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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毫不介意，彎下腰，沖窗戶里擺手，笑得可甜了，像迎賓小姐：「言格，再見；言栩，再見。」

言格：「作為律師，說這種話合適嗎？」

她明白言栩在對言格表示支持，而言格那句謝謝算是表態。她有點兒疑惑，她以為言栩和言家其他人一樣對「甄意」二字諱莫如深。難道是她想錯？

「看到了。印象深刻。」尹鐸笑容加深，露出酒窩，「只不過找我的人太多，一一回應，我會忙死。」男人的自信和高傲展露無遺，但，他說話一波三折，「不過回去的路上我們可以討論看看。上車吧。」

「……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打電話嗎？」他們的確來自不同的星球。

如此良機，甄意當仁不讓，興沖沖跑去副駕駛，開車門時才想起什麼，回頭看，言格的車窗玻璃搖上去了，車已啟動，漸漸駛遠。

甄和*圖*書意一聽，難道他要送她？如此良機，當然要撒謊：「沒開。」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表情相當誠實。

「謝謝。」車內很暗，言格的側臉已看不清。

甄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劈頭就問：「喂，我們剛才沒約好呢！你別為了躲我跑去美國模里西斯衣索比亞之類的地方。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安瑤默然不語。

「你沒有。」尹鐸說。

「答應我，好不好？」她微微張口，在他耳朵尖上輕輕一抿。

「呃，你是擔心我扭到腳嗎？」她很感動。

言格在原地站了好幾秒，才走回車旁。才坐進去，言栩抬頭，喚他：「哥！」

「嗯？」

她從來都是這樣，那些年死纏爛打地追他，嘴上說「好不好啦，求求你了」，但其實沒有哪怕一絲卑微，就像他天生欠她的債，她是從他身上討要她應https://m.hetubook.com.com得的。

而此刻，偶像從天而降，主動提出送她回家？甄意條件反射地微微鞠躬：「前輩！」

一寸一寸貼近，他發間的香味讓她神思恍惚一瞬，她的唇幾乎貼上他的耳朵，嗓音很輕，像羽毛：「言格，等我一下，先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

甄意癟癟嘴，徹底鬆開他，見他衣袖起皺了，又笑眯眯拿爪子給他摸平。言格垂眼看著，沒動，也沒阻止。等她摸夠了，他清淡地問：「這麼晚了，沒開車來嗎？」

渾蛋啊！甄意站直了身子，恨恨地俯視他，在心裏磨牙：臭小子誒，等你成了我男朋友，看我怎麼收拾你！暖手搓腳捶肩揉背代步坐墊，一夜十三次叫你精盡人亡！

「不在。」

後者沒看他，專註望著甄意，調侃：「我有那麼老嗎？」

「有，被樹蔭遮住了。hetubook.com.com」他很確定。

法庭上陳詞邏輯清晰，審問鞭辟入裡的尹檢控官，到了庭外，愈發看著外形俊朗，賞心悅目，微笑也愈發帥氣。

汽車緩緩開動，言格剛要合上眼閉目養神，車開過停車場的倒車鏡，圓滾滾的凸面鏡里，小小的甄意在車后追。「停車。」他命令。司機踩了剎車。

言格低眸看她，一瞬不眨，也不吭聲。她近在他耳邊，鼻息溫暖輕柔，掠過他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語氣像在商量，表情卻在高傲地命令。

言格摁下車窗，甄意一溜煙跑來，身子探進去，一把死死捉住他的衣袖。副駕駛上有人回頭看，言格眼神制止。

「那裡有消防標識嗎？」

言格一眼看穿，說：「嗯，那去打車吧。」隔了半晌，還疑似關心，「注意安全。」

但「臭小子」頭都不抬，沒看到她咬牙切齒和圖書的表情。

「……」甄意對自己無語，「別岔開話題，你可不準躲我。」

「啊？」

「誒？我的車就在醫院門口。」

她的恭謙和誠懇落在言格眼中有些陌生，他眸光涼淡，不經意移到尹鐸身上。

末了，意味深長加一句：「夜深了，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回家，叫人不放心啊。」

甄意：「……」

「哈哈。」甄意朗笑，「對了，我前段時間給你發過一份庭審策劃書，想請教來著。」

甄意坐上車，想起什麼，一下發窘：「呃，不好意思，其實我有車。」

「你的車停在消防通道上，被人拖走了。」

甄意的手稍微鬆開，想了想，又緊緊揪住：「你可說話算話，要是敢玩失蹤，我就炸了你們精神病院，把美美梔子他們全放出來。」

言格稍稍頷首：「再見，甄意。」而言栩低頭不理，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甄意剛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轉身離開，旁邊車喇叭響，一輛白色路虎。

楊姿無語：「學習是假，潛規則是真吧。」

「你穿著高跟鞋百米衝刺就為了說這句話？」他是個精神科醫生，但偏偏很多時候搞不懂她腦袋裡裝著什麼。

車窗搖下來，駕駛座上的尹檢控官面容俊朗，抬起頭，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甄律師沒開車嗎？我送你。」

「你又不是瘟疫，我躲你幹什麼？」

甄意被他迷人的笑容閃到，想起有次和楊姿旁聽他的法庭辯論，實在太精彩，她久久無法自拔，開玩笑地說：「要是能跟他學習，潛規則我也願意。」

「就這麼定啦。」她超滿意他的反應，笑靨如花面對著他，念念不舍地一步，兩步後退，裊裊轉身，走一步又轉回身，「約定了哦。」

她擔心他會推她，飛快閃回來。但他不會，表情淡靜，其實心底起了波瀾。

「我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