅了扔進垃圾桶,步行返回A大旁邊的一處高檔住宅小區。
「我看你就是太擔心了。遙遙生活學習環境很單一,遇不著那麼多複雜的人。」
徐姓女人難堪地強笑著:「先緩一會兒,待會兒再敬——」
「還以為會玩很多輪,殺手效率也太高了吧?」
周遙大呼:「誒,已經點了烤全羊你還點什麼羊肉湯?你跟羊有仇是么?」
「不可能。」夏總起身,已無意和他多費口舌,「歐婭不會接受你,駱先生請回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遞給她,她抽出一支放在嘴裏,卻不接他打火機,等著他打火。
反是輪到駱繹時,他思索半刻后,對女生A道:「辯解時用力過猛,會把人誤導。」
周遙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趕緊揣兜里溜出去,出了門仔細一看發現是在亞丁見過的牌子,與駱繹別在她耳朵上的是同一種。
五年前駱繹在這裏買下一套複式樓給羅譽,方便他出入A大。兩年前駱繹破產後,別處的房產車產全賣了,唯獨保下這套。
周遙抿緊嘴巴,左手慢慢地捧住碗,身板也坐直了。
所有人睜開眼睛。
茶室內只剩夏總和阮助理。
駱繹閉上眼睛。
法官:「殺手獲勝。」
供應商里有一位三十齣頭的女人,一桌子男人聊天無趣,難免講幾個黃色笑話逗那女人玩,又不停勸酒灌酒,越鬧越大,舉止輕浮。
夏總到底見慣了各種場面,再度看向駱繹時,面色已恢復平靜,眉眼中卻也帶了股冷意。
駱繹坐在酒桌上,看著幾個曾在自己落魄時對自己嗤之以鼻的人如今轉而溜須拍馬,頗覺諷刺與無趣。
「你——」夏總轉身,眼中含怒。
「放心。」
周遙頭上澆了一盆涼水,捧著手機愣了好幾秒,突然跳起身,一把砸床上:「再聯繫你我就跟你姓!」
「以為你明天才回呢。」夏韻在面膜底下含糊不清地說,「我要是你,平時也都在家住。」
「我怎麼就不能娶個小嬌妻了?」
身旁的人趕緊湊上前點火。
駱繹淡笑應付:「老了。」
院子里月光皎潔,如同罩著一層白霜。
幾人都如是說,
蔣寒皺眉:「周遙,你給我說話客氣點兒啊。」
「我擔心她被騙,尤其那些專騙小姑娘的浪子;又擔心她以後的結婚對象不好。遙遙太單純,她的丈夫絕不能太精明,不能有太重的心思。不然,奪了歐婭把她掃地出門另娶別人,類似的例子還少?」
夏總:「我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
兩年前,歐婭珠寶出手了一尊清代翠玉佛塔給鴻程拍賣行,結果被拍賣出去后卻被發現是贗品。歐婭珠寶和鴻程拍賣行開始互相推諉與撕扯,但由於第三方的鑒寶師團隊已出具過佛塔為真的鑒定結果,歐婭珠寶最終全身而退。然而,案情真相陷入了羅生門,無論鑒寶師團隊、拍賣行、還是歐婭珠寶,每一方都說自己無辜,對方有罪。而輿論沒有放過任何一方,有人懷疑拍賣行和鑒寶師竄通偷走了真佛塔;也有人懷疑歐婭勾結鑒寶師坑害了拍賣行。而不久后姜鴻跳樓后留下的清白遺書更是把歐婭珠寶推上風口浪尖。
歐婭自創始以來歷經的最大危機便是當年的翠玉佛塔造假案,競爭對手以此為契機,質疑歐婭珠寶出品的金珀鑽石珠寶等商品,其附帶的鑒定書都有買通鑒定師造假的嫌疑。歐婭的市場形象一落千丈。
燕琳挑眉:「什麼?」
阮秘書走過來,輕聲:「夏總,你今年抽了不少時間和蔣家聚會呀。」
駱繹微抿唇擺了擺手,示意不玩。
「切!」
……
周遙呼吸一窒,他挺拔的鼻樑眉峰已近在眼前,熟悉的男人體味鋪天蓋地。她頭暈目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他把她擁入懷中,落下一個深深的吻。
周遙和蔣寒兩人在樓上廝殺了幾小時,房間里全是喊打喊殺聲,連吃飯都跟打仗似的匆匆扒兩口再上樓。
如果不是在這座城市已無容身之所又無處可去,駱繹不想踏入這房子半步。
法官:「警察抓錯,平民傷亡。」
「……」
燕琳抬起頭,當著他的面把那縷碎發攬回耳朵後邊。駱繹自然就看見了夜色下她的耳朵。駱繹看了一秒,想著的卻是某人小巧彎彎的耳,如白色的玉,上頭有一顆小小的痣。
兩人就這麼鬧騰著越走越遠。
「切,你就裝窮吧。」這是唐朵的聲音。
他是警察?
