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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艾小櫻是個牙尖嘴利不饒人的驕縱孩子，這話說得像她和艾小櫻當面對峙過。」

戚勉：「你夠狠，知道爸爸準備淡出商界，什麼都沒你的份，發狂了？齊妙，告訴你媽，像她那樣主動送上門想懷了孩子騙錢的陪酒女一抓一大把。國家口號都說了，知識改變命運，不是大肚子改變命運。你看看，你長了二十多年，賠本生意。」

齊妙氣得發狂，拿健身房的器材把戚勉左手砸骨折。

「哦，我……」

醫院走廊里的氣氛很……活潑。戚行遠和崔菲在診斷室內，戚勤勤、戚勉和齊妙在外面。這三人就大姐戚勤勤正常，戚勉和齊妙都是蛀蟲。才一天不見，戚勉左手綁了繃帶，齊妙則換了一頭十分醜陋的短髮，兩人鬥嘴斗得十分慘烈。

齊妙氣得嘔血：「你還想我打斷你的腿嗎？」

甄意不知此刻心裏是種怎樣的感覺，做著深呼吸，獨自起身離開。轉過走廊，經過洗手池，洗手。

深夜的醫院，靜悄悄的，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這味道，她最近才開始喜歡，因為會想到他非常乾淨而白皙www.hetubook.com.com的醫生的手。

甄意稍稍抬眉。

話語被一道溫柔的聲音打斷，是醫生的囑咐：「戚先生戚太太放心，紅豆只是受了皮外傷，敷藥就會好。」這聲音是，安瑤？

「跟一個小屁孩吃什麼醋？爸爸分給我和我姐的錢足夠享受一輩子。不像你，嫁妝都沒，還得跟在小三崔菲後邊喊媽。討好也沒用，戚家不接受私生女。你只是陪酒女生出來騙錢的籌碼。」

甄意做完這動作，卻有些迷糊，案發那晚，她是不是對戚勉做過同樣的動作？

齊妙臉直抽搐，強忍著。他抱著紅豆離開，崔菲跟在後邊，回身看一眼三個「孩子」，居然十分溫柔：「齊妙，我會勸你爸，等他氣消了，我打電話給你。」

安醫生加夜班，她的未婚夫會送她回家嗎？這樣體貼，真不像他這個渾蛋。

甄意蹙眉：「會不會看見崔菲和艾程偷情的不是齊妙，而是艾小櫻？」

齊妙爭辯：「小媽，我根本沒……」戚勤勤拉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閉嘴。

齊妙一見紅豆就迎上去：和_圖_書「紅豆乖，還疼不疼？」

她想哭又想笑，安靜一秒，最終選擇了笑。她笑自己這樣好二，轉身卻猛地嚇了一跳。言格立在拐角處，無聲地看著她這個方向。

她的心一點一點下沉，然後聽見關門的聲音。心，徹底涼透。緩緩抬起頭來，她一人坐在夜深無人的醫院走廊里，好安靜啊。

「我問她問題，她已經開始抵觸；而你問，她也把謊言和真相糅雜在一起，干擾判斷。」

甄意涼淡地掃他一眼，抬手，拇指食指圈成一個極細的圈，做了個口型：蚯蚓。

戚勉無聊了，四處看，見到甄意，調笑起來：「小姨。」

「別說話了！」戚行遠打斷，「以後你來K城就住酒店，別再回我們家。」

情緒一落千丈，她關上水龍頭，立在紙白色的燈光下，心痛如麻，輕輕嘆息：「言格，我還是那麼喜歡你，怎麼辦呢？」

他只是把她當需要幫助的諮詢者；她卻不經意沉迷。和他一起返回現場調查，那樣默契無間，那樣平靜愜意。現在還不肯自拔，她一定是失去理智了。

甄意看一眼戚勤勤，後者跟沒和-圖-書聽見似的；印象中，戚行遠的長女一直冷靜穩重，當年，她和胞弟一起被父親打包送出國。戚勉遊戲人生；她卻靠自己的能力輾轉多家知名企業，最終回到戚氏做高管。

還說著，身後的崔菲十萬火急：「紅豆她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戚行遠我早說過你的……」後面的話咽了下去，她掛了手機，追上甄意和言格，急道：「你們開車沒，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甄意無語，這兩個二十來歲的人是有多幼稚！兩人到現在還在吵。

齊妙冷笑：「不是我推的，我沒碰紅豆，是她自己走路不穩。再說爸爸那麼偏心紅豆，你們不嫉妒？」

言格察覺到她的異樣，低下頭：「怎麼了？」

甄意漠著臉坐一旁。來K城這些年，她和戚家相交甚淺。豪門是非多，保持距離比較好。這段時間靠近一些，果然狗血一盆接一盆。

說什麼想把他佔為己有的瘋話，他根本就不是她的。

甄意心中發酸，裝不經意的樣子，低下頭。餘光里，身邊的人影起身，走了。

他原本要走過來，可看見甄和圖書意就停住了，擰著眉心艱難地思考著，彷彿他要拿什麼東西但甄意是個障礙物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樣的傾訴，沒有人聽。

甄意嘆氣：「不是在警署。她不配合，我們也無法深問。現實中即使人證物證俱在，也常常會出現多人符合的情況。」

紅豆很怕她，小臉一扭，埋進爸爸的懷裡。紅豆個子不算小了，還被爸爸抱。

齊妙不悅地蹙眉：「紅豆，你為什麼怕我？我……」

這下，他側過頭了：「有事？」

甄意見她只望著言格，不是問自己，便沒吭聲。但，一秒，又一秒，走廊里一片安靜，言格沒理。甄意察覺到不對，疑惑扭頭，他平平靜靜的，跟沒聽見安瑤說話一樣。

甄意的心微微一磕。失落，羞愧。

齊妙掛在單杠上痛苦地保持姿勢，戚勉嚇唬齊妙，說要打開旁邊的器械開關，把她吊上去絞死。齊妙當然求他，結果，戚勉居然找來剪子，把齊妙的頭髮齊根剪掉。奇醜無比……

戚勉一怔，斗不贏她，扭過頭去了。

她魂都差點兒嚇出來，定睛一看，卻覺哪裡不對。年輕男子身形酷似言格，相貌和*圖*書都有九分相似，但不是一人。他的表情看上去更空，眼眸很深，帶著稍稍的戒備和警惕，並沒有看她，而是她身後。

安瑤返身要進診療室：「你能過來一下嗎？」

安瑤在甄意的注視下，有些尷尬，輕聲：「言格？」

安瑤招呼完戚家人，一扭頭看見甄意，還有她身邊的言格，微愣，笑容清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甄意大致聽了一些，一直不和的兩人在健身房相遇，因專用跑步機的事起爭執。戚勉說想用啞鈴砸死她，兩人大吵一架。後來齊妙做引體向上，頭髮被一旁的器械絞住，健身房很空，沒有客人，連服務員都沒。

齊妙面紅耳赤，眼見要爆發，戚勤勤平淡開口：「阿勉，和女生吵什麼？沒風度。」戚勉是聽姐姐話的，立刻收斂。但無疑，戚勤勤的那句「女生」用詞微妙，她骨子裡根本把齊妙當陌生人。

「那我會找人把你賣到天上人間去。你『誤傷』我的手，爸爸不會說什麼。可別那麼陰暗，發狂也別沖小孩子。和當年不一樣。你害我害我姐，爸爸不會有反應；要是碰紅豆，他會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