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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還被她握著，言格輕輕抽了一下，沒動靜。「怎麼不鬆手？」

「疼嗎？」她居然又戳了戳。

「聽上去還是你賺了。」他看得出她此刻很開心，嘴角始終四十五度上揚，眼底眉梢的笑意收都收不住。言格些許恍然，原來這樣她就會開心。他倒不覺得衝進火場救她是多值得稱頌的事，但她竟開心成這樣，笑得真傻。

甄意摸著他的手玩，心毫無預兆地一動，低頭在他手心印下一吻。鼻息噴在他手心，濕潤，潮熱。他沒動，也沒收回手。

「我輕點。」她抿唇笑。

病房寂靜下來。言格不愛說話，言栩自閉，安瑤也不說。

很想，去觸碰。

「嗯。」

「我和-圖-書在這裏，和它說什麼話。」他搞不懂她的思維。

「甄意你……」他耳朵微紅，不說了。

她把他的手撫平，小小的手挨住他的掌邊，慢慢合上，緊緊摁住，貼合。

「你醒啦？」甄意嚇一跳，像受驚的小熊。他漠漠的：「沒，迴光返照。」

「對你說話你都不聽啊，手連著心，這樣你就會聽進心裏去。」甄意尋常說著，一點不難過。

她探頭看：「誒？你的比我的還長，怎麼可能？哦，因為你的手比我大……唔，還是說這條線不代表愛情，而是代表小丁丁？哈哈。」

他臉發熱，掙一下，結果，陷得更深了……

還有心情說反話www.hetubook.com.com，看來好了。甄意耷拉下頭，坦陳錯誤：「對不起，害你為我冒險，我錯了，請你原諒。」話說得像背書般誠懇，其實沒點兒歉意，說到一半便咧嘴笑，「你把我怎麼樣都可以。」

安瑤轉頭看窗外，沒想甄意竟不動聲色地和言格說了一段聽上去如此匪夷所思還性暗示意味極其微妙的話。言栩……他沒聽懂。

一旁言栩默語：這下會痛了吧。

「我在和你的手說話呢。」她摸摸他的手，像給動物順毛。

「還好。」

他僵直，一動不動。

她摁住他的手，拿手指一段一段丈量，他不明白。她停下來，自言自語：「笨，幹嗎要量，又不和-圖-書是沒看過有多長。」

「哦。」他覺得，不好看也沒關係。

「……」

言格臉紅。是不疼，可他的手臂被她埋在胸脯里，軟軟滑滑的觸感，像凝脂，像絲綢，纏在他手臂上揮之不去。

甄意笑：「不要緊，不好看我也喜歡。」

「……」

甄意笑出了聲，從包里拿出玫紅色馬克筆，把他的手臂抱過來，在紗布上寫字。

「……」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說法她也信？言格適時動了一下手指。

手指動了動，想碰碰她的臉。太久，太久，他還記得她臉頰的觸感，輕柔的，滑膩的。

「怎麼不出聲，不舒服嗎？」她臉上笑容放大。

「怎麼會沒有？」她瞪眼，「留疤了不好和-圖-書看。」

言格默然。他哪裡沒聽，分明每句都聽進心裏去了。如果她現在提問，哪年哪月哪日什麼時候她對他說了什麼話，他不用思考就能精確地回答。

「醫生有沒有說會不會留疤？」她關切。

言栩原本選擇性地只看言格，突然憑空被甄意點名，跟受了驚嚇的小狗似的猛地站住，黑眼睛直直愣愣看著甄意，處理了幾秒，木木地回應：「哦，甄意。」

「留不留都沒關係。」

甄意卻自在，一邊在言格手心畫圈圈，一邊問：「手臂上燒傷還痛嗎？」

敲門聲打斷。三下。「是言栩。」他說。

沒話說了，甄意便托著腮盯著他的紗布看，緩緩地搖頭晃腦，好久都不無聊。和*圖*書想到什麼，她眼珠一轉，壞點子又來了：「唔，好像戳出血了。」

有種未經考量的說法：男人手掌的長度與那裡成正比。

「真的？」她在繃帶上戳了戳。

「……」

下一秒，言栩和安瑤一起進來。甄意打招呼：「嗨，言栩。」

甄意不為難他，看過去：「安瑤。」

「不痛。」

言格一愣，要掙脫，甄意收緊手臂，緊緊箍住：「動什麼？就寫一句話，乖，不疼不疼。」說著裝模作樣地給他呼呼。

言格早就感覺到她在搞鬼，抬眸，她笑得可燦爛。

「……」他想，她真是百轉千回，自相矛盾。

「……」他病成這樣，她居然心情很好。

「嗯。」安瑤笑得很淡，不親近也不疏遠。