周遙埋進被子劃開手機,依然沒有來電和信息。駱繹這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她點開通訊錄,滑到駱繹存儲的電話號碼,名字是「駱繹」,並沒有給她特別的驚喜。
燕琳睜開眼睛,大家也都相繼睜開眼,互相打量。
周遙:「你都沒有團隊意識,沒想過掩護我好嗎?」
周遙還不信,又問了來人的樣貌和身高。
周遙躺在自己床上,舉著手機,盯著通訊錄里駱繹的名字看。那次簡訊后,再無聯繫。
「呵!」
「趁她現在還小,再過兩年就管不住了。」夏總放下報紙,眉心緊擰,「歐婭以後都是她的,可你看她現在這樣子,沒半點心機,玩心又大,還不為將來打算。」
下樓梯的時候,兩人依和*圖*書然在互相吐槽:
蔣寒威脅:「——遙控器給我!」
周遙咬著雞蛋,不吭聲。
下一個人則說:「你越說自己不是,就越像。」
「哦。」周遙擰緊眉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客廳安靜下去。
下一秒,燕琳看見駱繹睜開了眼睛。
「駱主管真是年輕有為,幾家大型珠寶公司裡頭,就數駱主管最年輕。」
生產中心的經理遞上採購部新主管履歷時,阮助理著實被驚艷了一把,學歷高,經驗足,見識廣,手藝精,新主管遞交的採購部未來三月計劃書也叫人眼前一亮,直指部門現有弊端頑疾,提出的改革措施兼顧操作性實用性。
她的笑像不是自己的:「你就不想陪我玩一局?」
蔣寒接過,在手裡掂了兩下,也沒什麼興緻,從沙發上起身,睨著她:「電視沒意思,去不去打遊戲?」
蔣寒挑釁:「你幼稚不幼稚,動畫片有什麼好看的?」
駱繹坐在周家別墅東側的茶室里。紅木案几上煮水器沸騰,水霧氤氳。駱繹夾了茶葉放進茶壺,茶室門被推開。
燕琳顯然不滿意他的答案:「為什麼第一個選我?」
「男朋友?」
「夏總,」駱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出手的是歐婭,鴻程破產後得利的是歐婭的合作夥伴蔣氏,你不覺得太巧?」
燕琳隔著人群看向駱繹,他正巧抬眸,目光與她相碰,淡淡移開。
駱繹笑一笑,起身:「我有事先走,你們慢慢玩。」
燕琳不禁笑出一聲:「怎麼?你覺得你瞞不過我的眼睛?」
駱繹走到門口,聽見蔣寒在樓上敲門:「周遙!」
兩人又是不歡而散。
周遙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兒沒氣死。來她家了居然還不找她!
