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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會手下留情。」

下午的陽光灑進來，他的側臉籠進光線里，幾乎透明。剛才讓她睡著，其實很險。

莫名……不太氣順……他稍稍蹙眉，一定是狹小的空間里站了太多的人，太擠，讓他不自在。嗯，是這樣。所以，多餘的人應該出去。

「甄意，如果遇到什麼難題，可以向我請教。」

崔菲在一旁淡定地看著，戚行遠一走，她帶甄意到一邊：「殺死艾小櫻的兇手齊妙死了，沒必要自首了。」又道，「不能接受謀殺罪。那等於坐實了縱火殺人，對戚氏的名聲是重創。」

甄意吸一口氣，名聲對她已是最後的光輝：「我明白。這個兇手太殘忍，不管有任何理由都不值得同情。」

「哦，好……」

行走的機器？「言格，你這麼說ｗｗｗ•ｈｅtuboｏk•coｍ•cｏm，會讓我覺得被你挑逗了……」

「嗯。」甄意爽朗道，「醫生不能挑病人，律師也不能挑委託人。」

「但我不會給你開導。」

「謝……」

「我會儘力。」

戚行遠臉色不好，努力克制著情緒：「阿勉不會做這種事。我付那麼高的律師費，意思就是不論如何，都不接受謀殺罪。」

言格不答。其實，認識她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心情。他另起話題：「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看來證據確鑿。「好，我先給他辦取保候審。」

本來就做不下去了啊！但，只要當律師一天，就……甄意想著言格的話：「制約我的不該是道德，而是制度。即使他是兇手，也有說話的權利。」

究竟是誰挑逗誰和*圖*書？言格乾脆不理她。

言格看她：「是的，我也有心情，只不過沒什麼起伏。」

說來奇怪，十二年前，她闖進他的生活，家裡人把她的細枝末節調查得清清楚楚，但他不肯看，也不想看；八年前，他們分開后，他才開始關注她的過去。

司瑰帶甄意和言格去聆訊室旁觀戚家人的陳述，才進去，門被推開：

甄意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崔菲又意味深長道：「甄意，付錢的是行遠，你是給他辦事。」

甄意狐疑：「言格，你最近對我……怎麼這麼好？」她癟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看心情。」他淡淡道，完全沒心理包袱。

「沒。」尹鐸笑起來，「說真的，要是覺得壓力大，怕輸，可以和我談。」

甄意問戚行遠：m.hetubook.com.com「我想知道你能承受的最壞的情形是什麼？」

「說的真偉大。」他語氣中竟有一絲不經意的柔和。

他不確定在她的腦袋裡，那段記憶是否清晰。

「……」甄意又氣又笑，反而樂了。

重逢那天，他撒謊了，其實從來就沒忘記過。

檢控官是他。甄意興奮道：「非常期待。」

「如果戚勉不是兇手，很好；如果他是，不管你能力如何，以後你在律師這一行都很難做下去。」

「說得好像你不喜歡似的。」言格說。

甄意走上走廊，給卞謙回電話。想想卞謙口中的巨額委託費，甄意已有猜想：「嫌疑人是戚勉？」

「他已經被捕。」

甄意隱隱覺得不對。戚家在收買她？

司瑰見他們「相談甚歡」，趁機看言格，他站在一旁，https://www.hetubook.com.com表情不顯山不露水。怎麼看怎麼不在乎。司瑰想起那晚甄意失控大哭，替她心疼。

「你把我當行走的測謊機器嗎？」言格不客氣地問，嗓音卻低醇。

他平靜地看一眼那個多餘的人，後者笑得溫柔，對甄意說：「我也非常期待。」

甄意一聽，咧嘴笑：「那我叫你跟著我，行嗎？」見言格疑似要拒絕，「你可以幫我判斷警察當事人有沒有撒謊！」

「和我在一起，你心情好嗎？」她真是無孔不入。

「心情？」她差點笑，「你還有心情？」

言格聽出她話語中的期盼和激動，目光挪過來，她眼睛在閃光，臉頰像被光彩點亮，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看上去鮮艷而明媚。卻是望著尹鐸。

警方的證據非常充分，比甄意想的棘手。他們遇到了來配合調查的hetubook.com.com戚家人。

把昏迷的她抱進休息室，他忽然有很多事想問她，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她說的都會是真話。可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凝視著沉睡的她，足足一刻鐘，卻最終什麼也沒問。

收了電話，回頭。言格站在門邊，剛才的話，他都聽到。「決定了？」

「你不是這樣？難道你會見死不救？」

他終究陪著她去警署。

「甄意！」是尹鐸，穿了件休閑襯衫，大方又不失輕鬆：「真有緣，要做對手了。」

「……」甄意無語，「學長拿我開玩笑嗎？」

「你決定了？」卞謙不覺意外，可情緒上矛盾，「我知道你會答應，但有些擔心，小意，你要想清楚。這案子非常惡劣，慘無人道。之前你代表唐裳，公眾站在你這邊；後來宋依殺害林子翼，但大家同情她，影迷懷念她。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