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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瞬間閃到一旁，十五六歲的少年，耳朵根燒成了灰。

言格去奪，甄意手一背，藏在身後。他上過她的當，才不會因為奪東西而把她圈進懷裡。

夏天的午後，老式居民樓頂層的衣櫃里，空氣每一刻都在升溫，像泡在一鍋煮沸的粥里，流動，黏膩，焦灼。

她離他那麼近，小小的嘴巴嘟嘟地圈成圓形，紅紅的腮幫子一鼓一癟，吹出一絲絲清涼的風。他看見成串的水珠從她細膩白皙的脖子上流下去，隱入胸口不見了。

甄意低頭看看連衣裙上的果汁印，躥回房去，一路還嘀咕：「真不喜歡穿裙子，偏偏星期一要穿校裙。要是穿著褲子，腿一張，果汁就倒在地上啦。今天我習慣性地以為穿著褲子，結果腿一張，全接住了……」

甄意跟著躲進去，關上櫃門。

很快，甄意走出來，見了他，奇怪：「你耳朵怎麼紅了，是不是太熱？」

言格蹙眉，無奈地彎下腰，把自己折進甄意的衣櫃里，臉旁就掛著她的內衣褲……

甄意剝了m•hｅ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一顆塞進嘴裏，被冰凍的荔枝肉刺|激得縮脖子。她牙齒咯吱咯吱，把冰渣渣咬得沙沙響，喉嚨里發出一連串奇奇怪怪的聲音，口齒不清地感嘆：「太冰爽啦！」

言格像是一尊靜止的雕塑突然復活，他猛地握住她的手腕，眼眸清黑而幽深，在制止。

昏暗的衣櫃里，呼吸聲漸漸沉重，盡在彼此臉頰邊。更要命的是，外面的餐桌吱吱呀呀搖晃起來。甄意臉紅紅，覺得像被蚊子叮了，發癢，還熱得難受，忍不住偷偷看言格一眼。

言格靜靜看她好久，再度默默移開目光。

狹窄的滾燙的柜子里，少年和少女的肌膚比空氣還滾燙，無聲，神秘。

熱度無處不在，揮之不去。彷彿每一處毛孔都在盡情地出汗。

甄意頭腦發漲，想破壞，遂小聲問：「系著領帶不會熱嗎？」說著手已伸過去解。

甄意剝了另一顆，捧到他面前，白嘟嘟、冰脆脆的果肉冒著冷氣：「很好吃吶，你嘗嘗。」

他喝完酸梅和*圖*書湯，把杯子洗乾淨放好，盯著那個胖嘟嘟的肥荔枝看了一眼，還是放進了嘴裏。冰脆的果肉混著清甜的果汁流進喉嚨，意想不到的沁涼。

甄意渾身抖了一下，太涼快了，前所未有的暢快席捲全身。兩人都不作聲，隔著極近的距離，輕輕地為對方吹氣。

甄意不知言格是種什麼感覺，可她熱得渾身發燒，心尖像爬滿了千萬隻火蟻，癢得要死卻無處撓。十五六歲的年紀，少年的生命是如此好奇。

他靜靜坐著，垂著眼眸，表情很乾凈。只不過，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言格：「……」

衣櫃外，女人痛快地哼哼，尖叫著說起很多陌生而大胆的句子，一個字一個字刺|激著他們的神經。衣櫃里，滿滿地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衣櫃很小，言格個子太高，長腿曲在裡邊。甄意鑽進來時沒注意，一屁股坐在他兩腿間，這曖昧的姿勢讓言格尷尬極了，偏偏又動不了。

外面，男人和女人奇怪而熱烈的聲響越來越大。

甄意ｍ•hｅtｕbook.coｍ.cｏｍ好奇，透過縫隙往外看。

甄意咬牙：「你想讓他們知道我們撞見了偷情嗎？」

言格頭一次感覺，熱能讓人如此難受。他望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不知自己在想什麼，但下一秒，他低下了頭，湊近她，輕輕往她潔白的脖子上吹風。

但他心裏靜得出奇，沒有因此煩躁。甄意給他倒了冰鎮酸梅湯，拿了冰凍荔枝，硬邦邦的，凍得皮都裂開了，一粒粒躺在盤子里，咧著嘴沖言格笑。

言格愣了一秒，看一眼衣櫃里甄意的褲子裙子內衣褲，臉頰耳朵燒成透明，搖搖頭，不肯躲進去。房外，那兩人親吻和撞在牆壁上的聲音由遠及近，甄意急了，低聲命令：「進去！」

甄意嚇一跳，扯著言格把他拖進房。可房裡沒有能躲的地方，她想也不想拉開衣櫃門。

言格索性不搶了，默不吭聲地重新靠在柜子內壁，別過頭去不看她。沒過幾秒，忽然感到一陣透心的涼意，在這炎熱的木櫃里，簡直像冰塊一樣沁心。言格回頭，甄意在給他吹m.hetubook.com.com風。

他的手心很燙，甄意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他指尖突突直躥，好燙，可同時，好刺|激。

讀中學的時候，她中午不回家，因為家在樓頂層，實在太熱。可那天中午，她的果汁潑在了裙子上，紅紅的真難看，像來月經。言格陪她回去，原打算在樓下等，可甄意說：「家裡沒人，上去喝杯酸梅湯吧。」

甄意耳熱心跳，只看一眼就縮回來，差點撞上言格。一看，他臉全紅了。

她的卧室沒房門，而她正背對著他換衣服，脫得光溜溜的，少女的軀體新鮮而柔嫩，腰肢很細，雙腿修長，像一件藝術品；她正在穿小小的內褲，扭了扭，蹦一下，臀部又小又翹，彈彈的。

冰凍荔枝的冷氣沁到他皮膚上，涼絲絲的，他沒興趣地看一眼，別過頭去了。

言格不吃，默默移開目光。

才邁步，有人開了門。下一秒，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沿著牆壁滾進門廊。

甄意剛換上的連衣裙，此刻已緊緊貼在身上。

狹小衣櫃里的熱空氣瞬間凝固，讓人無法呼吸。

「和_圖_書我的手都要凍麻了。」她誇張地嚷。

言格再次搖頭，臉紅紅，卻分外淡定，寧死不屈的表情，做了個口型：不！

他的襯衣貼在身上，細細的純黑色領帶還是那麼矜貴高雅，帶著蠱惑的距離感。

他把剩餘的荔枝放回冰箱，果盤沖洗後放好，然後去找甄意。走到她房間門口，卻愣了。

他回頭，從她手心拿起荔枝放進盤子里，說：「我會吃的，你快去換衣服吧，你現在看著像一面日本國旗。」

他不吃。她把果肉湊到他唇邊：「嘗嘗嘛！」

甄意眼尖，隔著鏤空的柜子，看見已婚的崔菲雙腿箍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腰上，手在那人身上亂摸，嘴巴也啃在一起。不是她老公戚行遠。

言格悶不吭聲，搖搖頭，又點一下頭，自己也搞不清了，拔腿往外走。

忽然，她手腕一動，掙開他，飛快一拉，把他的領帶扯了下來。

上去后，言格發現甄意並沒誇張，他們家用蒸籠形容完全不過分。一進屋，他就感覺像被一層濕熱而黏膩的氣息包圍，全身裹上保鮮膜，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