蔣母笑:「這倆孩子,一見面就鬥嘴。」
阿敏:「我數過,你從昨天到今天,說話不超過五句。」
「來歐婭做事?」
駱繹幹了,空杯沖他示意。那位女供應商感激地沖駱繹笑了一笑。駱繹未予回應,收回目光。
燕琳看他出門,也跟著起身。
只是每每在夜裡想起,再看看安靜的手機,便一陣心煩意亂。
駱繹輕搖一下頭:「我是個講證據講道理的人,但也不肯吃虧,沒法跳個樓給你看。我自然有證明清白的辦法。」
LAND項目一期進入最後測試階段。一期是針對鉻礦鉑礦的探測,在原有精度上提高十五倍。周教授的團隊攻了近兩年。而羅譽生前對LAND的期望是涵蓋所有稀缺礦石。只要一期順利完成,後邊的二期三期就都有了可參照模板,將會迎來飛躍發展。
周遙吃完,把筷子勺子整齊擺好:「媽媽,我吃完了。」
夏總眼瞳微斂,也不跟他客氣:「你能拋開過去來應聘,但歐婭不會接受一個欺詐犯做採購部主管。……不,歐婭的任何一個職位都不接受欺詐犯。」
駱繹如期赴約。來人皆是這行當里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油條,有些也曾和駱繹打過照面,當年翠玉佛塔的醜聞一清二楚。但生意場上人際關係鮮有道德良心標杆,也無過往恩怨拖累,只看而今誰做主宰,誰有發言權。
……
「想親啊,」他輕輕在她耳邊吹氣,不無遺憾地說,「人太多,下次吧。」
周遙不理他的激將法,飛了個白眼給他,繼續看電視。
蔣寒眉梢輕挑:「你男朋友?我得去幫你參考參考。」
可他為什麼不先給她打電話?都過去兩天了,他還不聯繫她。
周遙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抓起手機溜下床去給駱繹打電話。
大伙兒還留他,又說轉場去別處繼續。
直到這一刻,周遙才感覺真正從亞丁回來了。
蔣寒無語:「你還看不看的?就跟著我搶著好玩兒是吧?」
「夏總,我在歐婭待三個月。你盡可以派人監視我在公司的一舉一動,如有違規,報經濟犯罪。我在三個月內把歐婭的內鬼揪出來,讓當初的案子水落石出。」
「聽見了。」周遙輕聲反駁,「你朋友我又不熟,帶我去做什麼?」
「昨天累壞了。」周遙小聲說,揉一揉發酸的脖子,手搭在桌沿,問,「您怎麼沒去公司?」
「是誰啊?」
阿姨說來了公司里的人,好像姓駱。
駱繹抬手一指,指的正是警察——女生A。
駱繹上任沒幾天,歐婭的原料供應商便邀他赴宴。往後歐婭的進貨採購由他說了算,供應商們都想混個臉熟人情面兒。
「說實話。」他淡淡瞥她一眼,說,「不想。」
陸敘這話讓周遙有些鬱悶,一路都心情不爽,蔣寒跟她講話她也愛答不理。回到家了這烏雲般的情緒也沒消散,還沒到飯點,她獨自上樓關了房門。
「不用等啦,就現在,我倆喝個交杯酒?」
周遙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是思念的,她很想聽聽他的聲音,在電話里,一定比平時更低沉性感。
周遙懵了好一會兒,咬著手指,又繼續翻看他的採訪,全和鑒寶鑒石有關,極少提到私人信息。
那人抬下巴指駱繹:「駱主管老總家的千金。小姑娘越發。漂亮了。」
「你還我。」
周遙不耐煩:「我看得好好的,你幹嘛換台?」
「我以為你是警察!」
噹噹兩下,酒杯敲轉盤。
眼不見心不煩,她關了手機,忍著一口氣閉眼睡了。過不久,又默默在黑夜裡睜開眼,這個時候,駱老闆在幹什麼呢?
「你媽媽說了,讓我過來盯著你一起回去。路上不許玩手機。」
駱繹端起茶杯到嘴邊,抬眼看她:「那我就只能跟歐婭打勞工hetubook•com.com官司,順帶告訴媒體,當初的事,我跟夏總是一夥。」
周遙低頭喝粥。
女生A瞠目結舌的樣子,搖了搖頭:「不是我。」
「只是推測,沒有實際證據。」陸敘道,「提防一些總是好的。」
周遙如釋重負,當時就給駱繹發了條簡訊:「駱老闆,我驗過了,沒懷孕。」
「真的緩一會兒。」
「可以。」
周遙和蔣家的蔣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曾住一個宅院,雖然後來各自搬去了大別墅,關係卻一直很好,常有往來。尤其今年,隔三差五就聚,也沒法推辭。
……
「你看中蔣寒了?」
……
「給我!」周遙一把奪過來,等接完電話了扭頭看蔣寒,「我先去見一個人,你要願意就跟我去,不願意就先回家。」
蔣寒最煩她拿年級說事兒:「我是正常人,不像你那麼變態。」
駱繹淡淡回她:「我現在列舉你這兩天犯的錯誤,可以講二十句。」
又到一個周末,周遙接到夏總指令,回家吃飯,說是蔣家的人來做客了。
沒一會兒客廳里兩人就爭執起來,
法官說:「天黑請閉眼。」
下一秒,他的氣息擦臉而過,落到她耳邊,
燕琳斜倚在他身旁的牆上,說:「給我一支煙。」
公共區里住客聚在一處玩殺人遊戲,玩完一局,正巧駱繹經過,幾個女生起鬨:「老闆,一起玩遊戲吧。」
周遙心裏一沉,已有某種預感,她四處找那個「羅繹」的照片,卻怎麼也找不到。倒是在多年前的一篇採訪中提到「羅繹」的年紀,換算到現在,三十多歲,恰好符合周遙在駱繹身份證上看到的年紀。
夏總給了周遙一個眼神,周遙癟了癟嘴。
駱繹漸感無聊之際,隔壁房間卻傳來年輕人鬧騰的聲音,眾人回頭望一眼,原來這是一間大包廂,中間裝了個小隔斷,分成兩間。
法官指:「殺手在這兒。」
駱繹看一眼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
燕琳沉默,被他說中。是的,她想當警察,更希望他當殺手,讓她親自把他抓獲。這是他倆的較量和遊戲,可還沒開始就被他掐滅了。
那人立馬笑道:「駱主管果然有氣度啊,就是不一樣,會體諒人,不像我們各個都五大三粗的。」
「第一位警察請抓人。」
「天亮請睜眼。」
「你們吵架了?」
女生A睜開了眼睛,她是警察。她指認了一個人。
法官:「都抽好了吧。天黑請閉眼。」
「長輩和你說話呢,聽見了沒?」
蔣寒上前一步把她手機奪走。
酒桌上充斥著客套與浮夸,
……
周遙推開宿舍門,夏韻在做面膜,唐朵剛洗完澡在抹潤膚霜,蘇琳琳蹲在桌子前一邊追劇一邊吃橘子。
周遙過去搶,「給我。」
餐桌對面的人發現,立馬喊:「打火。」
駱繹臉上還維持著虛無的笑,他一句話未說,咬了根煙在嘴裏,手在衣服口袋四處摸了摸。
她想過無數次再見的情景,也想過再見時狠狠抱怨他一番,瞪他一眼,扭頭就走。可心裏計劃的一通火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嗷一聲全散了。
「夏總,你相信他了?」
「徐小姐,你剛敬了他,可沒敬我呀。」一個近四十的男人拉住徐姓女人的腕子,「這杯酒你必須得賠我喝了。」
夏總微微一笑,不言。
誰離了誰還能活不下去?
但那幾個女生膽子挺大,攔住駱繹去路,百般邀請。他畢竟做生意,人情世故還是懂的,看一眼手錶,說:「玩一局。」
燕琳率先抽了一個,警察抓殺手的遊戲,她最喜歡。這一局她希望被選作警察。然而,紙條打開,她是平民。
……
「什麼意思?」燕琳臉上笑容消散。
「殺手殺害一名警察。」
包廂門推開,適才離席去洗手間的某鑽石供應商挑了挑眉:「猜我剛看見誰了?」
到夜裡,熄了燈睡覺,周遙聽見周圍三人均勻的呼吸聲,她恍惚又回到了客棧的房間里,小木榻挨著窗,能聽見院子里人來人往的聲響。
她們三個都回到宿舍來了,只有她沒有。
阿姨手比過頭頂:「可高啦,長得也忒英俊。」
周遙走過一條街了,蔣寒還舉著她的手機。
「嘖,給你給你。」周遙從背後拿出遙控器扔給他。這話一脫口,驀地想起駱繹。她皺了皺眉。
夏總和蔣母心照不宣,攛掇兩位老公去茶室下象棋,把周遙和蔣寒單獨甩在客廳。
周遙抓著姜鴻這條線索,很快搜出了翠玉佛塔案——
周遙睡到九點半才起,下樓梯時「啊嗚」伸著懶腰,餘光瞥見夏總坐在餐桌前看報紙,頓時一愣,她沒想到夏總居然沒出門,立刻收了手,規規矩矩地走過去。
周遙穿鞋時覺得腳板心一軟,像踩到了軟糖,脫掉鞋一看,竟是一支煙。
周遙很快又在網上找到了那個鑒寶師團隊首席鑒寶師的名字:「羅繹」。
一縷碎發滑下來。駱繹沒管,關了火收回手。
周遙一愣,立即沖回家裡問保姆阿姨,昨天家裡有沒有來什麼人。
「今兒這單我已經買了,提前謝大傢伙兒。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合作愉快。」
他之前說好只玩一局,大家也不好挽留。
面前這男人已一無所有,破罐破摔也不怕;可歐婭好不容易從當年的信任危機中恢復,再也折騰不起。
「不給。」周遙把遙控器塞在後腰和沙發的夾縫裡,往沙發上一靠,抬起下巴,拿眼角看他。
周遙不知誰真誰假,想打電話問認識的醫生,可她們都認識夏總。她靠在隔間想了半天,hetubook•com•com最終把葯扔進垃圾桶。
果然,到學校都快十點半,離熄燈只剩半小時。
「你幹嘛?放手!」
駱繹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身俯視夏總,臉上已無笑意:「三個月。」
駱繹只在最忙的時候幫襯了一會兒,稍微閑下一點,他就洗了手離開吧台準備回房。
周遙想起陸敘:「我今天約了朋友。」
他說:「自保。」
而駱繹站在街對面,緩緩地吐出來一口煙。
周遙立即撲過去摁開簡訊,駱繹回了一個字:「好。」
周遙每天都跟在老師和師兄們後頭,泡在實驗室里錄數據作分析,她忙得焦頭爛額,一時把駱繹拋去了腦後。
他朝她走過來,周遙心跳加速,還沒想好應對策略,駱繹已站到她面前,什麼話也沒說,便垂下眼帘,低頭湊近她的唇。
夏總輕輕白他一眼:「還不是你寵的。」
法官:「來,先抽籤選殺手和警察。」
「好啊。」周遙正想換心情,立即收了手機,「好久沒打了。」
「王老闆你就算了吧,都什麼年紀了還肖想小丫頭。」
燕琳一愣,莫名其妙,她的遊戲就結束了?燕琳迅速掃一眼周圍的人,女生A眼神移去別方。
「你忘了,遙遙以前喜歡過蔣寒,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夏總淡笑一下又收斂,「所以也好騙。」
燕琳冷靜等待著。
「如果第一個不殺你,我會被你殺死。」駱繹說,「成為殺手的那一刻,在無法判斷誰是警察的情況下隨機選擇一個人殺死,我只會選你。因為,如果你是警察,你會在第一輪指認我,如果你是平民,你也會說服大家指認我。」
夏總難得沒有教訓周遙吃飯沒規矩。直到很晚了,她才上樓去敲房門,提醒周遙該走了。
「一些天不著家,規矩就全忘了。」
從一開始的較勁到後來的賭氣,再到現在,變得迷茫與失落。周遙垂下手臂,手機滑落床上,她打了個滾,轉身趴在被子里埋住頭。
……
夏總冷麵罩霜,盯著駱繹;駱繹毫不避諱,與她直視。
她面頰感覺到他的鼻息越來越近,帶著煙草香,她心跳如擂。
「推了。」夏總頭也不抬。
駱繹一時沒說話,青白的煙霧漂浮在兩人之間。
陸敘說丹山的人在亞丁就曾數度加害她。是駱老闆在護著她呀。
周遙跑去廁所,拿出在路上偷買來的避孕藥,剛要吃,見用藥須知上標註了不少副作用。周遙狐疑地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有些忐忑,便拿手機搜,沒想網上有人說吃了葯沒成功結果懷上畸胎。
「夏總,我和歐婭的合同已簽。」駱繹把茶壺裡的水倒進小茶杯,「在夏總手底下做事,還請多指教。」
蔣家的公子,挺年輕的小夥子。
燕琳指一下女生A:「我覺得是她。」
而羅譽便是上大學時父母飛機失事,有一個哥哥。
駱繹走進書房,點了根煙,打開文件夾,翻看著歐婭今年的大宗採購單和原石交易合作夥伴信息。不過半小時,他就了解了個大概。
蘇琳琳扭頭遞給她一隻橘子,周遙放自己桌上,說:「啊,尿急,上個廁所先。」
燕琳歪頭:「你為什麼要殺我?」
周遙轉身往外走,路上拿出手機,對著駱繹的電話號碼罵了一路才解氣。
他瞟了一眼,略一思索,從兜里摸出一樣東西扔進了她鞋裡。
然而,這一次,始終無人接聽。
他移開目光。
駱繹穿過走廊,到樓梯口,蔣寒迎面跑過來,看了他一眼,隨即上樓去了。
駱繹他這樣這算什麼?難道她只是旅途中的好感和睡覺而已?
周遙隱約記得,那段時間夏總整天都黑著臉,對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夏總來說,那種狀態是很少見的。
夏總一字一句:「歐婭交出去的翠玉佛塔,是真品。姜鴻以死證清白,動手腳的只剩你。你坑了姜鴻,拖累了歐婭。」
「但不知道遙遙有沒有那方面的喜歡。」
夏總不悅,覺得她行為失禮,要上樓去訓誡,被蔣寒攔住:「夏阿姨,算了,她今天心情不好。」
周遙一開始有些驚訝,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LAND這樣的高技術項目被人盯上,也不算稀奇。只是沒想到自己竟成了切入點,更沒想到自己在亞丁那段時間一直是危機四伏。
亞丁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她沒帶錢,他返回找她;他護她遠離吳銘;為她上拳台;為她冒險下洪水;為她做嚮導又辭嚮導……
燕琳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冷眼看著新一輪的分析觀察和辯解后,駱繹再度誤導眾人。第二輪閉眼,警察再次抓錯,而駱繹準確地殺害了第二名警察。
應聘歐婭的採購部主管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但直接對他進行招聘的是生產中心的經理,他還無緣見到夏總。
周遙低下頭捂住眼睛,眼眶發熱,卻沒有流淚。
有一個酒喝高了,還想奉承:「那是,我們這樣兒的,人看不上。還是駱主管這樣一表人才——」
「你管我。」周遙繼續低頭玩遊戲往前走。身後被一股力量拉回去,蔣寒拎著她衣服帽子。
阿敏縮著脖子灰溜溜走了。
駱繹婉拒,又道:
可一想起燕琳還在客棧,還能每天和駱繹面對面,周遙又頭皮發炸。
周遙回頭看一眼,笑:「哦,那是我朋友。沒關係的。」
夏總坐下,禮貌道:「當年的事,我還沒有追求羅先生的責任,羅先生倒自己送上門來。」
駱繹搖了搖頭:「我瞞得過你,但你也想自保。」
夏總明顯一愣,回頭看阮助理,眼神銳利而指責。和圖書
「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陸敘說。
「對不起。」周遙趕緊彎腰道歉,一抬頭就翻白眼,「你有毛病啊擋我路!」
蔣寒灰了臉,轉頭就不理她了。
法官指燕琳,說:「你被殺了。」
才兩輪便匆匆結束,大伙兒都反應不過來:
駱繹剛坐下,身後傳來燕琳的聲音:「我也加入玩一局吧。」
周遙沿著學校的林蔭道走出校門,邊走邊低頭玩手機遊戲,走到校門口,哐當撞上一個人。
「沒啊,可能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蔣寒撒謊。
蔣寒舉高手,淡定地往前走。周遙追著他,又蹦又跳,都快爬到他身上去,可就是抓不到。
駱繹把調好的雞尾酒遞給阿敏時,阿敏輕聲試探:「老闆,你這兩天心情不好?」
周遙:「你幼不幼稚啊,大三學生。」
「天亮請睜眼。」
接下來的很多天,周遙忙得沒了時間。
「是蔣叔叔一家,你爸也會去。」
蔣母對夏總道:「蔣寒這孩子平時沉穩得很,是他們學校學生會主席呢。也不知為什麼,在遙遙面前一點兒肚量都沒有,總嗆她。」
夏總和蔣母倒都心情不錯,站在院子里說了好一會兒話。周遙趴在車窗上都等煩了,她還要回學校呢。
眾人互相猜測。
夏總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一面接招應付,一面不動聲色觀察眾人,也留著心眼聽些珠寶行業幾大公司間的八卦瑣事。
過了半刻,夏總臉色又緩和下去,道:「下午跟媽媽出去吃頓飯。」
夏總點了一下頭。
「來嘛。還怕羞不成?」
「我也是,你一直在誤導我們。」
燕琳已經被殺,能睜眼。
周遙抓起枕頭砸過去:「你好煩吶!」
阮秘書微笑:「遙遙5歲就上小學,又不停跳級,身邊一直沒個同齡人,所以到現在還像個小孩。再說,她也正是愛玩的年紀。」
駱繹微低頭,皺著眉吸燃了煙,拿在手裡,又慢慢吐出一口了,淡淡道:「畢竟是我東家,各位開玩笑留個情面。多謝。」
「歐婭會賠付你違約金,即使鬧到勞動仲裁部分也無妨。」
周遙鄙視:「你那電影我看過幾百遍了,不要看了。」她一把搶過遙控器。
第二天周遙去學校,精神不振,對駱繹又想又恨,居然不回她電話!
駱繹漸漸來了點胃口,拿筷子撿了一塊羊肉。
駱繹平淡地彎了一下唇角。
周遙:「你水平太差,害我被殺。」
夏總看了也頗為欣賞,想見識一下這個叫「駱繹」的男人。誰曾想是熟人。
「鴻程拍賣行破產倒閉,身陷鑒定收買醜聞,經理姜鴻跳樓自殺。」
她再次開口前,不自禁看看四周,聲音也小了下去,問:「陸警官,你懷疑我的同伴裡邊有——」
周遙一愣:「不是啊。」
女生A無語苦笑:「我真不是殺手,如果選我,大錯特錯。」
「我是覺得遙遙現在還小,你是不是心急了點?」
法官:「你留遺言吧。」
周遙跪坐在床上,腦子裡一團亂麻。
周遙再次對他翻了個白眼。
周遙愣住了,立在台階上半天沒有反應。
遊戲的秘訣在於,警察要儘快找到兇手;而兇手則要隱藏自己,同時儘快找出警察並殺掉警察。
駱老闆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還有人對他不利?他到底什麼來頭,那些持刀人要殺他,姜鵬也要……
周教授和煦笑道:「蔣寒懂事多了,就我們家遙遙,歲數都白長了。」
周遙心裡頭打鼓,又翻了幾個網頁,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造謠,避孕藥對胎兒不會有傷害;可有人信誓旦旦拿自身凄慘經歷舉例。
法官:「現在開始,每個人可以說一句話。」
絕非商量的語氣,話卻給足了面子。一眾人也識趣,不再繼續講周遙。
駱繹靠在牆上抽煙,見燕琳過來,並沒說話。
駱繹站在原地把那支煙抽完,周遙早沒了影兒。他想著剛才看見周遙時她的樣子,和同齡的男孩從大學校門裡走出,意外的年輕而陌生。
周遙立即跳起,電腦開機上網,搜索「姜鴻」。同名同姓的網頁和新聞很多,周遙迅速篩選,很快發現可疑。
「這都幾點了?」夏總目光從報紙邊緣投射過來。
店裡的客人穿梭而過。
陸敘沒再問,簡短地和周遙講了一下丹山和LAND,提醒她時刻注意。
只在一處採訪的邊角提及家人,說幾年前父母飛機失事,有一個弟弟。
駱繹抬手:「不礙事。現在用餐高峰,別麻煩了。」
「半信半疑。」
周遙斜他一眼,立即就嗆回去:「叫學姐!」
她懊惱極了,這些日子她的較勁和賭氣是那麼無理取鬧。
很快接通。
「哈哈,漂亮又年輕,娶了也不虧。」
周遙揪著自己的耳朵,輕輕喘著氣。
可她呢,過了這麼久,還是那麼想他。較勁較到最後,失落的依然是自己。
蔣寒噎著一口氣看周遙,嘲笑:「你多大了還這麼玩?」
眾人嘩然:
「沒事。」陸敘笑笑,看了看單獨坐在不遠處的蔣寒。
「第二輪開始,殺手請出動。」
周遙跟陸敘約在順路的咖啡店,一進去就給陸敘道歉:「對不起,我忘了。實在是回來后太忙,每天都待在實驗室里。」
駱繹沒什麼情緒:「遊戲而已。」
蔣寒:「你自己笨。我給你那麼多裝備你還被人砍。」
他手指一轉,亮出打火機,蹭地點燃。她低頭湊近他手上的火苗,吸了一口。
駱繹隔著青白的煙霧,盯著他,眸光清黑,自帶壓力;待那人猛地一愣忘了接下來的話,駱繹才緩緩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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